什么打算?要杀要剐,你随便吧。我巴不得这就去追随司马教主。”曾梓图笑道:“路大长老,你真会开玩笑。你辅佐前面两位教主多年,对本教立有大功,我怎么会杀你呢?你现在还是本教的护法大长老,我正要跟你商量本教的大事。”
路桥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若不杀不关,我也不要再当什么大长老,只求今日离开挂月峰,咱们永不相见。”曾梓图愣了一下:“路大长老要走?”路桥荫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你不必假惺惺的,想要怎样,只管来个痛快的。”曾梓图慢慢站起身,低着头慢慢地来回踱了几步,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好吧。既然路大长老不愿与我共事,那我也不勉强。你只管放心离去。我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把历代教主打下的这片基业发扬光大。”路桥荫说:“如此最好。那我就真的走了。你若反悔,随时可以派人来追杀。”曾梓图说:“路大长老怎会这样看我?我对你是真心不舍。你要走,我又不好强留。那好,随便你吧。你此番离去,以后自己多保重。”
路桥荫看了看各旗各堂的属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苦笑了两声,转身就走。彭玄一看着路桥荫凄凉地走出几步,忽然跟了上去:“大长老,我跟你一起走。”颜祺看着路桥荫这般有骨气,心中的恨意倒也消减了一些。康奇和乔三哥从各自的队伍前面跑出来,追了上去:“我们也走。”彭玄一小声喝道:“你们跟着干什么?都走了,以后让姓曾的随意胡来?”康奇和乔三哥愣了一下,忽然明白彭玄一的苦心。康奇回头看来一眼,小声说道:“大长老,我实在不想看曾梓图和秦钟礼等人的脸色,我说什么也要走。乔三哥你留下!”乔三哥说:“我也……”康奇喝道:“你也什么?你听着,回去好好带好青衣堂,别让曾梓图的人渗透进来。有什么情况,随时找人去告知我们。姓曾的要真敢胡来,咱们早晚反回来。”乔三哥虽然不情愿,但知道责任重大,便默默地停在了那里。为了让他回去有个交代,彭玄一故意大声说道:“你都拥戴人家当教主了,还跟着我们干什么?用不着假惺惺的,滚回去!”乔三哥心如刀绞,为了日后有人能监督曾梓图,他只得忍痛留下,低着头走了回去。
连山岳悄悄走到曾可以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曾可以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各自吩咐手下,紧接着就见丘岳旗的郑阔带着司徒豹、柯老三等人离开了。颜祺看到了,不禁一皱眉,当即就要追出去。景素素赶紧把她拦住,小声提醒道:“不可。现在走动太显眼了,万一惊动了那两个老怪,咱们也对付不了他们。先稍等一会,等人散了咱们再去也不迟。”颜祺仍然有些不放心。景素素说:“路大长老和彭长老熟悉各处路径,也很了解山上的机关埋伏。他们身上现在还带着长老腰牌,一路通行无阻。那些人一时半会追不上他们。”颜祺这才点了点头,暂且忍下。小灵子惊讶地看着景素素,笑嘻嘻地悄悄在吴秋遇耳边说:“那个美人儿倒真有些见识,确实适合当旗主。”吴秋遇看了看景素素。正好景素素看到了,笑了一下,转过脸去。吴秋遇笑眯眯地冲着小灵子点了点头。
曾梓图对众人说道:“路大长老资格老,脾气急,我也留他不住。人各有志,随他去吧。也许他从此游山玩水,过得比我们都自在。”一心想要当护教长老的连山岳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教主,路大长老和彭长老都走了,广泽旗的康旗主也走了,出现的空缺怎么办?”颜祺心中鄙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金翁也说:“是啊,教主。十位护教长老本就不全,现在彭长老又走了,两位大长老也都已离去,是该做些安排。”曾梓图点了点头:“宋长老言之有理。”他又拿起两本名册看了看,抬头说道:“我看了一下新旧两本名册,觉得司马教主的处置有些不妥之处。正好今日又出现空缺,有必要重新调整一下。”秦钟礼、魏都、洪迎泰、苏起海这四个被司马相废掉的长老,以及当了二十多年丘岳旗旗主的连山岳、从旋风旗旗主降为灰衣堂堂主的叶天鹏、奔雷旗的前任旗主勾震,内心都充满了期待。而有些受到司马相提拔重用的现任旗主、堂主以及莫奇星这样的新晋长老则有些惴惴不安。
宋金翁命人找来纸笔,准备记录。曾梓图命内卫搬了一把椅子,让宋金翁就坐在自己旁边。宋金翁似乎有些意外:“多谢教主”。曾梓图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前番本教一些忠义之士,不忍看司马教主久离总坛、疏于教务,本着爱教奉公之心,联合奋起直谏。不料被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误会,说他们犯上作乱,蒙受冤屈。这些忠义之士包括:秦钟礼、阎乙开、魏都、洪迎泰、苏起海五位护教长老,以及奔雷旗的前任旗主勾震、旋风旗的前任旗主叶天鹏、广泽旗的前任旗主吴鲵、灰衣堂的前任堂主吴起。今日本教主查明真相,有意还他们清白。不知大家以为如何?”
刚才曾梓图提到这些人自然是欢欣鼓舞,一个个左顾右盼,观察众人的反应。而在上次风波中因为救驾有功得到升迁的有关人等则感受到压力。连山岳心中听了,隐隐有些不快。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话。小灵子小声嘀咕道:“他怎么没有提到颜祺姐姐?”颜祺苦笑道:“我是忠心护教,却被教主和大长老赶走的,跟那些人一样吗?”小灵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路长老真是糊涂,今日自吞苦果。”吴秋遇劝道:“灵儿,不要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曾梓图说:“本教主刚刚上任,一切以安定为先。除了极为必要的调整,其余尽量少做变更。可能有些人会感到委曲,但是为了圣教的共同发展,还望大家相忍为公。”众人齐声称是。曾梓图看了看宋金翁:“宋长老准备记录吧。”宋金翁点了点头。
曾梓图这才郑重宣布:“十位护教长老,宋金翁仍为第一。”秦钟礼一皱眉,脸上的笑容忽然散去。魏都、阎乙开等人都多少有些不理解,愣愣地看着曾梓图。宋金翁也稍稍愣了一下,但是心里却踏实了,赶紧执笔写下:“护教长老:宋金翁……”曾梓图继续说道:“接下来依次是: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洪迎泰,魏都,苏起海……”前五名长老的位置都没变,还是司马相安排的顺序。这五位长老心里都踏实下来,暗自赞叹曾梓图的气度。先去被司马相废掉的魏都、洪迎泰、苏起海三个长老被补了回来,排名还都还有所提前,心里都很满意。
秦钟礼和阎乙开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急着说什么。毕竟后面还有两个位置,虽然排名已经很靠后,但是好歹也是长老啊。原本排名第七的是朱通,由朱雀使升任长老;排名第八的是莫奇星,由青云旗旗主升任长老。他们知道自己的分量远远比不上秦钟礼和阎乙开,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朱通暗想:“大不了我回去接着当朱雀使,除了面子稍稍有些难看,其他倒也没什么。”莫奇星却有些迷茫,现在青云旗的旗主已经由原来的蓝衣堂堂主吴莫离接任了,自己一旦被解除了长老头衔,后面还能干什么?
其实比他们更担心的,是丘岳旗的旗主连山岳。上次总坛风波,他就盼着趁乱混个长老当当,结果没能如愿。这次曾可以已经答应过他,一定让他当上护教长老。眼看最后只剩两个名额,显然是留给秦钟礼和阎乙开的。他们一直跟曾梓图勾勾搭搭,这次拥戴教主又不遗余力,显然曾梓图是要报答他们的。看来自己这次是被曾可以给耍了。想到这里,他偷偷瞪了曾可以一眼。
宋金翁写完了苏起海的名字,抬头看着曾梓图,轻声提醒道:“教主,现在只有八个。”曾梓图稍稍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排名第九的,朱通。”朱通愣了一下,心中暗自赞叹:看来这位新任教主还是任人唯贤的。莫奇星似乎又忽然看到了希望:原本司马教主的安排,这位新教主还是挺尊重的,说不定自己这个位置也能保住。秦钟礼和阎乙开却开始有些着急。护教长老的名额只剩一个,他们两个必定有一个是要落空的。以目前的形势看,阎乙开的机会要大一些,毕竟他凭着前任霍教主赏发的免罪金牌保住了长老头衔,而秦钟礼被免去长老头衔圈禁了几个月。
曾梓图看了一眼莫奇星,没有急着安排最后一名护教长老,而是扭头对宋金翁说道:“宋长老,听说广泽旗的位置很重要,所以司马教主才特意安排他在青衣堂的亲信去担任旗主。现在康奇跟着路长老走了,急需要挑选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去担任旗主。你看谁比较合适?”宋金翁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莫奇星马上知趣地说道:“教主,属下自知历练不够,不足以胜任护教长老。如果教主信得过属下,我愿意去广泽旗。”曾梓图转身看着莫奇星:“莫长老愿意去广泽旗,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委曲你了?”莫奇星拱手说道:“在哪里都是为圣教尽忠,属下不会觉得委曲。”曾梓图点了点头:“莫长老心胸开阔,一心为公,本教主十分佩服。那就委曲莫长老先去广泽旗当个旗主,等历练够了,早晚还要请你回来当护教长老。”莫奇星拱手施礼:“多谢教主。”说完,便转身走向广泽旗的队伍。他心里倒不觉得太难受,好歹仍然可以做个旗主,而且被新任教主当众表扬,也给出承诺,早晚还能当上长老。
曾梓图看着莫奇星站到广泽旗的头前,又远远地冲他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安排最后一位长老:“丘岳旗旗主连山岳,二十年前便已经是丘岳旗的旗主,还曾经是司马教主的上峰。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无欲无求。论资历,论功劳,早该当个护教长老。只因司马教主出身青衣堂,与丘岳旗有从属关系,为了避嫌,这么多年一直刻意冷落。本教主看了于心不忍,今日便请连旗主当这最后一名护教长老吧。”连山岳感激涕零,赶紧迈步上前,几乎是哽咽着说道:“多谢,多谢教主栽培。属下一定尽心竭力,效忠教主。”曾梓图笑道:“连长老此言差异。你不是要效忠教主,而是要效忠本教,共创辉煌。”连山岳赶紧改口道:“对,对,效忠圣教,共创辉煌。我太激动了。”
秦钟礼和阎乙开相互看了一眼,都颇感失望,摇了摇头,开始咳声叹气。却听曾梓图说道:“现在本教十位护教长老已经补全。但是裴长老告病,路长老下山,两位护法大长老的位置还都空着。”
秦钟礼和阎乙开眼前一脸,马上抬头看着曾梓图。曾梓图笑道:“秦长老,阎长老,我有意请你们担任护法长老,不知你们是否愿意?”秦钟礼和阎乙开心中一阵狂喜,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在北冥教,护法大长老都是教主的亲信助手,有时甚至可以代行教主的部分职权,位置比护教长老要重要,因此路桥荫以前才敢那样霸气。二人从原来的护教长老突然变成护法大长老,当然喜出望外,对曾梓图更是感恩戴德。
曾梓图命内卫从大厅里又搬来十一把椅子,在两旁摆成一排。宋金翁自觉地往旁边错了一个位置。十二位长老依次坐下。坐在曾梓图两旁的分别是秦钟礼和阎乙开两位护法大长老。除了负责记录的宋金翁坐在桌子侧面以外,另外九位护教长老在两旁对称坐下,面向台下众人。刚刚当上旗主的连山岳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看到连山岳那个样子,颜祺气不打一处来。
曾梓图又看了一下名册。众人知道,教主接下来要开始调整内八旗的旗主和外八堂的堂主了。
果然,曾梓图开口说道:“丘岳旗连旗主升为护教长老,着奔雷旗前任旗主勾震,接任丘岳旗旗主。”“多谢教主。”勾震欣然领命,从曾可以的身后走出来,站到丘岳旗的队伍前面。曾梓图继续安排:“旋风旗旗主蒙追,前夜忽然失踪,擅离职守,免去其旗主职务。前任旗主叶天鹏复任旋风旗旗主。”“谢教主。”叶天鹏从灰衣堂的队伍前面移到了旋风旗的位置。暂时代管旋风旗的白虎使金相钟冲他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开了。曾梓图继续说道:“灰衣堂堂主仍由前任堂主吴起担任。”“谢教主。”吴起马上从曾可以身后的队伍中走出来,高高兴兴地站到灰衣堂的位置。
看着宋金翁把这几项安排记完了,曾梓图对众人说道:“其余各旗、各堂均不做变动。望各位旗主、堂主各司其职,戮力为公,与本教主一起振兴圣教。”十四个堂口的旗主、堂主齐声领命,只有烈火旗旗主景素素和褐衣堂的堂主吴鲵没有出声。他们稍稍愣了一下,各有所思。
吴鲵因为前次的总坛风波受到牵连,从广泽旗旗主降为褐衣堂堂主,看到别人平反之后都恢复本职甚至有所晋升,唯独自己还得接着当堂主,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经过上次的事,自己变得胆小了,这一次因为心里没底,没敢有什么表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应教主,赶紧拱起手,尴尬地说了一声:“是。”他这一声明显与众人不同步,很多人扭头看他。吴鲵心里很紧张,偷偷看了一眼曾梓图,赶紧低下头去。曾梓图微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景素素忽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教主,烈火旗前任旗主颜祺,一向忠心护教,为本教立有大功。上一次因为与路大长老发生误会,蒙受委屈,调离烈火旗。属下恳请教主明察,恢复她烈火旗旗主的职务。属下甘愿回到红衣堂,作一名普通属下。”颜祺赶紧上前说道:“素素,你这是干什么?你好好当你的旗主,不要多事。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景素素回头看着她:“颜祺主,烈火旗不能没有你。”
曾梓图看了看颜祺,开口问道:“颜祺,听内卫说,你昨日曾经提醒过路桥荫,说丘岳旗和旋风旗有异动,让他小心提防。有没有这回事?”颜祺往前走出几步,大声说道:“没错。我昨天是去说了,可惜人家不听。要不然,外人哪那么容易混进总坛?”连山岳一下子站起来:“颜祺,你好大胆!怎么敢这样跟教主说话?”颜祺看了他一眼:“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怀有二心,私放外人进关,北冥教会有今日的变故?”连山岳胀得满脸通红:“你……你放肆!”颜祺继续说道:“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一直把你当作亲信,我昨天去提醒,还被路桥荫骂了出来。可是你呢,早就怀有不服不忿之心,为了一个护教长老的虚名,竟然勾结外人,搅乱圣教。你就是个卖主求荣、叛教作乱的小人!”“你……你……”连山岳又羞又恨,抬起的手都在发抖。
乔三哥和青衣堂的属下看了,心中都暗自解气,十分佩服颜祺的勇气,也不禁开始为她担心。颜祺刚才那些话固然是在揭露连山岳,但是显然也是说给曾梓图听的,她口口声声影射曾梓图是外人,似乎根本不认他这个新任教主。景素素紧皱眉头,心急如焚,可是颜祺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现在再劝也来不及了。她现在只盼着这位新任教主是位大度之人,不跟颜祺计较,可是那怎么可能呢?小灵子也为颜祺担心,拉着吴秋遇上前两步,站在颜祺的身后,一旦曾梓图要让人对付颜祺,便让吴秋遇出手帮忙。
颜祺数罗完了连山岳,心里痛快了一些,转头看着曾梓图说道:“我说完了,要杀要刮随便你。”现场鸦鹊无声。远近众人都望着曾梓图。连山岳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