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问什么要用玻璃隔着?
“为了公平,第一项是考察医生的诊断能力,所以你们必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就这样隔着玻璃看,病人就是那小男孩,要是大伙都无法看出小男孩患了什么病,那再撤开玻璃,近距离观察这小男孩。”那名工作人员开口说。
所有医生都是一脸的无语摇摇头。
“希望你们认真观察,所有医生都只有一次诊断机会,失败了就失去资格,当然考虑各国的医学用语不同,所以先生们,你们只需要让翻译用英文准确写出他的病症,交给我就行。”那名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分发一个空的病历表给苏植五名医生。
医生们就站在玻璃镜前面看了起来,那名小男孩也是好奇地看着玻璃那面的这么多人。
“老李啊,能看出什么来吗?”苏植看了一眼李岐黄问。
李岐黄刚才特地说他既然是苏植的助理,那苏植只需要称呼他为老李则可,不需要客气叫他‘李老先生’什么的,苏植自然从善如流。
“我们中医讲求望闻问切四诊法,但望是看气色看舌苔看手掌之类的,我们现在距离这位小病人这么远,只能看他的气色,从气色来看这名病人的气色很正常,看不出什么来。”李岐黄摇了摇头说。
苏植耸了耸肩,李岐黄这样的老中医都看不出了,他更是看不出了,事实上他从中医的望诊来看,也是与李岐黄同样的结论,只能寄希望那四名医生没有什么发现了,否则他们就被淘汰了。
“你跟那外国人说,隔着玻璃我们看不出什么。”苏植对那名翻译笑着说。
那名翻译就向那名负责的工作人员汇报了,那名工作人员只是点点头。
苏植是最早放弃的,其他四个医生皱眉盯着看了一会也相继放弃,他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站在远处就能看出一个小孩子患了什么病,除非有很明显的病症,他们才能看出来。
“现在让我们撤开玻璃,进入下一步,下一步是近距离观察,但请注意,你们不能开口询问。”工作人员说着就让人按了一下按钮,玻璃门向着两边移动,他们就都走了过去。
那名小男孩开口说:“妈妈,我好怕。”
“别怕,你就坐在那里,妈妈也在的。”那名外国妇女轻声安慰自己的孩子。
那名小男孩就乖乖坐着,任由这些医生围着观察。
苏植围着小男孩转了一圈,他就皱眉站着了,李岐黄倒是认真转了两圈,他仔细看了一眼小男孩的手臂,才向着苏植走了回来。
“怎么,有发现吗?我没什么发现,我只是发现这小男孩的右手上有两道抓痕。”苏植先开口说。
“他的皮肤是外国人正常的肤色,我看他的眼睛除开惊慌外,也没有什么太大明显的生理缺陷,那抓痕我也注意到了。”李岐黄瞄了一眼那小男孩说。
“那是小孩子指甲抓出来的痕迹,就是很难确认是他抓的还是其他小朋友抓的。”苏植又说出了自己的一个判断,那抓痕已经有段时间了,看起来当时的伤口也不算深,现在只有小小的痕迹。
那四个医生还是在观察,甚至有人趴在地上,从上往下看小男孩的下巴,看得极为认真,也有盯着小男孩的后脑勺看的,每个国家医生的观察方法都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苏植与李岐黄又是转着小男孩看了一遍,可惜的是没有更多的发现,有些奇怪的是苏植偶尔会瞄向那个男孩的母亲,盯着她看。
李岐黄注意到了,心中有些纳闷,不明白苏植看那个妇女干啥?
“看来还是没办法下诊断。”苏植摇了摇头说。
“确实还是看不出什么来。”李岐黄也承认说,毕竟这又不能胡说的。
苏植让翻译说他们这轮放弃,翻译点头,过去与工作人员说了一声。
另外四名医生也是沉吟了一下,最后又谨慎地放弃了这轮,显然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ok,那我们进入第三轮,这轮允许你们接触这名病人,但依然不能询问病人关于病情的任何问题。”工作人员宣布进入第三轮。
由于有五名医生,所以他们只能排队轮流去接触这名病人,都有五分钟的时间。
李岐黄一脸的兴奋,中医望闻问切最为重要的就是‘切’,也就是‘切脉’,一个好的中医用手按住病人的手腕动脉,根据脉象就能大致知道病人患的是什么病了。
等了一会,轮到了苏植他们,苏植与李岐黄两人都是一人一边捉住这小男孩的手切脉,之后又交换手,两手的脉象其实是有细微的不同,细心而又没把握的中医会两手脉都抓一下。
只是苏植与李岐黄很快都是眉头皱了起来。
“让他把舌头张开,我们要看舌头。”苏植对着翻译人员说。
翻译人员连忙翻译这句话,那妇女听了就让小孩把舌头伸了出来,李岐黄与苏植都看了一下舌头,之后又让小孩子站起来转了一圈,又让他把袜子脱掉,看了一下脚板。
看完这些之后,时间就到了,苏植与李岐黄侧身让开,让给下一名医生过来看病。
“怎么样?我怎么看不出这小男孩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的脉象稳得很,也符合一个小孩该有的脉象。”苏植开口询问道。
“太奇怪了,实在太奇怪了,我也看不出来。”李岐黄揪着自己的胡子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这不像有病啊。”
连李岐黄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中医都说脉象没问题,苏植也知道自己没有把错脉了。
只是要是脉象没有显现出来,那这小男孩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呢?
第361章 问诊
苏植与李岐黄相对无语,本来自以为把脉就能看出这小孩子患的是什么病,结果压根就看不出来,那小孩的舌苔与脚板同样很正常,正因为如此正常,他们才会感到奇怪。
就在这时,四人中的一个医生站了出来,他向那名负责这里的工作人员走过去,叽里咕噜说了起来,他的翻译同样跟了过去,显然是在交涉着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苏植看向了自己带来的翻译人员,他听懂了一些英文,不过那翻译说话的速度太快,他就听漏了不少。
“那个医生要求把病人的衣服全剥了,他要看全身检查。”翻译人员听了一会儿说。
“对,应该看一下全身的,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来。”李岐黄也赞成说。
“可是这符合规矩吗?”苏植皱了皱眉头说。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那名负责的工作人员将包括苏植在内的五名医生都叫了过去,告诉他们这阶段看病人粿全身的要求是符合规矩,但由于是小孩子,这样被人围着做全身检查可能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所以埃斯莫尔这边只能提供之前孩子做检查时的全身照片。
苏植五人自然是同意了下来,数张照片也很快就发到了他们的手中。
苏植与李岐黄仔细研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是丧气了起来,从全身照片中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病人的皮肤体征都没有任何的缺陷,苏植又怀疑着去按了一下病人的皮肤,皮肤的弹。性也表现正常。
“老李,我无法子了,你想到办法了吗?”苏植有些无奈说。
“这不可能啊,实在太奇怪了。”李岐黄迷惑摇了摇头,“你说他会不会压根就没病?这是那名工作人员在诈我们?”
“不对,那小男孩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他的妈妈,也就是那个外国妇人,你看她有时看自己孩子的眼神时眉头都是皱在一起的,眼里面充满了担忧,小男孩要是没病,她这么担心干什么?”苏植冷静地说。
“说得也是。”李岐黄点头,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苏植刚才时不时眼光都扫向那个外国女人,原来还有这个作用。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只会是某种很隐秘无法通过正常手段检测出来的病。”苏植皱起眉头推测说,毕竟现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别说中医,就算其他的医学流派也是无法看出来的,有些病还是需要高端的科学仪器才能更快检测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李岐黄问。
“放弃这轮吧。”苏植看了一眼那四名表情各异的医生,觉得他们也未必有把握,反正现在又看不出什么,还不如干脆放弃,看能不能进入下一轮。
苏植这边表示放弃之后,那边的四个医生很快也明确表示放弃。
“那按照规矩,我们已经进入了第四轮,在第四轮中,我们允许你们每个医生询问这位病人两个问题。”这位工作人员竖起两根手指,“要是病人无法回答的,病人的家属可以辅助回答,为了提问的公平起见,现在请其他四位医生以及医生们带来的人都先出去,我们先请……”
工作人员说了一个名字出来,那名医生与他的翻译还有助理就留了下来,至于苏植等人则是出到了门口处等待,门被关上,谁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只能问两个问题,我们问什么问题好?”苏植想了想说,他们最好能在轮到他们的时候,把问题给确定下来。
“要是能问,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开口问小男孩患的是什么病?就算小男孩说不清楚,那人不是说病人的家属可以辅助回答吗?”李岐黄有些疑惑说。
“没有这么简单,我怀疑病人与病人家属也不知道病人得的是什么病,他们是来做检查的,知道答案的恐怕只有那个工作人员,而且就算病人或病人家属说出了病的名字,但这里是外国,万一是冷僻的病名,我们又没有听过,这样的作用也不大,规则所说的,我们要明确写出病人的具体病理才算数的。”关于这点,苏植刚刚也考虑过了。
“那就是不能直接问这个问题了,要不我们问他发病时会有什么症状?”李岐黄提议道。
“好,我们就先问这个,至于第二个问题,我们就看他怎样回答再说吧。”苏植点头同意了下来,从他发病的症状推出他的病理是问诊经常用的手段。
过了一会,那个医生带着他的人出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之色,使得苏植等医生有些担忧起来,这名医生显然是问到了有用的东西。
第二个医生带人进去,过了十来分钟同样出来,这名医生也是一脸振奋。
这让苏植皱起了眉头来,难道他们都通过询问知道病人得的是什么病了吗?
第三个则是轮到了苏植,苏植就与李岐黄还有翻译人员走了进去。
“苏先生,请记住,你只有两个提问机会,问问题时要想好才问,一旦问出来,无论是什么问题,我们都会算作一个问题的。”那名工作人员在一边提醒说。
“我想的问题是,病人发病时会有什么样的症状?”苏植看着那个小男孩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身边的翻译就连忙翻译了过去。
小男孩已经习惯了医生问的这个问题,他流利讲述了起来。
透过翻译人员的帮助,苏植他们才知道原来小男孩每月总有几天早上起来,他都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出现在家里的其他地方,比如厨房、大厅、厕所等等各种地方,最为紧要的是每次他身上都出现自残的迹象,那抓痕就是他前段时间抓的,有次他还弄伤了后背,弄得后背衣服上有着一大滩的血迹,妈妈担心他,就带着他四处求医,对于这些睡熟时发生的事,男孩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苏植与李岐黄听完小男孩的描述之后都是微微一愣,这不就是梦游症吗?梦游症通常多发生在小儿期,小男孩的年纪也吻合,只是真的会这样简单吗?
第362章 不是梦游症
问完第一个问题之后,那名工作人员没有催促苏植,而是给苏植留了五分钟的时间来考虑,因此苏植也就没有急着询问第二个问题,而是停下来与李岐黄商量了起来。
“看来是梦游症,应该是遗传性的梦游症,所以身体症状不明显。”李岐黄松了口气说。
苏植听了这话,没有回应,只是沉默皱着眉头。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寻常的梦游症会舌红苔黄,病机是火扰心神,心藏神,肝藏魂,梦游病人就是心肝两脏的毛病导致神魂不宁,但是这只不过是常例,我行医多年,也见过遗传性的梦游症,是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脉搏征兆,这种类型的梦游症只要年纪大些,后面这种梦游行为就会越来越少。”李岐黄开口详细说。
“老李,还是不对劲,如果只是简单的梦游症,为什么小男孩说妈妈带他四处求医而医不好呢?而且梦游症病人会对自己进行自残吗?”苏植一连说出自己心中的两个疑问。
“这……”李岐黄也沉吟了起来,“你说的有理,梦游症一般不难治,按照现在的医学水准,也不需要四处求医,至于自残行为,人是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即使在梦中同样如此,一次的自残可以说是意外,但是每次都这样,那就不对了。”
“但也不能这样断定他不是梦游症,万一他是比较特殊的梦游症呢?”李岐黄又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毕竟除了梦游症,李岐黄已经无法再找出比它更符合的病了。
“老李,你有没有觉得这小男孩的脸怪怪的?”苏植忽而开口说。
“怪?”李岐黄认真看了过去,这张脸他今天看了无数次,觉得就是一个外国小孩子的脸,很正常的脸,“我看不出来,哪里怪了?”
“就是一种很怪的感觉,开始我都以为是错觉,但是我已经看见了几次,确认没有看错,他有时候会突然露出笑容,不过很快就收敛住了。”苏植的五觉很为敏锐,才能看到这个只有他能察觉到的细节。
那笑容用‘一闪而逝’来形容都不太正确,就是一种处于将笑未笑的状态。
“这怎么可能?”李岐黄觉得苏植说得太匪夷所思了,他摇摇头,“那我们下一个问题问什么好?要快些决定才行了。”
“我们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得了梦游症。”苏植作出了决定,他只是怀疑对方不是梦游症,但就像李岐黄说的那样,梦游症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他们会回答吗?”李岐黄说。
“会,梦游症很少有人没听过的,那病人家属肯定带病人做过这方面的检查,是不是梦游症他们清楚得很。”苏植肯定地说。
“要是这样的话,两个问题就用完了,万一不是梦游症,我们又回到了原点。”李岐黄又说。
“不会回到原点的,老李,我有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但是我们必须先证明对方是不是患有特殊的梦游症再来讨论这个猜测。”苏植笑了笑说。
“我们要问第二个问题,病人是否患有特殊的梦游症?”苏植开口说。
身边翻译人员把话翻译了过去。
“不是。”回答的是小男孩的妈妈,她极快地摇了摇头。
“原来真的不是梦游症。”李岐黄脸色微变叹了口气。
苏植三人就被请了出去,比苏植先进去的两个医生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你刚才说有个猜测,是什么猜测?”李岐黄连忙开口询问。
由不得李岐黄不着急,刚刚那工作人员说这是最后一轮了,他们必须马上拿出答案来。
苏植警惕看了一眼在场的三个医生,还有一个医生已经进去询问病人去了,他将李岐黄拉过来,背对着那些医生小声说:“为了避免他们有人能听懂中文,我们小声一点说,老李,我怀疑病人得的是精神类疾病,只有精神类疾病才会如此隐秘难以查出来。”
“癫狂症?”李岐黄愣了一下说,中医方面统一将精神类疾病称为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