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楚云落一脸无所谓地道。
又败了……
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裴之君的这件事上，两个人全都问心无愧，便全都没管那么多。不管周围有多乱，他们只是在斗他们的嘴。
楚云落那天晚上亲赵羽那一下显然还是有作用的，两个相处时更加的能敞开心扉了。虽然并非情侣关系，但是已然不用在对方面前隐藏自己的感情。
不知不觉，全场的议论声和不满声越来越小，因为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也就是逐月宫名头大，再加上姿容绝美的妙玉受了重伤，否则，来自各宗的精英们真未必买帐。各人在房间里或休息或修行，你说出来认脸我们就得出来让你认？
楚云落和赵羽摆了摆手便又掠了出去，赵羽的注意力立刻收回，然后在男修士这边寻找那裴之君的身影。
他不知道对方叫裴之君，但是记住了对方的脸，他相信，妙竹也一定记住了。
他还真不信了，这个家伙敢就这么正大光明地面对妙竹。
第457章 本能
四百多将近五百人，连平妖仙都安排在山谷中的有正式职务的人都来了，除去不到一百名女子，剩下的总共站成了三排让妙竹去认。
妙竹是元感期，本可以用神魂的，但是她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时间又拖不得，所以就只能这样用肉眼来辩认了。
半空中是一位地仙祭出去的法宝，银色的光华将山谷内映得亮如白昼，连人脸上的一个颗小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赵羽站在了第三排较靠后的位置，因为这样便于冷眼旁观。
在站队的时候，赵羽找到了裴之君，不过怕对方起疑，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地观察。仅从他匆匆看的那两眼来判断，这个家伙现在相当的镇定，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
牛逼！
一个在品性上不被赵羽认可的人却能得到赵羽的由衷赞赏，这也算是少有的了。
而后，妙竹终于开始认人。
妙竹五官不好看也不难看，最主要是气质好。而气质这种东西和实力并无太大关系，所以哪怕妙竹现在境界未复，却依然把逐月宫女修的那种仁善、古板气质呈现了出来，还算能镇得住场面。
三排人全是东西着排列，妙竹从第一排的最西侧开始向东认。
不是，不是，还不是……
当时房间里光线昏暗，最重要的光源反而是裴之君手指尖上的那点光，是以妙竹虽然看到了，但看的并不是完全清楚，她之所以有把握认出对方来，七分是因为记住了对方的长相，三分是因为对方的眼神、气质。
既然如此，妙竹就不得与那些男修士对眼。
这对视着对视，妙竹的心情就不能平静了。
很多男修士都不是心甘情愿来让她认的，有的人与她对视时眼中明显压抑着怒气；有些人竟以一种审视女人的眼光反过来审视她，不仅看她的脸，甚至还向她的胸上望去；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竟还有人以一种猥亵、轻蔑的眼光望着她，这让她感觉她的宗门都因她而受到了污辱……
到底还是有人记着逐月宫当年的事的，而只要逐月宫存在一天，这个污点就会一直跟着逐月宫。不管她们再怎么努力，就算能改变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看法，却终究无法剥夺少数人非要往坏里想她们的自由。
第一排还没看完，妙竹的心就有点乱了。
逐月宫最重修心养性，妙竹做为这次行动的大师姐，本是心性最好的。可是，此时的表现却简直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何也？
她的身体记住了那种感觉！
虽然当时她是在睡梦中被猥亵的，可惊醒后她的身体却还有那种感觉的余韵。尤其是当那个男人往她膻中**点了一下之后，那种感觉更像是凝定在了她身上一般。
她修持多年道心早坚定如石，可是，那个男人却根本不从心入手，而是直奔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多年修行来的定力与人类天生的本能之间相较量，才一接触前者竟是轰然垮塌。
从那时候起，妙竹的道心就已经受损。她是凭着多年修持来的定力，勉强才能保持着神色不变，一个个认下去的。
如果那个**贼就在些人里，妙竹只想马上把他揪出来，然后交给平妖仙都惩处；如果不在，她便希望能越快认完越好，她只想马上去打坐，默念《太上还真篇》……
第一排，没有，第二排从东往西开始认，还是没有……
只剩下最后一排了，妙竹从西侧的第一个男子开始认，慢慢往东走来。
赵羽内心渐渐激动起来，因为那个家伙就在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妙竹很快就要认到此人了！
反正也没规定完全不能动，赵羽甚至还向前倾身，数了一下人数。
还有十几个人就到那个家伙了！
十四个……
七个……
三个……
一个……
到了！
整个过程赵羽可能比那裴之君都激动，好戏终于来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妙竹举步前行，在前行中头自然地偏向裴之君的方向，视线落在了裴之君脸上。
妙竹的眼神明显一变！
就是这个人！
她几乎没有丝毫的怀疑，一下就认定了就是此人！
但是，她却没有马上开口指认，因为那个人到现在都还直视前方，完全没有看她。妙竹脑海中七分是此人的形貌，还有三分气质，形貌已确认无疑，妙竹竟又发现双方气质上完全不像。
可能是没有对视的原因？
于是妙竹继续前行，来到了此人的正前方，再次望向了对方的眼睛。
裴之君一直神色如常，眼睛平视前方，就像是神游物外了一般，浑不知妙竹的到来。
可是，此时妙竹刚好站在了裴之君的身前，几乎是逆着裴之君的视线望了回去，他显然不可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妙竹心道，看你这次还怎么瞒下去！
也就在这时，目光一直没有与妙竹有实际接触的裴之君眼神忽地一静，几乎是在妙竹的目光到达他的眼睛里的同一瞬间，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妙竹眼睛里。
这是最最直接的对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丈。
眼为心之窗，当双方全是一件秘事的当事人，能在这样的对视下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的，几乎不可能。
只要裴之君脸中有那么一丝涟漪，哪怕泛起的波澜比一根头发丝落在水面上激起的都要小，妙竹都会马上开口，大声宣布就是他！
这就是妙竹此时的决定。
但是，妙竹所接触到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平静，绝对的平静。
这种绝对的平静其实才是最反常的，因为之前妙竹认了那么多人，与每一个人都对视了一遍，没有一个是这样的眼神。
怎么会这么平静？
就像是……
已经做了夫妻好多年，牵起手来就像左手拉右手，她就是他的。
妙竹悚然一惊，猛地清醒过来。
她还想张口，并且已经在张了。
但是就在这时，裴之君的一个微小的动作稍稍转移了妙竹的注意力。
那是裴之君垂在身侧的右手，此时只见他微微翻转手腕，手掌对准了前方，五指微微曲起，就像是握着一只……
大*。
“呵……”
妙竹身上并没有留下裴之君的任何禁制，但是，当她看清了裴之君的这个动作，她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吸了口气。同时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她竟是就此没了力气，从体力到意志力。
她虽然明明知道当时就是这个家伙坐在了她的床边，猥亵了她，但是，她却已经没了指认此人的意志。
她的身上反而泛起了一股异样的躁热感，那是她在修道之前和她丈夫在一起时才会有，却远远那时候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得多的感觉。
这是她身体的本能。
虽然在裴之君身前停了最久，反应最异常，但是，她竟还是一个字都没说，然后强装镇定，来到了下一个人面前，继续辨认。
这一刻，赵羽那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的心一下子就卡死在了喉咙里，几乎把他噎死当场。
我……
就这样过去了？！
明明认出来了好吗？！！！
那个****的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这样也能让妙竹放弃指认？！
赵羽是真的想不明白。
赵羽用了好一会才稍稍平静了些，然后连忙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巨龙。
巨龙的惊讶程度并不比赵羽小，同样认为那个家伙实在是太神了。
赵羽很快又出了血脉印记，因为那妙竹很快就要认到他了！
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位女道到底是怎么了。
第458章 动物属性
赵羽早早地就盯着妙竹看了，但是，他的这种做法在他身边的那些男子看来实是很没道理。
就算你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也不用完全不加掩饰吧？
至于说赵羽就是那个**贼，根本就没有任何会相信，赵羽境界就在那摆着，根本就没那本事。
终于，赵羽等来了妙竹。
妙竹白天时救过他，虽然当时他只是装晕，但好歹也算有了交情。
此时赵羽的目光盯着妙竹的脸，很想看明白妙竹的真实想法。打死他都不相信妙竹没认出那个家伙来！
但是，此时妙竹却不愿和赵羽多做眼神交流，她只是在转头的过程中让视线和赵羽的视线相交了一下，然后便停也不停地走了。
我去！
赵羽终于忍不了了，不得不向早已得意万分的景哥儿服软。
“我错了！确实没有那天赋……”
“哈哈，不要以为你知道实事真相就一定能猜对接下来的发展！”景哥儿笑道。
“那你看出来了？”
“当然！”
“她为什么不指认那个家伙？”
“她的心乱了。”
“她可是常年修心的啊？”赵羽不太信。
“你应该知道，人也有动物的属性。”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人的动物属性是比人的人类属性更为基础的属性？”
“嗯。”
“应该说，修士修心，再怎么修，修的还都是人类属性层面的东西。如果从整个修行的角度讲，修行的前中期也都是超脱不了动物属性的，只有后期才可以。”
“你的意思是……”赵羽早已经养成了在巨龙、景哥儿面前动脑子的好习惯，不太确定地接道，“她被影响了更基础的动物属性？和修心的强弱无关？”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我当时没看，不过，从她的反应中，我不难猜出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他摸了她的胸？”赵羽简直要疯了。
景哥儿不屑道：“那只是一方面，我觉得更厉害的，还是那个家伙刚才的眼神和手上的暗示。”
“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是因为你远远没有人家了解女人，尤其是像这个女道士这样的女人。”景哥儿直白地道。
“我接触的女人也不少吧？”
“你和任何一个上过床吗？”
“……你就不能含蓄点？”赵羽羞恼道。
“哈哈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差别，你真的还是太嫩了。”
“如果成熟就要像你那么龌龊，我宁愿一直这么嫩！”
景哥儿忽地脸一板，开脱道：“景哥儿虽然机敏跳脱，不过，在这方面还算是正人君子。我之所以懂，完全是天赋所致，观察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放心吧，我对景哥儿敬重着呢。”赵羽没好气道。
“那就好。这么跟你说吧，这世上的女人虽然统称为女人，但是，即使只从身体敏感度上分就能分出许多个级别来，再从被勾起*后的自制力上分，又能分出许多个级别。而这一个妙竹，你不要看她是个面慈心善的温和女道，实际上，在这两种分法里应该都属较高级别。换句话说，只看女人这一属性，她其实是一个极品……”说到最后，景哥儿自己都有些无语了。
“呃……真的假的？”
“不信你可以自己试一试。”景哥儿坏笑道。
“你去死！”赵羽咽了口唾沫道。
嗯，为什么要咽唾沫？
赵羽猛地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真的对妙竹动了心，不过马上他就又醒悟过来，这不就正是景哥儿刚才说的人的动物属性？
嗯，确实是这样！
赵羽这下并没有再觉得羞愧，反而是开始正视这件事。
修行的前中期修不到动物属性这么深，但后期还不是要面对？
这都是必经之路啊！
想了一会之后，赵羽忽地冒出一个念头，犹犹豫豫问道：“你有没有偷偷观察过云落？”
“我还用偷偷观察？”景哥儿没好气道。
“我是说这方面！”赵羽加重了语气。
“这你也想了解？看不出来，你小子果然不是个好鸟啊！”
“我只是问问！”赵羽怒了。
“哈哈……她啊，看不太出来。和你一样，都是没经验的，应该就是普通人水平吧。”
“噢……”赵羽松了口气。
普通人水平就好，高了低了都是麻烦事。呃，这想的是不是太超前了？连处都没处呢好吗？！
就在这时，妙竹终于认完了所有人，理所当然地没揪出任何人来。
既然摆除了谷里人，那就只能是外人了。可外人的话就不好找了，天知道都已经跑到哪了。
一边加强警戒，那女地仙又安排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临回去之前，赵羽又找到楚云落，和楚云落说了几句话这才各回住处。
不过，逐月宫弟子身上发生了这么大事，她们十人今晚是别想睡着了。
她们中的妙玉虽然境界最低，实则是天赋最好的一个，被宗门长辈寄予了极大期望。这一次妙玉竟然灵兽被杀，血脉印记破碎遭到重创，她们甚至已经做出了干脆放弃这次万重山之行的决定。
房间里，赵羽却还在想着裴之君的事。
他和妙竹一样都知道就是裴之君干的，但是，妙竹没有指认裴之君，他却也不能说。地仙都看不到，他又凭什么？
既然不能说，难道要自己找上门去？
问题是找上门去又该怎么说？
连人家妙竹自己都不说，他又凭什么为妙竹出头？
还有，就算出头，打得过吗？
那可是连巨龙都由衷称赞的元感期修士！
到了后半夜，赵羽竟也只得出个走一步看一步的结论。
他再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师傅张心魁曾跟他说过的一种心情，眼看着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明知不对的事情发生，却没有能力去管。
修行！修行！
等变强了，要么就看开了，要么就挥挥手就解决了！！
赶紧，弹一闪！
弹一闪也是一门比较偏门的诀法，隶属雷震诀，却又偏偏不是那种直奔大威力神通去的法门，而是只追求近战爆发。
不过，若真能修成，还真就可以一直用下去，跟白驹过隙又不同。
因为这弹一闪其实是基于肉身力量的，相比于道基境界，反而是肉身力量对弹一闪的影响更大一些。将来境界提升后肉身自然也会跟着提升，弹一闪的威力也会相应增大。
一直修习到快天亮，赵羽这才睡下。
一个时辰的休息满够了，当赵羽听到屋中朱方洗漱时弄出的动静时，也睁眼醒来，并且已是神清气爽。
洗漱，吃早饭，而后所有人谷中集合。
终于，要出发了！
谷中，所有人都望向了东北方向，那万重青山被云雾压伏着，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第459章 唯一选择
出发了。
四百多人从地面进入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