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每年都会去一次大冶国,待上一个月,再回来,每次回来都会去那个宫殿。”秦玉痕看着她,低声道,“他行踪一向神秘,我是费了许多的周折才知晓。”
“十四岁?”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大冶国被灭近两年,也就是说,他来去大冶国整整十年?”
“正是。”秦玉痕看着她,“所以,你可以想象,他当时还是太子,便有这样的心思,可以谋划十年去倾覆大冶国,这样的谋略与忍耐力不是常人所为。”
玉汝恒低声道,“为何会这么巧?”云轻也是那个时候去的大冶国,与她相遇,陪着她整整十年,申屠尊去过大冶国,她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这太巧了。
秦玉痕见玉汝恒眼眸闪过迷惑,若有所思地站在他的面前,江铭珏此刻也抬眸看着她,她缓缓地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里间,直至行至厅堂内,慢慢地坐下,是她太大意了吗?
江铭珏起身行至她的身旁,安静地坐着,过了许久之后,见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忍不住地问道,“你怎么了?”
玉汝恒渐渐地收回思绪,抬眸看向江铭珏关心的双眸,“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秦玉痕看着她,“大冶国的灭亡,申屠尊筹谋了十年,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当初,大战在即的时候,他便已经胸有成竹,不过,他未料到黎嫣会死在他的面前。”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对于黎嫣说,死是最好的选择。”
“申屠尊也说过这句话。”秦玉痕低笑一声,“黎嫣算得上是个奇女子,能够在申屠尊十年筹谋之下,还能与他对抗那么久,她的能力不容小觑,只可惜天妒红颜。”
“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玉汝恒低笑一声,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淡然。
“这样的女子,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父皇当时格外地关注大冶国,故而我收集了不少有关她的消息。”秦玉痕接着说道,“久而久之,也便变成了一种习惯。”
“你难道对她?”玉汝恒笑着问道。
“小玉子似乎越扯越远了。”秦玉痕看着她,笑容见多了几分的讳莫如深。
玉汝恒点到即止,知晓秦玉痕对黎嫣不过是一种敬畏罢了,倘若他知道如今坐在他眼前的便是黎嫣,他会作何感想?
她脑海中浮现出当日的情形,也许这便是命,大冶国注定有此一劫,而上天终归是待她不薄的,大冶国是从她手中覆灭,那么,便要从她手中重新复兴,而对于任何敢阻拦她复国之路的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所以,她不告诉他们身份,只是不想让他们承受与她同样的责任,可是,这件事情终归是要让他们知道的,等吧,她如今有的是耐心。
只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申屠尊竟然谋划了十年?这十年她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不停地谋划着巩固自己的地位,建立皇室的威严,不停地算计着,可是,却忽略了这样一个可以防止让申屠尊彻底地击垮大冶国的机会,她深吸了口气,当真是世事弄人。
江铭珏能感受到玉汝恒从未有过的忧伤,他主动地握着她的手,“我允许你叫我小不点。”
玉汝恒看着他不会安慰人的话,低笑出声,“好了,早些歇息,明日还有更艰难的事情。”
秦玉痕看着玉汝恒,“你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感慨?”
玉汝恒知晓秦玉痕善于观察,更能够捕捉到往往刻意忽略的细微之处,她适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叹声,自然是被他看到,她抬眸看着他,“五殿下可知白家与大冶国的关系?可知为何申屠尊会对白家下手?”
“申屠尊一早便知道你是白家的人。”秦玉痕看着玉汝恒,“他如此放任你,小玉子可有感觉出不对劲之处?”
玉汝恒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想通,“我的确有所怀疑,可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秦玉痕低笑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想明白。”
玉汝恒接着说道,“那你可知白家与大冶国的关系?”
“这个……申屠尊有意湮灭了所有的证据,我并不知晓。”秦玉痕看着玉汝恒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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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真相总是让你们意想不到,嘿嘿……
149 大补
“此事还不到该说的时候。”玉汝恒抬眸看着秦玉痕,嘴角微微勾起,“不过,多谢你将自己知晓的都告诉我。”
秦玉痕狭长的双眸微眯,“你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
“也许。”玉汝恒不可否认,“不过,知道多少,也不能说明什么。”
秦玉痕微微点头,“时候不早了,小玉子难道想与我秉烛夜谈?”
玉汝恒转身看着眼前的床榻,江铭珏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里侧,玉汝恒见他如此,不过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即褪去身上的外袍,和衣躺在他的身旁,秦玉痕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地摇着头,“这样难道不会觉得别扭?”
玉汝恒干咳了一声,“的确会。”
秦玉痕又无奈地摇着头,将身上华丽的锦袍褪去,身上穿着的里衣勾勒出紧实的腰身,身形显得越发地颀长,让他躺在方榻上,的确是够委屈。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躺在了她的身旁,不过是侧着身子,面对着她,偏白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笑意,双眸散发着迷人的光泽,青丝滑落在胸前,整个人就像是一幅令人遐想的绝色美景,她轻轻地扎着了一下双眸,“你这是?”
“好好看看你。”秦玉痕发出轻轻地声音,似是一阵叹息,又似是感慨。
玉汝恒掀起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小玉子,许久未见,你长得越发的耐人寻味。”秦玉痕觉得她身上的阴柔之气越发地重了,难道是他的心思改变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玉汝恒也侧过身子,任由着他打量着,抬起手遮挡住他的双眸,掌心的温热覆盖在他卷翘浓密的睫毛上,他微微颤动,就像是柔然的羽毛在她的掌心晃动着。
秦玉痕抬起手将她覆在自己双眸上手轻轻地按着,“就这样歇息。”
玉汝恒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接着转身,正好对上江铭珏明亮地双眸正看着她,她随即凑上前去,“还不歇息?”
江铭珏眉头一皱,接着转身,背对着她,闭着双眸,不让自己去想适才那撩人的易沐。
秦玉痕见她并未转过身来,嘴角一撇,接着便闭上双眸,一手枕着脑后,一手不知不觉已经爬上了她的腰际,轻轻地揽着她。
玉汝恒低头看着那只不安分地手,当即便要推开,不过,听到身后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也不再计较,便合眸歇下。
翌日天亮,皇宫内依旧未寻到五皇子的踪迹,皇后在寝宫伤心落泪,皇上更是紧皱着眉头,派人继续寻找。
五更时,玉汝恒醒来后,转身身旁的床榻早已失去了温度,她抬眸便看见秦玉痕已经披着外袍立在窗边,若有所思。
这样的情形,让她想起季无情来,看来这个习惯他一直都没有改变,她随即起身,穿好衣袍,站在他的身旁,“不止我习惯五更起身。”
“真是个可怕的习惯。”秦玉痕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的冷意,妖娆之气尚存,不过,却还是抵不过如今扑面而来的冷冽之气。
“在想什么?”玉汝恒有时候觉得秦玉痕似乎在试图找回那个隐藏,刻意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自己,可是,如今才发现,其实,面具戴久了,便摘不下来了。
“在想你。”秦玉痕转眸看着她,恢复了一丝暖意,接着抬起双手将锦袍穿好,“准备一下,岳麓山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进去的,即便是我,也只是在离开南风国的时候去过一次,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进去过,所以,印象不深。”
“那正好,这样,我们也许会避过一些刻意的机关。”玉汝恒看着他,“秦素妍有进去过吗?”
“她没有那个资格。”秦玉痕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看着玉汝恒,“她不是你的对手。”
“何出此言?”玉汝恒勾唇浅笑。
“想要的得不到,这便是她注定要输给你的原因。”秦玉痕低声说罢,抬步便自行去洗漱。
玉汝恒双手环胸看着他的背影,这样的秦玉痕才是褪去了那张面具,却又放不开自己内心面具的他吧,其实,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努力着做一个不一样的秦玉痕,可是,骨子里面透着的狠戾是无法磨灭的,他既是季无情,也是秦玉痕。
江铭珏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待醒来之后,才发现,身旁早已经空无一人,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玉汝恒与秦玉痕已经洗漱妥当,正坐在厅堂闲聊,他收敛起内心复杂的心绪,径自从床榻上下来,简单地洗漱之后,抬步便踏出了里间。
玉汝恒抬眸看着他,明亮的双眸内有一些血丝,她不悦地低声道,“昨夜没歇息好?”
“不是。”江铭珏显得有些安静,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这样看着她与秦玉痕如此的亲近,再与他亲近,便觉得有些别扭。
玉汝恒见他刻意回避,便也不再多问,转眸看向秦玉痕,不一会,便听到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小的给您送早食来了。”
“恩。”玉汝恒微微点头,秦玉痕已经起身入了一旁的翠绿屏风后。
小二低着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好之后,头也不抬地推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未看过屋内的情形,看来这掌柜的倒是很上心。
江铭珏习惯地上前将所有的饭菜都检查了一遍,连带着碗筷茶具都没有放过,待确认无误之后,抬眸看着她,“没有问题。”
“有神医陪在身边就是方便。”秦玉痕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道,已经坐在了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抬眸看着玉汝恒,“不过这些饭菜倒是很特别。”
“十全大补汤,全都是补肾养气的佳肴啊。”秦玉痕扫了一眼,抬眸看着玉汝恒跟江铭珏,那语气甚是意味深长。
玉汝恒看着他,“那五殿下是吃还是不吃呢?”
“自然不能白白浪费了掌柜的良苦用心。”秦玉痕亲自盛了一碗汤,慢悠悠地喝着。
玉汝恒看着江铭珏阴沉着一张脸,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用着。
她嘴角一勾,双眸微动,接着便也自行用着,对于这种掌柜的殷勤,她倒是不介意,如此说明,如今,宫中的想要杀她的人,如今都在忙着寻找秦玉痕,无暇顾及她的生死。
三人用罢早膳,江铭珏推开房门,抬眸看了一眼院外候着的护院,自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丢给最近的那位怀中,冷声道,“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客官放心,就是一只苍蝇小的都不会放进去。”那护院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即可笑开了花。
远远地掌柜的便听到了动静,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江铭珏顺势拿出一锭金元宝,“这几日我要出远门一趟,这处便留着,倘若有人问起来,你可知如何应答?”
“客官放心,小的自然守口如瓶。”掌柜的笑呵呵地应道。
江铭珏冷哼一声,“倘若泄露出半句,你的命,这客栈所有人的命……”
“哎呦,客官尽快放心。”掌柜的虽然爱财,不过更惜命,自然明白此人来头不小,不敢得罪。
江铭珏转身便入了院内,掌柜的将那元宝揣入袖内,对着护院吩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那护院拿着那银子,看着身旁的其他护院,商量着如何分了。
江铭珏转身回了屋内,看着玉汝恒,“走吧。”
玉汝恒点头,习惯地上前握着他的手,“小不点,你气色的确有些不好。”
“我没事。”江铭珏冷声道,却没有甩开玉汝恒的手。
秦玉痕凑了过来,站在玉汝恒的身旁,“小玉子这是有美人相伴,我是不是该让道?”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五殿下也学会开玩笑?”
“哎。”秦玉痕幽幽地叹了口气,盯着那二人紧握着的手,“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玉汝恒抬眸冲着江铭珏眨了一下眼睛,“我喜欢。”
秦玉痕嘴角一撇,美眸微动,似是闪过万种风情,接着靠在玉汝恒的身上,“牵着一只手,另一只手空中也不好,索性我委屈一下,也让你牵着?”
“我这只手是用来牵他的,另一只手是用来杀人的。”玉汝恒抬起空着的手,掌心微动。
秦玉痕连忙躲开,盯着她,“小玉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对我总是如此无情。”
“那是你自找的。”玉汝恒并未在意与秦玉痕这样的举动,似乎他们从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
江铭珏却看出了端倪,也许,他知晓玉汝恒女子的身份,故而,总是觉得这样的相处,很奇怪,显然,秦玉痕看着玉汝恒的眼神,他能够明白。
他不想掺和这样的纠缠纷争之中,他只是安静地跟着,三人踏出屋子,飞身离开了客栈。
岳麓山,被誉为南风国的圣山,是一个神秘之地,亦是南风国的禁地,听说这山中住着乃说皇室秦家历代的祖先,而其中,也有得道成仙的仙人,这座圣山历代保佑着皇室,保佑着南风国屹立不倒,繁荣昌盛,在百姓心中,乃是仙山,任何人不能亵渎与闯入的仙境之地。
而岳麓山位于最西面,更是在皇宫身后,山下守备森严,山中又如迷阵般,很容易令人迷路,故而,如今除了皇室之中,无人能入得了岳麓山。
茂密的丛林之中,秦玉痕看着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又看向玉汝恒,“这山下四周都有重兵把守,山下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山中的人都会知晓,即便我们能够避开山下的士兵入山,可避不开山内的迷阵毒障,还有世代守护着山中的隐者。”
玉汝恒看着他,“你对这山还有几分的印象?”
“一两成。”秦玉痕接着说道,“四岁时来过,如今我已近二十六,即便记性再好,也不可能全部记得。”
玉汝恒转眸看着江铭珏,“毒障交给你如何?”
“试试。”江铭珏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转眸看着玉汝恒,“倘若师父当真在岳麓山,那他必定对岳麓山很熟悉。”
“这个老头子与山中的人是老相识了,进去当然容易。”玉汝恒满不在乎地说道。
江铭珏看着她,“你怎知道?”
玉汝恒挑眉,“小不点,如今是该探究此事的时候吗?”
江铭珏冷哼一声,冷声道,“看来你比我还了解师父。”
“他不过是个怪脾气,爱记仇的糟老头,仗着自己有些医术,肆意妄为罢了。”玉汝恒依旧是损着陆通。
秦玉痕在一旁附和道,“小玉子说的不错,的确是很爱记仇。”
玉汝恒看着他,“你不是一样很记仇?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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