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恒不过是秀眉微挑,转身便离开了双栖苑,李安紧随其后,陆飞更是殷勤地凑了过来,“玉掌印,您如今还要去何处?”
玉汝恒侧眸瞟了一眼陆飞,见他如今可是满脸堆笑,一脸的谄媚,她淡淡地开口,“你明儿个不必在乐趣园留着了。”
陆飞咧嘴的笑容僵在脸上,“玉掌印,奴才不明白。”
玉汝恒微微抬手,“中饱私囊,应当去何处,杂家不用提醒。”
陆飞大惊失色,连忙匍匐在地上,“玉掌印饶命啊!”
李安早就看不惯这陆飞作威作福的嘴脸,素日对他这掌事都不放在眼里,每月克扣的银两都揣入了自个的腰包,不就是依仗着跟在季督主身边多年吗?
“真吵。”玉汝恒抬眸看着远方,温和的双眸透着冷意,如今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她不耐烦地开口,接着看了一眼李安,“日后典簿的事务便由你统办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李安听罢,顿时一喜,这可是天上掉下的美差啊,他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奴才多谢玉掌印提点。”
“园内少的人你自行补上,今儿便到此,杂家明儿来之前,倘若园内还未消停的话,定不饶你。”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射出肃杀之气,接着便抬步向前走去。
李安连忙立在原地,躬身道,“恭送玉掌印。”
其他的宫人也连忙行礼,待玉汝恒走远之后,李安低头看着陆飞,“将他交给西厂发落。”
“是。”一旁的宫人领命,接着便将陆飞拖着向偏门走去。
陆飞盯着李安,这才反应过来,夜色下,李安露出小人得志的笑脸,让陆飞气得大声喝道,“好你个奸险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安却双手背在身后,抬眸扫了一眼双栖苑,便洋洋得意地离开了。
玉汝恒缓步离开了乐趣园,却看到申屠璃正下銮驾,见她刚好出来,阴沉着一张脸立在了她的跟前。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玉汝恒不紧不慢地躬身一礼,却觉得这申屠璃当真是缠上她了,都快到落钥的时辰了,还跑来这处做什么?
申屠璃身着暗粉色长裙,身披牡丹烟纱,盘着公主发髻,插着一支粉色的牡丹簪子,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端庄华贵,她走近玉汝恒面前,“还真巧。”
玉汝恒低头道,“奴才正要回值房当值。”
“正好,本公主现在得空,去你那处瞧瞧。”申屠璃噙着笑意,但是,那双眸子却透着冷意。
玉汝恒始终低着头,“回禀公主殿下,奴才的值房在西华门,有些远,如今天色已晚,公主殿下明儿再去吧。”
“这皇宫内,还没有本公主不能去的地方。”申屠璃见玉汝恒不情愿,莫名地发起火来。
玉汝恒却抬眸看着她,“当真没有公主殿下不能去的地方?”
申屠璃挥动着挽纱,古嬷嬷疾步冲了过来,“哎呦,老奴的小祖宗,您怎得一声不吭地到这儿来了?”
“本公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申屠璃看了一眼古嬷嬷,接着抬步却向云景行的寝宫走去。
玉汝恒见她向前走去,便垂首立在原处,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她如今还想着如何去云景行那处,如今不是有了机会。
申屠璃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冷声道,“还不跟过来。”
玉汝恒躬身应道,“是。”
古嬷嬷盯着玉汝恒看了一眼,着实不喜欢她,长得太过于阴柔,哪里像个男子?不过,这男子被净身了之后,的确少了几分刚毅,她将目光从玉汝恒的身上收回,连忙赶在玉汝恒的跟前行至申屠璃的身旁,“小祖宗,这大晚上的您这是要去哪?您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不就是……”申屠璃看着古嬷嬷正冲着她挤眉弄眼,她顺着目光看去,便看到申屠尊跟皇后已经站在了玉汝恒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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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越,她是**熏心勾引当朝摄政王不成反被一脚踢下床摔死的——一国皇后?!?
皇上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正太,上有强势太后想要垂帘听政,外有皇叔摄政王把持朝政,还有一堆皇兄、皇叔虎视眈眈,她这皇后居然是几方势力平衡的支点,而且随时可能报废,这日子怎么一个憋屈了得?
不过人生总要来点刺激才好啊,既然活在了这里,她便也入一次这戏中戏,演上一回碟中谍。
可惜一不小心演上了隐,然后……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古代女子比男人低贱么?这一个个臣服在她面前的俊美男子算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那摄政王高冷无双么?那躺在她床上勾魂夺魄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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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子嗣
“皇儿……是你吗?皇儿?”玉汝恒敏锐地感觉到一股寒气自身后袭来,她随即转身,躬身正要行礼,便听到皇后惊喜的叫声,紧接着听到朱钗晃动的声音,皇后突然冲了上来,便将她抱入了怀中。
玉汝恒不免有些愕然,皇儿?谁是她皇儿?
申屠璃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将玉汝恒拽入怀中的皇后,见她紧紧地抱着玉汝恒,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子不悦,正欲抬步上前,便听到申屠尊的声音,“皇后是太累了。”
皇后松开玉汝恒,转身看着申屠尊,那明艳的唇闪烁着异样的光泽,“皇上,她是皇儿啊,是您跟妾身的皇儿啊。”
玉汝恒待皇后松开她,便机敏地向后退了半步,可是她的手臂却紧紧地被皇后抓着,只听到皇后又将她拉近,甚是慈爱的说道,“皇儿,这是你父皇,还不给父皇请安?”
一向淡定的玉汝恒此刻也忍不住地嘴角一阵抽搐,父皇?见鬼的父皇,她父皇早在五年前便驾鹤西去了,这申屠尊也不过二十三岁,她现在这副身子也已十四,难道他九岁便出精了?如此一想,她抬眸瞄了一眼申屠尊,常理说,正常男子最早也是十二岁出精,他还真是早,传闻他不近女色,如今后宫虽然嫔妃众多,却也未见他宠幸过谁,算来从九岁到二十三岁,整整十四年,他该忍的多辛苦啊!这绝对不是一般男子能够做到的,除非他喜欢的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她突然想起昨夜申屠尊对她说过的话,又是一阵恶寒,原来他当真口味独特,不喜男子也不喜女子,喜欢的竟然是阉人?再仔细推敲下去,季无情自幼便服侍着他,又是他身边的近臣,难道他们二人?又想起今儿个季无情对她的举动,越发觉得头皮发麻,原来,这后宫之中的唯一男子竟然好这口?
皇后见她不言语,低声道,“皇儿,母后就知道你会来看母后的,你是不是害怕你父皇啊?”
玉汝恒抬眸对上皇后那殷切的眼神,不似先前见过她那般的涣散无光,如今却透着慈母般的柔光,她想起小冬子所言,难道这皇后当真附身了不成?
她一向不信鬼怪,可是,如今她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只是,她依旧心存疑惑,只因此事发生地太过于蹊跷突然。
皇后不依不饶,“皇儿,快叫父皇啊?”
玉汝恒却向后退了一步,将她拽着自个的手臂移开,正欲开口,却听到申屠尊冷冰的声音响起,“既然皇后让你叫,你便叫吧。”
申屠璃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怔愣了片刻,接着上前看向申屠尊,“皇兄,她是……”
“朕知道。”申屠尊不等申屠璃说完,便冷声阻止。
申屠璃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古嬷嬷连忙上前,向申屠尊行礼,“皇上,公主殿下今儿个发病,凤体违和,难免有些神志不清,语言错乱,皇上要责罚便责罚老奴吧。”
古嬷嬷说罢便跪在了地上,申屠璃却狠狠地瞪了一眼古嬷嬷,谁神志不清了?只是,她很清楚,如今但凡她再多说一句,这里的人怕是都得死。
玉汝恒看着颐指气使的古嬷嬷对申屠尊如此谦卑的态度,难道今儿个日子当真如此特殊?只是,为何偏偏要将她卷进去?而申屠尊跟皇后又怎会突然移驾乐趣园?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皇后见申屠尊发话,却见玉汝恒始终沉默不语,她连忙上前,将玉汝恒的手握在了自个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皇儿啊,你看父皇还是很疼你的,是不是?”
“还愣着做什么?皇后让你叫你便叫。”申屠尊俊朗如星的容颜冷若冰霜,那幽暗的双眸溢满了威慑之气,似乎很是期待她唤他一声父皇。
玉汝恒却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变态,接着毕恭毕敬地向申屠尊行礼一个大礼,“皇上,倘若奴才当真唤下去的话,那皇上与奴才的父子之情便要坐实了,君无戏言,那皇上是不是打算让奴才认祖归宗呢?”
申屠璃听着玉汝恒这铿锵有力的反驳,微微地侧着身子,假意风吹入了眼睛,低头轻揉着,实则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不是平白多了一个阉人当皇子?如今申屠尊可并未子嗣,那玉汝恒不就成了皇长子?按照祖制,日后申屠尊的其他皇子岂不是都要恭敬地唤一个阉人为皇兄?长幼有序,必定是要立皇长子为太子,倘若如此的话,那玉汝恒应当叫她一身姑母了?哎呦,太好笑了,她从未想过,一向英明睿智的皇兄也有栽跟头的一天,毕竟,任哪个奴才听到此言,早已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晕死过去,哪里还会如此平静地讨价还价?她忍住笑意,转眸看着玉汝恒,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还是她家的小玉子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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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亲耐哒们,请尽情滴勾搭瓦吧,哈哈……
《旧唐书》中,长孙皇后的有关记载:
时后兄无忌,夙与太宗为布衣之交,又以佐命元勋,委以腹心,出入卧内,将任之朝政。后固言不可,每乘间奏曰:“妾既托身紫宫,尊贵已极,实不愿兄弟子侄布列朝廷。汉之吕、霍可为切骨之诫,特愿圣朝勿以妾兄为宰执。”
其中皇后对唐太宗所说的一段话中,自称为“妾”。所以,古代皇后对皇帝时,应该是自称为“妾”的,并非是“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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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父皇
“皇儿,你虽不是皇上的长子,却也是嫡子,自然是要认祖归宗的。”皇后笑容和蔼地上前,扶着玉汝恒的手臂,“皇上,您说是不是?”
申屠璃听着皇后的话,睁着的眼动了一下,以往都觉得这皇后太过于刻板,而每次到了每年先皇已夭折三皇子忌日的时候,她便变得疯疯癫癫的,可是,如今,却觉得这皇后倒是顺眼了许多。
玉汝恒顺着皇后的话,亦是抬眸看着申屠尊,眼神谦和,“皇上可是要奴才唤您一声‘父皇’?”
申屠尊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冷笑,看着玉汝恒,眼眸多了几分的惊喜,似是觉得好不容易盯上的猎物,等到手之后发现索然无味,他便随手丢了,回头又惊奇地发现,这猎物原来是披着一层毛皮,这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快感。
玉汝恒本想着给他留一点皇上的颜面,故而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可是话说出口,她才惊觉,自个好不容易让申屠尊打消了对她的念头,如今却是前功尽弃,她眸光一暗,日后还得谨慎些好。
皇后却事宜地应道,“皇儿这声父皇唤的好,皇上,您瞧瞧皇儿多聪明,跟您还真像。”
玉汝恒不禁纳罕,哪里像了?一根汗毛都不像。
“噗……”申屠璃没忍住笑了一声,这皇后还真是会挑见缝插针,偏偏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反而还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一个失心疯的人说的话,谁能当真,可是,偏偏申屠璃听着却很舒坦。
皇后见申屠璃笑了,接着转眸看着她,“你是何人?”
申屠璃收敛起笑意正欲开口,便见皇后突然大惊失色,连忙躲在了申屠尊的身后,“皇上,她是鬼,是索命的恶鬼,皇上快救妾身。”
玉汝恒见皇后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抬眸便看到皇后面露惊恐,盯着申屠璃俨然一副神智失常的模样,她躲在申屠尊的身后,却又不敢靠近他,瑟缩地抖动着,接着便转身向前跑去。
申屠尊却不以为然,只是冷冷地开口,“还不送皇后回宫歇息。”
“是。”一旁的长随应道,接着便追了上去。
皇后的喊叫声回荡在这甬道上,就像是深夜发出的鬼魅之声,听得人阵阵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渐渐地消失,一阵风吹过,这处依旧透着阵阵的冷寒之气。
申屠璃看着时辰不早,她原意是过来带着玉汝恒回玉粹宫,偏偏又碰上皇上,只是她有些奇怪,皇上带着皇后来乐趣园又是为了何事?
“再有一刻钟便落钥了,还不回宫?”申屠尊幽暗的双眸看向申屠璃,沉声道。
申屠璃一顿,微微福身,“璃儿告退。”
接着便看向玉汝恒,“小玉子,还愣着做什么?”
“她留下。”申屠尊还不等玉汝恒开口,便冷声命令。
申屠璃努了一下嘴角,深深地看了一眼玉汝恒,便转身悻悻然地离开。
古嬷嬷紧跟在申屠璃的身旁,銮驾摆起,她端坐在上,适才见皇上看着玉汝恒的眼神,看来玉汝恒今晚又要不得安生了。
銮驾出了东宫,入了西宫,古嬷嬷便上前拽着申屠璃的手挽,“哎呦,老奴的小祖宗,那不过是个奴才,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您还敢跑去触那霉头,倘若不是老奴赶去,您今儿要是有什么闪失,让老奴如何有脸去见老祖宗。”
申屠璃听着古嬷嬷絮絮叨叨的声音,就当没听见,如今她的心思可都放在玉汝恒的身上,也不知如今她该如何化解今夜的危机。
此时甬道内一下子寂静无声,垂首立在两旁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而玉汝恒与申屠尊之间仅隔着两步之远,他迫人的气势犹如金龙铁罩一般压在她的头顶,只要他稍稍一动,她便会命丧当场。
这样冰冷彻骨的威慑寒意,恐怕也只有申屠尊身上才有,片刻的僵持沉默之后,他只是蓦然转身,抬步入了乐趣园,低沉的声音响起,“还不跟上。”
“是。”玉汝恒想着今夜怕是又要跟他周旋一番了,后宫之中存在着太多的变数,如今不过是两日,便将她原本的计划全部打乱,看来她要重新布置才可。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申屠尊入了园内,李安得了消息连忙迎了过来,“奴才参见皇上。”
“可都准备好了?”申屠尊直视着前方,冷声道。
“回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李安躬身应道,侧着身子引路。
玉汝恒抬眸瞟了一眼李安,嘴角向一侧倾着,笑得更是诡异,听着申屠尊的语气,便知他一早便命人在园内准备,可是,她身为乐趣园的掌印却不知此事?李安由始至终都未提及过,如此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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