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人的面前,“见不到尊长,我绝不下山。”
她说着从发髻拔出一支簪子,抵在了自己雪白的颈项上以此要挟。
眼前的人正是清修,他不过是淡淡地开口,“姑娘还是随我下山,倘若你想要寻死,我只好将姑娘的尸体带下山。”
“你……”秦素妍未料到会是如此的结果,将簪子丢在了地上,深吸了口气,“那可否带我去见一个人?”
“姑娘相见的人不愿见你。”清修直截了当地说道。
秦素妍双眸越发地阴冷,忽然抬起掌向清修打去,在清修躲闪的时候,她飞身越过,接着向前冲去。
清修见她这样离开,不过是淡淡地挑眉,也并未前去追赶,不一会,那道身影便落在了一处地方,云景行正依旧站在那长松下,不过是背对着她。
秦素妍大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满腔地怒火,“云景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云景行平静的双眸没有任何的波动,声音更是冷静悠长,“那是你自己的事,该说的我早已经说过。”
“即便拼个鱼死网破,我也要让玉汝恒不得好死。”秦素妍愤恨地说罢,狠狠地盯着云景行,“最好保佑她不会对你动心,否则的话,她会比死还难受。”
云景行依旧站在原地,直至清修走来,秦素妍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跟着清修离开,一阵冷风吹过,云景行只觉得浑身冷寒刺骨。
他抬眸看着远方,“她不会对我动心的。”
清修亲自送秦素妍下了山,只是在她踏出山中最后一步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在她的胸口击了一掌,清修冷冷地看着她倒在地上吐着血,淡淡地说道,“姑娘日后还是不要再上山,倘若踏入岳麓山半步,便不止是这区区一掌。”
秦素妍扶着胸口踉踉仓仓地离开了岳麓山,待踏出之后,便昏倒在地,连忙有人冲了过来抬着她离开。
秦玉痕在一旁听着斐然的禀报,冷哼道,“还真是不自量力。”
“殿下,这一掌虽然要不了命,也着实不轻,长公主估计要卧床休养数月。”斐然低声说道。
秦玉痕俊美妖娆的脸上多了几分看不透的深沉,低声道,“尊长这是在警告我,不要太心软。”
斐然怔愣了片刻,有些想不透,“尊长不是对长公主手下留情了吗?”
“死了就没有意思了。”秦玉痕冷冷地笑着,“大皇子那处没有了出谋划策的人,定然会感到不安,本殿下等着他出手。”
190 照灭
“殿下,您这是要掀起大浪。”斐然在一旁低声道。
“不过是小浪而已。”秦玉痕冷哼一声,“秦玉勤的资质比起其他的几人,实在是太牵强,不会掀起大风浪,不过,本殿下要用他来杀鸡儆猴。”
斐然明白了秦玉痕的用意,怪不得他会任由着大皇子与长公主频繁接触,更是暗中给了许多的帮衬,原来是为了绝地反击,让他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
斐然看着秦玉痕顿时肃然起敬,往往一些小事,看似不经意,可是时机成熟之后,你会发现,那绝对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莫悠尘终于踏出了营帐,神清气爽地舒展着手臂,黎显与他相处也算有些时日,虽然有些看不透他,可是多少还是了解一些,见他脸上带着不同寻常的笑意便知道事情已经办妥。
果不其然,待他上前之后,莫悠尘便拍着他的肩膀,勾唇浅笑,“族长准备一下,今晚开拔。”
“今夜?”黎显想着夜间开拔,是不是太过于冒险?
莫悠尘附耳说了些什么,黎显似是有种茅塞顿开的了然,频频点头,便转身前去传令,莫悠尘抬眸看着远方的天际,这一次,他一定要让祁默永无翻身之地。
玉汝恒这些时日一直待在邕城,黎绯在百姓中的声望越发地高涨,司徒墨离听着传来的消息,抬眸看着她,“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
“恩。”玉汝恒点头道,“穆王那处也快了。”
“他那处太过于顺利了。”司徒墨离似乎还有些顾虑。
玉汝恒微微点头,“是有些不正常,不过,我相信他自己会处理。”
“那便等消息好了。”司徒墨离也不多言,只是微微点头。
玉汝恒抬眸笑吟吟地看着他,自那日之后,司徒墨离对她会撒娇,但是,也不会再出现那种处处吃醋,介意的事情来,让他们闹得不愉快。
她的心里还是高兴的,二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江铭珏走了进来,手中竟然多了一封密函,随即放在了玉汝恒的手上。
玉汝恒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打开密函看罢之后,显得有些诧异,不过却也是情理之中,“这是秦玉痕送来的?”
“你认为他是那种主动的人?”司徒墨离还不等江铭珏开口,插话道。
玉汝恒低笑一声,“那便是有人自作主张。”
“那也要他默许。”司徒墨离继续开口,显得他甚是了解秦玉痕。
“那便是在他的默许下,有人自作主张地将这封密函传了过来。”玉汝恒淡淡地陈述。
“对。”司徒墨离点头回道。
玉汝恒收起密函,“南风国的动静也不小啊。”
“你是在担心秦玉痕还是云景行?”司徒墨离笑吟吟地问道,俊雅的容颜上多了几分的探究,老毛病又犯了。
玉汝恒挑眉,盯着他看了一眼,“都担心。”
“看来他们对你也是很有影响的。”司徒墨离了然地附和道。
“不错。”玉汝恒坦然地应道,抬眸看着他,“你若是如此想,我便顺着你的意思回。”
司徒墨离被堵得哑口无言,随即低声道,“看来我要自我检讨一番才是。”
玉汝恒这才露出笑意,“去一边好好检讨。”
司徒墨离将玉汝恒抱了个满怀,“那你陪我到一边检讨。”
玉汝恒低笑道,“申屠凌那处有消息了吗?”
司徒墨离点头,“倘若未估算错的话,他今儿个便到了。”
“这个人还真是倔强得很。”玉汝恒显然有些无奈。
司徒墨离挑眉道,“他本就这个性子,不过,还不是为了你。”
玉汝恒眸光一沉,“看来这处的事情要尽早解决,我会亲自接他回来。”
“小玉子,你不怕有去无回?”司徒墨离盯着她,一本正经地问道。
“当真有去无回?”玉汝恒却是不答反问?
司徒墨离沉默了片刻,“是我将申屠尊想得太厉害?还是将自己想得太无能了呢?”
“申屠尊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我不相信他没有丝毫的弱点。”玉汝恒冷笑道。
司徒墨离看着玉汝恒如此说,忽然想起他与申屠凌在密室内说过的话,转而沉默不语。
江铭珏见他们二人终于说完,随即看向玉汝恒,“你不觉得皇兄前去岳麓山不止是为了解药吗?”
玉汝恒微微一顿,看向江铭珏的脸色有些不好,她低声道,“你想去一趟南风国?”
“恩。”江铭珏点头道,“我觉得这其中定然有其他的缘由,我担心皇兄的安危。”
“那……”玉汝恒还是有了片刻地犹豫,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她不想分开。
江铭珏见她迟疑,咬了咬唇,“你是知道我的。”
玉汝恒对上他清澈的双眸,那眸子透射着非去不可的眸光,她低笑了一声,“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为何来问我。”
江铭珏见她如此说,以为她是在生气,冷冷地说道,“倘若你不愿意,我不去便是。”
玉汝恒见他说着转身便要甩袖离去,连忙抬手拽着他的衣袖,随即起身站在他的身旁,“我是舍不得你。”
江铭珏转眸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路上小心,早些回来。”玉汝恒行至他的面前,整理着他的外袍,亲亲地吻着他的唇。
江铭珏动情地将她抱入怀中,“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他的话语包含着太多的愧疚与不舍,反倒让玉汝恒有些难为情起来,她低笑道,“小不点,我在这里等你。”
江铭珏点头应道,抬步踏出了屋子。
司徒墨离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二人依依送别的话语,眉头微挑,这个时候,他不说话是最好的,他害怕自己一开口,便又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来。
魅影此时走了进来,见玉汝恒站在原地,他低着头上前,“暗帝,高娟找到了。”
“人呢?”玉汝恒低声问道。
“安然无恙地在冰城。”魅影回道。
“黎琦可发现了?”玉汝恒随即坐下,想着如今这个时候,黎琦即便知晓,定然不会让青衫知晓。
“他发现了,派人四处寻找,并未告诉青衫。”魅影说出了她心中的疑虑。
“青衫那处如何说?”玉汝恒紧接着问道。
“他那处知晓高娟很安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黎琦的命给他。”魅影低声道。
“黎琦那处便不用管了。”玉汝恒冷笑道,“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
“是。”魅影领命,随即便退了下去。
玉汝恒只是坐在书案前发呆,眼前的形势似乎越来越明朗,一切按照她的计划走,可是,为何自己心头总是有些不安呢?
司徒墨离见玉汝恒若有所思,微微蹙着眉头,他随即从软榻上走了下来,站在她的身旁,“你是在担心变故?”
“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间发生变故是常有之事,只是,无外乎情理之中。”玉汝恒淡淡地说罢,亦是觉得眉头泛疼。
司徒墨离见她的眉头皱的越紧,随即将她从椅子上抱起,而自己则坐在椅子上,一手环着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则是抬起捏着她的眉心。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中,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黑影,还有一道白影,那白影她自然认得,是云轻,可是,那道黑影为何突然幻化成了云轻的样子,而且,面目狰狞,他的手上更是握着一把冰封的冷剑,直至地刺向了她的心口,那鲜血直流,却不敌她的心痛。
玉汝恒猛地惊醒,亦是惊出了一声冷汗,司徒墨离见她睡梦中发抖,拼命地摇着头,如今更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情,他担心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恩。”玉汝恒点头道,对上他关切的双眸,才幽幽地松了口气,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真希望那不是真的。”
“你梦见了什么?”司徒墨离试图问道。
“梦见了云轻。”玉汝恒抬眸看着他,“你还想听?”
司徒墨离挑眉,也许云轻成为了他的禁地,他摇着头,“那算了。”
玉汝恒浅笑着靠着他,“过几日就有动静了。”
司徒墨离点头道,“而且动静会很大。”
“恩。”玉汝恒点头,继续沉沉地睡去,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会做一些噩梦,而且被惊醒。
大骊国,申屠凌抬眸看着眼前熟悉的城楼,他的脸上戴着面目狰狞的面具,他是以申屠凌的身份回来,而不是申屠璃。
回到熟悉的皇宫,申屠凌似是有了许多的感慨,又像是想起了这里与玉汝恒发生的点点滴滴,他站在大殿中央,抬眸看着申屠尊,“臣弟已经回来,皇兄是否将古嬷嬷放了?”
“皇弟放心,只要你安心地待在宫中,古嬷嬷便安然无事。”申屠尊冷冷地说道。
“臣弟歇在何处?”申屠凌低声问道,如今在歇在玉粹宫不合适,毕竟后宫之中,男女有别。
“玉粹宫。”申屠凌却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而是冷声道。
申屠凌抬眸看着他,“难道皇兄不会担心?”
申屠尊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何担心的?朕自然是相信皇弟不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
申屠凌不过是冷笑一声,恭敬行礼便踏出了寝宫。
走在永巷上,身后跟着服侍着宫人,他脸上依旧戴着那恐怖的面具,绛色锦袍,难掩他周身的华贵之气,他走着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路,可是,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却是莫大的嘲讽,“小玉子,你会怪我吗?我在你跟古嬷嬷之间选择了古嬷嬷的性命。”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没有人能够明白他自小的苦楚,没有人能够体会他自幼扭曲的心态,倘若没有古嬷嬷一只尽心照顾,如今的他早已经变得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他早已经将古嬷嬷当成了亲人,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他了解申屠尊的手段,而申屠尊也太了解他的软肋,他的弱点早就被申屠尊牢牢地抓在手里,而如今,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有一个人正缓缓地向他走来,直至那脚步声走近,他抬眸才看见眼前的人,依旧是一身玫红华服,妆容精致,不过少了曾经女子的纯真,反倒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韵,她站得极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话语,蓦然转身入了自己的寝宫。
申屠凌见她离开,想起司徒墨离的话,不由得冷笑一声,抬步继续向前走去,直至行至玉粹宫,抬眸看着那依旧崭新的匾额,心头一阵冷笑,抬步踏入寝宫,这里的一草一木依旧如故,可惜却已经变了味道,他收起可笑的心思,抬步踏入了寝室,命人退下,只剩下他一个人,缓缓地坐下,看着这里的布置,一景一物,便想起了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莫名地轻笑着,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那本该俊美清朗的容颜,只是独独少了一分曾经该有的明亮,他如今就像是一颗黯淡无光的明珠,等待着那个能够让他重新耀眼的人,他是不是太无能了?
司徒青颜失魂落魄地回到宫殿,适才前去皇后寝宫请安,皇后告诉她日后宫内还是少走动的好,没事便待在自己的寝宫,凌王回京,这些时日会住在玉粹宫。
凌王凌王凌王!司徒青颜将这个名字在心头念了千万遍,几乎化成了骨,也不会忘记,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司徒青颜从适才看见他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仿若整个人有了活力,她高兴地在原地来回踱步,他回来了,那么我便有机会了?他注定是我的,是我司徒青颜的。
日后接连几日,申屠凌过得都甚是惬意,没有任何的烦心事,这处就像是一个偌大的囚笼,将他牢牢地关在这处,他整日饮酒消愁,不过短短几日,便颓废的不成。人样。
申屠尊很乐意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过是每日让人将他的情况禀报与他,直至半月之后,申屠凌因喝酒太甚,伤了脾胃,而他不过是歇息了一日,便又开始饮酒,以此买醉。
司徒青颜每日都会听到玉粹宫的消息,这些时日她更是按捺不住想要见他的心情,终于等到了机会,这一夜,申屠尊特意为申屠凌摆了一出宫宴,满朝文武大臣悉数入宫,早先因着柔福郡主之事,还有玉汝恒之事,对于申屠凌,朝臣们亦是有颇多的不满,可是,如今见他归来,亦是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