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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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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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香、明神若有所悟,又想起苍鹰、血元之事,悲戚消解,颇有兴致的议论起仙神故事来。

    盘蜒听两人清脆悦耳的言语,仿佛催眠曲子,竟令他有些犯困。但牛车正走过崎岖山路,山间云海浮游,稍有不慎,这车便会坠崖,盘蜒不得不警醒着些。

    这牛车似乎行走在天上,朝银河星海前进。

    继续走,太乙,你纵然一时绝望,可却永不会放弃。

    你会犯下更大的罪孽么?你会害苦更多的人么?你会被山海门人追杀么?

    会,都会,但太乙已无法回头。

    那是太乙心中的公平

    那是太乙追求的道。

    那是太乙的命运。

    那是太乙的梦。

    ――

    本卷完
………………………………

一 醉生梦死温柔乡

    恍惚之间,一年飞逝而过。

    这一日黎明时分,天气寒冷,大雪纷飞,山间渺渺茫茫,一片洁白。昆仑山巅更是积雪深厚,没过脚踝。

    小默雪起了个早,来到练功房中,静坐修行内功,一个时辰之后,这才转醒。又依照安排,做些扫雪、烧水的劳作,随后沏了茶,送往师父屋中。

    推开房门,红香斜倚床上,笑吟吟的看着她,叹道:“徒儿,你是我门下弟子,不必与旁人一般,轮流做这等活计。吴奇这等疼爱你,若被他得知,定然不喜。”

    小默雪微笑道:“教中年轻子弟都忙于杂务,我也不好免除,姐姐不也依次辛劳么?吴奇叔叔知道我性子,岂会因此不快?”

    红香跳下床来,运气片刻,已然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洗漱梳妆后,打开门,碰巧道儿也已等在门口,恭敬喊道:“师父。”

    红香道:“这些时日加倍寒冷,吴奇先生住在山下,器具简陋,咱们给他送些寒衣、棉被去。”

    道儿哈哈一笑,顽皮眨眼,道:“师父,你对吴奇先生这般体贴,真如妻子一般呢。”

    红香脸上一红,心下却喜,道:“小丫头当真无聊,吴奇先生是咱们衣食父母,我是怕他冻坏了。”暗暗又想:“况且我早是他的人了,岂能不对他好些?”

    默雪、道儿取出棉被、棉袄,扛在肩上,随红香出了宫,走过通天桥,行向那财神堡。天寒地冻,地面湿滑,这通天桥通行不易,极为危险,但三人轻功极高,自然行走无碍。

    到了财神堡,众铁甲人或站或坐,一动不动,三人走近,也并不迎接。小默雪呼出一口暖气,道:“这天冷的,连铁甲人都冻僵啦。”

    红香皱眉道:“铁人时尚且如此,这人更吃不消。”

    急急穿过院子,来到盘蜒屋中,却不见盘蜒影子。红香大失所望,怨声道:“这冰天雪地的,他去哪儿了?”

    道儿、默雪见红香柔弱无助的慌乱模样,暗暗好笑,道儿嚷道:“这吴奇叔叔也真是的,师父不辞辛苦的前来瞧他,他怎能擅离职守?师父,你若再见到他,非得要他好好抱抱你,替你暖暖身子不可。”

    红香拧了道儿一把,脸上发烧,道:“谁要他抱了?他这般冷淡性子,真要抱我,非得好好求我不可。”

    道儿捂着脸,深奥一笑,道:“那你是要他抱呢?还是不要他抱?”

    红香急忙道:“我才不要。。。。。”

    道儿忽然望着门口,道:“吴奇叔叔,你回来了?”

    红香“啊”地一声,立即改口道:“他硬要抱我,我只能依他,谁让我欠他人情,唯有任他欺负呢?”几句话糊弄过去,一回头,眼前哪有盘蜒?

    红香又羞又恼,作势要打道儿,道儿娇笑起来,朝红香低头求饶,红香骂了几句,这才作罢。

    小默雪忽然道:“他不在此间,多半在明神师伯那里。”她身为天灵者,常常迸发灵感,猜测甚是精准。

    红香大感吃醋,道:“他与姐姐倒也要好,莫非。。。。这老混球,背着我,又到姐姐屋里睡去了?”

    小默雪摇头道:“不,不,他多半是有要事,咱们去瞧瞧便知。”

    三人搜寻无果,加快步伐,不一会儿回到明神阁,见明神端坐太师椅上,大殿之中,灯火通明,各堂各门的好手齐聚在此,似在等人。

    明神笑道:“妹妹,你总算来了。”

    红香奇道:“你们大伙儿聚在此间,这等隆重,为了什么?”

    荧儿抢着道:“红香姐姐,你难道忘了?咱们一个月前,说好今日要考校诸位弟子武艺,决出另两位法王人选么?”她受两位圣女宠爱,加上武功高超,身为座前护法,常常主持这等朝会。

    红香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走向明神,怏怏道:“你怎地不提醒我?我。。。。。也是昏了头。”小默雪、道儿听闻此事,也大感意外,原来两人这些时日苦练红香新传武艺,竟不曾想起此节。

    明神轻轻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整天陪着吴奇先生,坠入温柔乡中,好生甜蜜,天昏地暗,我可不敢打搅你二人。”声音沉闷,有些勉强。

    红香羞道:“我。。。哪有这般痴傻?我不过听他说话,留得晚些,在他那儿过夜罢了,决计。。。别无隐情。”

    明神叹道:“别无隐情?你在他屋中入睡,居然能把持得住?好,好,你连我都骗,可别怪我横刀夺爱,霸占他了。”

    红香轻哼一声,道:“你夺,你倒是夺呀?你夺得走,我便抢得回来。不过他这人。。。。着实冷淡,我纵然搂他抱他,总像是隔了老远一般。”

    两人互相揶揄几句,但语气颇争锋相对,稍有不睦,明神低声道:“他在地窖之中,你去找他吧。不过须得快些,莫要太过缠绵。”

    红香啐道:“谁会如此?”一闪身,绕过走廊,走入铜门。

    这密窟之中,是她与盘蜒相识之处,也是两人结缘所在,她满腔柔情,朝前走去,忽然忍不住想:“他会不会。。。。又在那儿要我?”念及于此,心脏砰砰直跳,顷刻间心醉神怡。

    好不容易镇住心思,她来到屋中,粗粗扫视,不见盘蜒踪迹,大失所望,先想去别处瞧瞧。

    忽然间,只听哗啦水声,有一人从那水池走出,跪倒在地,呼吸沉重,情形极为艰苦。

    红香忙道:“吴奇!”扑上前去,撑住盘蜒,盘蜒侧脸瞧她,红香微微一愣,见盘蜒已现出本来面貌。

    这一年之间,盘蜒不再向红香、明神隐瞒原貌,却让两人不得告知旁人,两人自然乐于遵从。

    红香见他唇边染血,情状悲惨,心如刀割,将他轻轻搂住,不住亲吻他脸颊,按摩他胸口,温存许久,盘蜒恢复精神,微笑道:“多谢你,可我神智不稳,姑娘还请稍远离一些。”

    红香扮个鬼脸,道:“你何必假正经?我俩早就是夫妻啦。你我头一回就在这儿,你还记得么?”

    盘蜒道:“我只记得这头一回,哪里还有其余回合?”

    红香嗔道:“你。。。讨厌。。。。你明明每晚都。。。。”开不了口,扭过头去,娇羞无限。

    盘蜒实则并不曾再与她亲热,只是施展幻灵真气,令她以为如此罢了,对待明神,自也一样,对盘蜒而言,这并非愚弄欺骗,而是职责重担。她二人打从心底将他视作夫君,盘蜒因红香之事,自觉亏欠,既然能令两人欢喜,也不必真耽于此乐,更能借助小默雪耳目,消去血寒疑心,又何乐而不为?

    这世道虽暂容他寄生,可却束缚着他,一点点融化他的心。他本该看破红尘,心无尘埃,不生爱意,不着恨情,不愿与女子同眠,更不会做出眼下这重重荒诞可笑,掩耳盗铃的蠢事来。但实情呢?他如弄臣般取悦这两位女伴,似乎留恋她二人柔情蜜意似的。

    你会害了她们,使她们反目,昔日血元种下的果还在,只是无人诱惑,无人浇灌,不会发作,但她们都痴迷于你,终有一天,嫉恨的种子会发芽长大,她们会因你而疯狂,再度自相残杀。

    他再望向那穿梭异世的池水,心下沮丧,非言语能述。他本以为驱逐那茫虎之后,这天门发生异变,已可容他通过,可迄今为止,他试过许多法子,总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他心想:“除了那朱雀、茫虎之外,这世上另有神兵,镇压灵气,故而此天门效用不全,不容我这。。。畸形怪物过去。我。。。当设法将它找出来,依样毁了,令此间与故乡同等。”

    这将降下无尽的灾害,你当真要这么做?

    此世有山海门人,他们自称仙神,有他们在,魔猎不足为患。

    盘蜒固执坚决,再无犹豫,心念一动,那池水已被他真气封印,幻象重重,以防旁人通过。

    红香脸蛋红扑扑的,宛如芍药,她轻声道:“师姐要咱们快些返回去,可。。。。可。。。。你若要那样,我。。。我都依你。”

    盘蜒道:“正事要紧,咱俩年事已高,岂能如少年人般沉迷?”

    红香嗔道:“好不害臊,言不由衷,你。。。。晚间明明勇猛猴急的很。”紧紧握住盘蜒手掌,由洞窟中出来,推开铜门机关,临近大殿,盘蜒变回老书生模样,红香则整理脸颊,令羞红消退。

    盘蜒悄然闪出,身法诡异,无人察觉间,已站在人群之中,红香则坐在明神一旁宝座上。他与两位圣女关系,仅有小默雪、道儿、荧儿知晓,故而须得小心遮掩。

    明神朝红香眨眼示意,红香翘起嘴巴,低声道:“才没有。”明神又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荧儿走上前,说道:“各位明尊弟子,依照本教旧例,教中当有四位护教法王才是。如今仅有麦夕、栋晨二人,仍需补齐两位。故而数月之前,两位圣女嘱咐各位勤修苦炼,研磨技艺,于今日比武,哪两位若胜出,既是本教新的护法尊者。”

    众教徒眼睛发亮,热情高涨,齐声叫好,但大多知道自己本领不及,最有望者,当是明神、红香的嫡传弟子,既各位堂主与白铠、阳问天、小默雪、道儿这几人。
………………………………

二 前情难消新怨结

    阳问天见众人皆不上前,显然各有顾忌,当即走入场中,朝众人环着礼敬一圈,笑道:“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鄙人入门不过两年,蒙师父厚恩,自觉所学不差,还请诸位指点。”

    吕云、欧阳斜等人曾见他施展功夫,非但内力雄浑,且招式精妙,自知敌不过他,顷刻间神色为难。吕云咳嗽一声,道:“阳师弟,论真实功夫,我可远不及你。但今日咱们教内同门比试,用别派武艺,未免不当。”

    麦夕、栋晨闻言微觉不快,他二人投入明教前,已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后蒙明神、红香所救,这才诚心入教,甘为属下,吕云此言,自然也涉及他俩。

    阳问天道:“师兄所言极是,我只用明神师尊所传功夫。”

    吕云心下窃喜:“他练功不过两年,远不及我十多年苦功,若不用自身武艺,又何足道哉?”立刻道:“好,那我领教师弟高招!”轻功运转,倏地已至近处,也朝众人行礼。

    两人在互相抱拳,阳问天摆出“纳煌之心”架势,吕云双掌分前后、上下,气凝丹田,忽然喝道:“师弟,接招!”快步冲来,一掌切出。

    阳问天还了一招鸿源江河掌的“长江东流”,双掌连绵交替,气势浩大,吕云气息一窒,不敢硬接,急忙变招,数掌拍出,但被阳问天内功反震,全无效用。

    阳问天有心相让,只将数招平和正大的招式反复来使,变化寻常,高明之处,在于内力强悍,如江水般滔滔不绝。

    吕云大感焦急,上蹿下跳,来来回回,频繁拿出绝学,过了数十招,依旧占不得上风,每次一招出手,用了一半,就被阳问天内劲逼得手臂酸软,心生怯意,由此半途而废。他心下了然:“师弟存心让我来着,是让我知难而退。”

    他颇有自知之明,料想取胜无望,不如顺着台阶而下,保全颜面,忽使“大雁南飞”,身子半转而退,大声干笑,道:“师弟好功夫,我终究逊色于你,咱们不必斗了。”

    阳问天见他识趣,自也高兴,道:“师兄武艺精熟,更胜于我,只是心胸宽广,让我这小师弟罢了。”

    吕云嘿嘿一笑,不动声色的退回人群。

    周围其余弟子倒也罢了,可一众堂主见识更高,心下雪亮:这阳问天自身内力已然极高,浑身经脉通畅,内息运转自如,习练明教的心法,真是有如神助。加上他用功勤勉,一天半数光阴都在修习。而逐阳神功固本培元,令他体质强盛,不觉疲累,更是如虎添翼。照此法门,他一天钻研可抵上旁人数月。

    人人心下忌惮,自知不敌,一时无人敢向他挑战。

    这时,白铠道:“义兄,你将真功夫藏而不露,看了好吊人胃口,不如由我来试试你如何?”说着也跃入大堂。

    阳问天知道这位义弟学武资质极高,这几年随自己一同苦练,进展也极为惊人,笑道:“好久没与你比划,今天正好练练!”

    白铠实则并无取胜之意,只是见不少教众不服,想令阳问天一展神功,压服众人罢了。他更不多话,站定之后,突然欺近,一肘打去,速度如飞,破空时竟发出一阵尖声。

    阳问天举掌一封,两人内力比拼,身子都是一晃。阳问天喜道:“贤弟,你练到这等地步了?”

    白铠道:“师兄,再接招!”身子一动,跃上半空,一道掌力坠下,阳问天朝后躲开,那掌力打在地面,砰地一声,砸出一个小坑来,真像是大铁锤用力敲击而成。众人见他掌力惊人,不由得齐声大喊。

    阳问天立时反击,一掌向上,白铠与他对了一掌,轰地一声,宛如闷雷。阳问天变掌为抓,顷刻间行动如风,形影闪烁,连出数招。众人离他五丈,感到他劲风凌厉,脸上冰凉,不禁心底发毛。可白铠也巧妙应对,守了下来。

    两人这时显出真实本领,真是出手迅猛,内力深厚,轻功如豹,又好似云起雾幻,叫众人捉摸不透,大开眼界,若不是今日这么一见,真不知道明教武艺还能这般运用,激动之际,不由自主的大声喝彩起来。麦夕、栋晨武功深湛,一见之下,更是心折:“他们功夫,只怕已胜过我了。”

    兄弟二人大声呼喝,将一身所学施展的淋漓尽致,各自愉悦,斗到百招开外,阳问天双掌齐发,内力排山倒海而来,已使出逐阳神掌功夫,他一出此招,只觉威力太大,当即后悔,喊道:“小心了!”

    白铠登时知觉,不敢怠慢,内力鼓荡,身子朝后退去,同时以鸿源江河掌应对,只听一声巨响,白铠连后撤五、六步,这才消去阳问天掌力。

    待得场中风消尘伏,众人定睛一看,有人忍不住呼喊道:“脚印,看脚印!”原来白铠消解阳问天掌法,每一脚都用尽全力,踏得地面陷落,露出深深的足迹来,想不到阳问天这一掌竟有这等神威。

    阳问天愧疚至极,握住白铠手掌,探他脉搏,知他无碍,这才放心,大声道:“是我不该使别派武艺,算是我输了。”

    白铠神情感激,拍拍阳问天手背,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大哥武艺胜我许多,又何必拘泥于门户之见?”

    阳问天感受他真挚情谊,心下激荡,差点旧习复发,流下泪来。

    明神、红香暗想:“问天这‘逐阳神功’好生厉害,他此时功夫,已不逊于他爹爹全盛之时。”见明教有此传人,心下大悦,可这位弟子哭笑不忌,心情大起大落,却又未免美中不足。

    荧儿笑道:“问天,你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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