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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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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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铠答应一声,阳问天笑道:“我只管使力气,倒也容易得紧。”

    众人到那当铺外一酒铺等候,那酒铺也似由吉雅掌控,吉雅叫了酒菜,掌柜跑堂皆极为郑重。约莫一个时辰后,当铺中有一学徒赶来,低声向吉雅说道:“今夜酉时,到麦庙等候。”

    吉雅赏给那学徒一锭金子,那学徒执意不收,吉雅笑了笑,也不勉强。阳问天、白铠见她布置周详,手眼通天,各自惊佩。

    到了酉时,众人来到那麦庙中,此庙造于矮山顶上,甚是庄严清净,步入庙门,只见大院中站着十一人,正中一人,是个粗豪的蒙人贵族,看似三十五岁年纪,但阳问天素闻这爱育黎拔力八达年纪与自己相当,或是此人显老之故。

    其余十人穿灰白劲装,各个儿年纪不小,有两人更是鹤发童颜的老者,目光明亮,一副前辈高人的风范。

    吉雅向那皇太弟抱拳道:“八达亲王,您抽空前来会见,让人好生欢喜。您总算未忘记与我金帐汗国交情。”

    皇太弟哼了一声,一挥手,那十人立时分散,施展轻功,已将四人围住,吉雅奇道:“王爷为何这般隆重相迎?”

    爱育黎拔力八达冷笑道:“吉雅丫头,你以我往昔过错要挟我,我岂能任人宰割?今日你便留下吧,将来我登基之后,你便是我的爱妃,我决计不亏待你。”

    吉雅眨眼笑道:“王爷,这便是你的不是了。你若真想迎娶我,手段怎地这般粗鲁?如此又岂能讨我欢心?”

    八达亲王自以为胜券在握,哈哈笑道:“听闻你武功极高,手下也各个儿了得,我若不粗鲁些,你又怎能服气?”

    他话音刚落,众手下同时出手,有的施展擒拿手法,有的直拳猛捣,有的挥掌击出,有的使点穴功夫,招式精妙,来势奇速,果然各个儿都是硬手。

    来此之前,吉雅料定这八达亲王定会捣鬼,众人约定,只由阳问天出手,一举压熄这皇太弟气焰,故而白铠、盘蜒只是闪躲,并不还击。

    阳问天转过身,霍然连出八掌,手法比众人更快,力道却极为柔和,正是鸿源江河掌的“八荒六合”,此刻经苍鹰点拨,这一招威力倍增,又对准个人破绽而去,那八大高手纵然了得,又如何抵挡得住?只听众人“嗯哼”、“哎呦”、“古怪”,一通乱喊,一招之内,已全数翻倒在地。

    八达亲王脸上变色,往后退开,身边两位老者顶了上来,一人从衣袖下翻出一件乌绿宝刀,一人从怀里摸出两根判官笔,分别从左右抢出,或斩或点,打向阳问天要害。

    这百王山二老,乃是江湖上隐退已久、武功深湛的一派宗师,修为之高,更胜过各名门正派的掌门帮主不少,八达亲王重金聘用,恭敬请顾,才说动此二人出山相助。得此二人保驾护航,果然令他顺风顺水,无往而不利,故而八达亲王对此二人信心十足,只道数招内便可拿下强敌。谁料数招一过,他脸色骤变,忽然间已满头大汗。

    阳问天空手对这两人兵刃,身法越来越快,犹如风助火势,红影弥漫,百王山二老相顾失色,二十招之内,已然手忙脚乱,大落下风,每每出招,总是守势,难以还击。即便偶尔反打,也是刀去落空,笔来无果。二老心头巨震,都想:“这少年武功好生厉害,又是从哪儿冒出的绝世高手?”

    阳问天一声呼啸,足尖轻点,使的正是逐阳神功的拳脚功夫,内力触及二老兵刃,那两人拿捏不住,登时脱手,阳问天飞上数丈高空,如龙腾凤翔,凌空而行,已将那兵刃拿在手中。

    八达亲王惊呼一声,返身上马,正想逃走,阳问天将兵刃掷出,便是飞箭也无这般快速,那乌绿宝刀斩断缰绳,判官笔刺入八达亲王衣襟,八达亲王身子一晃,大声惨叫,滚落马鞍,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却毫发无伤。

    阳问天双手负背,站在吉雅身后,气定神闲,呼吸沉着,竟似全不费力。那二老神情惭愧,退后几步,将八达亲王扶起。

    其中一老者问道:“我兄弟二人久不行走江湖,竟看不出少侠武功门路,当真孤陋寡闻,坐井观天了。少侠武功,足以与当年那位归燕然大侠相比,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还请告知,叫我二人败的明明白白。”

    阳问天恭恭敬敬的说道:“在下雪莲派阳问天,乃是昔日九婴掌门之子,武功远不能与归大侠比肩,所以能胜过两位前辈,实属出其不意,侥幸侥幸。”

    另一老者见他不骄不躁,如此谦和,喜道:“少侠何必过谦?我二人能领教少侠神功,也是不胜之喜。”

    盘蜒心想:“苍鹰只不过随意指教,已令问天有脱胎换骨之变,问天固然有过人之材,苍鹰眼光学识,更是非同小可。哼,但这并非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又如何能与我相比?”

    八达亲王猛地一个激灵,嚷道:“你是。。。你是。。。。阳问天?是九和公主的。。。。的。。。。儿子?怎地练成这身功夫?”

    吉雅见情郎身手惊世骇俗,却又能以德服人,心下好生自豪,嘻嘻笑道:“是啊,依照辈分,你还是他侄儿呢。”

    八达亲王恢复镇定,惧意全消,说道:“好,吉雅丫头,我栽在你手上,你要什么,还请直言。”

    阳问天暗赞道:“此人虽败不乱,果然也是一号人物。”

    吉雅直接说道:“我要你助我们混入监抚大狱,找到我那位师兄兀勒,将他救出来。”

    八达亲王也颇关切此事,稍稍一想,说道:“此人是海山严加看管的要犯,那牢房由邵威灵手下轮流把守,绝无一丝放松,我仅能将你们带到那牢房之外,其余之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吉雅笑道:“放心,你对咱们还有用,你不必太过冒险,不过你需替咱们造些乱子,方便咱们逃脱。”

    八达亲王稍一沉吟,道:“那大狱往西三儿街道,井筒胡同、归章胡同,今晚会停放数量马车,你们得手之后,可去那马车上逃走,我放火烧牢房,再令马车四下分散,要敌人不明所以,难以追及。”

    吉雅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说罢朝盘蜒一点头,盘蜒会意,取出一枚蜡丸,手指一弹,那蜡丸滚上八达亲王嘴唇,他不由得一张口,那蜡丸如有知觉般钻入他腹中。他这暗器功夫实是诡异绝伦,百王山二老竟也阻拦不住。

    八达亲王魂飞天外,怒道:“你这。。。。这是什么?”

    盘蜒道:“这蜡丸之中,有一西域鬼蝙蝠的幼崽,一旦入体之后,三天之后,蜡丸化开,鬼蝙蝠体内剧毒开枝散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八达亲王急忙呕吐,盘蜒道:”那蜡丸有极强黏性,呕是呕不出来的,即便开肠破肚,也无济于事。除我家公主之外,此毒天下无人能解。咱们若做成此事,定会救亲王性命,如若不然,亲王今后日子,可就难受的很了。”

    吉雅公主又柔声道:“但王爷是咱们盟友,咱们又如何忍心加害呢?只是需看着友情深浅而定了。”

    八达亲王即便有心翻脸,到此时也无法可想,咬牙道:“友情深的很,牢的很,我决计。。。决计不会背叛。”


………………………………

三十六 天翻地覆亲与仇

    那皇太弟操办倒也利落,两个时辰之后,派来几人,皆是当差侍卫打扮,递上狱卒衣衫,为首之人说道:“王爷有旨,要几位随咱们去监抚大狱里头。”

    阳问天稍一迟疑,道:“雅儿,你自不必去了。”

    吉雅笑道:“你当我本领低微,碍手碍脚么?我若不在,如何放心的下你?”

    盘蜒注视阳问天,神情古怪,欲言又止,阳问天奇道:“叔叔,你有甚么不放心的么?”

    盘蜒心想:“他脸上有那‘征兆’,今夜或是水落石出,命里折转之时。此去凶险万分,福祸难料,我不可多管,只静观其变就好。”摇头道:“问天,我曾对你说过,无论如何,你不得舍弃心中侠义,你还记得么?”

    阳问天道:“我自然记得,那天咱们被那丁大人击败,乘船逃离镇子。。。。”

    盘蜒道:“那就好,你需牢牢记住,心意坚定,才对得起你娘、你几位长辈的教导。”

    阳问天大感奇怪,笑道:“叔叔,你这般一说,我心里倒没底了。”

    盘蜒不再多说,阳问天下定决心,对那几个侍卫说道:“走吧!”

    众侍卫带着四个‘狱卒’,押着一不知身份的囚犯,赶往大牢,到了门前,侍卫首领向牢中护卫出示令牌,指着那囚犯道:“此人贪赃枉法,得罪大人物,需收押起来。”

    本来这京畿中,皇亲国戚,不计其数,常常趁夜陷害仇敌,送入黑牢,众护卫司空见惯,又认出那侍卫首领官阶不低,不敢得罪,众人一路畅通无阻。那首领熟知大牢地形,走过数层狱门,将那囚犯送进一牢房锁住,再将令牌交给阳问天,道:“各位要找的人就在顶层,我等这就去了。”

    阳问天点头道:“多谢诸位。”

    那侍卫哈哈一笑,说道:“少侠这等武功,若要来去,自也不难,何必客气?”他正是先前被阳问天一招击败的亲王侍卫,武林中人,最崇拜武功绝顶的高手,非但不因此记仇,反而对他好生敬佩。

    皇太弟侍卫走远后,阳问天出示令牌,顺顺当当来到顶楼,楼上戒备森严,与下方截然不同。凭借令牌,只可一侧通行,另一侧则不得涉足。那另一侧正是关押兀勒之地。

    吉雅埋伏起来,等候一身份不低的狱卒走近,突然跃出,点住他哑穴,那狱卒大骇,却呼喊不得,吉雅细剑抵住他背上大椎穴,那狱卒浑身麻痒,生不如死,头上青筋暴起,却发作不得。

    过了片刻,吉雅收功,那狱卒这才缓过劲儿来,吉雅说道:“你在前头领路,若不露破绽,还可活命,如若挣扎露馅,头一个死的就是你。”

    牢中狱卒本就对上头诸多怨言,如何敢以死抗拒?此人当即连连点头。盘蜒心想:“这丫头若是男子,足当得一方枭雄。”于是那狱卒领头,众人跟从在后,阳问天装作与他热络,搂住此人肩膀,实则防他惊咋。

    一路往前,遇上盘问,那受制狱卒皆对答如流,因此畅行无碍,走过三道牢门,两侧牢房渐渐宽敞起来。阳问天匆匆找寻,忽然心头一热,见到一高大的汉子含胸拔背,席地而坐,正是那位受累入狱的兀勒。他饱经折磨,伤痕累累,但功力深厚,倒也十分精神。

    白铠关上外头那扇铁门,蓦然出手,四周数个狱卒连喊都喊不出来,当即被他杀死。

    阳问天对那护送的狱卒道:“老兄,抱歉!”在他身上重重一击,那狱卒口中鲜血狂喷,晕死过去。他重伤此人,也是令旁人莫怀疑此人勾结劫匪,救他一条性命。

    兀勒看的莫名其妙,却不呼喊,吉雅凑近兀勒,低声道:“师兄,是我,吉雅!”

    兀勒一见到她,喜形于色,道:“师妹!你为何。。。为何冒这等险?”

    阳问天突然朝兀勒跪倒,砰砰磕头,喊道:“兀勒大哥,我阳问天不是东西,害你受罪至今,今日说什么也要救你。”

    兀勒认出阳问天来,更是惊讶,稍稍一想,已明白怎么回事,哈哈一笑,说道:“老弟,你救了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怪你?”

    吉雅啐道:“啰嗦什么?这就走吧。”

    阳问天见此人如此豁达,更是感动,他运逐阳神功,抓住铁牢栏杆,内力滚烫,顷刻间竟将那栏杆溶成铁水。兀勒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吉雅一剑斩断兀勒镣铐,递给他一柄长剑,道:“此后唯有一路杀出去,一个活口不留。”

    这时,兀勒身边囚犯陆续转醒,见牢笼破开大洞,低声欢呼,自行爬了出来。有一人望望阳问天,突然颤声道:“你。。。你是问天?”

    阳问天不料此人认出他来,且叫声亲昵,朝他一瞧,身子一晃,登时热泪盈眶,道:“你是老武爷爷?”

    那老武爷爷瘦骨嶙峋,却一下子朝阳问天跪倒,阳问天连忙将他扶起,吉雅等待不及,嚷道:“好啦,好啦,一股脑全都救走,你别哭哭啼啼了。”

    白铠问道:“这位老先生又是何人?”

    阳问天道:“他也是雪莲派一位元老,是于凡叔叔的得力助手,也是我爹爹昔日忠仆,每次于凡叔叔前来探望我,都是老武爷爷陪伴呢。”

    老武大口喘气,神色愤怒,哭道:“少爷,我。。。我见到你,死也瞑目了。我。。。。我有个极大的秘密,须得告诉你。”

    阳问天见他郑重,不敢怠慢,问道:“什么秘密?”

    老武身躯衰弱,嗓门如破风箱般,他道:“那。。。。那杀了。。。杀了九和主母之人,就是。。。就是。。。于凡那狗畜生。”

    阳问天一时精神恍惚,重复问道:“老武爷爷,你说是谁?”

    吉雅却听得明白,只觉血液冰冷,结结巴巴的说道:“他说。。。他说杀你娘亲的,是你于凡。。。于凡叔叔。”

    阳问天干笑两声,摇头道:“雅儿,你听错了,怎会是于凡叔叔?老武爷爷,你伤的太重,神智。。。。神智不清了。”

    这人也是老糊涂了,或是中了敌人邪法,于凡叔叔待我极好,他为何要杀我娘?他一辈子与朝廷对着干,又怎能为海山效命?

    杀我娘的,是那个丁大人。

    丁大人武功太强,仅逊赤蝇师兄一筹,且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学,于凡叔叔纵然了得,又如何能赶得上此人?

    况且。。。。丁大人杀了雪莲派的张原道,于凡叔叔,也绝无理由杀这位麾下重臣。

    老武咬紧牙关,泪水滚滚滴落,他道:“少爷,少爷,你定要相信我,是于凡,真。。。真是于凡。我。。。本也想不到是他,但曾听见于凡与九和主母吵了许多次。主母出事那天,于凡这。。。狗贼就在昆明,我偷偷跟着他,他魂不守舍,未。。。未发现我,我见他去蜂蜜、泥水、把自己打扮的满目全非,又。。。又戴上面具,与。。。与一群鞑子汇合。。。。”

    阳问天脑袋轰地一声,似炸裂一样,晕乎半天,随后又仿佛溺水,无法呼吸,身子飘飘荡荡,不止要飘往何处,饶是他功力高深,此刻也颤抖不止。

    他道:“你。。。。你认错人了。于凡。。。于凡叔叔。。。”

    老武道:“我发现此事之后,一直想告诉你,可却不知你去哪儿了。我本该设法替主母报仇,可。。。。可害怕于凡,向他告老还乡,却暗中。。。暗中搜集这于凡与鞑子勾结证据。不久之前,我偷偷摸摸,将。。。将所有事物,交给一位。。。一位叫做顺风耳的,求顺风耳告诉张原道。我与张原道素来不睦,他。。。信不过我,我不敢亲自前往,可。。。。可听说。。。顺风耳与张原道一齐被人杀了。

    我行踪也就此败露,连夜逃走,却还是。。。逃脱不得。终于不久前。。。。被鞑子逮住,关在此地。那于凡。。。于凡只怕也得了消息,正要前来审我。”

    阳问天死命运功,保住一丝神智不失,听老武诉说案情,渐渐觉得并非胡编乱造。

    荒谬,荒谬,于凡叔叔为何要害我?更为何要害我娘?他对爹爹忠心耿耿,更一心让我继任教主。

    我对他毫不设防,他要杀我,易如反掌,为何又不杀我?

    那丁大人一次次对我手下留情,是为什么?是为什么?

    阳问天一直追寻着真相,却不料这真相如此可怖,颠覆他毕生信念。他一生中最亲近、最仰慕的,那位憨厚、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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