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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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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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王道:“既然如此,那你这险恶古怪的聘礼,我便勉强收下了。只是此物来历,你可知道么?”

    阳问天一无所知,只得惭愧摇头。

    灵王道:“你这糊涂小子,当真不知所谓。罢了,罢了,我碰巧记起来了,便说给大伙儿听听。”

    阳问天心想:“他居然知道?为何先前明知故问?”

    灵王停了停,说道:“这火盆叫做天阳灯,来头不小,乃是数百年前,那位逐阳魔教的教主受召唤降生在世上时,一众教徒所用的法器。凭借此物,那逐阳教主收获莫大法力,创立邪教,为祸世间。他知道此物极为要紧,关系他生死存亡,于是命人将此火盆带到某地隐藏起来。也唯有逐阳神功练到极高境界之人,方可触碰这天阳灯。”

    众人连连点头,道:“灵王大人学识好生渊博。”

    灵王笑道:“我当年与那逐阳教主乃是死对头,自然对他熟悉的很。”

    阳问天明白过来,说道:“也难怪我能拿起此物,原来是逐阳神功之故。大人,此物一直就在你灵神楼旁,你竟不知道么?“

    灵王摇头叹气,道:“俗语云:‘知人易,知己难。’我也曾遍寻此物,却不料此物就在我这山中阁楼近处。此物于我而言,有害无益,但对问天你却有极大好处,你若能将其运用自如,等若有不死不灭之身,就凭借此物,好好照顾秋羊如何?”

    阳问天大喜过望,喊道:“大人,您。。。。您这是答应了么?”

    灵王微笑道:“我将秋羊儿视作女儿,她如此求我,我焉能置若罔闻?不过这其中仍有一桩小事,你若能替我办成,我立时替你二人操办婚事。”

    阳问天道:“还请大人直言,无论多么艰难,我都尽力办到。”

    灵王拍了拍手,对身边之人说了一句话,那人走了下去,过了少时,又带上一人来,此人身形粗壮,被五花大绑,头罩黑布,一推之下,跪倒在地。

    灵王道:“问天,你若将此人杀了,交上投名状,我才能信任于你,任由你照顾秋羊儿。”


………………………………

四十二 我自一身正气足

    阳问天问道:“此人是谁?我不知他身份,如何下的了手?”

    灵王道:“此人是谁,无足轻重,即便是不相识的人,你也得替我杀了。”

    阳问天摇头道:“灵王大人,我不杀无辜之人,此事恕难从命。”

    灵王瞪了秋羊一眼,秋羊脸色惊异,走到阳问天身边,捏他掌心,亲亲脸颊,道:“问天,就当时为了我,成么?”

    阳问天心头一阵迷醉,险些就要答应,但蓦然间定住心神,道:“羊儿,你说灵王大人是个大英雄,大英雄又怎会滥杀无辜?此事是灵王大人考验我来着。”

    灵王现出怒容,冷冷说道:“阳问天,秋羊儿替你担保,你若不服号令,可知秋羊儿有何下场么?”

    阳问天心头巨震,惊慌失措,见秋羊泪光莹莹、楚楚可怜的模样,顷刻间双手发颤,如何镇定的下来?他想:“若这灵王并非试探,而真要我杀人?我又该如何?难不成真下手么?”

    秋羊走到那蒙面人身边,一扬手,摘除面罩,露出一张粗犷的脸来。阳问天脸色剧变,喊道:“兀勒大哥!”

    灵王道:“不错,此人正是与你有大仇的兀勒!你不除他,他迟早要杀你报仇!”

    阳问天道:“不对,不对!兀勒大哥已经原谅我了。你们。。。。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那兀勒眼神空洞,说道:“阳问天,你害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抢你老婆,宰了你儿子,抽筋扒皮,才能泄恨。”

    阳问天惊疑不定,不知兀勒所言为何与先前大相径庭。

    秋羊儿眸中含泪,道:“问天哥哥,只要你点一点头,我替你杀了这人如何?你答应杀人,我也不用你脏了自己的手。我俩同心,都是一样的。我。。。我不愿死了,想要永远陪伴你。”

    阳问天看看灵王,又看看秋羊,依稀觉得,只要自己答应,就永远无法摆脱这灵王掌控。

    就像于凡那样。

    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于凡临终的情景,耳畔又响起于凡遗言。

    他说:“问天。。。。你是个好孩子。。。。你身上的侠气。。。。莫要因我而毁。是非黑白,你。。。你需看的清楚。”

    他又想起吴奇所说:“无论如何,你不得舍弃心中侠义,这才对得起各位长辈的教导相助。”

    阳问天本是元人皇族的一位纨绔子弟,游手好闲,随随便便,心机不深,计谋不灵,见识差劲,冥顽不灵,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若无朋友、长辈相助,他注定将一事无成。

    但在他心底深处,他明白自身唯一值得夸耀之处,不在容貌,不在武功,而在心中的正气。那正气来自苍鹰,来自于凡,来自吴奇,来自他曾经憧憬的、梦想中的父亲。

    若这正气没了,阳问天就是行尸走肉,还不如死去。

    。。。。

    阳问天把心一横,伸出手,秋羊儿哈哈一笑,递过匕首来。阳问天拿了匕首,反而往后退了两步,学着于凡模样,对准自己胸口,喊道:“羊儿,你就当没遇上过我!咱们来生再会了!”

    秋羊、灵王不料此人这般反应,齐声喝道:“住手!”神色紧张万分,似乎他性命至关重要,万不容有失。

    阳问天全闹不清前因后果,脑子也模糊不清,可死意已决,只摇头道:“你们要我杀兀勒大哥,我宁愿自己死了。羊儿,我曾答应与你长相厮守,可惜我做不到。”

    灵王眼珠一转,突然仰天大笑,说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问天,你确是响当当的好汉。从今往后,我视你如同爱子,定叫你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

    话说一半,大堂中有一人也发出笑声,那笑声甚是癫狂,似乎觉得灵王此言可笑极了。

    堂上众人皆不明所以,慌忙张望,灵王恢复镇定,冷冷问道:“是何人躲躲藏藏,偷听我等隐秘?”

    众人眼前红光一闪,蓦然现出个人影,此人是个俊美公子,一身红衣,器宇轩昂,脸上笑容敛去,神色殊为冷漠,正是逐阳神教的教主白夜。

    白夜道:“邵威灵,你觊觎这天阳灯的大威力,只可惜不通逐阳神功,无法运用,想要夺取问天公子体内灵元。但他功力太高,你无法强夺,须得他心甘情愿,将那灵元度给你才行。”

    灵王目光冰冷,哼了一声。

    白夜又道:“于是你先以秋羊魅惑在前,又想逼迫他杀了心中亏欠之人,如此那迷心咒才可破开逐阳神功心中防线,一举将他迷得死心塌地,无法回头。在那之后,你夺他灵元,收获逐阳神功,便可将这天阳灯运用自如。只可惜问天公子并非寻常人物,早识破你的诡计了。”

    阳问天实则并未看破什么阴谋,只不过被逼无奈,鲁莽行事罢了,听得此言,一颗心沉了下去,望向秋羊,问道:“羊儿,这。。。。这话当真?”

    秋羊勉强笑道:“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会。。。。如此害你?”

    阳问天遥望兀勒,看他眼神迷离,正是深受迷魂术所害迹象,他先前自身遭受蛊惑,眼前如罩迷雾,无法看清,眼下渐渐醒悟,这才霎时明白过来。他对秋羊情感诚挚,发自肺腑,瞬间心如刀绞,悲声道:“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秋羊板着脸,捏了个法诀,就在这时,又一人影从后跃过,白光一闪,秋羊“啊”地一声,背部中枪,跌在阳问天怀里。

    那刺枪之人正是白铠,他与白夜并肩而立,喝道:“妖女,还想害人么?”他被白夜捉走之后,得知阳问天消息,反而劝服白夜,一同前来救阳问天,两人找到这灵神楼,悄然混入,他藏在立柱之后,见秋羊想动手脚,立即偷袭,重创这女妖。

    阳问天抱住秋羊,心情矛盾至极,秋羊气息微弱,说道:“我。。。我刚刚并非想害你,你。。。愿意为我而死,我。。。很感激,想替你解了咒。”

    阳问天本已不信任她,但她此刻伤势沉重,心脉受损,命在顷刻,如何还会说谎?他心如刀绞,正想施救,秋羊身子蜷缩起来,再无呼吸。

    阳问天哭道:“羊儿!羊儿!”拼命摇晃她,又想替她止血,但秋羊身躯渐渐缩小,情形怪异。他脑子乱作一团,只觉怀中的小女妖如此滚烫,每看一眼,都如利刃般刺痛心扉,却万万不愿松手。

    白铠劝道:“义兄,莫再上当,这女妖骗你来着!”

    阳问天泣道:“她再也不会骗我了!可我宁愿被她骗一辈子!你。。。你怎地如此鲁莽?”

    忽然间,他感到身后有巨力袭来,正是灵王痛下杀手,在这刹那,阳问天心想:“甚好,甚好,我与羊儿同生共死!”

    砰地一声,他痛彻心扉,口吐鲜血,往前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滚,但仍抱着秋羊不松手。

    灵王本担心阳问天与白夜联手,自己未必能敌,故而抢先下手除去一人。大堂中一众高手将白夜、白铠、阳问天团团围住。灵王笑道:“白夜,听说你的逐阳神功,造诣更在阳问天之上。”

    白夜叹道:“你想取我灵元?可我又如何会中你的计策?”

    灵王森然道:“将你擒住,总会慢慢有法子。”

    白夜微笑道:“邵威灵,你近来好大的名头,人人都说你武功天下第一。本座精研本教妙法,早就想再向你讨教了。”

    灵王虽然狂妄,但知道这白夜神功惊人,绝不在江南赤蝇之下,不敢怠慢,遥遥发出一掌,顷刻间重重无形鬼爪从虚处探出,抓向白夜。

    白夜身子一转,宛如舞蹈,瞬间火焰绕身回旋,宛如城墙一般。众鬼爪前仆后继,却皆被他挡下。灵王跳到近处,五道半黑半绿的鬼火上下飞舞,伴随他掌力出击。这一招“阴魂不散”自行猛攻敌人,诡异莫测,变幻不定,又有夺人灵气,毁人血肉之能,实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狠毒功夫。

    白夜使出逐阳神功的‘山穷水尽’,动作轻盈,宛如精灵一般巧妙灵动,随着脚步渐入佳境,他浑身火光飘渺,虚虚实实,如雾如幻,却皆是炽热骇人的逐阳真气。灵王功夫虽然狠毒,他却尽然抵挡得住。两人内力掌风扩散开去,旁人触之焚烧,擦上受罪,再也无法插手。

    一众灵王手下看的心惊肉跳,看向白铠、阳问天,张修真嚷道:“先将他们拿下!威胁那白夜投降!”众人齐声叫好,霎时涌了上来。

    白铠挡在阳问天身前,想要带他破窗而逃,但这阁楼实在太高,这般掉落,九死一生。张修真、韩霏赶到近处,白铠长枪连刺连打,二十招内已节节败退。

    正恶斗时,后方众人大声惨叫,纷纷让路,只见一团大火球跑了过来,火焰卷住阳问天。白铠喊道:“义兄!”却见一人跳出火球,除去身上厚重湿布,此人面容苍老,气魄儒雅,正是那“吴奇”。

    白铠喜道:“叔叔,你也找过来了?”

    盘蜒点头道:“比你晚了一步!”又道:“问天,抱住那天阳灯!”原来他以隔绝火焰的厚布罩住身子,将天阳灯带了过来。

    阳问天只觉滚滚热气涌入心肺,真如久旱逢甘露,登时精神一振,伤势急速好转,但他见秋羊模样,又痛不欲生,道:“吴奇叔叔,你。。。。你终究来晚了。”

    盘蜒道:“问天,你宅心仁厚,心意坚定,岂会没有好报?秋羊乃是世间灵物,头脑不损,魂魄不散,不会轻易死去,你用天阳灯,将火焰转化为真气,注入她体内,令其魂魄重燃,当可相救。”

    阳问天闻言,心花怒放,希望大增,握住天阳灯链条,将热气在体内转变,再由秋羊天灵穴注入。


………………………………

四十三 一灯如豆亮前程

    逐阳真气浩浩荡荡、连绵不断,由阳问天之体,转入秋羊伤处。阳问天自身伤情恶化,内力衰退,却苦苦忍耐,坚韧不拔,只一心一意救这心爱姑娘。

    他不知她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是否罪有应得,能否改邪归正,更不知此刻执着是否由她那迷魂法术引起,但他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恨不得自己代她死去。短暂瞬间,他会想起吉雅,心中愧疚,觉得亏欠她一番真情,但秋羊就在眼前,命悬一线,阳问天便无法衡量两人在他心中孰轻孰重。

    坚持良久,秋羊身子骨停止萎缩,逐渐恢复,她睫毛颤动,露出一线眸子,顷刻间,阳问天仿佛见了天光,喜悦如醍醐灌顶,将他浑身浇个通透。秋羊双眼眨了眨,虚弱说道:“你带我走吧。”

    阳问天喜道:“是,是,我带你走!”心气一松,蓦地一口血喷出,洒在秋羊肩膀、手臂上,她毫不厌恶,反而抬起手臂,轻轻舔过,神情举止,动人心魄。

    这两人疗伤之后,那天阳灯黯淡下来,似乎效用不继。盘蜒趁势抓起,当做流星锤挥舞,无论张修真、万里遥还是韩霏、雪怪三丑皆近身不得。白铠趁此威势,长枪如灵蛇出洞,神妙莫测,接连刺伤敌人。只是灵王手下着实太多,各个儿又身怀绝技,两人连连击退攻势,却也着实惊险。

    忽然间,白夜惊呼一声,从天而降,身上衣衫被烧得破破烂烂、焦黑琐碎,白铠惊呼道:“大哥,连你也胜不过他?”

    白夜低哼一声,道:“此人内力无穷无尽,深不可测。”

    灵王身形一晃,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嘴角犹带血迹,可见曾被白夜伤过,可转眼就已复原,此刻神情轻松,胜券在握的模样。他属下一见,无不高声颂扬:“灵王大人神功盖世,古今第一!”

    盘蜒道:“他周围众人,体内皆有灵元,被他暗中吸纳,等若油助火燃,永无止境。”

    秋羊道:“不错,他。。。实则残忍的很,遇上不听号令的人,便挖出那人灵元吃了,咱们。。。咱们都很怕他。”

    灵王冷冷说道:“秋羊儿,你也不要性命了么?”

    秋羊大声道:“我。。。。我已想得明白,与其在你麾下担惊受怕、苟延残喘,不如与问天永远在一块儿。”

    阳问天面露喜色,但伤势太重,说不出话来。

    灵王怒道:“那就如你所愿!”双掌往地上一按,轰隆一声,一团漆黑烈焰破地而出,宛如地龙玄龟,朝众人当头咬下。逐阳教主双手探出,烈焰化作高墙,与那烈焰相抗,正如当年阳问天守着赤蝇一般。

    炽热真气急速扩张,好似一场大火灾,灵王麾下众将皆惊恐万状,手忙脚乱,逃开十数丈远。秋羊、阳问天被火气一催,当即又昏迷过去。

    灵王内劲充沛,随时可得补充,此节远胜白夜。白夜真气之强猛,绝不在灵王之下,然则终有耗尽之时,僵持一炷香功夫,那火墙变得黯淡无光,寸寸败退。

    盘蜒蓦地将那天阳灯往白夜手臂上一缠,说来也怪,此物在阳问天手上似已失效,到白夜身边,陡然光芒绽放,火盆中火焰升腾,好似一朵火莲花般。白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抓住锁链,左右震荡,天阳灯中火光圆流,洋洋洒洒,好一场铺天盖地的火焰风暴。

    灵王“啊”地惨叫一声,那火焰将他吞没,灵王周身黑气急振,与那白热相抗,只是这火有撕裂天地之威,灵王即便集齐此地众人灵气,也难抗拒得住。

    突然间,白夜见那天阳灯上光芒明灭,微微一惊:“看来我等功力不足,未能将这天阳灯运用十足,它效用即将告罄。”施展轻功,离灵王又靠近了些,灵王神情痛苦,喝道:“还不上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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