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鬼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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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 第5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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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

    盘蜒道:“我义子罪过极大,此节我向老爷子告罪,然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你受了冤屈,也不该兴兵作乱。”

    萧思南怒到极处,反而大笑道:“狗屁的国法家规!吴洲这小狗贼欺上门来,你那婆娘也不还咱们公道,萧某的宝贝儿子难道就白死了?”

    苍狐朝每个牢房中望去,见众人有些目光惊怒,仇怨难消,有些则担惊受怕,担心这老者激怒盘蜒,众人今夜便要砍头。

    他心想:“即便杀了吴洲,他们也决计不会罢休了。况且。。。吴奇也决不会杀自己义子。”

    左侧一牢房中有一瘦弱的中年汉子,乃是萧思南二子,他大声道:“苍狐兄弟,苍狐兄弟,是我,是萧逵啊,前几年我萧家请你喝酒,我俩喝过好几杯,你还记得么?”

    苍狐叹一口气,道:“萧逵兄,我自然记得你,然则你我交情纵好,我却帮不了你。”

    萧思南喝道:“吴奇,你到底要怎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老夫去了聚魂山后,自有人替咱们报仇。”

    盘蜒笑了笑,说道:“老兄,我若放了你,你会如何行事?”

    萧思南愣了愣,大喊:“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先杀了吴洲,再与你拼了这条老命!”他心知盘蜒绝不会放任,此刻不过是猫捉老鼠,欲擒故纵的把戏,故而说出此言,脸上说不出的畅快,似已在想象复仇后的无上喜悦。

    此刻,后方铁门打开,走入十来个狱卒,低着头朝此靠近,行迹甚是可疑。苍狐朝盘蜒看了一眼,见他无动于衷,遂挡在他身前,笑道:“这牢笼中血腥气味儿好重,诸位一来,更似屠宰场一般。”

    领头的狱卒抬起头来,掀开官帽,此人披头散发,约莫四十岁年纪,一张脸颇有英气,他大笑一声,道:“苍狐、吴奇,果然好眼力!”说罢陡然一掌拍出,他身后五人也立即出手,拳风指力,夹杂在一块儿打来。

    苍狐手一扬,真气如壁,砰地一声,那领头狱卒掌力蓦然炸开,绕开魔音气壁,击中铁栏,又是几声脆响,竟将牢门一齐震断。此人掌力神妙浑厚,锐利沉重,变化无方,当真妙不可言。

    萧思南看清那人面孔,惊异至极,喊道:“慎儿!”原来这劫狱之人,正是萧家号称百年间天赋最高,却又失踪多年的小儿子萧慎。当年他离经叛道,不愿与其兄长争夺家业,又恋上一贫家女子,于是与其父决裂出走,已数十年毫无消息,想不到如今竟来相救。

    萧慎又笑了起来,不断向苍狐发掌,有如惊涛骇浪,久而逾强,烟尘弥漫,灰土飞扬。同伴抢上,出掌一推,终于将狱门推开,将萧思南等全救了出来。

    萧思南见相救者中有几人似曾相识,稍稍一想,喜道:“是本家的人?”

    萧慎道:“爹爹,少问几句吧!”众人又喜又怕,又慌又急,忙不迭朝外冲去。萧慎待众人退走,双手虚握,如舞战斧般转了一圈,霎时十道凌厉真气盘旋飞舞,在走道中弹来弹去,阻隔苍狐、盘蜒。他身子朝后一滑,扬长而去。

    冲至院中,劫狱的、逃狱的全聚在一块儿,萧慎指了指东面,道:“那儿有人接应!”一马当先,杀了出去,他身边各个儿都是硬手,有五人功夫可比鬼官,事发突然,狱中守卫又如何抵挡得住?

    逃离这大狱后,有马车接应,再度在小道山路中狂奔一阵,来到林间,抵达一处小屋,数个铁匠走出,凿开囚犯镣铐,替众人换上干净衣物。

    萧思南又惊又喜,如在梦中,萧慎向他跪倒,忽然哭道:“爹爹,孩儿不孝,数十年不曾拜你,如今又来得迟了,未能救得了哥哥,实是混账至极!”

    他这一说,萧思南等也激动万分,老泪纵横,萧思南泣道:“好孩子,好孩子,今夜多亏了你,爹爹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些年。。。你到底在哪儿?”

    屋中走出一人,脸色苍白,消瘦文雅,书生打扮,他道:“萧慎兄去了萧家本宗,通过试炼,习得萧家正宗绝学。”

    萧思南奇道:“本家。。。本家。。。已与咱们断绝多年。。。恩公又是何人?”

    那人笑道:“在下不过一掮客,牵线搭桥罢了。”

    萧慎道:“正是这位元息公子替孩儿布置周详,孩儿方能将各位救出来。”

    萧思南惭愧说道:“老儿孤陋寡闻,以往从未听说公子名头,公子真乃藏龙卧虎。”

    元息公子哈哈一笑,忽然脸色一变,取一根黑色法杖一转,身子隐没,不知去向。

    众人愕然,不知他为何突然离开,萧慎眨眨眼,骤然出掌,掌风尖啸如笛,身边那人将掌风躲开,依旧气定神闲的站着。

    萧思南见到来人,不禁大骇,喊道:“苍狐!”

    萧慎又抬眼仰视,见树上又已站着一人,正是涉末城城主吴奇追来。

    苍狐道:“刚刚仍有一人,但一转眼便已不见,那人是谁?”

    萧慎冷笑道:“你死到临头,何必多此一问?”

    苍狐也不动怒,自顾自思索,却听盘蜒说道:“那人使得是幻灵真气,且甚是高明,若不是泰家余孽,就是狮心国泰远栖。”

    众人恍然大悟,心想:“难怪他自称元息公子,原来是那位大人物。”

    苍狐道:“叔叔,可要我去捉拿此人?”

    盘蜒叹道:“来不及了,太乙乃逃遁之法,他小心得很,临走时布下层层疑阵,追之徒劳无益。”

    萧慎对所带五大高手说道:“你们五人,对付吴奇,我杀了这苍狐后来帮你们。”

    苍狐无奈而笑,道:“诸位去找叔叔,那是自讨苦吃了,不如一齐由我对付如何?”

    萧慎武功绝顶,掌法凌厉,已深得萧家武学真传,单以功夫而论,纵稍不及济节、楚小陵等鬼首,却也相差仿佛,而苍狐归来之后,不曾显露武艺,世人皆只道他不过是大鬼官境界,故而萧慎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长啸一声,一掌遥击过去,苍狐拔剑在手,将那掌力消了。萧慎见他出手时轻而易举,心中一凛:“此人功夫比传闻更强,决不能掉以轻心。”当即双掌张开,一齐发力,使一招萧家掌法的“秋风画扇”,掌力广罩敌人。

    苍狐出剑试探,只觉他这掌法委实奇特,每一招非但刚猛强悍,且留有极巧的后招,忽然之间变得千奇百怪,叫人难以防范。苍狐甚是惊喜,也用巧劲周旋,无论敌人掌法如何变化,他总能在顷刻间想出破解之道。

    萧慎性子张狂,易于沉迷,一旦为某事吸引,便犹如着魔一般万事不顾,如今自己频频出招,却被这剑客以匪夷所思的手法化去,他非但不怒不惊,反而大感好奇,只想瞧瞧此人能应付到那般地步,于是全力施展,将萧家本宗掌法中最怪异、最诡谲的手段使出来,其中不少是只练过,未实战之术,此时一用,当真有效,不由畅快至极。

    苍狐凝神以凤凰裂隙应对,诱他使出掌法全貌,也感到大开眼界,赞叹不已。若当真生死相搏,苍狐最多五十招便可取胜,但当下半让半挡,激发萧慎潜能,如此一来,纵不相让,只怕也非要到百招后方稳操胜券。

    萧家掌法甚是繁复,但三百招之后,萧慎变数已穷,内力也已衰退,苍狐叹了口气,虚晃一剑,刺萧慎咽喉。萧慎还一招“冰河秋水”,变作阴寒掌力。苍狐不停,加急直刺,一声轻响,将那掌力剖开,萧慎急着想变招,但又被象鼻蛇身功制住,慢了半拍,长剑已抵住他要害处。

    萧慎陡然清醒:“此人武功,远胜于我!萧慎啊萧慎,你名中有个慎字,却狂妄无知,真是死得其所了。”一咬牙,闭目待死。

    苍狐还剑入鞘,退在一旁,萧慎睁开眼,再看他所带帮手,皆已被盘蜒击倒。他叹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你只杀我就好,其余人放了如何?”

    苍狐道:“此事全听叔叔发落。”

    盘蜒摇头道:“我曾说了,你当逐渐学起担当重则,有些事,慢慢的无需再由我过问。”说罢退在一旁。

    苍狐心头一热,心想:“他当真要让位于我?还是试探我来着?”

    萧思南心想:“我临死之际,与慎儿冰释前嫌,死而无憾,何必累他与各位本宗好汉因此而死?”于是急道:“萧某起兵造反,与他人无关,城主,念在我以往对涉末有些许功劳,我求你饶过慎儿他们。”


………………………………

六十二 金玉之躯惹人怜

    萧慎笑道:“爹爹,我一生闯荡世间,遭际丰富多彩,早就心满意足,岂会舍你们而生?”

    苍狐心想:“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汉子,若当真杀了,岂不可惜?”回头瞧盘蜒脸色,但他默不作声,似真欲令苍狐决断。

    苍狐豁出去了,道:“诸位何必固执?如发誓向。。。。向叔叔降服,永不背叛,我会劝叔叔赦免各位大罪。”

    萧思南怒道:“少来这一套,血海深仇,岂能一笔勾销?”

    苍狐指着萧慎道:“萧前辈,这位萧慎兄弟义气深重,智勇双全,乃是世间超逸绝伦的奇男子,今后前程似锦,你若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岂不连他也害死了?”

    萧思南脸色剧变,顷刻间喉咙哽咽,颤声道:“我。。。慎儿他。。。”

    萧慎断然道:“爹爹!你何须多想?我的命不比哥哥值钱,死了更不足惜,咱们萧家人有骨气,决不能向仇人低头!我死之后,本宗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苍狐道:“你说的倒容易,你死之后,你老婆孩儿又会怎样?忠于你的属下又会怎样?你为一己尊严,难道不顾他们么?”

    萧慎想起妻儿,目光低垂,但咬牙笑道:“你杀了我吧,我妻儿有人照顾,也自会有人替我报仇。”

    苍狐扫视众人,见人人脸上已全无乞怜之意,便是先前出言求饶的萧逵,此刻也坚毅卓绝。他叹一口气,知道多劝无用。

    盘蜒蓦然道:“若罪魁祸首伏诛,各位愿不愿降?”他先前已提过此事,但萧思南并未答允,此时却又再说了出来。

    萧思南道:“我儿子侄儿、孙儿女儿,被涉末城士兵杀了大半,罪魁祸首可不止一人。”

    盘蜒道:“此事皆由吴洲而起,其余将士不过保家卫国,何罪之有?老先生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一味迁怒旁人吧。”

    萧思南咬牙道:“那你呢?你教子无方,岂能无罪?”

    盘蜒点头道:“好,我领罪,是在下之过。但事发之时,在下并不在此处。”

    萧思南喊道:“我听说你迷上了修仙求道,连家国之事全都不管,无论有何罪责,都可推得一干二净。”

    苍狐想替盘蜒辩解,但盘蜒向他摆手,苍狐唯有作罢。

    盘蜒闭目片刻,道:“一年之后,我将从城主之位退下,由苍狐接任此职,我就此隐退,从此不再过问涉末城。诸位不愿跟从我,可愿意跟从苍狐?”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若他所言为真,等若皇帝引咎退位,乃是震动天下的大事,无论是否有悔过之情,这自罚可算得极为严厉了。

    苍狐心想:“他当众说出这话,以他身份,绝不会不认。此事已无可反悔,他真将这权位交给我了?”心中又困惑,又茫然,又感激,又惊讶,连自己也说不清心情怎样。

    盘蜒又道:“吴洲犯罪,当一命偿一命。其余死者,我当优厚补偿。若诸位答应,从今日起,诸位罪责全免,地位领地一如往昔。”

    萧思南瞠目结舌,脑袋发涨,但他并非糊涂鲁莽的死脑筋、老顽固,听盘蜒提出条款如此优厚,直是难以相信。到这地步,盘蜒仁至义尽,他若再不退让,若传了出去,反会落得个不知好歹的臭名声。

    他喊道:“城主,你。。。。你真心如此提议?”

    盘蜒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思南憋了半天,终于说道:“好,城主,多谢你了,你确是了不起的大英雄,老萧先前看走了眼,这下对你可心服口服。”

    盘蜒道:“我听说你有两个孙女不久前养下两个孩儿,对么?她们眼下何在?”

    萧思南心中一紧,道:“你为何又问这事?”

    盘蜒指着苍狐,说道:“各位反叛之罪,总不能全无惩罚。你将那两个孩儿送到苍狐府上,由苍狐收养为义子义女。”

    苍狐心知这两个婴儿当是人质,以防萧家再度叛乱,此举颇为常见,他妻子风鸣燕即将临产,若再得两个孩儿,视若己出,倒也算的圆满,于是道:“我必善待这两个孩儿,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

    萧家众人虽不信盘蜒,但对苍狐却极为信赖,萧思南道:“好,正如城主所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盘蜒点了点头,示意众人等候,萧家众人得了这意想不到的赦免,可终究仍有些放心不下,坐立不安。唯有萧慎双手负背,满不在乎的模样。

    少时,鸿海出现在草地上,众人眼乱心惊,皆不知他如何到来。苍狐见到鸿海,微微惊讶,但自忖武功大进,已不惧这国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鸿海手中提着吴洲,扔在地上,这少年本在昏迷,但一摔之下,登时转醒。萧家众人见到仇人,目呲欲裂,一个个儿怒容满面。

    吴洲看清情形,惨叫一声,忙不迭朝盘蜒跑去,喊道:“爹爹,爹爹,你这是要做什么?”

    盘蜒道:“我问你,当天你去甘马湖游玩,与你一齐的女子,可是秋风公主么?”

    吴洲略一犹豫,连声道:“是,是她。爹爹,我。。这件事错了,娘已重重罚过了我,你为何带我来这儿?娘呢?娘知道么?”

    盘蜒不答,依旧问道:“你先前为何不招出她来?”

    吴洲忙道:“我答应她。。。替她保密,可面对爹爹,我绝不敢有所隐瞒。”

    盘蜒又道:“你将当天杀萧大公子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

    吴洲连白如纸,呼吸急促,汗水淋漓,将当时乱象说了,他此刻为了自救,撇清关联,推说都是秋风公主的主意。

    苍狐眉头越皱越紧,听出他话中破绽极大,依照萧家战俘口供,他那”情妇“当时倒颇懂事,反而劝阻吴洲,却也劝他不动。此人答允秋风公主之事,非但未能守诺,更诬陷清白之人,非但无情,更是无义。

    吴洲丢了城主的脸,与之相比,他其余罪状皆已微不足道。

    苍狐知道盘蜒决放不过这义子。

    盘蜒柔声说道:“孩儿,到了这当口,你仍谎话连篇么?”

    吴洲害怕至极,哭道:“爹,娘最疼我了,你若。。。伤我,娘非大发脾气不可。你。。。瞧在娘的面子上。。。”

    盘蜒冷漠说道:“此事前后,颇多蹊跷,你并未亲自动手伤人,以你的本事,也决计杀不死萧大公子。你若有骨气,有担当,我会将此事替你兜住,无论你闯下多大的祸,我都会饶你一命。但你背信弃义,欺软怕硬,我却饶你不得。”

    吴洲倒吸凉气,但只吸了半口,嗤地一声,脑袋已分了家,即便以苍狐的眼力,也没看清盘蜒的手法。

    萧思南一把接住那脑袋,跪倒在地,放声大笑,萧家众人也随他发笑,但笑了几声,他却又哭了起来,于是众人同样大哭。萧慎缓缓点了点头,似赞叹盘蜒说到做到,却似有些惋惜此人死的太过痛快。

    盘蜒道:“此事就这样吧,诸位已回复自由之身。鸿海兄,你监督他们离去。”

    鸿海点了点头,盘蜒朝苍狐示意,两人身形一晃,蓦然无踪。萧家众人又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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