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千寻剑诀》修炼到大成境界,剑招施展出来,拥有鬼神莫测之招,无坚不摧,无剑不破,让人防不胜防,极其的玄奥莫测。
朱鱼的本命飞剑为深红色,他出剑极其随意。
《千寻剑诀》在他手中施展出来,竟然平淡无奇,似乎并没有“千变千寻”的诡异。
可是钱瞳却是如临大敌一般,其《绿蚁剑诀》的招式绵密细碎,讲究如蚁一般无孔不入,任对方剑招如何犀利,《绿蚁剑诀》却总能找到对方的破绽,然后悄无声息的渗透进去,制敌于死地。
可是今天,钱瞳却明显不在状态,剑招只守不防,根本没发挥出《绿蚁剑诀》以攻为守的精髓。
朱鱼的剑招并不快,每一剑都那般随意,似乎是漫不经心,每一招也没有多少变化,工工整整,规规矩矩。
可就这规规矩矩的剑招,让钱瞳疲于应付。
两人彼此交换了二十多个回合,钱瞳被逼得满头大汗,招法大乱。
周围围观之人,十有**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修为高者,则个个神色凝重之极,看得分外的投入。
说来也奇怪,本来朱鱼今天并没有胜算。
可是《千寻剑诀》一展开,他脑子里懵懂一片,却正是那“钝”字发挥了作用。
本来剑招有很多变化。可是他一迟钝,很多变化在施展之时,却根本就来不及将变招施展出来。
甚至有些变化,他想到要去施展,但是剑招运用到哪里,却突然懒得去改变,就如同平日练剑一般,将那些变化统统给忽略了。
说句实在话,朱鱼以前修炼《千寻剑诀》一直都没有像今天这般施展过。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这般施展出来。却发现《千寻剑诀》的威力比平日竟然强了无数倍。
朱鱼以前只是入虚境修士。现在一步踏入万寿之境,战力自然飙升,可是撇开战力的因素,朱鱼的剑诀威力还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自己懵懂无知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钱瞳却是节节败退。甚至连朱鱼最简单的招数。他都难以应付。
其实这也不奇怪,《千寻剑诀》强调变化,但是诀不是以诡异莫测著称。
恰恰相反《千寻剑诀》本就是堂堂正正。规整之极的剑法,创造这套剑诀的乃一尊佛修大能,本来剑诀名字叫《无常诀》。
佛家讲无常,认为天下万物都是无常的,都是变化的。佛家普度众生,目的就是要让无常脱离苦厄,得到永恒。
所以这套剑诀表面上是无常,是变化,其实却是探索永恒之剑。
要知道剑诀的变化总是有穷的,要想无穷无尽的变化,唯有剑不变化,待机而变。
这就是所谓的敌不变我不变,敌要变,我先变。
所以,朱鱼刚刚触摸到“赤子心”的秘境,脑海之中多了一个“钝”字,而这个“钝”字,恰恰就暗合了这套剑道的精髓。
工工整整的剑诀施展出来,看似平淡随意,可是对手却总在想剑诀之中蕴含着种种变化,本来那一剑他是要那般诡异的刺过来,然后我应该如何应付。
可是偏偏那一剑并没有那般刺过来,对手的应对手段很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
所以,一套剑诀由变到不变,这个过程恰恰就是一套剑诀从大成之境蜕变到完美之境的过程。
无常的变化,全都蕴含在永恒不变的剑招之中,并不是不变,而是变化都在暗中。
要知道,不管多么厉害的剑诀,一旦施展出来了,就会有破解之法,但是如果不施展出来,而是保持一种我随时可以施展的状态,这给对方的威慑更大。
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一方有一把手枪,可是他就是不用,而对手却老是心中想如果躲避对方的手枪,打起架来绝对别扭之极。
相反,如果一打架就直接拔枪,说不定对方早就有所防备,一枪不能制敌,对方立刻就能疯狂的反击,让这杀手锏失去效果,最后反倒失败。
所以,杀手锏并不是一定要用,不用往往比用效果还要好,而这恰恰就是那位符修创造《无常诀》的本意。
朱鱼今天也是无意之中触摸到了《千寻剑诀》最精髓的所在,所以随手的剑诀,却恰恰就是这门万寿级剑诀的完美展现。
《千寻剑诀》只是万寿初级剑诀,而钱瞳的《绿蚁剑诀》却是万寿中级剑诀。
但是今天,初级对中级几乎就是完胜,这就是完美级剑诀的精髓。
朱鱼只觉得自己越打越顺,剑诀施展出来,越施展越顺手,他运剑的那种慵懒的随意,完全就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之境。
他的信心渐渐的攀升,此时他也明白,自己应该是将剑诀修炼到了完美一级,一时心中大为畅快。
双方对垒二十五招,钱瞳撑不住了。
二十八招,朱鱼一剑刺穿钱瞳漫天的绿蚁剑芒。
那点点的绿蚁拼命的黏在朱鱼的剑上,可是哪里粘得住?
朱鱼的飞剑一式简单的“万径宗灭”,剑身刺穿绿蚁剑芒的那一瞬间,轻轻的一颤,那一颤之力,就足以将绵密至极的防御剑阵瞬间震散。
然后,朱鱼的剑再无阻碍,慢悠悠的刺穿钱瞳的防御护罩。
“咔擦”一声,宛若一枚鸡蛋蛋壳破碎的声响,钱瞳吓得尖叫一声,人影如风,身子已经倒退了数十丈。
可是那一剑却依旧刺穿了他的法袍,他的右手腋窝处的法袍被“呲”一声,刺穿一个醒目的大洞。
待到众人看清场上的形势,朱鱼的飞剑已经回归体内,钱瞳木然的立于离朱鱼一百余丈的地方,脸色苍白,吓得腿肚子打颤。
这无关乎他的胆小,因为朱鱼刚才最后那一剑,至少有数十种变化。
每一种变化都能置他于死地,也就是说朱鱼要他死,有数十种选择。
但是朱鱼最终什么都没选择,只是普普通通一剑直刺,刺破了他的法袍而已,要不然,钱瞳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
这就好比一辆车从万丈悬崖之上摔下去,其中一人皮毛都没伤到,那么他一定会吓的半死,这是一个道理。
朱鱼平视着钱瞳,淡淡的道:“既然是切磋,今天就此作罢!真要打,你挡不住我十剑,可惜了一门上好的剑诀。”
钱瞳纳首拜倒,心悦诚服的道:“钱瞳谢二十七公子不杀之恩,您的剑道已登峰造极,我绝非您的对手。”
“哈哈!”朱鱼哈哈大笑,摇头道:“登峰造极?谁敢说自己剑道登峰造极,只是《千寻剑诀》我已经修炼到了最高之境而已。而你的《绿蚁剑诀》分明已经到了大成之境。
两门剑诀相差一个等级,但是完美级剑诀却能轻松的战胜大成的《绿蚁剑诀》,其中是何道理,恐怕你也是懵懂不知。”
钱瞳颤声道:“恳请公子赐教,钱瞳感激莫名。”
朱鱼嘴角微微一翘,道:“所谓完美,就是没有瑕疵。剑诀修炼到完美一级,剑诀不在拘于招式本身,而是已经彻底的领悟到了创造这套剑诀前辈的心思和初衷。
试想一门万寿初级剑诀,其创造剑诀的强者必定要超越万寿中期之境。
如能将万寿初级剑诀修炼到完美一级,从中领悟到的是超越万寿中期的强者对剑道的领悟,区区的大成境的万寿中级剑诀如何能敌?”
钱瞳蓦然抬头,眼睛盯着朱鱼,目光之中异彩连连,良久,他再次拜倒在地,毕恭毕敬的道:“我明白了!谢谢公子不吝赐教。听君一席话,胜我自己苦修十年。”
钱瞳说完,站起身来慢慢退入烈虎军的阵营之中。
而此时周围已经炸开了锅。
本以为今天这场斗法会非常的精彩,朱鱼的强大实力一定会完全展露出来。
可是哪里想到,这一场斗法又成了一场指点斗法,朱鱼轻轻松松击败钱瞳,然后轻描淡写的对他指点一番,看钱瞳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对朱鱼比对自己的师尊还恭敬。
很显然,纵然是钱瞳,也无法逼出朱鱼真正的实力。
所谓外行看热闹,今天围观的人足足百万人之多,大部分都是看热闹来的。
这样一场斗法,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不过瘾了,根本就没看到朱鱼的实力呢,只看到他随手几剑,钱瞳就打败了,这有什么意思?
而内行则看的是门道。
烈虎军阵营中那群校尉级的好手,一个个噤若寒蝉,就包括项三十六,路霸等人此时也闭口不语,哑口无言。
朱鱼的实力他们感受到了,就四个字“莫测高深”。
如果想探到朱鱼真实的实力,恐怕得项三十六或者是路霸出手,才有可能。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能出手吗?
他们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校尉一级,就算是胜了朱鱼,也只是胜之不武,如果败了呢?
他们的英明付诸东流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好!好!三弟要眼光,挑选了这么一尊猛将进入黄金卫,大哥可佩服得紧啊。”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第五百四十五章老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天空中一声长笑声响起,一尊漆黑如墨的身影缓缓在空中凝结。
看这身形,身高两米有余,浑身上下都罩着漆黑的战甲,只露出一个脑袋。
来人面容刚毅,目光炯炯有神,脸上的肌肉如刀刻斧凿一般菱角分明,就那样傲立于虚空之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威严感。
因为没带头盔,他长长的头发迎风飘逸飞洒,有一股说不出的强大气势。
其人正是大世子项鼎,烈虎军右将军,统帅五千烈虎铁骑的强大存在,在西楚霸王的众多世子之中,他的兵权最重,在军中的威望最高,实力和项元在伯仲之间,只是他大项元十多岁,所以没有项元那般名气大。
但是说到影响力,其比项元却不知大了多少倍。
烈虎军分左右两军,他是一军首领,常常跟随霸王征战四方,立下战功无数。
在西秦甚至有人称他为小霸王,只是因为他一切都模仿父亲,行为做事,兵法韬略,都是走的霸王的路子。
长此以往,他就成了和西楚霸王项惊天最为像的儿子,在军中很多将领自然也很买他的账。
项鼎一出现,兵马司一下就热闹了。
下面众人议论纷纷,迅速乱成了一锅煮。
“大世子怎么也回来了?莫非最近边陲没有兵事?没有大世子在大王身边,烈虎军的战力至少要降一半啊。”
“是啊,是啊。今天真热闹,因为朱鱼公子,接二连三引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朱鱼公子这样的天才,被黄金公子拜了通灵校尉,想来大世子内心会很不是滋味吧!”
“大世子既然回来了,会不会霸王老人家也回来了?霸王老人家回来了,朱瞎子想来不会像先前那般嚣张了吧!”
“……”
种种议论充斥在兵马司外面,大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大世子和项元的身上。
项元神情依旧平淡,项鼎现身,他规规矩矩的拱拱手。道:“大哥!”
就两个字大哥。没有任何废话。
王府的规矩极其繁琐,年幼的世子遇到兄长,一般都需跪拜。
但是项元是黄金公子,是霸王的继承人。所以在所有的子嗣之中他为尊。
本来按照规矩。项鼎见到他也是需要跪拜的。只是这么多年,项鼎就从来没有把这条规矩当规矩。
相反,黄金公子每次见到他。都会拱手为礼,对他表示尊重。
项元这样做,也没有人觉得不妥,谁让大公子在军中地位如此高呢?
军功卓著,贵为右将军,长期跟随在霸王身侧,这就是项鼎立足的资本。
项鼎对项元的大礼坦然受之,随意的摆摆手道:“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
他眼神如电,看向朱鱼,嘴角微微一翘,道:“这就是三弟亲自拜的通灵校尉?不错,不错,一表人才,根基扎实,将来定然会是国之栋梁。”
朱鱼眼睛和项鼎对视,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大世子项鼎,好大的名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笑里藏刀,极具城府的家伙。
项鼎顿了顿,又道:“不过通灵校尉乃冲锋校尉,在军中地位特殊,权重很高。黄金卫的通灵校尉,更关乎王府的颜面,尤其需要特别的重视。
你黄金卫中有通灵校尉,我右路军也通灵校尉。来啊……”
他一声喊来,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就闪出一员小将。
看这小将,五短身材,身体极其的健壮,一身重甲披在身上,动作举止却极其的灵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豹子似的,敏锐而犀利,看他一眼,都能让人汗毛竖起,未战先怯。
“通灵校尉拓跋参见将军!”
小将纳首拜倒。
项鼎轻轻抬抬手,道:“这就是我军中的通灵校尉小拓跋。我们右路军远比不上黄金卫那般精锐。既然如此,三弟,你这通灵校尉能否胜任要职,让拓跋一试便知。
这件事三弟请勿拒绝,黄金卫个个金贵,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万万不可滥竽充数,要不让父王知道了,定然会很不高兴。”
“啊……”
项鼎一语说出口,所有人齐齐色变。
朱鱼刚刚打了一场,兵符唾手可得,可是半路却杀出了一个大世子,现在看来,他摆明是要插一杠子。
看他摆出的架势,乍一听客客气气,仔细一琢磨却是毋庸置疑。
他摆出了王府的面子和西楚霸王项惊天的靠山,硬逼着项元应承下来,要不然项元作为黄金世子,不顾西楚王府的体面,目中没有父王,真是好大的帽子扣下来,让人难以承受。
项元微微皱眉,扭头看向朱鱼,道:“还打吗?”
朱鱼冷冷一笑,道:“打个屁啊,老子又不是被人玩的猴,谁让我打就打?都他妈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朱鱼言毕,眼睛死死的盯着长孙望道:“长孙老儿,俗话说一口唾沫一口钉,把兵符给我,老子要回去找乐子去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瞎耽误工夫。”
项鼎嘿嘿一笑,冷声道:“哪里来的野东西,没有我的命令,我看谁敢走?你当我烈虎军是什么地方,上下尊卑不分,也想加入我烈虎军?”
朱鱼哈哈一笑,反唇相讥道:“你他妈又算是什么东西?不就仗着跟在项惊天屁股后面闻了几天臭屁,还他妈以为自己要得道成仙了?
别说是你,就算是朱瞎子,老子爱咋地就咋地,你手下那个什么老子的拓跋,真要是皮痒欠揍。赶明儿去军中之后再去找我,老子兴许一高兴赏他两个耳光,今天就不要拿大帽子扣人了。
那一套老子就不吃,听得懂吗?”
项鼎脸色瞬间一青,他是刚刚从军中回来,还没听过朱鱼的厉害,还以为朱鱼不过是一个资质好一点的普通后辈弟子而已,今天乍遭朱鱼这样一通臭骂,他哪里受得了?
他堂堂的右将军,平日颐指气使。在军中就是天王老子。何曾被一个后辈这般羞辱过?
他气得是浑身发抖啊。
他没有动作,可是手下的小子拓跋却领会了主子的意图,一跃而起,人如豹一般向朱鱼激射而去。
“犯将军威严者。死!”
看这小子。万寿初期巅峰之境。灵动如豹,战力极其的凶悍。
这一跃之间,强大的力量喷薄而出。激起虚空之中灵力直接爆裂。
生猛,彪悍,竟然看不出其是修炼的何种功法。
拓跋并非楚人,而是出身在南越蛮夷之中,自小就和豺狼虎豹为伍,天生力大无穷,生性残忍嗜杀,和妖类几乎没有两样,最早他甚至不通人言。
后来项鼎将其收服之后,经过了精心的指点和教导,其渐渐才有了人的模样。
但是其骨子里面依旧还是和妖族一无二致,生猛彪悍,悍不畏死。
面对拓跋这凶悍的一击,朱鱼嗤嗤冷笑,冷哼一声:“废了他!”
一道人影从他背后激射而出。
品竹的剑芒如同初生的紫霞一般,霞光一闪,一剑就将拓跋的身体刺穿。
一剑击伤敌人,品竹欲要后退,没想到拓跋这家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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