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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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仙(曳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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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翻寡妇家墙头,看谁他娘的敢打我,爷爷是有山头的人了!说不定李寡妇会打开房门,请自己进去呢!想到此处,裘贵的眼前,浮现出了李寡妇那前后丰硕的晃动,嘿嘿!想象着双手肥腻的感觉,他的口水滴下老长一串。

“哎呦——!”裘贵长吸一口冷气,捂住腮帮子。

“噤声!狗日的!”几丈外一个黑脸的汉子,眼睛瞪如牛卵,狠狠骂道。

裘贵被对方凶恶的神情吓的猛一缩脖子,躲进草丛里,偷偷的呲牙咧嘴。

裘贵的右腮下,长一个痦子,上面几根黑毛老长,有事没事时,他就爱用手捻着。

学堂里老书究都爱捻胡须的。裘贵自认也是有见识的人。将才他只顾想寡妇了,不知觉手头用了力,结果手里没有了肥腻,只有被硬扯下来的一根黑毛。

裘贵不由暗骂了一声,不舍的丢掉手里的黑毛,又悄悄伸长鸡脖子,瞄了一眼那三个祖宗。

那三个汉子,手持着钢刀,如同三只夜猫般,躲路旁不远处的树丛下。领头的汉子叫郑大,黑脸牛眼,脾气暴躁。裘贵是怕他。

还有两个,一叫猴子,一个叫大眼。人如其名,精瘦如猴的自然就是猴子,性情奸猾喜淫,一对桃花眼让裘贵都不敢正看。大眼的眼睛是很大,跟吊死鬼死的,白眼珠多,黑眼珠少,说话时透着阴气,让人老想打寒颤。

听郑大说,他们原来是黑风寨的,如今散伙单干了。与这三位爷搭伙,裘贵只想哭,才知道,与他们相比,自己的昨天是多么的善良。

“财神爷上门了——”裘贵草丛里正哀叹命苦之时,突然听到猴子的声音,他浑身一哆嗦,又想跑路,又想往土里钻。

正惶惶不安时,一个身影来到自己身边。裘贵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裘贵抬头一看,急道:“呃……咳咳……住手啊大哥!”

“你他娘的想溜?”郑大声音低沉却是寒意。

“不……不是的,兄弟哪里敢呢!这不是正找家伙来吗!”裘贵眼珠直转,低头摸出一块石头来,举手里,带着谄笑说道。

“哼——!”郑大松开了裘贵,一双牛眼嗜血般盯着路口。

……

一辆带蓬的马车出现几人眼前。

赶车的伙计自顾驾着马车,对路边的危机浑然不觉。车内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一身白衣,书生模样。女的怀里还抱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夫君!天黑时能到家吗?”年轻的夫人,拍了拍怀里熟睡的婴儿,轻声对男子说道。

男子双目充满爱意,温柔的说道:“这里路程已走了大半,天黑前准到天平的。夫人且放安心!”

“嗯!夫君说的是!”夫人抬起白皙秀美的面庞,对男子微微一笑。

一声马嘶声突然响起,马车猛停了下来。车内夫妇二人惊慌之下,忙护住婴孩。车前传来赶车伙计的喊声:“少掌柜的,有劫道的!”

“夫君——!”妇人满面惊恐,一把拉住男子的臂膀。

男子伸手拿起一把长剑,强作镇定,轻拍妇人的手背道:“夫人勿慌!为夫去看看。”说完,他一步跨出车厢。

车厢外,赶车的伙计手拿一根木棍,正不知所措,见到男子出来,忙与其并肩而立,挡车前。

这名男子见伙计如同自己一般惊慌,却未独自逃生,他心底略安。

“阿贵,怎么了?”男子低声问道。

“少掌柜的,你看——”叫作阿贵的伙计伸手往前一指。

车前站立两人,一个粗壮黝黑,手持钢刀,面目凶狠。一个面容猥琐,身材瘦小,手里拿着块石头。只是他的两只腿不知为何抖,脸上几根黑毛甚是扎眼。

“要命不要财,要财不要命,快给爷爷选一样!”郑大手持钢刀耍了个刀花,恶狠狠说道。

阳光下,刀光刺眼。

“少掌柜!如何是好?”阿贵问道。叫少掌柜的男子见只有两人,神情略定,却一时拿不定注意。

“嘿嘿,车里还有人,出来!”随着一声浪笑,路旁又跳出两人,直接闪到车后,堵住了马车的退路。

见车前车后都被堵住,少掌柜二人心下大骇。

“夫君——!”车内的夫人见机不好,怀抱着婴儿走出了车子。

“夫人——!”少掌柜与伙计忙把夫人围当间。

“哈哈,还是个美人儿,这钱财和人,爷爷都要了!”猴子兴奋的叫嚣道,一对猴眼放肆着淫*荡之意,不住打量着夫人,十足一个色恶鬼模样。大眼一旁默不作声,如同看着死人一般,阴森森盯着三人不放。

少掌柜心叫苦。知晓此路早年不甚太平,而近几年好了许多。本想带着马车迅捷,白天赶路应无大碍,加上自身也习练了几年的拳脚功夫,一两个蟊贼自是不话下。可眼前四人,配合默契,明明是经年老贼的架势,唯恐一个闪失,伤了夫人与孩子。

“给他们拼了——!”叫做阿贵的伙计,攥紧手里的木棍,咬着嘴唇低声喝道。

少掌柜定了一下心神,注视了一眼夫人与婴儿,心知眼下大难临头,唯有一拼了。他露出决然的神情,持剑上前一步,怒喝道:“想要命的,就来取!”

妇人面色已然苍白,身子瑟瑟抖。

见少掌柜一副拼死的架势,裘贵不禁后退一步,手里的石头差点给扔了。心道,老子他娘的就是背,跟这几个祖宗,学这剪径的行当,遇到人多了不敢露头,人少的都是左近的山民,比自己个还穷,致使几天来都没生意。今儿总算碰到一笔看似不小的大生意,可人家要拼命。这碗饭不是人吃的,不是怕郑大兜头一刀,他娘的早就跑了。

郑大见少掌柜持剑的模样,牛眼露出讥诮之意。其黝黑的面皮兴奋的亮,露出残忍的笑容。

抖了抖手的钢刀,郑大叫道:“好!爷爷就把你个小白脸的头砍下来!”说着,迎上前去,一刀狠劈了过去。

少掌柜见对方凶狠力大,却也退无可退,脚下错步,挥剑向对方胸口刺去。

郑大手里钢刀半途抽回急转磕向剑身,并不想拼个两败俱伤。少掌柜不敢与钢刀硬碰,剑尖抖了个剑花虚刺后,就欲变招。

郑大没想到这白脸书生还真会两下子,手里的剑并不是摆设。他心下狠,钢刀顺着少掌柜的剑势,横卷而去,欲拦腰将对方劈做两截。

少掌柜手腕急转,长剑作势就欲反刺。

身后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与夫人的惊斥声。少掌柜心急之下不由回头,见猴子模样的劫匪,正满脸淫笑,扯着夫人怀里的婴孩。夫人紧抱孩子不松手,孩子被惊醒嚎哭。而另一个劫匪正用刀砍向阿贵,阿贵挥舞木棍上下狼狈抵挡,转眼木棍被劈做两段。

少掌柜心大骇,身子猛向后退就欲回救。而眼前的钢刀已到胸前,他被逼无奈,长剑回撤挡胸前。

“当啷”一声震响,长剑瞬间被击断两截。而对方刀势不减,带着风声划过腰间,少掌柜惨哼一声,向后跌去,白袍前襟迸出一道血红,胸腹已被刀尖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哈哈,小白脸,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真让爷看不上眼呐!”

郑大挥动钢刀,抖落一串血珠。他嘴角挂着凶残的冷笑,得意洋洋说道。

阿贵忙弃了木棍扶起少掌柜,劫匪见状也不阻拦。

妇人哭喊着也要扑过来,却被猴子的钢刀架脖子上,动弹不得。

就少掌柜一家大难临头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杀人劫财者,该死!”

……

第三十六章杀人救人

适才钢刀纷飞,鲜血四溅,让裘贵阵阵眼晕,腿肚子不争气的直抖,想跑都跑不动。可转眼间,这三个祖宗就把对方制服了。

裘贵心神略定,就琢磨一会能分多少好处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

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少年,十七岁的模样,灰旧的袍子罩身上,腰间怪里怪气的拴只酒葫芦。其一头黑轻缚脑后,眉目清朗略显俊秀,浑身透着洒脱与飘逸,或者说还有一分懒散与随意。

眼见肥羊入口,却半路跳出个少年。而此少年见到血腥,也不见有丝毫的畏惧,不是普通的路人这样简单。郑大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他娘的,你走你的路,别管爷爷好事;不然爷一刀劈死你!”郑大瞪着牛眼珠子,挥动钢刀骂道。

“你既想杀我,我又为何不能杀你!”少年随口答道。

少年对坐地上的裘贵,犹如未见,径自走了过来。他朝少掌柜三人望去,目光伙计身上稍作停留,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少掌柜。当看到被猴子钢刀横颈的妇人与妇人怀里的孩子时,少年眉头一竖,面呈怒色。

郑大见少年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做回事情,心大怒。本想绕你一命,看来你自个嫌命长,爷这就一刀剁了你。他手里钢刀尚未扬起,迎面撞见少年冰冷的眼神,不由心一悸,手上迟疑起来。

少年冷冷盯着郑大,目光透着寒意。

“想杀我吗?不敢了?”少年的腔调不无讽虐之意。他继续摇晃着脚步,向郑大走去。

“想死爷就成全了你!”郑大神色凶戾,猛地跃起,刀携风势,兜头向少年劈下。对方却不躲不闪,停下了脚步。

少掌柜本想着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见是一少年,心灰冷起来。如今见此人钢刀临头却不知躲避,他不禁哀叹道,凭白又多送了一条性命而已!

伙计阿贵见到少年,神情露出一丝讶然来。只是他见山贼凶猛,也暗呼不好。

正当少掌柜等人以为这少年即将命送须臾时,却见其神色不变,脚下前迈一步,郑大的钢刀已然易手。

也未见少年作势,他手腕一动,手里钢刀翻转。只见银光闪过,一蓬血雨洒出。

郑大半空之不及应变,已被劈做了两片。

刀势之快,让郑大不及出半点声响,已随一蓬血红落下了两截尸。

山路间红白狼藉一片,惊呆了场的众人。

“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一声鬼叫响起,猴子的淫邪的猴眼已吓得青白,手里钢刀架妇人脖颈上,声嘶力竭嚎叫着。叫做大眼的劫匪也是惊慌莫名,全身的阴森之气早化作战栗惊魂,持着钢刀靠猴子身边,不知所措。

二人见少年空手入白刃,一刀劈了郑大,才知少年武功厉害,若逃走未必能成,劫了妇人与孩子,或许能换来转机也说不定。

劫匪爱赌,不过赌筹当然是自己的性命!

少年斜睨一眼地上的血红狼藉,面上的阴沉似有缓和。他抬眼看向猴子二人,神情急转阴冷。

“哼!杀人劫财者,死!劫掠妇孺者,要死!”少年冷哼一声,迅疾抬起左手,手指轻弹,一缕指风破空而去。

“嗤——!”

“当啷——!”

猴子的钢刀被击向半空,他本人呆立不动,一双猴眼惊诧万分。一旁的大眼怔了一下,扬起钢刀就向妇人砍去。

妇人早已魂飞魄散的模样,只顾搂紧怀里的孩子,引颈等死了。

伙计阿贵惊疑之际,却不及援手,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而少掌柜已是瞋目裂眦,悲呼一声,就欲舍身相向。

“尔敢——!”

少年见贼人如此的歹毒,他双眉倒竖,大喝一声,身子拔地而起。

大眼犹若雷击,愣当场。随即一道人影裹起一阵刀风扑来。

旋即,一块好大的头颅飞向半空,余下的身躯兀自站立,一腔污血喷出老高去。

只是眨眼之间,少年已到了妇人身旁,随手一挥,带血的尸身飞向路边。

同伴惨死,吓得猴子惨嚎了一声:“娘呀——!”丢下钢刀回头就跑,未及两丈,一把钢刀透体而过。他摇晃两步,一头栽倒,再也不动。

连遭剧变,妇人眼睛翻白,已然昏死了过去。少年随手一挽,轻轻把妇人扶坐地上,顺手接过孩子。

孩子已停止了哭泣,正好奇的睁着一双墨黑的眼睛。

阴冷如水退去,少年嘴角露出微笑,目含温情!

如此多的变故,却如电光石火般,转瞬而过,生死逆转不过一念之间。

“夫人——!”少掌柜一身是血,他被阿贵搀扶着,来到少年面前。

少掌柜面露惊喜的看着孩子,又担忧的望向妇人,一时感交集。好妇人不过是惊厥,片刻醒转,见到少年怀里的孩子,忙挣扎起身将其接了过来,紧紧搂怀里。她见孩子无恙,不顾满目关切的夫君,忙着对着少年俯身答谢道:“多谢恩公救命大恩!”

少掌柜不顾伤痛,也忙道:“这位侠士,多谢出手相助!”

“路遇不平,理当如此。二位不必介怀!”少年微微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伙计,露出笑容,轻声道:“贾兄还好吗?”

阿贵一直注意着少年,闻言惊喜道:“你果然是林一!”

少年才出现时,阿贵就见来人面熟。

不过几年过去,林一身材已如成人一般,面部轮廓日渐英朗,眉目间似曾相识,却让阿贵不敢相认。

他见林一伸指凌空弹飞猴子的钢刀,如此熟悉而又相似的一出让阿贵惊奇不已,猜测往日救自己的,或许就是这面熟的少年。只是没想到,这个林兄弟不禁身怀武功,竟还是如此高深莫测。

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后,阿贵见贼人穷凶极恶刀劈夫人时,便把所有期望都寄托林一的身上,而对方果然不负所望,转眼之间解决了危机。

阿贵惊喜莫名,这少年果真是三年前,酒楼门前一场惊遇,所结识的那个吃包子的林一。

阿贵是太平酒楼前的那个小伙计。而这出手连杀三人的少年,自然就是离开小天坳的林一。

离开家里之前,林一已对叔父和苏先生做了交代。他见翠儿武功初具雏形,只缺水磨的功夫,假以时日,应会有一番不俗的成就,便独自一人,悄悄离开了小天坳。

人生有避免不了的分别,却有可以回避的送别!

离开小天坳后,林一绕过天平,直接往太平镇方向而来。一个人施施而行,很是享受独自上路的悠闲自。没想走了几十里,他遇到了郑大一伙劫匪。

贾贵早被林一认出,虽几年未见,对方面容变化却不大。而那少掌柜,也是面熟之人,乃是太平酒楼的少掌柜梅。而梅少掌柜或许连当年的小道士都不放心上的,就不认识如今的林一了。

林一自认不是嗜杀之人,对山贼劫匪虽是痛恨,却也不喜尸身横断的血腥。而郑大一伙明摆着是要杀人越货,凶残的连孩子也不放过,不由得让人怒火烧。

想当年自己爹娘遭难时也应与今日相仿!

不杀这几人,还不知他们以后会祸害多少无辜。

这是林一的心,第一次有了杀戮的冲动!

杀戮是一种雷霆手段,它可以惩戒罪恶,它也可以拯救良善!

林一替少掌柜查看伤处,好腰腹间的刀伤,虽长有尺余,血肉绽开,白衣上血花四溅,甚是骇人,却并无大碍。幸亏是他临危时,用长剑挡了一下,刀尖未及深处。敷上随身带的一些止血伤药,倒也不用担心。

阿贵把妇人扶回车厢后,回来帮着一起为少掌柜包扎妥当。

少掌柜自是感激不,知悉此少年是阿贵的朋友,也是欢喜。他感慨林一的武功高强,夸赞对方侠者仁义。对此,后者微笑着不语,只是暗自庆幸,自己来到的及时。

“林一,你怎会此?又欲去何处呢?”阿贵的衣衫被刀划破了几处,身上并无刀伤。惊险过后,他心情大好的问道。

少掌柜心感激林一的救命之恩,却也对这少年人的神奇出现,带有一分好奇。

林一沉吟片刻,正欲开口,却眉头一挑,冷声对着身后道:“谁让你走的?”

他声音未落,不远处“噗通”一声,一个人影扑倒地,大喊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啊!”喊声带有惊悸的颤音。

少掌柜与阿贵循声望去,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猥琐汉子,正扑地不住的磕头,才倏然想起,贼人共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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