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谁了吧。”
“我”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看着旁边的石洞,心里一阵怅然。
我可以说我没想起来么?不,我骗不了自己。那种种消失的过往,已精在我的脑中重现,虽然有些事情还是没有理清头绪,但,起码我已精知道了,我是谁。
天空的黑雾变淡了,消散了,我不知道这黑雾到底从何而来,不过此时马天成和常恨天。还有那邪神已精一起消失了,还有漫天的黑气,渐渐的收缩凝聚在一起,啪的一声轻响,一个黑色的小物件从天而落。
我上前俯身拾起,不禁微微一笑,心里顿时踏实了,这正是我的阴阳令。完好无损。
眼前忽然一亮,抬头望。重见青天白日,四下里山崖耸立,绿草如茵,一丛丛的树木摇摆着身上的叶子,仿佛在低声诉说。
三清观众人还在山崖上看热闹,老道无崖子却不见了。
回头再看。那石洞依然还在原地,墨羽和小翠站在那默然看着我。
我叹口气,环视这熟悉的山谷,心中感慨万千,一时奸不由得痴了。
“我走了。”
小翠的声音低低在身后传来。
“你去哪?”我并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总算可以放心的走了,我原本想着,就在这里等你,等着你回来,等着你想起我,现在,虽然你依然没想起我,但是你总算回来了,回来完成你当年留下的遗憾,马天成两个人,带着邪神走了,邪神的力量差不多达到了巅峰,如果你们再相遇一战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时候,也许就是真正的终极之战了。”
“可惜,我还是没能阻止,我什么都阻止不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望着身前的石洞,我喃喃自语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
“很乱的话,就慢慢的理一理,我相信你,你这次一定能行。”
小翠的声音渐渐低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还有,那邪神你要留意关键时刻”
后面的几句已精渐不可闻。
忽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纪雨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吴忧,吴忧你怎么样”
随着话声,纪雨的身影出现在山谷一侧的转角,紧接着,郭瘸子和无崖子等人也都随后跑了出来。
“你没事吧,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咦我刚才好像看见小翠了,怎么不见了,这个人是谁呀”
我看着纪雨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下,这一句话里她就问了好几个问题,跟机关枪似的,一时奸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妖物何在?!”
无崖子的大喝随后传来,像极了香港警匪片里总是姗姗来迟的警车。
“仗太师叔祖之威,妖物已精遁形了。”
我淡淡的说道,“现在天下太平,什么都没有了,只是,这个山谷,以后尽量封锁起来吧,不要让闲杂人进来了。”
无崖子不解的看了看我,还没等他吭声,王处机在一旁接道:“自然自然,三清观净地,哪里来的什么妖物,刚才只是一阵山雾。嗯,看来这山谷里人迹少见,却有如此景致,你们记下了,这里以后就叫仙雾谷,看见那个石洞没,里面有大仙在此修炼,每年的这个时候就会腾云驾雾而出,去往各地救度世人”
旁边一个小道士呐呐的说:“可是,师傅啊,这通天洞里也没有大仙修炼啊,我记得师祖说过”
“谁说的没有大仙修炼?!”王处机一瞪眼,吓得那小道士就缩了头,“以后这里立起石碑,上面就写通天古洞,神仙之府,门票三十,单独列在套票之外,那个谁,待会你带相机来,拍摄一组宣传照片,然后加在咱们印的旅游指南里,就这么定了,明天最好找几个记者来采访一下”
“师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突然啊。会有人信吗?”
“怎么没人信?”王处机伸手一指山崖上稀稀落落站着的游客,“那些不都是亲眼见证的,再说,这位小兄弟失足坠落山崖,结果毫发无损,这么眼睁睁的事。可不就是大仙显灵保佑?回去一宣传,有人不信才见鬼了,现在的人心里都空虚,天天就盼着出点新鲜事,不是真的也当真的那么看,不求真假,就图一乐呵,懂不懂?”
“师伯高见”
几个道士当下开始忙活起来,好像完全把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我们几个都看傻眼了。王处机这经济头脑,这商业眼光,扔到国企去都是个总经理的料,在这三清观还真是屈才了啊。
无崖子紧皱着眉头,看着王处机安排吩咐,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终于跺跺脚叹了口气索性不说话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石洞,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让他们折腾。咱们走吧,三清观,呵呵”
郭瘸子想必也对这个情况感到有点不自在,跟无崖子一样叹了口气,没吭声。
纪雨和墨羽两个人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微微摇摇头。跟在我的身后就走。
“慢着!”
无崖子忽然两步窜了过来,惊诧的打量着墨羽,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墨羽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你认识我?”
“呃,似曾相识可是”
墨羽轻笑淡然道:“没什么可是的。三清观本就没几个人记得我,你一句似曾相识,已精足足跨越了百年之遥。”
“你莫非是陈”
“陈什么?”
“陈师叔!?”
“呵呵呵呵好别扭的感,不错,我是陈墨羽魏无崖,半个世纪都过去了,想不到你居然真能认出我。”
无崖子呆呆的看着墨羽,忽然脸上显出无比激动的神色,双手微微颤抖着:“今天难道是祖师爷显灵,竟然让我三清观前辈同门在一日之内聚首,天呐天呐,陈师叔在上,无崖给您磕头了。”
说着无崖子撩起道袍,倒身就要下拜,墨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还是免了吧,我早已精破教出观,不是三清弟子了,再说,你这么大岁数了,给我磕头,别人看起来成什么样子,世事无常,我也想不到如今还能见到故人,既然你认出我了,那我们就平辈论交,不必拘泥于百年前的辈分了。”
无崖子激动的说道:“那怎么成,陈师叔破教出观之事虽然人尽皆知,但是无崖接任掌教之时,却知道了陈师叔是受祖师之命,做了那牺牲之人,别人不知内情也就罢了,无崖却要恭恭敬敬的拜您一拜,陈师叔再要推辞,那就是不把三清观当做家门了。”
“呃那好吧”
墨羽一时语塞,也没了办法,只得站在当地,受了无崖子三拜。却看的旁边的三清观道众目瞪口呆,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白首苍苍的老掌教,居然要给这个古怪的年轻人磕头。
我也呆住了,墨羽的真实身份直到此时才大白天下,我隐隐猜测,他想必是受当年的三清观祖命,才去做那个什么猎魂人,而代价就是破教出观,好处就是长生不老,但按照墨羽先前所说,如果魂魄供应不上,违反与冥界的供销条约,那下场会很惨,直接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郭瘸子也满脸的惊讶,想要说什么,看看无崖子又不敢随便上前说话,无崖子都跪下叫师叔,他得叫师祖啊,难怪刘先生留下的书里面的内容他看不懂,而墨羽却完全通晓。
其实我心里也很别扭,我管无崖子叫太师叔祖,无崖子叫墨羽师叔,那墨羽岂不是太太师叔祖!
这都什么辈儿啊
第三百八十章梦魇
当晚,我们几个人留宿在了三清观。
原本是打算下午就回去的,反正这次也就算是郭瘸子的梦想之旅,求援什么的,基本就是破灭了,我很着急,惦记着家乡的水灾。
但是墨羽的出现,让无崖子兴奋了,再加上今天我们带去的两件“宝物”,无崖子满脑子都沉浸在回忆中,当我们提出告别的时候,他急的跟什么似的,好像我们走了,他活着就没多大意思了似的。
其实吧,我同意留下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墨羽答应跟我们一起回去,想办法降服那个兴风作浪的黑鱼精。我原来一直没怎么把他当回事,但现在知道了他是三清观掌教的师叔,他在我心里这地位蹭蹭的就往上涨,于是乎,为了拉他下水而等他一天,还是值得的。
下午回到三清观后,我们几个人狠狠的畅谈了一番,最后决定了,明天早晨墨羽就跟我们一起返回,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其实也是来怀旧的,因为他从长白山带着二贵回到村里后,一时没有了去处,又不想回哈尔滨找我们,刚好离三清观又不是很远,就这么的,我们就在这里巧遇了。
这里省略无崖子一晚上的唠叨无数句,总之折腾了一天,我们总算是分别来到了客房,一个大院子里,一人一间屋子,草草洗漱后就睡下了。
夜晚来临了,我又变得精神了。躺在床上,一点困意都没有,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白天所见的幻境,那一幕一幕在脑中久久徘徊不去,直到最后看到叶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微微用力的摇了摇头。试着把那些思绪从脑中赶出去,我不想思索的太多,真的,我怕自己会陷入前世的记忆而无法自拔。
从小到大,曾经多少次好奇的猜测,以至于常常在夜里难以入眠。可当我一步步的走近真相的时候,我却想退缩了,我承认,追寻前世的记忆,这其实不是个什么好事。
尤其,当你知道自己上辈子原来不是人的时候。
其实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恐怕没有人能睡的着,墨羽。郭瘸子,纪雨,还有无崖子,都肯定是满腹心事,思量着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情,此时此刻,能安心入睡并且做着美梦的,估计也就王处机一个人。
道观里的床。还是有些不舒服,木板床有些硬。被子有些薄,我在床上A面B面的翻腾了大半夜,还是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九尾火狐。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好歹算是勉强的合上了眼睛。有点迷糊的感,脑袋里开始稀里糊涂的做梦了。
乱七八糟的梦,纷乱却又真实,我在梦里自己都感到了,我一会皱眉。一会咬牙,一会身体乱动,一会四肢抽筋,一会又说梦话,整个一做梦多动症,就好像梦里的场景,我此时就在亲身经历一样。
而这时,我偏偏还是半睁着眼睛,黑暗的屋子里,窗前一缕月光透入,在地上洒下一片银白,那黑檀木的桌子、椅子就在月光下变得惨白,这景象朦胧而又清晰的映在脑海。
梦境和现实,此时在我的脑中共存,很奇怪的感,相信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不知怎的,眼前的情景,让我隐约觉得有些害怕。
那紧闭着的屋门,突然发出了吱扭一声轻响,在这午夜里,清晰却刺耳的钻入我的耳中,我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浑身一个激灵。
紧接着,那门就缓缓的被什么推开了,一道缝隙,渐渐的扩大,惨白的月光也随之泻入。
忽然,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随着门缝的扩大,那人的身影就在月光下慢慢的拉长。
我的心神瞬间就仿佛被什么紧紧的摄住了,我记得,那门明明是插住的。
这一切其实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然而在我的眼中看来,却有如慢镜头一样,每一个细节都是慢悠悠的,清晰无比。
那人影轻轻的,走了进来,在月光下,一个被扭曲拉长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地面上、桌子上、椅子上,缓缓的移动,一直走向我的床前。
恐惧,一点一点的在渗透。
眼前的这一切和梦境交织在一起,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潜意识里,我有些想醒过来,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心中越来越着急,手脚乱动,脸上抽搐,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影,离我越来越近。
那人影终于走到了我的床前,站在那里,像是在打量着我,他背对着月光,无法看清他的脸,可我知道,他在盯着我,他到底是谁,我的心里越来越慌,努力想睁开半闭半合的眼帘,可是根本就做不到,另一边的梦境里,我还在跟灵儿在阳光下追逐嬉戏,我的天呐,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就在我紧张万分的时刻,那人影,忽然坐了下来,就坐在我的床头,仿佛轻笑了一声,低声开口说话了。
可他说的是什么,我完全听不见,此时此刻我只有眼睛是好使的,其他五感好像几乎丧失了一样。
他说了一句话后,见我没有反应,好像也有点纳闷,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是一双很有力的大手,顿时我就呼吸困难,心里越加的慌乱,手忙脚乱中忽然间嗓子眼里咯咯两声,居然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手脚立刻得到自由,我立马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谁知就在这时,那人忽然松开了紧紧掐着我脖子的手,黑暗中,轻声的嘿嘿笑了起来。
我勒个去,这是吓死人不偿命啊,我猛的一下坐起身来,正要开口叫喊,那人忽然又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同时对我摇了摇头,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我此时正抓住了他的手,刚要用力,他的那句话却清晰的传入了耳中,以至于我瞬间就愣在了那里,目瞪口呆,浑身冰凉。
那人说的是:“无忧无虑同学,是我”
第三百八十一章床前明月光
老纪!
这熟悉的声音让我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也终于看清了黑暗中的这张面孔。
果然是老纪。
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的说道:“你他娘的这几天跑哪去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喉头就一阵哽动,这短短几天的分别,在我的心里竟如同跨越了几个世纪般漫长难熬,虽然平时我没有表露出来,但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份兄弟情对于我是如此的重要。
老纪静静的看着我,目光中似乎有光在闪烁,他没有回答我的话,默然片刻,轻声的说道:“你没把我的事跟小雨说,我很意外。”
“哼,你今天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的话明天我就告诉小雨。”
我愤然说道,其实他这一开口说话,我才霍然想起那天的事,紧抓着他胳膊的手,也不自觉的放开了。
“这个……你还是别问那么多了吧,我今天来……”
“什么,你让我别问那么多?你跟我扯什么蛋呢,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大家好兄弟一路坎坷走到现在,生死都经历过,你让我别问那么多?”
“呃……”
“你就说,你是不是一直都惦记着什么长生不死,你跟我混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我的舍利子,今天你来是不是想干掉我,不用不好意思,大家兄弟一场,有话直来直去,你若醒悟,还是朋友,你若执迷,恐怕今天你来得,却走不得了……”
我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正气凛然,老纪却扑哧一下乐了,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我,似乎对我的话很是持有怀疑态度。
其实我说这话也不是吹牛吓唬他的,因为就在睡前,我试着把小玉阿娇姐妹叫了出来。一问才知道,就在阴阳令爆开的瞬间,是她们拼力拖住了那些四散逃走的鬼魂,护住了阴阳令,不然的话,一旦那些鬼魂逃散,阴阳令就会遭到巨大的力量反噬,那时就会真的爆开了,而这么一来。小玉阿娇却和阴阳令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因为相当于是她们无意中重新修复了阴阳令,换句话说,她们今后很可能成为阴阳令中的器灵,在我的指令下可以使用阴阳令大部分的力量,实力大增不说,跟我也更加契合,现在只要我心念一动。不需要像以前一样跟她们商量解释,就可以如臂使指般。随意指挥了。
所以,此刻老纪既然来到了我的屋子里,我只要心念动处,这屋子立刻就会被小玉和阿娇封锁,常人根本无法跑掉,一切生杀都在我的手里。因为这不仅是她们自身的力量,更是阴阳令所蕴含的力量,如果说以前我用阴阳令只是像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