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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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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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互相刁难的由头,当然也可以认为是双方经验交流,但是如果有一方无法判议,那无疑就是表露了自己这方的无能,如果判错了,又难免会授人以笑柄。而由于东西双方的文化历史背景不同,和思想观念的差异,所以这百年一次的集会,往往都成为了双方打口水战的阵地,双方各执一词,都认为自己的对,这么多年下来,双方共同认可的案子少的可怜。

而今年恰好就是百年之交,西狱那边给了三个难题,其中两个都解决了,只有一个案子彻底把这东狱地府里的大佬们难住了,于是,今天酆都帝君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就把我找了过来。

听完这段话,我忽然有种扯着蛋了的感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在古代中国女人敢露着胳膊大腿上街都算伤风败俗十恶不赦,而在西方那是一种被赞扬的女性的优美,这么大的观念差异,不打口水战才怪。

我哼哼了两声说道:“您就说说这个难题是咋回事吧。”

酆都帝君微叹口气,说:“在美国有这么一个人,跳楼自杀的时候被人开枪打死了……”

第六十一章西狱的难题

酆都大帝似乎很久都没说过这么多的话,闭目沉思了片刻,这才对我一拂袖,一道黑光在我手上一闪,接着就凭空出现了一本薄册。

这薄册的封面并没有字,我随手翻了开来,里面记述的正是西狱的那个无法判决的难题。

这个案子是1994年在美国纽约所发生的,曾被称为最离奇最难以判决的案件,全文如下。

有一位青年男子从一幢十层高楼的顶部跳下自杀,然而,当他跳楼后身子经过第九层楼前时,一颗子弹从窗户里射出,将他当场打死。

警方经过调查发现,死者和开枪的人都不知道的一个情况当时八楼正在施工,工人们在那里刚装了一张安全网,也就是说这个青年如果不是被枪击而亡,他的自杀计划其实是不能如愿的。

可是,当警方对九楼射出的子弹进行调查后,案子的性质又有了变化。当时,九楼的一对老夫妻发生了口角,正在吵架,老先生拿出了一把枪恐吓老太太,后来又扣动了扳机,但是子弹没有打中老太太,而是从窗户飞了出去击中了跳楼的青年。根据法律,一个人如果想杀甲,却错杀了乙,那么仍然应该判这个人对乙犯了杀人罪。因此,此案应该是一桩凶杀案。

然而当老先生面临杀人罪的指控时,老先生和老太太都一致表示,他们俩当时都以为枪里面是没有子弹的。老先生解释说,用没有装子弹的枪恐吓老太太,是他许多年以来与老伴争吵时的一贯做法,他并没有杀害老伴的意图。如果老两口的话属实,那么这就是一起误杀的案子。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子弹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由什么人装进去的。警方在调查中找到了一名证人,这名证人证明在案发两个月之前亲眼看到这对老夫妻的儿子往这把枪里面装了子弹。警方从更深入的调查中得知,因为老太太决定停止给成年的儿子经济支持,这个儿子怀恨在心,起了杀意。他知道他的父亲有用枪恐吓老太太的习惯,所以就给枪装了子弹,希望借父亲之手杀了母亲。既然这个儿子明知给枪装子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么即使他没有亲自扣动扳机,他也应该被指控犯了杀人罪。所以,此案就成了老夫妻的儿子对那位跳楼青年犯下了杀人罪。

但是,峰回路转,警方在进一步调查后发现,这对老夫妻的儿子其实就是那个跳楼的死者。他由于借刀杀人之计一直没有得逞,心生沮丧,于是,在1994年的一天他决定从十层高的楼顶跳楼自杀,然而却被从九楼窗户射出的子弹打死了……

看到这里,案件的介绍就没有了,我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酆都帝君,他轻轻收回了书册,皱了下眉说:“现在的难点就是,到底应该怎么判决这个案子,是自杀,或是误杀,还是凶杀?”

“那西狱那边是怎么个判决呢?”我问道。

“西狱的看法,是误杀,因为造成他最终死因的是那颗子弹,可是我们这边很多人认为,他还是自杀,因为如果他不从楼上跳下去,是不会造成后面的结果的。于是,双方就又有了分歧,所以,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你是现在地府里面最年轻,最接近现实法制社会的官员了。”酆都帝君无奈的说。

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很简单,严格看来他是属于自杀,但是最终死因是因为误杀,但归根结底,他是因为谋杀别人未遂,结果自杀的时候谋杀条件生效而误杀了自己。所以无论是自杀、误杀还是谋杀这几种因素是同时存在的,因此哪一种说法都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全对。”

“而现在,我们要纠结的不是他是如何死的,而是他死的应不应该,是否有冤屈,是否有因果,再根据他的因果来最后定案。”

“哦?”酆都帝君听了我的话后,很是讶异的表情看着我,随后站起身来,四处踱起步来。转悠了好一会,他才猛的一转身,笑着说道:“好呀,这个分析很全面而且正确,仔细想来,果然是这个道理,是我们的思想太偏执了,这次西狱一定无话可说,哈哈,吴官果真聪明过人,睿智非凡,嗯,好好好!”

我忍着笑,躬身道:“下官就随便一说,对不对的还不一定,帝君谬赞了。”其实我在心里边都乐开花了,这算什么疑难案件呀,上高中的时候就在书上看过了,忘了是什么书,反正不是故事会就是读者意林之类的杂志,人家社会学家和警局早都定案了,这属于多种因素同时引发这桩离奇的自杀案,但是谁都没有罪,他属于自作自受,而且他的为人也的确该死。

没想到这阴间闭塞到如此程度,东西两狱居然对着一个好几年前已经结案的案件纠结不已,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办事的效率就这样,虽然过去好几年了,但说不定这案子这几天刚刚开始审理,那位跳楼的仁兄也够郁闷的了,阳间审完阴间审,死了都不让消停啊。

这时酆都帝君定定的看着我,就跟看着一件什么宝贝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拍了拍我肩膀说:“十殿阎君皆为此事忧恼,不想被你一语揭破,呃,吴老弟有如此才能,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看,你也不要再叫我帝君,你我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我差点没吓的趴地上,什么玩意?掌管冥界首都酆都城的大帝君要跟我称兄弟?乖乖不得了,就这么个案子,至于的吗?我受宠若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了,张着嘴瞪着眼呆在那,整个人都傻了。

“帝…帝…”我“帝”了半天,磕磕巴巴的不知说啥好。

“别叫帝君,叫哥吧。”他倒是很随意。

“帝…帝…哥?帝哥?”这称呼真别扭,怎么听怎么像开出租的。

“帝哥,我…”我缓了口气,觉得说话能接上气了,这才接着说道:“帝哥,您这太看得起我了,我怕承受不起呀,再说咱地府里的事我也不太懂,连月薪多少都还不知道呢…”

我可找到机会提工资了。

“月薪?月薪是啥玩意?”

我晕,连月薪都不懂,“那个,就是工资,嘿嘿,工资…”我讪笑着回答。

“哦…”他恍然道:“你说的就是月俸吧?这个没有。”

“啊?”我惨叫道:“白干那?好歹总得给个夜班补助交通补助啥的吧?”

“这个也没有,以前规矩就这么定的,再说地府里面的银钞你也用不了呀。”

我哭的心都有了,敢情还真是白干。“那…”我不甘心的继续问:“有没有什么宝贝?聚宝盆之类的,我扔里一百块钱,以后每天都能变出一百块来,要不…五十也行啊…”

酆都大帝嘿嘿笑道:“这个更没有,你说的这玩意连我都没见过,其实你当这个阴曹官的好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你的下辈子积累功德。”

我无语道:“帝哥,这辈子都快吃不上饭了,还积累个毛功德啊?过几天等我饿死了直接就下辈子了…”

“那不能,你要真饿死了,也不用投胎,就留在酆都城吧,那样正好就能开工资了。”

说着,他嘿嘿笑着搓了搓手,一副地府欢迎你的样子,我也就没招想了,这个人模狗样的大帝君,敢情也会耍无赖,“那,这样吧,你帮我找个小孩的魂魄,这个可以有。”我无奈的说。

第六十二章半步多

酆都大帝很是爽快的对我说。

“好啊,这个简单,你告诉我那小孩的姓名年龄何时死亡。”

“不知道。”

“啊?那你告诉我那小孩的生辰八字也行。”

“这个更不知道…”

酆都大帝一摊手:“那我哪找去啊……”

最后我只能跟他说了那个小孩的死亡日期和地点,还有那个远东大厦发生的事情,要知道那天爆炸还死了十三个人那,难得有跟高层接近的机会,尤其现在他都是我帝哥了,不用白不用啊。

听了这个消息后,饶是酆都帝君也很是吃了一惊,皱着眉沉思了半晌,我又一番添油加醋,说那地狱通灵犬是如何的残暴,如何的祸害苍生,短短几天里它就杀了十几个人,这样下去势必会酿成大祸,到时候地府也难收场。

最后酆都大帝终于点了头,同意知会其他阎君,一起商量办法,但只是针对那个鬼兽,至于常东青和他背后的阴谋,则要由我去解决,因为毕竟那不属于地府的直接管辖范畴。说白了,阴曹官就是干这个的,维持阴阳两界平衡嘛。

接着酆都帝君直接叫人查了新近入地府的鬼魂,发现那个小孩和那十三个人并没有来到酆都城,也就是说它们的魂魄很可能还在阴市,或者还在世上游荡。

这里提到了阴市,解释一下,所谓阴市就是阴间地府和阳间连接的地带,所有的鬼魂离体后都要先到阴市报道领取鬼心,之后才能有资格进入酆都城,正式成为幽冥鬼界的一员,而在阴市的鬼魂理论上讲如果没有领取鬼心的,就都有还阳的可能,传说中那些会过阴的阴阳先生,指的就是能够来到这个阴市,而真正的酆都城即使是道行再高的阴阳先生也不可能进入,因为只要进入酆都城就再也无法还阳了,从此就真正的成为了鬼。

所以,在酆都城一番查找没有什么线索,我帝哥就说了,你去阴市找找吧,说不定还没有来酆都城呢。我一想也是,可怎么去阴市呢,帝哥又说了,跟着来酆都城的火车返程就可以,要知道从阴市开往酆都城的火车都是单程的,只有押解的鬼差才能在两站之间往返,而我的身份虽然还不足以能够在冥界如此畅通无阻,但咱是谁啊,酆都大帝是我哥,于是我拿着帝哥给的令牌,在几个鬼差的带领下,出了酆都城的内城,来到了外城的火车站。

我等了有一会儿,灰蒙蒙的烟雾中就缓缓的驶来了一列黑色的火车,它无声无息的在铁轨上驶过,火车上方还冒着浓浓的黑烟,就跟早先那种烧煤的老式火车一样。

到了近前,火车缓缓的停住了,很多鬼魂开始从里面有序的排着队下车,火车站的几个鬼差手执铁鞭,吆喝着把它们归拢成一队一队,然后按照他们头顶的颜色分配,红白色的光环去西城,那就是善魂,黑黄色的一律去东城,那都是恶魂,不过东城的队伍明显浩浩荡荡一大堆人,而能去西城的,就少的可怜,只有那么三五个,看来好人果然越来越少。

渐渐的那些鬼魂都被带走了,火车上只剩下两个奇形怪状的鬼差,一个挺胖,一个挺瘦,我们这边过去两个跟那俩鬼差交涉了几句,然后就告诉我可以去阴市了,但是今天只有这一趟火车,要是还想坐火车回酆都城就要等到明天,交代完一些事项后,它们就回去了。

就这样,我跳上了火车,而那俩鬼差也没怎么理我,看来不是一个系统的,咱也管不着人家,我也懒得问它们叫啥,随便给起了俩名,一个胖乎乎,一个瘦高高,嘿嘿,还挺形象。

就这么又待了一会,火车就徐徐的开动了,这沿途也没啥风景,我索性闭上眼睛养养神,反正也没人跟我说话。晃晃悠悠的过了不知多久,火车停了下来,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悠长的钟声,我睁开眼睛再一看,嘿,又到了一个新的小城市。

这地方比酆都城要说可小的太多了,大概就跟个小镇差不多,出了火车站,前面是一条不怎么宽的街道,一栋二层小楼就伫立在火车站旁,上面还有个巨大的钟楼,刚才那钟声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而这个小楼斑斑驳驳,明显已经度过了很久的岁月,古老的几乎就像是我姥爷家附近那座破败不堪的土地庙,小楼上方一块半旧的匾额上歪斜的写着三个字“半步多”。

嗯,传说中的半步多客栈,是这里没错了,我看着这半步多客栈的门口不停进进出出的鬼魂,感叹了一阵,就迈步走了进去。客栈里面是一排像古时当铺的高高柜台,一个个的鬼魂排着队等在柜台前,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木讷,领到属于自己的鬼心后,便塞进身体里,然后脸上便焕出了一丝光亮,眼神也渐渐有了一些神采,于是便离开这半步多客栈,随意的在这阴市里走动,当第二天汽笛响起火车再次开动时,就是它们前往酆都城报道的时候。

我没有多耽搁,找到一个半步多客栈里的办事鬼差,直接把令牌给它看了然后说明了我的来意,这令牌当然不是我自己的令牌,而是酆都大帝给的,比我那个可管用多了。

当下这鬼差哥们不敢怠慢,立刻翻阅起近期所有的鬼心发放记录,和所有的阴市入境记录。结果大出我所望,这里居然也没有那个小孩的记录,再找那十三个人的,居然也没有,也就是说,它们的魂魄都没有去酆都城,也没有来阴市,我暗叹一口气,这回可不好办了,难道说,它们都让那个地狱通灵犬给吞噬了?

我在半步多客栈里一边思索心事,一边来回溜达,那些鬼差知道我身份特殊,也没人来管我。客栈里的鬼魂依然进进出出,我转悠了几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看这些鬼魂解闷,反正今天也走不了,就当阴市一夜游了。

就这么无聊的看了一会,门口走进了一个老头儿,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过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我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忽然吓了一跳,这个人我居然认识……

第六十三章徇私

话说在阴市半步多客栈里面,我无意中看见个熟人,谁啊?我十姥爷!前面提过我十姥爷,各位看官还记得不了?我来提个醒,他家有个大黑狗叫黑子,就是我小时候和姥爷一起帮助狗妖投胎那家,不过这不可能啊,我这位十姥爷属于典型的人小辈大,实际年龄还不到五十,比我妈都大不了多少,虽说为人吧喝大酒耍大钱,平时还好,酒一进肚就不是人,打小的骂老的,管你什么亲戚邻居,在十里八村着实名声不咋地,但对我们这些孩子着实不错,而且一直据说身体挺好,这怎么就一命呜呼了?

于是我就走了过去,迟疑着叫了声:“十姥爷?是你吗?”

这小老头儿没精打采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表情就变的很惊讶,扑上来一把抓住我:“二小,你、你咋也来了?出啥事了?”

呃,那什么,我小名叫二小,在我们家大排行里面我行二,不过自打去年春晚后我就不喜欢这个名了,大家总是管我叫吴老二,没事就起哄让我学个脑血栓后遗症……

我赶紧把我十姥爷拽出了半步多大门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他说:“十姥爷你低调点,你外孙子现在是阴阳先生,我这是过阴来办事来了,你这是咋回事?没听说你有病啊?”

他一耷拉脑袋:“我也不知咋回事,在上边正喝酒呢,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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