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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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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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粘骨头,缝皮毛。我们在一边看着郭瘸子打开一管胶水,捡起一块骨头,瞧了瞧就随手粘在了那个纸扎上,又捡起一块,也是如法炮制的粘了上去,看这地上大大小小怕有上百块,估计郭瘸子得忙活一阵子了。

我是看不下去了,这玩意太重口了,那骨头上还连着肉丝,别人可能看了没什么,我是受不了了,扭头走到一边的草地上,摸出了一根烟,瞅了瞅,居然还是上次在医院救小蕊的时候买的那包,这都多少天了,还剩大半包呢,把烟叼在嘴上,再一摸身上,他娘的,居然没有火。

看来我这二等烟民还是不合格啊,正在我苦笑着把烟从嘴上拿下来的时候,旁边嚓的一声轻响,有人给我递火,我拿着烟扭头一看,居然是叶子。

我有点小吃惊的看着叶子:“你还抽烟?”

叶子笑了下,把那个精致的小打火机往我面前凑了凑,我忙低下头把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有点使劲大了,顿时呛的咳嗽了起来。

“你呀,不会吸烟还逞能。”叶子伸出手给我拍了几下,嗔道。

“这…这不是…学呢么…”我好容易缓过劲来,咳嗽着说,“我怎么没见过你抽烟?”

叶子摇了摇头:“我不吸烟,我只是喜欢随身带着打火机。”说着,她的眼神游离着望向远山,渐渐深邃起来,“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看着那火苗在黑暗中跳舞,我喜欢那小小的、温暖的光芒,是那么的精致,就像是黑夜的精灵,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忘记了我的孤单。”

呃,我挠了挠头,这有点太文艺了,太伤感了,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想了想,问她:“那、你怎么会想到去做这个栏目的记者?既然你是一个人生活,难道不害怕吗?”

“刚开始的时候是挺害怕,可我慢慢就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生活,有的时候,还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似乎我原本就是属于那个特殊的世界。”

我晕,这又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我们俩再次陷入无言状态,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个话题,于是又问她:“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她看了我一眼,渐渐的笑了,那嘴角再次弯出了好看的弧度,轻轻摇头说:“呵呵,我从来都没有恋爱过,上大学的时候似乎有人追过我,不过后来都觉得我的性格有点古怪,所以就都吓跑啦。”

“哦……”我低头吸了口烟,又没词了。不知为什么,我在她的面前好像总有点拘束,总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平时的我可不是这样,我用指甲暗自在手心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吴忧,你这个熊蛋玩意,我暗骂自己。

“给我一支烟吧。”叶子忽然说,我下意识的掏出一根递了过去,叶子慢慢的点着,缓缓吸了一口,淡淡道:“有人说,烟是这个世界上最慢性的毒药,也是最有效的解药。”

我们俩就那么坐在草地上,默默的看着远方,各自想着不知所谓的心事,看着那蓝天慢慢变灰又变黑,看着那太阳慢慢变黄又变红,不知不觉间,我们俩居然把剩下的那大半盒烟都抽光了,叶子跟我配合还挺好,我抽一根她就抽一根,速度竟不比我慢,直到我们俩脚下都是烟头,直到那烟盒都扔了,我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一看表,都六点多了。

叶子站起身来,迎着即将来临的夜色伸展开胳膊,良久才缓缓的放下,轻声说了句:“吴忧,你让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我脸上的肌肉没来由的抽动了一下,仰头说:“怎么个特别?”

她有些茫然,缓缓说:“不知道,总之,你是个特别的人。”

呃,女人真是一个神秘的动物,我是猜不透她们的心思,说个话跟猜谜语似的,整的我这心乱七八糟的,那什么,我还是干我的正事去吧。

我这才猛然想起来,我们可不是来闲聊解闷的啊,回过头去,只见郭瘸子和小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工了,正坐在我后面抽烟呢,俩人一边抽一边瞅着我和叶子嘿嘿的笑。

这俩家伙,我有些尴尬的走了过去,一看,地上站着个小白狗,再仔细一看,嘿,真是绝了,这手艺,看上去就跟活狗似的,连眼睛都不知用什么东西做的活灵活现,那皮缝的就跟长上去的似的,那腿粘的就跟安上去似的,那毛、那毛就是真毛……

郭瘸子看着我嘿嘿一笑,神情间颇有些得意,对我说:“咱这两下子没毛病吧?”

我冲他一伸大拇指:“绝,绝了,跟活了似的。”

“嘿嘿,那就成,咱这回没事了,等着吧,到时辰了就准备招魂。”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四下瞅了瞅,说:“这地方选的不怎么好,但是也没招,谁让当初就埋这了呢,但愿吧,但愿一切顺利。”

听这话怎么还有点没谱呢,我愣了下,也跟着喃喃的说了句:但愿一切顺利……

第七十三章超度

小舅好奇的问:“这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郭瘸子哼了一声:“你为啥要往这埋?”

“不都往这埋吗?这地方以前就是乱葬岗呀。”

“你个小王八羔子,那你咋就不能往里头点埋?老弟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郭瘸子站起身,用手往前一指,我往前边一看,这才隐隐觉得不妙,原来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其实是一处山坳的入口,在往前一点就是一个地势较低的坡地,我也稍懂一些风水,像这种地方的确是很不适合做坟地的,不过小舅只是在入口的地方埋了只狗而已,应该没多大事呀。

这时小舅也跟着我一起往那边瞅,但是瞅了半天仍然一头雾水,于是问郭瘸子说:“二大爷,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早些年死个要饭的死个孩子啥的,都是往这埋啊。”

郭瘸子说:“这里以前是乱葬岗子不假,但这里也是一处殍地,懂不?这里头窝风窝水,什么阴气都出不来,所有的阴气流到我们所在的地方都会返回,这种地方极容易出极阴极煞之物,至于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出过事,那是因为这里头的水早都干了,阴气弱了,懂不?不信你回去问问你们家老人,就解放前这个地方,出过多少事?就你埋的这个地方,如果再往里头一点,虽然跟乱葬岗子在一起了,但是我也容易有针对性的去招魂,现在你给埋到阴气回流的路上了,我这一招,就指不定招出什么玩意来,懂不?你个小王八羔子。”

“啊?!“小舅顿时吓了一跳,“那可咋整啊,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我寻思就近埋了得了,再说往里走都是乱坟,我也害怕呀。”

“那,您有解决的办法么?”我皱眉问道。

“嘿嘿嘿嘿”郭瘸子忽然笑了起来,脑袋一晃说:“那都不是事儿,我就是说说这情况,你们也别害怕,就这么个殍地,别说这些年都没出过啥事,就是真有事,咱也不在乎。”

嗬,这牛吹的,敢情老头儿白话半天就为了突出后面这几句话,我暗暗鄙视了他一下,牛什么啊,鬼差见了我都得哈腰问好,我怎么没可哪显摆去。

不过这一说大家倒是都松了口气,毕竟能顺顺利利的最好的,这时小舅又从车里拿出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全是吃的,烧鸡香肠松花小肚花生米,还有瓶二锅头,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买的,这货,当野炊来了啊,带吃的也就罢了,带酒干什么玩意啊,这不耽误事么。

而郭瘸子一见到酒菜,这俩眼睛就放了光,撸胳膊挽袖子的甩开腮帮子就开造,也不骂小王八羔子了,吱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眼睛里已经完全看不到我们几个了,吧唧吧唧吃的这个香。我们坐在旁边看着他,过了一会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凑上去陪着小心问:“老爷子……”他一听我叫他,好像才记起有我们这几个人,顺手就递给我半拉烧鸡,那抓着烧鸡的手都油渍渍的了,再配上刚才抠骨头时粘的土,这个恶心劲就别提了。

我忙伸手一推:“你吃着甭管我,我是说,你这么喝能行么,一会别耽误事儿,你看这地方也不是啥善地儿。”

谁知我这后一句明显呛着他了,老头儿不咋高兴的说:“咋的老弟,还不放心我?我跟你说,我这功夫都在酒上呢,喝几分醉就有几分能耐,不信你问他。”

说着一指我小舅,小舅赶忙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我心说是你个毛,你当自个是武松啊,喝醉了才能打老虎,靠。

我无奈的抢过两根香肠,递给叶子一根,好歹我们也两顿没吃了,垫吧垫吧也是好的。

就这么一直到月上中天,郭瘸子酒足菜饱,用手指头一边抠牙,一边打着嗝对我说:“来吧,时辰差不多了,小子,与我取法器来,你叔今天要降妖除魔。”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都什么辈儿,又二大爷又舅姥爷,刚才还管我叫老弟这又成了我叔,明显这是喝高了啊。无奈,我拎起他的那个包袱,有点长,还挺沉,也不知里头都放什么了,我拎着包袱放在了他身边,郭瘸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郑重其事的解开了包袱,开始往外拿东西。

我一看,东西还不少,香烛,符纸,朱砂,毛笔,一个大号的烛台,还有一顶黄色的破旧的道士方巾,最离谱的居然还有一口宝剑,看剑鞘和把手都挺旧的了,估计年头不少。

郭瘸子这时一扫刚才醉醺醺的模样,眼睛也睁开了,双手取出那顶不知哪弄的帽子,郑重的戴在了头上,然后依次把那些东西摆好,和那扎好的替身摆在一起,先点起香烛,然后铺开一张黄纸,写上了那个白狗出生和死亡的时辰,接着宝剑出鞘,双手执定拜了四方,再将那黄纸在烛火上点燃,宝剑一抖就插在了剑尖之上,我在一边看着不由得又新鲜又好笑,这一手,跟香港电影里那些捉鬼的道士还真挺像。

只见郭瘸子此时脚踏七星,手舞宝剑,口中不断的念诵着口诀,颇有几分捉鬼天师的范,只不过他这腿脚是在是不怎么利索,看着他这七星步就跟大猩猩跳国标似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那黄纸堪堪燃尽,郭瘸子左手结剑指,将宝剑斜指那纸替身,连抖三下,口中轻喝道:“急急如律令。”

随着郭瘸子这一声喝罢,我们的周围骤然就起了一阵阴风,那符纸都被吹的哗啦啦的响。我紧张的看着这一切,旁边忽然一个滑腻腻有点凉的手拉住了我,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叶子,看她的神情比我还紧张,手心都是汗,被这风一吹,凉丝丝的。

要说这郭瘸子的确是有真本事,这一阵阴风过后,那个纸替身居然缓缓的动了一下,紧接着就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小舅在一边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劲的在那小声嘀咕:神了,神了……

这时郭瘸子脸色凝重的拿起两张符纸,啪的拍在了那替身的顶门和后窍,我知道,这是怕那魂魄跑了,封住它的窍门。然后郭瘸子剑背身后,单手竖掌在胸,嘴里叽里咕噜的开始叨咕,就跟念经似的,大概是什么超度的咒文吧。

郭瘸子哼哼唧唧的念了半天,那个替身就在那哆嗦,过了一会,这一段经文大约是念完了,郭瘸子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又从头开始念,刚念了两句,那个替身突然说话了,声音无比的暗哑低沉,让人听了都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别他妈念了,老子是人不是狗。”

我眼见郭瘸子脸色都变了,刚要发作,那个替身又冷不丁的说了句:“小子,你也在呢,十二年了,又见面了,今天你怎么给我交代?”

“啊?这是、这是…”郭瘸子吃惊道。

大约只有我知道这是什么怎么回事了,我上前一步苦笑着说:“是啊,都十二年了,大家都别怕,他的确不是狗,当年他无法投胎,是我姥爷把他强行打进狗胎的,老爷子,是不是您念这个不大对路?”

“不会啊,这轮回咒是通用的,难道…”说到这,郭瘸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要紧,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我心说都这时候了您老还不忘了吹牛皮,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搞定这不人不狗的玩意。

只见郭瘸子把手伸进了怀中,掏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物件来,借着月光和烛火那么一晃,我顿时看清了那物件,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七十四章那一剑的风情

只见郭瘸子掏出来的东西,竟赫然是我脖子上常年挂着的那块古玉,我大惊之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咦,我的古玉还好好的在脖子上挂着,那他这个是哪来的啊,心思电闪间,我猛然想起了小时候,难道竟然是……

看着我吃惊的样子,郭瘸子嘿嘿笑了下:“嘿嘿,老弟,吓一跳吧,是不是看着面熟?这是你姥爷交给我的,你老哥哥我早就算到这一天了。”

什么,我姥爷交给他的,原来他们认识啊?而此时那个替身颤抖的更厉害了,也不说话了,不停的冲着郭瘸子发出呜呜的怪声。郭瘸子把那半块古玉挂在纸替身的身上,嘴唇微动,那古玉就发出青幽幽的光来,随着郭瘸子的声音越来越快,那光就猛的跳了起来,只见一道青光一闪,紧接着再次融入纸狗的体内,渐渐暗淡。

郭瘸子动作迅速的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张符又贴了上去,然后又嘀嘀咕咕的念起了那什么轮回咒。

这次那纸狗身上又开始哆嗦,那狗妖的声音似远似近的在耳边传来:“好、好、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又过了一会,那纸狗就一头栽倒,然后嘭的一下,从里面往外着起了火,这火来的无声无息,无热无烟,火焰中心居然是青色的,显然温度极高,但却丝毫感觉不到热度,片刻后,那纸狗就连皮毛带骨头一起化为了灰烬,郭瘸子迈步上前,伸指一点,诵道:“众生多结怨,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施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消灭。东极青玄上帝太乙寻声救苦大天尊在上,急急如律令。”

随着这几句牙疼一般哼哼唧唧的经文念完,地上没来由的起了一阵旋风,那一小撮灰烬就随风散了,地上再也不见踪影。

行啊这老家伙,我暗暗伸了下大拇指,这一手太绝了,这郭瘸子简直就跟正宗道家弟子似的,那狗妖也就哼哼了两声,就被他超度了,看来以后也不会再来寻仇,只是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就此痊愈。不过奇怪了,当年刘老道都没能解决掉的狗妖,咋让他这么轻松就拿下了呢?

看样子这就算完事了,郭瘸子收宝剑亮相,左手摸了摸下巴,甚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不知怎的又起了一阵风,好冷,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郭瘸子忽然低叹一声,手抚宝剑说道:“你可知这剑是何人所留么?”

我纳闷道:“那我哪知道去,对了,那个二、大爷啊,你跟我姥爷认识?”

“何止认识,几十年前我二人一同身为刘先生的记名弟子,你姥爷正是我的师兄啊。”

啊?我又一个踉跄,这意外一个接一个,敢情他还是我姥爷的师弟?那我该叫什么呢,师叔祖?我晕,这老头儿刚认识一天,称呼有了五个了,上午是我二舅姥爷、二大爷,下午是我叔、我老哥,这又变成我师叔祖了,这都什么辈儿啊……

郭瘸子凝目注视那把宝剑,缓缓道:“这宝剑正是当年刘先生除魔卫道时所用之物,虽不是什么名剑宝器,却也陪伴他老人家半生,若不是你姥爷后来做了地府阴曹官,无法再学习道术,这宝剑本该传给他才是,可惜……”

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一段隐情,看来那个封存了狗妖魂魄的古玉定然是姥爷交给他的了,他既然承继了刘先生的道统,必然也精于卦相之术,想是早就算到了今日的一切。

不过事情已了,此地久留不宜,还是赶紧撤吧,我刚要扭头叫叶子,猛然间觉得不对劲,急转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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