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含笑之时不禁感慨万分。
勾玉仍在,往事在目,只有数载光阴被无情吞食。当年的少年,真的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成为了征战天下抚慰苍生的人家帝王。那一句谢谢跨过漫长岁月的终于抵达,抬眸间察觉到帝后间脉脉不语的情意,大概是花千骨最想要祝福的场景了。
执念终得善果,求而既得,这是一段王和王后的佳话。
内部的喜宴是安排在黄昏的,都是再为亲近不过的亲友们,再是和乐融融不过了。但到场的人中,还是有几个不速之客。
比如说:
异朽阁主来了,来找花千骨,顺道送份贺礼;
魔君来了,来找安雨,顺道送份贺礼;
大黄的爹来了,来找儒尊,顺道送份贺礼;
男神来了,来找白子画,顺道送份贺礼。
被无视的霓漫天:“……”
算了,打道回府折腾自家相公去!╭(╯^╰)╮
而这个时候,沈书墨正带着一位不见面容的仙人赶往冰室,东方彧卿正对着花千骨欲言又止,横的一比的杀大大正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给安雨献宝……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想拿更新糊你们一脸,
结果都是拿键盘糊自己一脸……
最后一句话有深意,慢慢猜吧!
等我二更,么么扎
☆、风月正好
活了这么久,安雨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栽进去了。
花好月圆的夜下,杀阡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颗剔透的晶石,眼神是格外的专注温柔。长发松松垂在肩头,月色下只见他无暇的侧颜,广袖中露出的手修长且素净,星辉月影也盖不过他的天生湥а铡
安雨唔了一下,有些恍然:“你方才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杀阡陌有些不满,居高临下睨了安雨一眼:“阿婵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在我身边都能想这么入神……”
安雨莞尔:“无事,一时失神罢了。还没问你呢,这么急急忙忙地将我从宴上拖回来是做什么?”
杀阡陌眼中蓦地多了些神采,握着安雨的手,将这拳头大的晶石递了过去。
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那略带希冀的目光,无一不在诉说着杀阡陌愉悦的心情:“这是老头子上次托我带给你的日月石。我瞧着样子的确喜爱,就多在身上带了些时日,今日得闲了才给你送了过来。”
琉璃材质,剔透莹润,还有着光滑的肌理。入手即有淡淡的暖意,从掌心延伸至经络之中,再细察去,却又透出了沁人心脾的暖香。迎光凝视,却因凑近了红色的衣裳而显现出来奇异的花纹,红色枝蔓缭绕层叠,徐徐定格成画,无端地成了这衣衫上精妙无比的配饰。
“这石头……”安雨忖度了一下说。
“你也发现了吗?它名曰‘日月石’,能随着外界光彩而变化,吸收天地灵气,是块难得的宝玉。”
杀阡陌懒懒地靠在墙上,看怀中的安雨凝神把玩着日月石,甚为满意:“最难得的是,长期佩戴这块玉石的人,每时每刻都会被它身上的灵气滋养。我这才随身带了半月余,就感觉自己皮肤好多了呢!”
安雨:“……”
合着杀阡陌坑了先生,他就送了一块美容养颜的石头给自己?以德报怨,以直报怨?不可能吧……先生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啊?
猜不出□□,有些狐疑的安雨刚想问沈书墨还说了些什么,杀阡陌便噙着笑凑了过来。下颌摩挲她的发顶,指间的日月石随意地化成各种形态,但无一都巧夺天工。
“阿婵,你说这块石头化作什么好呢?发簪?步摇?还是玉佩?……要不我帮你破开它,做些指环、梳篦吧?你不爱打扮,这些刚好可以拿来用……”
杀阡陌兴致勃勃地说着,煞有其事地给安雨列举选择,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自己絮絮叨叨了许久,安雨都低头闷声不给他回复,杀阡陌才不由得奇怪地垂首看她。
“这些阿婵都不喜欢吗,那我回头……”说到此处,杀阡陌才对上了安雨的眼。
一眼万年。
杀阡陌愣了一下,不觉刹住了话头,安雨却只静静看他,心底却满满泛起了羞赧之意。
指环寓意定情,梳子寓意白头偕老,柔情蜜意更是溢于言表。两世为人,触及感情之事却也是第一次,再神色如常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慌乱。她根本就没想到,素来迟钝的杀阡陌会说出这般动|情的话来。
安雨不语,素手抚上他的脸,目光缱绻温和。杀阡陌凤目里盛满了疑惑,却还是一边微不可见地蹭了蹭她的手,一边关心使然动动唇问她到底怎么了。
瞧他那样子,似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的,这安雨不禁有些气恼。可转念一想,杀阡陌那样的性子只能顺着,如今能静心下来想到自己已是不错了。有心无心什么的,和他计较起来还真没有什么意思。
悠然叹了一声,她伏在他怀中,轻声笑道:“这日月石做什么都好,只是我大抵是用不着的,以后还是放在你身边吧。”
……吸收天地,顺便美容养颜什么的,想必会合了他的胃口,也省得他四处乱跑了。爱屋及乌,安雨索性将日月石转送给了杀阡陌,以此换来他称心一笑。
安雨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前一袭红裳却转眼间变成了绚烂无比的红霞。
指尖一划悄然拉开了衣带滑了进去,手指顺着腰线缓缓向上,顿时点燃了身上的酥麻之感,感受到了他猛然间的僵硬。安雨静静地抬头,果然看到他那一脸的错愕,屈指一划,美玉般的面容便多了几丝薄红。
大大喘了一口气,他咋舌:“阿婵……你……”
安雨笑得魅惑异常:“我怎样?”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她一手握起杀阡陌的手,一手勾下他的头颈,以吻封缄。
依次吻过他那修长的俊眉,挺直俊朗的鼻梁,泛着水光的唇瓣,还有一双迷离像含着星辰般的眼睛。阖眸之时,仿佛还敢感受到他唇瓣美好的弧度,脑中的清醒都被一人而蛊惑。
又过了一阵,安雨慢慢睁开眼,杀阡陌的面庞却变得靡丽惑人,绯瞳犹如含了流火般的透亮火热。他弯弯唇角,笑容如同繁花般迷乱人眼,只一眼便让人甘愿袖手天下。
风月正好,合该是一番良夜。
……
这一夜,仍有很多人不能入眠。
花千骨望着东方彧卿,眼中翻滚过许多晦涩的情绪,最终只归结成了一个苦笑。
“东方,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的身份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来长留,对我说这么多话……”
当年的迂腐书生,送来了温暖的糖宝,还陪着她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花千骨的心中有着深沉的感激。可如今的他,向自己坦白了身份,更是冒险来到长留,要带她走。可如今通晓了世事的花千骨又怎会应允,只能闪躲着装作看不到,企图躲开这份令人愧对的心意。
师父时日不多,她自然是要陪在身边的,就算再也见不到面也不会放弃。更何况,救白子画的办法已然知晓了,不用向东方求助,她都知道这事有多艰难。她的年少,她的以后,都一心牵挂在师父的身上了,何必再让旁人痛苦?
东方彧卿看得最为通透,正了脸色便道:“可是你师父白子画,素来以天下苍生为重。哪怕是身死形陨,也不会让你聚齐神器,放妖神出世涂炭六界的。”
“我知道。”花千骨眼神坚定,却又瞬时间黯淡了下去:“可是我别无选择。”
“他必定会震怒,或许还会将你处以极刑,以谢天下。”
“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神器,不让妖神出世。。”
“那你就不怕师徒之间从此反目,他将你逐出师门,视为六界恶首?”
“……”
花千骨心中绞然一痛,却还是摇头道:“我怕,可是……并不后悔。”
知她心意已决,东方彧卿一声长叹,只涩着眼睛将她搂入怀中。前途艰险,以后的路边只能靠花千骨一个人走,以后再要相见,怕也是难了。
花千骨满含心事地将东方彧卿送走,踏着深白的月光回去,却愕然见到庭院中出了一个清瘦的男子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跳跳说:魔君能娶上媳妇儿:一靠前仆后继好助攻,二靠金手指好运气,三靠高颜值迷惑一时……不然真没他啥事儿了
【此情此景,我居然无话可说……】
二更君出来了,没时间修文,不妥请hold住!
☆、一二三四
妖神即将出世了。
各方神器无声无息地被盗走,没有惊动任何一方势力,在天还是漆黑的时候,风雨便无声无息地来了。
卷着风浪,逆着水波,东海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妖异的紫色漩涡。那云海中冲天的紫芒,翻滚的邪气划破天际,危险的气息向六界逼近,四面八方都有仙魔鬼怪不断赶到。
霓漫天看看头顶吐纳着风云的墟洞,再看一眼身旁活生生站着的朔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想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命运的车辙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偏移过去,忽略了本该英年早逝的男配,无视了她犹豫却视死如归的选择,歪歪扭扭地坚强向前。
霓漫天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
但此刻,她好想仰天泪流,抱住前方那个美丽的身影,深情地说一句:
“女神我们做朋友吧!么么哒>3<~!”
被不明生物抱了大腿的安雨:“……”
……什么意思?
#群众:霓漫天你回头看看你家男人叫你回家吃饭!#
被甩了一记眼刀的霓漫天:嘤,我选择狗带_(:зゝ∠)_。
哼(ˉ(∞)ˉ)唧,唉,记忆中少得可怜的剧情早就被蝴蝶翅膀扇没了,现在更是越跑越偏。
昨晚一整夜霓漫天都没睡成觉,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男神去当救世主,做回报社会的大事了。别人拼死拼活要收集的神器,沈书墨用花千骨的血下了个阵法就召唤回来了,霓漫天当场就给男神跪了。
恩,回想一下弃治男神怎么说来着?
“……聚齐十大神器放出妖神只不过是个幌子,只不过是丢了几块肉给那群虎狼之辈去争,真正的封印还是要靠神之血来解开。轮回即是命定,这妖神本就和小骨你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如今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花千骨一脸呆滞:“那,那私自放妖神出世,不会祸害苍生,涂炭百姓吗?”
“咚——”
沈书墨当即赏了花千骨一个爆栗子,吹了吹指尖,叹气道:“我说呢,看着你怎么比前世傻了那么多,原来是被那群浩气盟的伪君子们洗脑了啊……何为神女?何为仙人?这其中的天堑沟壑又岂是后天勤奋所能弥补的?他人口中的守护苍生,于神而言,却只是受了供奉后降福于诸生的庇佑罢了。
“当年神界大战,你将自己的血肉混着炎水玉封印了妖神,滋养了天地万物,却不得其余五界一丝感激。求人办事尚且要有三分礼面,这天下人,又有何颜面,敢奢求你再一次舍生忘死的搭救?
“我助你召集神器,不过是引回部分法力,让你能够在墟洞中自保。妖神之力是必定要落在你身上的,旁人都是痴心妄想,只有妖神真正消失,这六界才能如你所愿不再有灾祸。”
所以结论就是:
花千骨你个沙雕!那群‘甜虾仁’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才让能你心甘情愿当盾牌给他们戳啊!别看那群仙人们那么叼,其实他们也是沙雕!还妄图弑神肃净天下?哼,神界的事自然内部解决,你们这群沙雕们还是修你妹的人,成你妹的仙去吧!╭(╯^╰)╮
您的好友'花千骨'在长留被人残忍地说死了。
QWQ噫,男神凶残!
……
睡美人白子画还是如期醒来了,不过他并未感受到半分喜悦。因为神器丢了,花千骨失踪了,就连妖神也不知道什么被人解开了封印。
而当他姗姗来迟赶到的时候,场面刚好是一片混乱。
仙魔二界的人都急冲冲地跑来助阵了,皆虎视眈眈地盯紧对方,却又因为小心谨慎只能按兵不动。初看到满眼赤红的白子画出现时,便像是往将要沸腾的油锅中加了一滴水,瞬息激起了】千层浪。
底下的仙门子弟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绕过人群试图飞向墟洞的,群殴拖下来;胆敢挑衅仙界威严的,乱剑戳死;意图突围的无耻小人,哟,想上天是不是?来来来,筒子们给我射下来!
围在墟洞周围的妖魔们,瞬时就萎了。
安雨一眼便看到了神情不安的白子画,不察间便眸光一沉,半侧过脸,转而看向了右手边站着的大黄。只见那少女笑嘻嘻地转了个圈,土遁到对面朝黑着脸的单春秋做了个鬼脸,捣蛋完毕才意气风发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转头朝安雨抛了个媚眼。
大黄:“这么看本大仙干嘛?有话快说!先说好哦,我这独门密招可是不外传的~”
……谁想学你的兔子刨啊?销魂殿客房下的地道不都是你挖得吗?订了婚约还忍不住半夜痴汉到挖洞偷窥儒尊的事,也只有你这种奇葩才会干。
安雨无语,只好说:“放心吧,没人想学你的钻地术……只是我今日怕是走不开,想托你回长留,去我住处看看……”
天色未晞时,安雨便收到了先生的传信,只得丢下了睡得正安稳的杀阡陌。走的时候她还瞥见了他手中日月石化成的指环,莫名的有些熟悉,可想了一阵都没个头绪,便暂时抛下了。
一走了之固然潇洒,可这么不负责任地跑了,某人怕是会恼羞成怒的吧?
大黄斜着眼睛,刚想问一句‘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便被满身冷意的白子画打了岔——
“小骨呢?她在哪里?”
大黄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撇嘴道:“在墟洞里面啊,都进去好久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个反应迟钝的蠢师父,居然现在才发现自己徒弟不见了,到底操的是什么心?
听了这话,白子画脸色微变,安雨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别怪她,她也只是想救你,才会召集神器解开封印。炎水玉的作用想必你也知道,不是为了你这个师父,她也走不到这一步。”
想起白子画和花千骨之间的纠结,安雨甚是感觉惆怅。
本来就不太看好花千骨喜欢自己的师父,更不觉得白子画会是个良配,可一根筋的熊孩子就是挂在一棵树上吊死了。看不惯两人之间的曲曲折折,安雨索性和盘托出,但事实真相还是被有意篡改了一下的。
比如说,白子画不是被炎水玉救活的,是沈书墨抢来了蛮荒的墨冰仙替他受过的;花千骨解开封印不是为了救白子画,而是为了解决命运的羁绊,恢复神力;收齐了神器也没有什么卵用,神器的法力早就被沈书墨引回花千骨身上了……
白子画不答话,只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墟洞,握紧了拳头,面色冷峻。
“可那又如何?妖神还是被她放出来的。这种弥天大祸,就是死上千万次也不够她谢罪的。”
他语气冰冷地突然说道,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素白的衣衫全是小骨一针一线缝制的,映入眼中竟有些刺痛:
“错了就是错了;不管做错的原因是什么,但总归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她是六界的罪人,却亦是我白子画的徒弟,是我管教不严才致她糊涂一时做出如此祸事。子画愿亲自执行刑罚鞭笞孽徒,以谢苍生,还望掌门能够肯允。”
……当真是铁面无情,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