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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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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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自己没有嫁给孔近东,他难道不知朋友妻不可戏?
  其实说来,她又冤枉了王熙。
  此事于他半点没有关系。都是王夫人为讨老太太的好,在管事娘子的撺掇下设下的局。
  王熙虽觉得钱多多不错,但他历来不曾在女色上下功夫。孔近东被拒绝后定了亲事,曾对他说过若能娶得多多,定要好生待他。他便也在夜半无人时分幻想红袖添香的旖旎。然而终究是大家公子哥儿的气性,得知钱多多不肯嫁他,就生了闷气,丢开手只顾着习武读书。
  想着若是自己高中进士,不怕她不乐意。
  格外的提拔福喜,也是因为她生了一双颇似钱多多的眼睛。
  却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丫鬟,竟和母亲算计这样不堪的一出戏。
  却说钱多多有惊无险的回到家中。寻了个时机将此事说与柳大娘。
  她冒了身冷汗,责骂她不知好歹太冲动,一面又咬牙切齿的恨着福喜和王家,一面忧心忡忡。
  所谓暗箭难防。此事已然结下了心结,恐难解开。王家势大,若当真计较起来,哪里还有自家的活路?
  当下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收拾行装就要往州城去。
  逃跑么,她们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
  钱多多心里尚有顾忌:“王家在州城也有亲戚,若是还不依不饶可怎生是好?”
  柳大娘道:“怕什么?难道他家就是天皇老子不成?我不信他能只手遮天的让我们找不到活路!惹恼了老娘,一纸状子把他家告上堂去,说个分明!”
  这是下下策。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多多想了想,道:“咱们到了州城,悄悄的把那五百两兑了罢。在乡下买个庄子,万一不好,也有藏身之地。”
  柳大娘想了想,摇头道:“兑是该兑了,只不能在乡下买地。你外祖母早就写信催我上京。从前我顾虑你,总是拖着。如今你也大了,又有坠儿,咱们不若投奔你外祖母家。避开这里的风风雨雨,也好正经为你找婆家!”
  她心心念念,总是不忘此事。
  当下说定,收拾了两天,天刚蒙蒙亮,王爷爷赶着马车出了县城。等到王家回过神来,却往哪里找去!

  素锦花团只是空

  夏初抖开衣袍,披在大公子身上。林小五伸展双臂,立在穿衣镜前,感觉身上有了衣裳,道:“我自己来吧。”
  说着低头自己整衣,却是一愣。道:“谁叫你把它拿出来?”
  夏初道:“太夫人说今日有贵客,要公子穿的隆重些,不许总穿素净的衣裳。”
  半夏打外头端了汝窑粉青莲花式温碗进来,见状嗤道:“笨死了!太夫人纵然说了,也不好拿这件出来1说着放下碗,上前接手。麻利得将衣服折起,另从衣柜里寻找,道:“这件百花撵龙纹缂丝袍原是皇后娘娘赏的,进宫觐见时才穿的着,平日里哪个耐烦穿它?”
  这个笨夏初。也不是第一天在公子身边伺候,怎地还是不了解公子喜好。
  寻了半晌,翻出件月白折枝茶花纹锦袍来,捧到公子面前:“这件可好?”
  林小五垂目,颔首。
  半夏麻利的帮他穿上,整了整,见夏初呆呆的看着,骂道:“蠢才,去拿了上次新制的通天冠来1
  林小五皱眉:“怪烦的,又戴它做甚?去,取了我的玉冠。”
  半夏笑的谄媚:“好公子,太夫人前次才把我们叫去好一通狠骂,说我们打扮的您都快不食人间烟火了,吩咐咱们尽力劝着您精致些,免得外人看着不像。您只当可怜咱们。”
  他说的可怜,林小五无奈,只得应了。
  转头见着桌上的温碗,疑道:“盛酒的东西,又拿它做什么?”
  半夏苦笑:“谁说不是呢!厨房说太夫人的吩咐,公子的应用器具一应都要富丽堂皇的,贵不贵重不打紧,最关键要花纹多,看着富贵朝气的——就这个,还是我讨价还价了半天,厨房才勉为其难给换得。”
  想起之前准备那只牡丹纹据说前朝的玉碗,打了个寒噤。
  夏初年纪还小,性子活泼,道:“我听说前头给公子做新衣裳呢。太夫人吩咐,所有的衣裳都要华丽、花纹多,能绣的多绝不能绣的少,要都用金银线呢1
  林小五苦笑。
  祖母这是下了狠心了。
  望着碗里的燕窝粥,犯愁:“都多少天了,还只吃这东西,什么时候能给点旁的吃1
  半夏劝着:“大夫说了,再补上两年才能挽回损伤的元气。”
  “吓!两年1夏初吐舌头:“亏得公子能忍,若是我,两天也受不了1
  每日早饭前这燕窝粥就熬好了,温着等公子起床后先填补,谁又有耐性吃早饭?不过糊弄一口,等到半晌午又饿了,就吃点心。到晌午饭却又没了胃口——如此恶性循环,难怪公子怎么补都不胖。
  林小五皱眉饮尽,问半夏:“北边有消息了?”
  半夏朝初夏使个眼色,命他出去,陪着笑脸:“新派去的人说去晚了,前半年就搬走了。可恨那些人竟也不知她们搬去了哪里。”
  林小五蹙眉。想到胆敢欺上瞒下的那些个奴才,怒火滔天。
  福叔居然连同他们,骗了自己足足接近两年!
  若非多年前母亲的冤案平反,自己回到林家,手里有了些人,又得半夏提醒,岂不是要给他们欺骗到天荒地老?
  皇后和祖母他说不得,福叔也奈何不得,但那些个欺主的奴才,万不能饶恕!冷道:“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半夏心中有愧,低道:“领头的革了两月银米,打十大板。其他人革了半月银米。”
  林小五冷哼:“罚的轻了。”
  想了想:“他们都有家人要养。且吩咐下去,不必革银米,只打领头的五十大板,其他人三十,回家将养两月,银米照旧1
  半夏低声:“主子宽仁。”
  林小五冷笑。
  宽仁?
  若依他本心,恨不能打他们个臭死,直接丢出府去,最好烂死在外头才好!可他甫回府中,根基不稳,也不好直接驳斥了祖母的面子。
  早在一年前就该寻到二妮儿和柳大娘,却为他们蒙骗,以为遍寻不着。好容易派了人去,却早就人走屋空。孤儿寡母,又带了个七岁的男童,她们能去哪儿?过的好不好?可是又挨饿了?
  想起将她们逼走的临江县王家,林小五嘴角噙了丝阴冷笑意。
  手指敲击扶手。
  王熙是吧?
  今秋和孔近东一并上京赶考。东京岂是易与之地?
  吩咐道:“我叫你准备的,可都备好了?”
  半夏讷讷:“公子,太夫人还没应允,您……”
  林小五冷道:“太夫人不应允,我就连门都不许出?”见半夏瑟缩了下,心中无声叹息。这孩子也不易。
  放缓声调,道:“今儿初几了?”
  “六月初十。”
  六月初十碍……再有不到一月,就是她的生辰了。
  道:“再过几日户部的公文就发下来了,我请命去治桑干河水情。公事公办,太夫人说不出别的。”
  夏初在外头回说:“公子,三殿下到了,在花厅呢。”
  三皇子见了林小五出来,目光怪异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小五泰然自若,随便拱拱手,率先坐下:“怎?”
  他道:“我听得太夫人和母后抱怨,说分明你父母祖上都不曾有过清修之人,怎地生出你这样一个怪胎,平白站着也好似要羽化而去,看着就让人不安?”
  他失笑。
  三皇子道:“我母后于是劝慰太夫人,道是多给你穿些富贵华丽的服饰,平日多注意些,你是个孝顺孩子,总也不至于就抛下家人不管了。”
  林小五扑哧一笑。
  怪道祖母这般怪异,原来根源出在了这儿。
  三皇子问:“可用过早膳?”
  他摇头。
  半夏讨好赔笑:“三殿下见谅,太夫人嘱咐咱们要伺候好公子的饮食,只好大不敬,当着您的面摆饭了。”
  三皇子啐道:“你这猴头!我成日来来去去,难道还不知道?”
  半夏嘿嘿笑着,吩咐人将饭摆到花厅上。
  一时上齐了饭菜。
  三皇子瞧了瞧,是一盅八宝素粥,七彩银鱼干、菠丝姜豉、寸金炸的金黄的水晶丝儿、拌的青翠喜人碧玉般碧笋。等了片刻没再上主食,纳罕道:“不给你家主子上饭?”
  半夏叫佛:“罢哟。公子若是肯把这些略吃完,我们就谢天谢地了1
  他瞧着,果然林小五只每样略动了动筷子,就放下了,几乎没吃一样。
  瞠目:“怪道太夫人总说你修仙,原来当真是要辟谷的1
  他苦笑:“甚么辟谷!你每日起床灌下整盅燕窝粥试一试?”
  他叹道:“大夫还是说不好?”
  小五皱眉,看着他们将饭菜撤下:“也不是不好,还是说元气不足,要补气——补了两年,也没见补出什么成效,反倒不如我在乡下时有精神……”
  三皇子却道:“你又乱说1
  他笑笑。
  本就是事实,其实又有什么好隐瞒?
  三皇子问:“月氏如何了?”
  他冷下脸:“还能如何,不过是闭门思过1
  破天深仇,只一句轻描淡写无心之过就妄想一章掀过,他们也太小瞧了他。
  三皇子又道:“你当真要去治桑干河的水情?”
  他颔首。
  三皇子又道:“你当知晓,你心中所想的,母后和太夫人,万不会应允。”
  他扯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容。
  “她们终归于我有大恩,礼当酬谢。”
  三皇子不以为然:“若说酬谢,当日不也留下些银两?若你觉得不足以表达,再派人多送些,或安顿她们的生活也便罢了,何苦还要亲往去寻?”
  林小五看了看后院关着月氏的方向:“只怕有人无处撒气,将怒火发泄在她们身上。”
  三皇子嗤之以鼻:“他们家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功夫找人晦气。”
  争来辩去,谁也说服不了谁。他无奈,恨到:“果然就如母后所言,就连寝衣上都好给你绣上花鸟虫鱼,林氏族徽,金银丝线,叫你好明白自己的身份。整天一副清远高洁的模样,你究竟在哪里学的道,参的禅?就连我整日和你一处混迹都觉得厌烦,你这个模样,将来要如何继承林氏1
  林小五悠然:“阿弥陀佛,现如今已经绣上了。”
  言罢将双脚一抬,鞋底现在人前。赫然繁复瑰丽的牡丹花纹。
  三皇子为之瞠目。
  半夏憋不住,捂嘴细笑。
  看着三皇子怒气冲冲往外冲去,他摇头,不解。自己分明从来不曾装腔作势,就连这副性子也只是因那一年中遵照医嘱不动气不形色养成了习惯,怎么在他们嘴中就变成参禅修道了?
  不由疑惑,问半夏道:“我当真这般讨人嫌?”
  半夏咧嘴:“哪儿的话!公子镇定着哩。不过就是和东京其他世家子弟有所区别,不像他们张扬跋扈,在那起子小人看来,就觉得公子和神仙似的。”
  林小五哦了一句,放下心来。
  半夏垂首,有句话没敢说。
  除去报仇和寻找钱氏母女,就连太夫人将您接回府中,您也风轻云淡一派无所谓的表情,就连大笑,眼里也是带着淡淡不耐仿佛厌倦这尘世浮华的模样,能怪别人说嘴?
  不过是自己跟在公子身边日久,晓得他绝非外人看来那般无欲无求罢了。
  林氏太夫人披一领猩红斗篷,颤巍巍的站在内院门边,大丫鬟沉香搀扶着,身后林氏族中女眷丫头婆子乌鸦鸦整齐站满了院。
  林小五立于前方,半夏手捧剑匣,夏初捧着大氅。
  太夫人老泪纵横,摸一摸孙子的脸:“好孩子,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她的长子,林小五亲父,世袭卫国侯,赔笑:“母亲莫要难过,小五领皇命而去,不久就能归来的。”
  太夫人对这个昏聩的儿子向来没有好感,纵然母子亲情,也早在他几十年只知吃喝玩乐的糊涂人生里消磨殆尽了。
  瞪眼:“我难道不知?孙儿才回家多久就要出去?他身子还没养好呢1
  林父几十年耽于玩乐,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年轻时也算清雅俊秀,如今却是被酒色财气四字腐蚀成一张平庸面孔。
  他板起脸:“听到你祖母的担忧了?不孝的东西,未经许可,擅做主张,下次若再这般,不管是否皇命,我先请了家法打你的板子1
  小五低首应诺。
  半夏嘴角微不可见的露出嘲讽,因低着头,谁也看不见。
  早就是废人一个,此次公子为夫人翻案,若非顾忌父子血缘,他早在皇上和苏家的怒火中变成炮灰了!林氏式微,在他这位长子嫡孙的带领下,子弟不学无术,百年望族,旁支无数,放眼竟寻不出一两个有真才实学的。
  若不是还有太夫人撑着,有大公子顾念父子亲情,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罢了。
  太夫人抱着孙子哭够了,退开一步帮他整整衣领,道:“你放心,家里有我看着,她们翻不出天。只等这趟差事回来,就好生在家歇个几年罢。”
  歇个几年赶快考科举,最好夺状元,将来为官做宰,可别学你爹,差点连世袭的爵位都弄丢了……咱林家好久没处人才,人丁凋零,如今是只纸老虎,风一吹就倒哇倒……

  擦肩而过便是虚

  去往东京汴梁的官路上。
  掀开车帘,瞧了瞧外头,天气闷热的很,连一丝风也无,路旁树叶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用手扇扇风:
  “王爷爷,我替您吧?”
  王爷爷持着缰绳,回首,笑:“姐儿快坐着吧,我才刚接手没多久,不累。”
  她回到车中,盘坐在车厢的草垫上,伸懒腰:“几时才能到京师呀,骨头都散了!”
  青云和彩云头碰头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柳大娘闭着眼睛靠在车厢壁板假寐。坠儿靠过来:
  “姐姐,我也好无聊碍……”
  她瞪眼:“咦?叫你背的论语可背下了?”
  坠儿苦着脸:“姐姐……”
  她是黑面包青天:“去去去,赶快去背,背不下来今晚没得晚饭吃!”
  坠儿语带哭腔:“姐姐……”
  她故意黑着脸:“别说姐姐,就是哥哥也不成!”
  柳大娘被他们吵得睡不好,睁开眼,训道:“你又作弄他作甚!”招手:“坠儿到娘这里来。”
  坠儿乖巧的爬到柳大娘怀中,她伸手摩挲着他的脖子:“看热的一头汗。”
  钱多多瘪嘴,很有些吃味:“娘就惯着他罢。”
  柳大娘道:“赶路辛苦,你自己怎不背书去?反倒叫他成日价辛苦。”
  她争辩:“我不是想着赶在到京师前叫他背下半本论语,好在舅父面前显摆显摆。”
  柳大娘不以为然:“他脑子慢,莫说半本论语,便是半句能背得,我也高兴!”又瞪着她:“你莫再强求,若是把坠儿熬苦病了,看我不抽你!”
  青云笑道:“小娘子是路途无聊,要折腾着坠哥儿解闷儿呢!”
  钱多多双手难敌四拳,认输道:“罢罢罢,我出去和王爷爷作伴!”一面钻出去,一面嘀咕:“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罢,看他将来一事无成。”
  柳大娘好笑:“我还惯着你呢,你也一事无成,怎不见说嘴?”又喊道:“日头毒,你倒是戴上帷帽遮一遮呀!”
  催着彩云:“去给姐儿送过帷帽去。本就黑,再晒成个黑炭!”
  青云掩口笑:“姐儿说了,她这叫自然色,最健康不过。”
  柳大娘啐道:“油嘴滑舌,就她事儿多!”
  坠儿见姐姐赌气出去了,又怕她和自己生气,忙扯着嗓子道:“姐姐,我把你教的账做好了,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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