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城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平静地道:“独孤聿,没想到你竟能看穿我的计谋?”
独孤聿冷哼,“就你可以伪装吗?我自然也可以。”
当初独孤聿行到半路的时候就带着一小队人马折回了,而且还绕到了敌军后方。
至于宫倾城一直监视的那个人,自然是他的替身。
他能掩人耳目,他独孤聿自然也可以。
更何况当初雪空就做了好几张他的人皮面具,只要找一个身形相似的人扮成他就好了。
我回来了(9)
他当初那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化明为暗,虽然他成功了,但如果失去他的苏儿才是成功的代价的话,他才不会那么做。
他宁愿和他们硬拼,宁愿和她一起死在战场之上。
至少那样的话,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但现在呢?
他不想再想下去。
而眼前这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不过你就算看穿了又如何?你以为以你们五万大军可以对抗我们二十五万吗?”
宫倾城依旧是那般淡淡的微笑,不急不躁地道。
独孤聿却不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只是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话。
“你试试就知道。”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如现在这般想要瓦解别人的国家。
他竟然没保护好他的苏儿。
独孤聿的手握得很紧很紧,连指甲都已经插入了手心也没有知觉,那种痛又怎么比得心底那种空荡荡的疼?
比不上,当然比不上。
那是一种被挖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的感觉。
生不如死。
这就是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如果刚才那一刻,他跳下去了,那么可能什么感觉也没了。
独孤聿转过了身不想再看见那些人,他知道宫倾城不会再攻过来。
后方的粮草问题有他费心的,还有连劲的死又该怎么跟桑越的国主交待呢?
甚至连战场上的修罗王爷也已经不能动弹了,兵心涣散。
此时此刻,他凭什么再攻过来?
“回营。”
果然身后宫倾城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些士兵也随着他离开了。
图梦国这一边却是凝重的,谁也笑不出来。
这样的胜利,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苏儿——等着我——”
独孤聿走到了铁链桥边,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大声喊道。
那声音带着隐忍,带着道不尽的悲伤和自责,却又那般的强劲,穿过了层层飞雪,不断地回荡着。
这是他的承诺,而他对她的承诺从来不会失约。
我回来了(10)
就算这深渊再深,他也要找到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身后的众人都默默无声,为了他那种悲恸,而为了他们之间那种至深的羁绊。
一个选择牺牲,而另一个如此的痛苦,生不如死。
“你们先去我的营帐等我。”
独孤聿又转身,淡漠地道了一句。
众人颔首,转身离去。
漫天满地的白色之中,还残存着浓重血腥味的断天崖畔,便只剩下了他一人。
而没了她,他的世界就如同这一片无尽的白色,再也没了生机,更没那斑驳的色彩。
他的身子慢慢地蹲了下来,眼却一直凝着她掉落的地方。
一句句地道:“苏儿,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只是却晚了那么一步。
笨蛋苏儿——
傻瓜苏儿——
不过他又何其的有幸,拥有了这样一个可以如此对他的女子。
苏儿,他的苏儿。
不管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不能分开的。
他们说过的,不离不弃。
那么就算黄泉碧落,也要永相随。
他便这般静静地在崖边立了许久,直到身上,头上都落满了雪花,他才移动了脚步,转身往回走去。
这一刻,有些东西已然改变。
伤害了他的苏儿的代价,他们肯定付不起。
回到了营帐,独孤聿就让烈风招来了初云骑的暗卫。
“无涯,让无刹帮宫黎岳夺得政权。”
黑暗之中,他淡漠地道。
“是。”
黑暗之中,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只是没人知道他何时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何时去了。
这就是初云骑不为人知的暗卫,遍布各个国家。
无刹,暗卫无刹,现在正是景鎏国年轻有为的右相,深受很多人的爱戴。
他当初不管政,没有任何争权的野心,但并不代表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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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完。。。。。。。
这就是代价(1)
营帐中,宫倾城脸色难看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份密信。
从来都不动声色的宫倾城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宫九歌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了?”
“右相倒戈,大哥夺权成功了。”
宫倾城把那份密信交给了宫九歌。
闻言,宫九歌仔细地看了一遍,问道:“右相不是你的人吗?”
但就是因为是他的人,所以他才觉得不可置信。
宫倾城自认为擅于识人,擅于用人,而右相正是他极为相信的人,这些年也帮了他很多忙。
而且右相明明就极不喜欢大哥,那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想不通右相倒戈的理由。
他也不认识他大哥有那个本事,懂得从一开始就在他身边设下眼线。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倾城想不通的同时,独孤聿却下达的另一个命令。
这一次,他要让他们措手不及。
多年来布下的网,现在终于到了可以收的地方。
图梦国这么多年可以平安无事,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也要归功于他安插在各国的人。
翌日,雪已停,昨晚的一场大雪掩盖了一切血腥的痕迹,眼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白色。
只是掩藏在这一片白色下面的却又是什么呢?
桑越军和景鎏军再度发起攻击,这一次似是铁了心要冲过铁链桥。
本来应该到达的天翼军却是还未到达,雪空的传信说,他们所走之路似是被认为破坏了。
所以再绕过去的话,可能会迟上一两天,让他们撑着,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赶来。
独孤聿自然知道这也是宫倾城事先就安排好的。
他肯定以为在这些日子里,他们一定已经夺下这一条防线。
但没关系,就算只有五万大军,他也可以胜他们。
他的安排又怎么能比的上他的,他可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布置好了一切。
当初不是为了夺权,只是为了在非常时刻可以保住图梦国而已。
这就是代价(2)
那个时候,他虽然不喜欢呆在图梦国,但那里毕竟是他母妃拼死守护的地方。
但现在不同了,他想要他们付出代价。
这一次,敌军倾尽了全部,而图梦军也倾尽了全部抵抗。
打斗越发的激烈。
桑越国的士兵失了主帅,军心其实很涣散,但宫倾城还是以为明南王复仇之声把他们归到了自己的部下。
但终究是两个国家的人,有些地方还是会发生不和。
不过他们胜在人数,就算战略不怎么样,但还是把图梦军逼得节节后退。
就在他们攻过铁链桥的那刻,敌军后方却是来了一队人。
领兵的正是定北王连云。
他身前的人一路高喊,“杀了景鎏军,活捉宫倾城和宫九歌。”
这一变故让众人都傻了眼。
但桑越国的士兵一看是自己的王爷,不管心底是不是充满了疑惑,自然全部听从于他。
本来已经杀过铁链桥的人却又折返了回来。
本是联盟的两军却也在这个时候打了起来。
“定北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九歌气愤地问道。
连云坐在马上轻哼一声道:“你们景鎏国的大军已经在我们桑越国的边境了,你们还在这里装什么?本王的三哥必然也是被你们害死的吧。”
景鎏国的大军在桑越国边境了?
宫倾城和宫九歌都不由地一怔。
如此一来,在桑越国的他们岂非成了笼中之鸟?
大哥这是借刀杀人吗?
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哥绝对没这么聪明,这个主意难道又是右相所想?
明明本来是忠心耿耿的部下,现在却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就算是宫倾城,脸上也升起了愤怒。
此时此刻,那一贯的温文早已消失不见,脸上一片凝重。
他知道,现在他们也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就算桑越国的人知道他和他大哥不是一伙的,也决计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就是代价(3)
宫倾城不由地转身望向了立在桥那个穿着一身银色战甲的男子,却见他的唇角漾着淡淡的嘲讽。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只是他从未想到过他最信任的右相会是别人放在他身边的人。
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三年的主仆之情了,难道这也不过只是虚假。
这一刻,宫倾城却是觉得自己败了。
败在他没有正确地看清独孤聿这个人。
错估了形势,也错估了他的能力。
前一刻的风光,后一刻的落魄。
他输了这场仗,甚至输掉了自己在景鎏国本可以得到的地位。
虽然大哥是太子,但父王也说过,再过些时间就重新废立。
但现在呢?
连云已是气极,本来说好的合作,现在景鎏国反悔,甚至二十万大军直压边境,他自然不会再听宫倾城和宫九歌一言一语。
现在只要抓住他们,那么他也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人群一下子围了过去,把宫倾城和宫九歌紧紧地包围在了中间。
此岸,一场杀戮正在上演。
而彼岸却一下子变得静默了下来。
现在的图梦国的人都在隔岸观虎斗。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奉尚不解,出声问道。
“景鎏国的右相是我三年前安排在景鎏国的。我让他帮助太子宫黎岳夺位,再让太子出兵二十万进攻桑越国。”
独孤聿平淡地道:“宫黎岳虽然不聪明,但有些地方也一点就透。现在宫倾城和宫九歌在桑越国境内,身边也就只有五万大军。
他们若是对桑越国发动进宫,桑越国势必会把矛头指向宫倾城和宫九歌。
这是很好的借刀杀人,借桑越国那把刀,杀了将来会和他争夺王位的弟弟。
这样好的机会,只要无刹稍稍提醒,宫黎岳就明白了。
而且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如果能在现在除掉宫倾城和宫九歌。
那么景鎏国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就是代价(4)
再强大的国家,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君王,也只会一步步地走向衰退。”
独孤聿如此一说,大家才恍然明白了过来。
当真是精彩至极的一步。
既解了他们的困,又让两国开始相互残杀。
而他们反而成了可以得利的渔翁。
但众人都不敢表达出他们的喜悦之情,从昨日开始,他们一直都挂着慵懒笑容的王爷一次都没笑过。
就算现在一切计划都胜利了,他还是微微皱着眉,一筹莫展。
当然他们也开心不起来。
他们的王妃——
唉,不知道天翼国的援军赶到之际,他们又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烈风,等桑越国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景鎏国的侵犯的时候,你就出兵,一口气攻下桑越国的第一道防线。”
断天崖是图梦国的防线,反过来自然也是桑越国的防线。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桑越国,他至少也要分上一半。
而另一半,他不介意先给景鎏国。
只有给了宫黎岳甜头,他才会更加的相信无刹。
景鎏国的那些人自然不知道右相是无刹,无刹也不过是顶了那个人的名。
而真正的右相早就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了,而且无人知晓。
“是,王爷。”
烈风恭敬地道。
这一次,王爷真的生气了。
而他们初云骑的人从来都明白,王爷他有那个征战天下的能力。
只是当初他无心权势,只想做个闲云野鹤。
但现在桑越国将是他跨出的第一步。
如果王妃没事的话,那么该有多么圆满?
烈风也有些黯然。
一个女子能在战场上想出那么多的办法,还能抵挡敌军那么久,本来就已是一朵奇葩。
这样绝代风华的女子又怎么可以如此淡出这个世界?
本来和平的中原天下,因为这一场围攻而掀起了惊天狂澜。
这就是代价(5)
接下去的日子,桑越国内那剩下的景鎏大军打了极其惨烈的一仗,但最终还是全军覆没,宫倾城,宫九歌却是不知去向。
而相对的,桑越军也损失惨重。
桑越边境的景鎏国攻势凶猛,桑越国派出了二十万大军迎战。
两军交战之际,天翼国的援军抵达。
而后图梦国和天翼国也参加到了这一场争夺之中,顺利地夺下了桑越国的第一道防线。
桑越国背腹受敌,派兵援助之际却已晚。
图梦国和天翼国的大军锐不可当,桑越军节节败退。
而其余几国,也开始蠢蠢欲动。
那短暂的平静终究是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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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幽的山谷之间,一片寒梅正迎着冷风傲然怒放,白色清透,红色妖冶,夹杂在一起,煞是好看。
梅花树围绕成了一个圈,里面是一个简单的竹屋,竹屋格局虽然简单,却别有一番风情。
一个女子坐在竹屋前,身上裹着上好的狐皮披风,她的身前是一副画架,旁边是画画用的器具。
此刻,她正在专心地画着那迎风绽放的寒梅,一双眸子炯炯有神。
而竹屋内,另一个一身黑色的女子正在煮着药,只是她的身边却满是瓦罐的碎片,厨房里一片杂乱。
此刻,正放在火上的药罐又烈了开来。
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在屋前画画的女子不由地惊了一下,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往厨房走去。
“红鸾,还是我来吧。”
她看了一地的狼藉,不由地出声道。
被叫做红鸾的黑衣女子摇首,“不行,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来就行。”
“红鸾,你是不是又忘记放水了?”
她看了一下刚刚裂开的药罐,轻声问道。
红鸾什么都厉害,对家事却是一窍不通,却偏偏又争着来做。
这就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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