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经理- 第5部分

　　
　　小马有些尴尬，人家有事也不跟说啊，只能道：“刚进门碰见陈总从您办公室出来，两个人说着话进陈总办公室了。”
　　
　　金城现在只有五个人，除了老陈，顾俨和助理小马，还有一个办公室秘书负责行政和后勤，一个销售负责客户关系和市场拓展——三个小职员在中间大办公室里各有一个格子办公，没事多半一起吃饭——老陈几年前离了婚目前也是单身，对洛瑾瑜很照顾，电视台极不好进，老陈为了帮她安排实习托了不少关系。
　　
　　顾俨也很欣赏洛瑾瑜聪明能干，不过去年金城成立之初他就和文华同居确定了关系，也就不做他想——老陈要追洛瑾瑜，自己该回避些；可是洛瑾瑜似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每次吃饭或唱歌都叫上他一起去——顾俨对老陈一向尊敬，现在刚跟老陈生了嫌隙，是该多顾及他些呢还是顾及洛瑾瑜呢？
　　
　　顾俨对处理人际关系一向头疼，恨不得画个富兰克林T字图分析一下权重才好；他这里沉思不语，助理小马还站在门口等他吩咐，看他半天没反应，只好道：“要不就等一会儿，您想好了再叫。”
　　
　　顾俨点点头，这种跟人打交道事自己处理不好，还是等洛陈两人出来再决定吧。想到这里，对老陈天天要和那么多人应酬产生无限同情与景仰，他精于人情世故，选人应该还是有可取之处——于是把那叠简历又拿起来翻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个合适来，免得惹老大哥生气。
　　
　　看了一会儿，果然一阵爽朗笑声随着敲门声传入耳中，洛瑾瑜推开门笑道：“还忙呢？也别太敬业了，走，一起吃饭去。”
　　
　　顾俨站起来，从门口望出去，老陈正坐在外面和小职员们闲扯，看都不看他一眼——老陈好交朋友，一向不笑不说话，跟手下也没什么架子，今天这样子显然对他有意见。洛瑾瑜看他这迟疑样子，笑道：“陈哥，这当老总管人也管得太紧了吧？不发话，顾俨连饭也不敢去吃。”
　　
　　顾俨忙道：“哪有？收拾一下就走。”
　　
　　洛瑾瑜本来是老陈昨天就约好一起吃饭，刚才进门时就听见老陈大嗓门了，她也知道老陈好脾气，很少见他脸红脖子粗样子，所以先截了他进办公室问清楚——老陈一肚子气，当即一五一十跟她说了；洛瑾瑜跟顾俨合作写书几个月，对他很有好感，中午正好一道吃饭，从中说和劝解一番。
　　
　　三个人到了餐厅，找个雅间坐下，顾俨趁点菜功夫去了洗手间，洛瑾瑜对老陈道：“还说他不把放在眼里？看看他这一路，上电梯先紧着，到餐厅不坐下他在旁边站着也不坐，哪一点儿恃才傲物了？”
　　
　　老陈也看出顾俨赔小心来了，笑道：“这是大才女来了人家绅士风度，哪是冲着呢？”洛瑾瑜一撇嘴：“看顾俨挺怕生气，偷着溜好几眼都不理他，比他大十来岁呢，他不言不语，可别欺负他啊。”
　　
　　老陈知道她对顾俨有意，听她又向着顾俨说话，心口恶气刚平，难免又有些酸气，随口道：“欺负他？他家里那位贤惠，宠他宠得象个大少爷——整天除了看电脑什么也不管，到了公司也这样，里里外外忙得三孙子似，还里外不落好。”
　　
　　洛瑾瑜道：“以为操个盘容易啊？也炒过股，每一个决定都是真金白银出入——看见往下跌揪心，碰上涨了又后悔买少了，后来索性清盘不做了，要不然不是心脏病也得变成神经病！那才万把块钱，顾俨手里头可是上千万！他压力得有多大？”抬头看见门口人影，想是顾俨去完洗手间回来了，也就打住话头。
　　




12

12、（十一）闪婚　。。。　
　
　
　　
　　顾俨在外头听见老陈发牢骚，正犹豫着进不进去呢；听洛瑾瑜这么明白他难处，心里好生感激。洛瑾瑜见他迟疑，一把拉开门笑道：“正说着呢——陈哥说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盘子太累，说要替找两个助手分忧——赶紧敬陈哥一个。”顾俨就势进来，听见要他敬酒，嗫喏道：“下午还得看盘呢。”
　　
　　洛瑾瑜心说这人也真老实，便替他打圆场：“陈哥，怪不得们公司发展这么好？顾俨可真够敬业。”于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那以茶当酒，谢谢陈哥呗。”
　　
　　顾俨赶紧把杯子双手端起来，也不会说什么，就站在那儿看着老陈道：“陈哥”。老陈是场面上人物，素知顾俨不喜多言，何况还要倚重他操盘，看他有这个心也就行了，哪能真受他赔罪？起身一把夺过杯子，把他摁在椅子上笑道：“这丫头拿打趣呢，可别上她当。”
　　
　　三人一边吃着，洛瑾瑜闲闲问道：“顾俨，想要什么样人啊？”顾俨正想跟老陈说一下自己意见，便道：“觉得，好操盘手——除了技巧，还有对市场感觉；不是学历高就一定做得好。”
　　
　　洛瑾瑜点点头道：“那倒是，做股票做投资人很多，只有10％人能赚钱——要说这学历高真不一定就样样都行，就咱们仨，学历最高，可们两位都是老总，是打工；陈哥学历最低，可您是老大！”
　　
　　老陈笑道：“哎，小丫头片子，这捧呢还是骂呢？”洛瑾瑜笑道：“真，盖洛普公司有一本书，专门讲每个人优势才干。”
　　
　　看顾俨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老陈道：“说得都挺有道理，可怎么跟人招聘公司说啊？那学历还有个标准，学士硕士博士，一个台阶高一级；这市场感觉，它有什么评判标准啊？”
　　
　　顾俨道：“不一定非要通过招聘公司，是在大学里参加操盘大赛得了亚军才跟飞腾签约；想咱们也可以查查这几年有什么实盘操作比赛，从获奖人员里选人。”
　　
　　洛瑾瑜道：“是啊，现在好多大公司HR（人力资源部门）都有对应聘人员做测评系统。回头帮们找找。”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一顿饭吃完这个问题已圆满解决。半个月后金城招募了两个新研究员兼操盘手，一个负责股票交易，一个负责权证和外汇等杠杆交易，由顾俨统一管理。
　　
　　金城因为业绩优异，发展很快，07年1月突破了三千万。而老陈却在2月份春节假期突然结婚了——但新娘子却并不是洛瑾瑜，让金城上下人等大跌眼镜。
　　
　　老陈喜欢洛瑾瑜，金城投资上上下下都知道；洛瑾瑜也经常来找他和顾俨一起玩——顾俨虽未成婚，却已名草有主，助理小马是文华介绍来，知二人已同居两年；文华又时不时过来帮大伙儿做顿好吃，金城上下对这位体贴和气手艺又好“嫂子”满意不得了——顾俨不善言辞，可谁都看得出来他跟嫂夫人亲密无间，感情很好——所以自然而然把洛瑾瑜和老陈看成一对。
　　
　　洛瑾瑜博闻强记，下笔千言，素有“才女”之名，一般人不能入她眼；唯有顾俨，一起写书那两个月有过深入交流，两人彼此敬慕对方才华，颇有惺惺相惜之感；而且此子斯文俊秀，即使一般人受不了那种“闷”劲，在洛瑾瑜看来反而是“君子寡言”矜重，虽知他已有婚约，一颗女儿心却还是绕在伊人身上——明知老陈追求自己却还不避嫌地常来金城，也是为了有机会能看“心上人”一眼，聊慰相思。
　　
　　顾俨并非感觉不到洛瑾瑜心意，他也很欣赏洛瑾瑜才华和大气；若是没有文华，他自然会跟洛瑾瑜走到一起——可既然自己有了婚约，又看出老陈在追洛瑾瑜，那是无论如何不肯犯这个忌讳了——他本身工作压力就大，因此生活上务求简单，以免牵扯精力。
　　
　　只是顾俨不善言辞，洛瑾瑜叫他和老陈一起去吃饭聚会也不知如何推脱；老陈跟文华早就认识，看他又几个小时说不了十句话样子，也就不当回事——三个人一起往往是陈洛两人各呈机锋，顾俨这没嘴葫芦只管听着。
　　
　　可时间长了，老陈也渐渐看出洛瑾瑜心思了；他找顾俨谈了一次，顾俨从此再不跟他二人一起出去；如此一来，洛瑾瑜也不怎么肯来了，搞得老陈郁闷之极。
　　
　　其实他身边并非没有其他女人——大凡男人事业成功，不在有多少钱，说话行事自有一种开阔潇洒气度，那是最让女人着迷。老陈有是朋友，不免出去吃喝玩乐解闷，结果一个不小心，人家女方怀上了。
　　
　　这位女士是他一个中学同学妹妹，是个离了婚“海归”，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拖来拖去三十多了孤身一人——老陈前妻也是百里挑一美女，之所以离婚，一是他前几年事业不顺脾气难免暴躁；还有个未能启齿原因，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可离婚后前妻再嫁，很快就生了儿子；弄得老陈好生没面子——人前说是前妻爱美怕破坏身材，可堂堂大老爷们，至少也是驭妻无术吧。
　　
　　所以这回老陈听说有了自己种，登时兴奋异常！孩子妈当初学业优秀，不光重点大学毕业，而且是出过国“海归”，因此深觉老爷子大学教授后继有人——老陈姐姐孩子都上学了，对弟弟婚事一直操心，姑娘在一个外企上班，说起来十几年前还到家里来过，知根知底，身家清白，因此极力撮合——老爷子现在又娶了老伴，对儿子婚事还是很上心，听女儿连声称赞，老爷子兄妹两家都十分满意，所以趁着春节就让他们赶紧把事办了。
　　
　　老陈这“闪婚”虽然让金城上下包括顾俨都很吃惊，他却也有种解脱之感——洛瑾瑜人品才华俱佳，金城投资发展也赖她出力良多，现在没了尴尬三角关系，以好朋友身份相见反而清爽——顾俨虽和文华有了婚约，不能与她有男女之情；却真心盼洛瑾瑜发展越来越好，能有个好归宿。
　　




13

13、（十二）情敌　。。。　
　
　
　　
　　文华一开始也以为洛瑾瑜和老陈是一对，直到参加了老陈婚礼，这才觉出不对——顾俨是个没嘴葫芦，好在他助理小马是文华推荐来，可以由小马那边掌握金城动向——这次却连小马也大跌眼镜，这位洛大记者是哪头啊？
　　
　　洛瑾瑜此人文华也是认识——文华第一次婚姻失败，自己也多方检讨；后来看小说也好，自己身边事实也好，不得不承认优秀男人像太阳，自然而然引人瞩目——自古以来，有财有势者大半三妻四妾，大英雄身边也总有几个红颜知己；如今现代社会虽然实行一夫一妻制，不能过明路，有钱人私底下“二奶”也是屡禁不绝。
　　
　　文华有几个客户就是这一类——高档小区里有独立房产，大半时间泡在美容院健身房，全部心思都花在保持美丽和身材上——有几个还跟她成了好朋友，把她当成知心姐妹来倾诉——那种没有法律保障，只能凭男人心情决定未来凄惶和心酸，让文华也深觉同情——作为专业理财经理，她还替这些客户专门做了课题分析，替她们打造“把几年恩爱转化为终生保障”理财方案。
　　
　　鉴于这种社会现实，文华在选择自己第二次婚姻上非常慎重——她本性自强自立，一向观点是“有老公更好，没有自己也活得很好”——前夫出轨她绝不容忍，决绝离婚就是为此；离婚后她辞职来京，最初做保险一年多，巨大压力下自己租房子、还房贷，宁肯独自辛苦支撑也不肯苟且找个“长期饭票”也是为此——之所以要自己买房，她就是打算好了，“没有合适就一个人过，总要有个自己窝。”
　　
　　碰到顾俨，对文华来说是个异数，但直到顾俨真每季度给她做出20％以上投资收益，她才动了心思——顾俨斯文清秀外形让她从一开始就有好感，但他投资上才干又让她犹豫，自己比他大两岁，又离过婚，顾俨现在依恋自己是因为他落魄时期别无选择——等他飞黄腾达了，会不会也像前夫那样弄个小三来添堵？
　　
　　文华是河北人，大学毕业后分到省会石家庄一家大型国企下属单位，她心气高，同时毕业单位同事她看着太幼稚，直到几年后同事们都陆续结了婚仍是小姑独处，后来是通过婚介才认识了比她大四岁前夫——他是她校友，比她早几年毕业，成熟幽默，人情练达，两个人“一聊钟情”，公婆也对通情达理文华很是喜欢，所以相识半年就结了婚。
　　
　　可是就在她一年后怀孕数月对未来充满幸福憧憬时，得知了老公出轨事——后来很多婚姻专家都说过：男人在妻子怀孕“□真空期”是最容易出轨，其实大多数男人并不想离婚——不幸是文华凑巧知道了，更不幸是她在巨大打击下心神恍惚之际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孩子流产了——从医院里醒来，文华心如死灰，她不顾公婆和父母劝阻，绝然离婚，辞职来到北京。
　　
　　文华来京后才知道“长安居，大不易”，虽然每月工资和在石家庄挣得差不多，但北京生活成本可要高多了，更多了一笔租房子开销——就是那时候她跟兰亭合租了半年，后来她用离婚后分给她十万块钱付首期买了房子——换了两份工作直到保险公司，拼搏了几年总算不必再为生活发愁——但文华知道，一个32岁离婚女人，自己在顾俨面前可更加没有“比较优势”了。
　　
　　文华自己辛苦拼搏几年，在北京城也算有房有车立住了脚，打心眼里只想后半生过点平平静静日子——太有钱有势男人肯定招人，何况顾俨又生得这么秀气？真跟他结了婚，后半生只怕是操不完心了——自己已经离过一回婚，可禁不起再离一次。
　　
　　就是因为这一点，文华在顾俨鼓足勇气提出要让她做“受益人”求婚之言后，两个人开始同居，却并没有主动提结婚事——她确实想看看，顾俨在有了资本有了“别选择”之后，还会不会信守承诺——文华很清楚，她性子，再怎么着也没办法跟别女人共享自己老公；在婚姻这件事上，她输不起。
　　
　　与洛瑾瑜合作写书，顾俨并没有瞒着文华——甚至她们几个人还曾一起探讨书中故事，文华看得出洛瑾瑜也是个不甘平庸女子，否则以她才情容貌不会拖到二十七八还孤身一人——好在老陈早就认识她，公司走上正轨后便开始光明正大地追她，而洛瑾瑜想借老陈之力去电视台，也没有公然拒绝——这形势就比较微妙了。
　　
　　文华很清醒地知道，洛瑾瑜并不会是唯一“情敌”——随着顾俨以后事业越来越成功，他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女人环绕，甚至会有越来越优秀女人出现——所以，没必要针对洛瑾瑜，关键要看顾俨！
　　
　　好在让她比较放心是顾俨实在是有够“闷”，当然投资压力大也是一大原因——反正顾俨并不像前夫一样能说会道，他不会跟人打交道，也没那个精力去哄女人；只要女人不主动往上贴，顾俨基本上不会出事。
　　
　　文华看过高阳《红顶商人》，说女人吃醋分成几品，最上者称为“神品”——就像胡太太那样，胡雪岩看上哪一个都可以娶回家来，就算盖了十二楼藏尽美色，依然要属她为大——文华自谓没到那个境界，不过好歹也算上品，至少在老公面前不能跌了份。
　　
　　她并不主动提结婚事，也从来不过问顾俨和洛瑾瑜关系，她只是把家里弄得舒适妥帖——就算自己工作忙请小时工来做，也会把饭菜做得很可口，家里整理得很温馨，让顾俨住得舒舒服服；她还时不时到顾俨公司里去，帮小职员们做点吃，带点用，让所有人都习惯了她这个“嫂子”——这样不用她自己说什么，也会一直有人提醒顾俨，他是个有家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