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拖着他就下去了,他口中依然不干不净地骂着。
“其他人来楞着做什么!”她冷眼一扫。
原先争吵的士兵们都缩了缩脖子,安安分分地继续工作。
这个杀鸡敬猴,历来多用在军事上,能最快地树立威望。
“听说,慕军师略通天文地理!”见慕少瑞还没走,她也正好有话问他,若是刚才他没在边上,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
“略通一二!”他谦虚地说着。
“呵呵,略通也比不通来的好!”刚才的事似乎并没有让她感到不快。
慕少瑞眼中难掩惊讶,她的恢复速度真是快!
谈心
“只是想向慕军师询问一下!”
“请说!”他回答地很是客气。
“依您看……”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几天会刮什么风啊?”
他有点愕然,听到她的问话,眼睛便不再看她,而是抬头望着天空看了半晌……
“现在正值隆冬,多刮北风或西北风!”
“真是天助我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向他看过去,待她看清楚说话之人时,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原来王爷也有此嗜好!”说话不经意间有丝嘲讽,偷听别人说话算什么。
“本王也不知道莫副将居然对这个感兴趣!”两人像打哑谜般各说各的。
“禀容王爷,莫副将!”一个刚才还吵闹不休的万户长上前参礼:“所有的花苞都已经摘采下来,一部分也按要求研磨成粉,不知何时要用?”他手上端着个大盆,上面小心地盖着盖子,手上沾着一些粗糙的粉末和零星的花瓣,脸上只露出眼睛部分,其他地方都用布包着,因为莫雅秀是这么要求他们的。
“先放这里,其他的继续磨!”
“是!”说完便放下那盆花粉,却还驻足在那,始终不离去。
“还有什么事?”她有丝疑惑,是她说得不够清楚么?
“回莫副将,是因为这里的设施有限,研磨的粉并非很细,还有一些花瓣实在是……”这个难度很大,前车在鉴,他不敢再有所怠慢,生怕惹恼了她。
“我知道了,就这样继续吧!”
“是!”那人这才安心退下。
赫,才一回头,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有他在这里,哪轮得到她发号施令来着?
她心下暗暗叫糟!
荣王的眼神这般锐利,像要吃人般看着她:“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哼,看到他的属下听命于她,看不过去了?
呵,她心底有些自得!只是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着实有些恼火,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眼睛像要弹出来一般瞪着她,薄唇紧抿着!
“郁枫!她也是想助一臂之力!”慕少瑞这个时候却挺身而出,想阻拦他。
“连你也帮她?”他的眼里有一丝不敢置信。
“他那是帮理不帮亲!”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偏生要激怒他:“不过,这也是一种战略,有很大的胜算!”
他衣袖一甩,挣开了慕少瑞:“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是!”她虚应着。打心底瞧不起他,别人都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他倒轻松自在。
“哼!”见她没有反驳,他也不好再发作,哼了一声便向前面视察去。
“没想到,你会那么冲动!”慕少瑞待他走后,轻轻开口。
“我更没想到,慕军师居然会为我说话,真是莫雅秀的造化!”比伶牙利齿,她也不见得差到哪,挖苦人自然有一套。
“莫副将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他嘴角泛着不知名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暖。
“慕军师谬赞了!”她脸皮可没那么厚,把别人的称赞当补药吃。
“少瑞!”他暮地神色一正。
恩?
“叫我少瑞!”
“我说不呢?”她可不是那些爱慕他的邻家女孩,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放倒,不过顺便捉弄一下他应该会很有趣吧……
“那你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吧!”他也不勉强她。
“还是先说正事吧!”她不想围绕这个话题说下去,这样的他让她觉得陌生,更有丝害怕,越说越尴尬,只好先转移话题。
“恩?”
“这些端到城墙上!”她蹲下身,端起那盆粉末交给他:“只要刮西北风,就将盖子打开任它随风吹,若是还有磨好的,也一起端过去!”
“知道了!”
攻城
“辽军有什么动向?”荣王坐在主位上询问道。
“今日甚为太平!”李青低头答道。
“恩!”他点了点头。
每天都要去主帅营帐商讨军事,像例行公事一般,她和李青虽然都有伤在身,只是商谈一下,还是无碍的,并不会牵动伤口。
话说,她昨天才交代慕少瑞办的事,现在应该还没那么快看到效果,若是辽军这几日不出兵的话,那缓和的时间就够了。
她也没去听他们到底说什么,反正打仗她完全不懂,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再看三日,若是辽军没有行动,那我们转变策略,改为攻城,一举拿下连城,收复失地!”
“是!”他的话起到的一锤定音的效果,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高声答应。
但是,不包括她……
“莫副将!”恼怒的声音嘶吼出来。
“恩?”被吼声一惊,她这才悠悠回过神来:“是!”
“本王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果然,恼羞成怒了,整张脸看上去黑黑的,那种山雨欲来的气势压倒性地扑面而来。
没听到怎么了,犯法了么,她心底咕哝着。
他的气势却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额……这……”
“这三日中,若是辽军没有行动,我们就攻城!”慕少瑞还是插了进来,化解了她的尴尬,故意忽略荣王那带有警告性的眼神。
“哦!”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少瑞留下!其他人,暂且退下吧!”
“是!”众人异口同声答道,随后便纷纷退下。
这次莫雅秀倒是答的响亮,一同随着其他人的脚步跟了出去,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似的。
“怎么?”当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慕少瑞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私下里他们就是朋友,关系不再是王爷和军师。
他不是没有疑惑,至少从来到这里开始,他们俩已经很久没面对面谈过心了。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竟然有了层看不见的隔阂。
“听说……”荣王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你最近跟她走得很近?”面对这个自己最看重的朋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留他下来,要说的话居然无关军事。
慕少瑞正了正神色:“你可曾后悔过?”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问出的话竟然没经过考虑。
“她……”口气却是异常坚定:“放了她吧……”声音的飘渺仿似他从未说过般。
“你在说什么!”荣王手一拂,语气中有一丝惊慌,手边的一个茶杯在他一拂之下,“叮当”掉在地上摔个四分五裂,声音清脆,顿时茶水四溅。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跌碎的茶杯并没有影响到慕少瑞的话语:“郁枫……”
“你先出去吧!”他打断他,第一次开口赶自己的好友。
慕少瑞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想想吧……”声音犹在帐里回旋,回荡在他耳旁,慕少瑞却早已没了人影……
高人
此刻,她正站在城墙上,嘴角微微扬起,这种好心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的。
这三天真是太平,不论是呼啸的西北风还是远方马儿的嘶鸣声,都是她好心情的来源。
她几乎每天都要上来,看看那些花粉有没有随着风吹向敌方,看下来的结果,跟预料中一样,她非常满意。
“禀莫副将,又磨好一盆!”
“继续!”此刻依旧刮着西北风,居高临下,耳旁只听得“呼呼”的风声。那些士兵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当这个女副将特别爱花,没事在这里撒撒花粉。
她的伤已经结疤,因为治疗及时,现在基本已无大碍。
今天,便是三日之期,也就是他们原定的攻城之日,只要有鼓声响起,所有人都要去集合,她也不例外。
当底下震天的鼓声响起时,她整了整身上的戎装,将它抚得更服帖,随后神色凛然地往下面走去。
远远便见到荣王也是一身戎装,整个人看上去英挺威武,骑在马上的身姿潇洒不羁;今天他将亲自出战,李青在他右手边,慕少瑞被留下看守阵地,她毫不迟疑地跨上马向他左手边移去;这个是她的位置。
有关的战略部署,事先就已经知会过,他们会兵分三路进行,因为连城有一个正门,两个侧门,只要一冲破对方的防线,便由荣王攻正门,她和李青各领一路兵马攻向侧门。
当他们豪情万丈地向敌营冲去时,对方也有兵马出来迎战,只是……
眼前的阵仗,让这些将士们不自觉得放缓了手中的缰绳,不知他们是故弄玄虚还是怎么的,来迎战的竟然不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兵,而清一色都是步兵,其中也有几位辽军主将骑着马,只是那马一看便是一种萎靡不振的模样,马嘴里依稀还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更奇怪的还在后面……
辽军并未攻上来迎战,而是一个主将模样的人骑着匹颤悠悠的马,单枪匹马迎了上来。
“停!”见他渐渐靠近,荣王勒住马把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停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为何而来。
那人在数十米处下得马来,徒步走了过来,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个信笺一般的物体,走到他们面前停下:“这是我们耶律王爷的停战书!”他并没有行礼,口中慢慢说着生硬的汉语,双手将手中的信笺递上,神色并不谦恭。
“怎么?耶律齐不敢出来迎战?”荣王的语气有丝嘲讽,他可不认为耶律齐就这样怕了他们!
不过,他心底也在盘算着就此停战的后果,也许能闲上一段时间,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我们王爷说,只要答应他一个请求,我们便将连城拱手让出,并退回大辽,两国结永世之好!”他公式化地传达着上面派给他的使命,语气不卑不亢。
“请求?”他冷哼一声:“你不怕本王就地杀了你?”他刚才盘算的正是这个,如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得到连城并且将这些辽蛮子赶回去,何乐不为?这个诱饵的确有诱惑力!只是他索要的条件又不敢随便应允,若是着了他们的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要杀要剐,息听尊便,我大辽勇士决不贪生怕死!”他的脸上有着慷慨就义般的从容。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王爷会选择撤兵还要与他们交好,勇士不就是应该站在战场上的吗?只是,军令不可违!
荣王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色,不愧是天下闻名的辽军,果然训练有素:“你且说来听听!”若说什么人值得尊重,此时此刻无疑便是将士,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将士让他不再介意他先前态度上的无礼,反而让他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若是能为己所用,那该多好!
解惑(1)
“我们王爷说,想请贵国的那位高人前去一叙!”他语调平稳,眼中却出现一丝钦慕之色。
“高人?”他眉头一皱,他们这里哪有他说的“高人”?
难道是慕少瑞?
“我们的马全都生病了!”那辽军主将并不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只是陈述着:“希望这位高人能指点一下!”
原来如此,辽军的战马,可是个个都当宝贝般养着,训练得极为听话,这下大批量的出问题,难怪他们如此心焦了!
莫雅秀此刻的心中可说是五味杂陈,虽没太多意外却又有些惊讶,说不出的感觉。他们的马会出问题,她不意外,那本来就是她做的手脚,但是放在这个时候来作为交换的筹码,才是她惊讶的。
不过,这样她就成“高人”了,也太夸张了吧!
“那……”荣王已经知道所指的人就是她了,眼睛往她这里一瞥:“就要看这位‘高人’愿不愿意了!”话间带有讽刺的意味,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他什么意思?莫雅秀火大的想着,他就准备当个旁观者了,把职责全推给她了?
只是,这个不像是他雷厉风行的作风!
她又转念一想,只要他不出面,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前提是要有人代替他出面,她就是这么个倒霉的人!
果然是荣王,太狡猾了!
“那我就随你去一次吧!”是他让她决定的,她就决定给他看看!哼,若不答应,反而让他小瞧了去!
“原来就是这一位啊!”他赶紧往前挪了几步,对着她恭敬地弯身行了一礼,这个礼是辽人专门对勇士行的,表示赞扬与钦佩,并不是人人都受得。那人一见她答应前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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