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容后再议吧!”皇帝早已没了这个心情,继续埋首折堆。
“是!”
本以为时间就那么静悄悄地过去,直到她回去:“秀丫头的假期快到了吧!”皇帝过了好半晌才突然冒出来这么句,心情似乎也已经平复。
“正是,就明儿呢!”她知道他指的是尚仪每月两天的假期,半月一次,不知不觉,居然也半个月混下来了。
“哦,这么快?朕还真是越过越糊涂了!”他说话语气很淡,似乎在闹别扭。
“皇上,秀儿会早去早回的!”她早已看穿皇帝在想什么,笑着道。
皇帝这才微微一笑:“那就好,你没在朕旁边,都没人陪朕说说话!”
“皇上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啊!可以找她们说话解解闷!”莫雅秀安慰道。
“哼!她们!”皇帝口气有丝不以为然:“陪朕解闷无非是为了这个赏赐,那个赏赐,要不就是给什么亲戚讨个一官半职!”他越讲越来气。
“皇上息怒!”她原本坦荡荡地心,不免有丝难过。她也知道皇上妃子不少,却不是夜夜笙歌,经常独自回他的寝宫,也不招哪个妃嫔侍寝,总的来说算是比较寂寞的一个人。
“若皇上不嫌秀儿多嘴,秀儿愿为皇上举荐一人!”
“哦?”皇帝居然还来了份兴致:“哪个?”
“内举不避亲,正是家姐莫贵嫔!”姐姐的性子她很清楚,是绝对开不出口问皇帝要赏赐的,何况她老爹堂堂一品官员,也没什么官衔可升的了。而她也算是任务完成,姐姐的嘱托她是能帮就帮,关键还是看皇帝。
“也好!”皇帝想了想:“也很久没见莫贵嫔了,既然是秀丫头的姐姐,朕就依你吧!”皇帝其实也想到了这一层。
莫贵嫔是莫儒的大女儿,莫雅秀虽深得自己的信任,只是位份已经不能再升。而莫贵嫔稍稍宠幸一下位份便可再高一截,也算对得起莫儒将两个女儿都送进宫来,莫雅秀也应该会更竭力地助他一臂之力。
“谢皇上!”莫雅秀并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只以为他是接受了自己的举荐,开心不已。
讨好
“皇子殿下到!”
“传!”皇帝一脸了然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抹的笑容。
莫雅秀也忍不住差点翻白眼,自从她在皇帝边上当差后,这个戏码几乎天天上演。
“儿臣参见父皇!”萧宁一进来就先参礼。
“起来吧!”皇帝笑着道,眼里充满了宠溺之色:“今儿来是要向莫尚仪讨教兵法还是武学啊?”
“嘿嘿……”先是干笑了两声:“这个……父皇怎么知道?”满脸地不解,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怎么他还没说,父皇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哦呵呵……”皇帝的笑声听上去竟然有些奸诈:“这回又是什么理由啊?”
莫雅秀也在后面笑得龇牙咧嘴的,她还真佩服这小子,每天来就来了,理由居然天天有,每天还都不一样!
萧宁楞了楞,随即道:“儿臣一时没想到什么理由,反正就是想找莫尚仪玩呗!”
“这回倒是说真话了!”皇帝笑着指了指萧宁:“不过莫尚仪可是朕的御前尚仪,可不是陪你玩儿的!”皇帝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口吻还是带着莫可奈何地宠溺。
“朕说秀丫头啊,宁儿说要找你玩呢,你是去还是不去啊?”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面带笑容。
“这个……”她倒是有些踌躇,干脆皇帝来决定她是去还是不去倒好办了,偏偏让她自己决定,若是不去吧,等于当皇帝面不给萧宁面子,怎么说他都是皇子;若是去吧,也不知皇帝心中有何想法,眼下皇帝不会说什么,若是以后她有什么差池,也可以以这个理由扣她个不大不小的帽子,到时候百口莫辩。
她一抬眼,看到萧宁猛对她眨眼睛,仿佛在说:去吧!去吧!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皇帝似乎也看出了她的踌躇,手一挥就将他们给打发出去了。
“小的告退!”
“儿臣告退!”
在他们走后,皇帝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边,居然自言自语了起来:“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公公!”
“小的在!”李公公虽然一直不插话,在旁边见大家都开心,他也心情不错,满面笑容。
“你怎么看?”
“回皇上,小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李公公不禁收起了笑容,回答地必恭必敬。
“宁儿和秀丫头啊!”他的嘴往他们离开的方向挪了挪:“你也给朕装糊涂!”皇帝笑骂道。
“这个……”李公公犹豫了片刻,才道:“殿下和莫尚仪看上去感情委实不错,朗才女貌……”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
“说!”
“回皇上,只是莫尚仪原本已许配给荣王爷,虽说现在两人已毫无关系,但是毕竟荣王爷和殿下都是皇亲,若是这样安排,难免招人口舌!”
“朕也想到了!不过……哎……再看看吧!”
“皇上英明!”李公公再次退居一边,眼中微微有些忧虑之色。
礼(1)
“什么事!”莫雅秀口气不善。
“我明天跟你一起出去好不好?”萧宁满眼希望地看着她。
“不行!”她马上拒绝,开玩笑,带上他能有什么好事。
见她无动于衷,他开始撒娇:“秀秀……”还不时地拉着她袖子管,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哟,真看不出殿下和莫尚仪的感情还真不错呢……”两人原本边走边说,萧宁不止撒娇还不时跟莫雅秀拉拉扯扯的,没注意到有人迎面走过来,两人间的对话不经意间被打断,愕然地看向说话之人。
“见过阎贵妃!”还是莫雅秀反应快,先一步上去行礼。
“见过皇子殿下,莫尚仪!”与此同时,跟在阎贵妃身后的林乐梅也给她们行了礼。
“哎哟,这个礼本宫可受不起,莫尚仪快请起!”阎贵妃作势连忙去扶她。莫雅秀也不客气,直接就站了起来,两人都是三品,只因为阎贵妃是妃子,所以还是她稍低一等,得向她行礼。
“见过阎贵妃!”萧宁虽说慢了一步,也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问候了一句,眼睛随便看了她们两眼,在看到林乐梅时,他眼中有一抹不屑,刻意忽略她脉脉含情的眼神。
“不知殿下和莫尚仪在说些什么哪,让人看着好生羡慕!”阎贵妃轻笑了一声,还用手中那块丝巾不时地捂着嘴,那姿态看上去真是千娇百媚。
林乐梅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苍白了起来,却还是定定地站在阎贵妃身后,不时地偷看着萧宁。
“没什么,一些朝堂上的事。”皇朝有律例,后宫不可参政议政。莫雅秀也是点到即止,都说是朝堂上的事了,若是她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吃亏的人可就是她了!
“姐姐还真是多嘴了!”阎贵妃也是聪明人,见无法再问什么,也就作罢:“若是妹妹不嫌弃,经常来姐姐处坐坐啊!”她突然间讨好般地自降身份,自称居然从高傲的本宫一下变为姐姐,直听得人一楞一楞的。
“谢过阎贵妃,小的一得空定当前去拜访!”她话里的弦外之音,莫雅秀早就听出来了,却还是答得不温不火。
说好听的一有空就去,她什么时候有空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这些日子以来天天跟在皇帝身边,早就学会了看别人的眼色来捉摸人心,任何一句话一个动作都瞒不过她的眼睛,都快成人精了。
莫雅秀的言下之意,阎贵妃又怎会不明白,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那就不打扰殿下和妹妹的雅兴了,姐姐先走一步!”说完便向后面走去,只是脚步声似乎比来时更大了些。
对着土地出气也于事无补啊!莫雅秀不禁摇了摇头!
倒是那林乐梅,一步三回头地不时看着他们,让莫雅秀心中莫明生出种怜悯。
她知道这个林乐梅是林宗德的小女儿,皇帝本打算将她许给萧宁的,程序上只差道圣旨而已。不过自从上次萧宁见过她以后,就每天去缠着皇帝要他打消这个主意,皇帝被缠得烦不胜烦,只答应他先看看再说,结果到现在都没着落,估计是没戏了吧。
也难怪林乐梅会这种表情,被谁瞧见不好,偏偏是萧宁!
礼(2)
上过早朝之后,莫雅秀好不容易才摆脱萧宁那个跟屁虫,立刻就出了宫门。
看着宫门在身后关上,她忍不住叹口气,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
在现代每星期有双休,一个月至少八天的休息,每天也工作八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哪像这里,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只有上班没有下班,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典型的压榨劳动力。尚仪还算好每个月有两天的假期,却不知宫里有多少人眼红呢!
快到家门口时,却见到几顶华丽的软轿先后被抬出,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女眷专属软轿,因为她也坐过,现在看来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
她忍不住倒退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匾,依旧写着“莫府”,她才确定自己没走错门,待软轿全部出来后,她一步跨进去。
“哟,小姐回来了!”依旧是福伯那夸张的声音,他正要关门,却突然看到她进来。
“恩!”她对着福伯微微一笑:“娘在么?”
“在!在!”福伯连忙答道。
“那我先进去了!”莫雅秀一蹦一跳地向里走去!像只快乐的小鸟,享受这短暂的自由。
“娘!娘!”她直接往娘的房里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跟娘撒撒娇。
“秀儿回来了!”一听到莫雅秀的声音,她一把就将门打开。
“恩!”莫雅秀开心地走了进去:“娘,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原本想说些宫里的趣事给娘听,在看到周围的摆设时却一下变了口吻。
她看到莫夫人的手里抓着大把的纸,上面隐隐约约看到似乎是人的画像,引起她注意的却是满屋子堆起的大大小小的盒子,每个盒子的做工都极其精巧,不像出自她们家的东西。她们家虽说不穷,莫儒却绝对不是这么奢侈的一个人。
“这些都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她步步追问!她们家一向没什么人来走动,干吗突然送那么多东西过来,莫雅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不就是那些朝廷命官的夫人嘛,像林夫人啊,阎夫人啊,张夫人啊……”娘竟然不间断地一口气说出一连串的名字:“她们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窜窜门子……”
这些夫人正是朝堂上天天见面的那些朝臣的家眷,莫雅秀越听越心惊……
“娘!你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是哪些人送的!”她赶紧打断娘的滔滔不绝,正色问道。
莫夫人想了想才道:“她们都有送啊!”
“娘!”她提高声音叫了一声:“被你害死了!快点去还给人家!”
“秀儿,这是怎么了?”莫夫人满脸地不解。
莫雅秀真想垂顿足一番,娘是典型的家庭妇女,只知道家里那么点事,一点不懂人情事故,跟她怎么说都是白搭!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东西?”她赶紧先问清楚。
“多了呢,不过里面装的什么基本都没看过,只有阎夫人送的一匹衣容坊的布匹已经被娘拆开……”
好大的手笔,衣容坊她听宫里的人说过,是专为皇室之人做成衣的。不但价格昂贵,普通人去他们家买都得先订,订也不能订的多,数量上还有限制,而且一等就是三五个月的。这人一送就是一匹,能不让人震惊么!
“爹知道么?”娘后面说什么她都没听进去,依她对爹的了解,是断然不会让娘收下这些的。
“他们都是趁着老爷上早朝时,过来陪娘解解闷的,所以……”莫夫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竟然不敢看她。
完了,也就是说,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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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婚
“刚才谁来过了?”莫雅秀皱着眉继续问道。
“你怎知刚才有人来?”娘疑惑地看着她。
“我进门时正巧碰到!”她忍不住嗓门大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娘还在顾左右而言他。
“哦!”娘小小声地应了声:“今儿来的人之中,只有礼部尚书的夫人,娘算是比较熟的,另外两个都是她带来的,好象都是户部侍郎夫人。”
户部侍郎?
莫雅秀没有出声,心下暗暗沉思:朝中户部侍郎的确有两个,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何况户部尚书才刚提出告老还乡,皇上都还未应允呢!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当日御书房中的这些人,并未在朝堂上提起。
难道单单只是来拉关系?
“她们……是空手来的么?”她心中不免燃起一丝希望。
“喏……那些都是她们送的!”娘的头一偏,指了指旁边那张桌子。
哇!不看还好,只看见那张桌子上盒子几乎堆满,差点掉下来!
“她们可有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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