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早看到了他,微微一笑,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秦兄,我能有多少家底,这二十多号人要给大把的银子,我可养不起,我只不过是许了他们一个好愿景!”
这话听得秦天民一头雾水,伸手接过陆鸿递上来的一份棉纸,打开看了之后也是惊的一脸讶色,有些疑惑的问道:“恩公,你竟然许了这些伙计,三年后可以一次性获得矿区价值30块鹰洋的股权和领取50两银子的分红,这可是太优厚了……”
“那他们先得按着我的要求人认认真真的干上三年,这才是我最需要的!”陆鸿微微一笑,这种期权的激励机制,用在自己这钻石矿场上无疑是极好的办法,话题一转,问道:“秦兄,济南那边的事情你摆平了?”
秦天民眼睛转了转,他还在琢磨着,自己这位恩公是不是最近有些疯癫,给伙计这么大一笔钱,虽然不是现在,但那可也是真金白银,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产业,竟然如此生财……只是想到自己的境地,他不禁又愁容满面。
“恩公,济南府的事情我都倒是办妥了,走了布政使汪承濡的路子,这次我算是亏惨了,现在我可还欠着大盛荣票号一屁股债呢……那费县的产业您可得帮衬着点!”秦天民显然从此事中深受打击,丢官不谈,自家的升官发财之道也彻底的破产了!
陆鸿砸吧砸吧嘴巴,自己也真算是运气差劲啊,穿越到这偏远的地头不说,连带收的小弟都是穷得叮当响的货色,这秦天民更别说了,还欠一屁股债……不过,这有压力才有动力嘛,他腹中嘿嘿一笑,自己确实应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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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清流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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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陆鸿再次拜会了吴县令,提出要离开蒙阴一阵子去海州、天津转一转,吴达遒听了之后,倒是颇有些不舍的意思,蒙阴煤矿这一个多月的生产,可为他带来了不少好处,而煤矿、石料厂等兴办的产业,大量吸收了县城里的闲散劳力,整个县城的乞丐都几乎一扫而空,这可都是陆鸿的功劳。
如今蒙阴的产业发展可谓是四平八稳,加上蒙阴机器社的辅助作用,到确实少有要陆鸿出马的机会,一番恳谈之之后,他早听陆鸿说过有入仕之意,当下特地写了一封推荐信相赠,陆鸿原本没当回事,收下之后一看,黄皮信封上竟然龙飞凤舞的写着“翁同龢老大人亲启”的字样,落款是却是“门生吴达遒顿首”。
这不禁让陆鸿脑袋有些短路,这吴达遒一张长马脸看起来实在不大受欢迎,没想到竟然在官道上颇有些路子,前番和巡抚李秉衡有旧,这回更好,竟然还是帝师、首席军机大臣翁同龢的门生……只是,这翁大人,自己估摸着实难以和这位大人物说得上话,这位在自己了解的历史中实在是有着太多正正反反的评述!
不过,这封信陆鸿还是立马非常诚恳的收下来了,怎么滴都多一条路嘛,自己刚刚切入这个风云激荡的时代,任何机会都不可放过。
等他告辞出来之时,却看到吴盛熙又捧着本书晃悠了过来,“陆兄,听说你要去海州、天津,我正好准备进京赶考,不妨一路同行?”
而听吴盛熙一说,陆鸿倒是想起些事情来了,甲午之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特设恩科会试,可是出过一个有名的状元郎张謇,吴盛熙这厮看起来满腹经纶的模样,却不知道历史上有没有金榜题名过,不过,与他这段时间的接触,自己对这位整天捧着书的举人老爷颇有些兴趣,而吴盛熙对于陆鸿整天捣鼓的产业也是兴致勃勃。
“盛熙,那自然是好,我安排下,到时候泛舟同行!”这吴达遒颇有些门路,带着这吴盛熙说不得也会有些益处,陆鸿自然是满口应下,两人闲聊了片刻这才分手而去。
之后,陆鸿与秦天民跑了一趟费县,不过,让陆鸿有些心焦的是,一级资源采集系统竟然在费县没找到什么特别丰富的矿产,仔细考察之下,才在柴卜庄、碗窑两地找到两处不大的煤矿,秦天民当下也走了县衙的门路,由他弟弟秦晓成出面经营这处煤矿,只是,这两处煤矿都非露天矿,超级工业系统除了提供了m1型选矿机外,还提供了一型水利通风管,倒也能达到为矿坑送风排风的效果。
至于后续的销路问题,有蒙阴的前车之鉴,秦晓成根本不用陆鸿来出主意,很快就与蒙阴钱一铎达成了秘密协议,他们出产的精煤轻轻松松也送往了海州……这其中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蒙阴的产量根本无法满足海州港的需求,双方的合作显然是双赢的结果。
十日之后,等陆鸿回到蒙阴打点行装准备出行时,吴盛熙却匆匆赶来,说是吴达遒正在招待贵客,让他赶快去衙门里,这让正在筹备出行的陆鸿也颇为好奇……
“盛熙,来的是什么人啊,吴大人看起来很重视的模样!”陆鸿自然不放过先八卦的机会,这知己知彼显然是必须的,而今天吴盛熙手里还卷着本书,陆鸿不经意瞟见书名,却也是吃了一惊,要过来看了看,却是郑观应所著的《盛世危言》,他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封皮,这本对这时代影响颇深的宏伟之作尽然已经出现了……
吴盛熙看到陆鸿奇怪的表情,这书可不好弄,却是今天来的贵客所赠,“陆兄,这书你莫非见过……今天的贵客乃是山东学正、清流名士黄体芳大人!”
陆鸿听闻这个名字,总感觉熟悉得很,又听吴盛熙介绍这黄体芳是一门五进士的出身,倒是立刻想起来,这位就是晚清有名的“清流四谏”之一嘛,与他齐名张之洞、张佩纶无一不是名声在外的人物。
而这吴达遒的人脉,确实不可小瞧,作为清流大佬翁同龢的门生,看起来确实与其他清流干将们颇有渊源,却不知道叫自己去干啥?难道想举荐自己不成……只是,这时代的清流,历史上的评价多为眼高手低之流,实在不怎么样,却不知道这位黄体芳又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陆鸿一路思绪纷纷,等到了后衙,远远就听到正厅里传来叮叮咚咚的琵琶和古筝的美妙弦乐,等到了正厅,出乎他意料到是,坐在上首正位的却非吴达遒,而是一个短须、倒八字眉毛小眼睛的小老头。
而左侧尊位上,吴达遒早看到了陆鸿和自己的侄子,招招手示意他们到对面的位置坐下,今天显然是私家宴会,竟然再无其他人相陪……而此刻正厅内,一个神态雅致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具古筝前忘情的弹奏,手法灵动,身形婀娜,而一曲蝶恋花更是余音绕梁,这副场景倒是让陆鸿也颇感美妙,完全不逊于后世音乐会的现场之感。
铮铮两声尾音飞声而去,那女子蓦然颔首而立,见她身穿酒红色妆花褂子,逶迤拖地墨绿色缕金挑线子裙,黑亮的秀发上挽着个别致芙蓉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一支珠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镂金镯子,腰上黄色线穗上面挂着一个枣红色绣莲花香囊,这让看多了蒙阴大妈大娘的陆鸿多少有些个惊艳的感觉……
“好……好……好……”吴达遒已经露出一副神游之状,轻拍桌案大声的叫起好了!陆鸿不禁有些个奇怪,他来衙门里蹭老吴的饭也不是一次两次,这其中也常有歌女舞妓来弹唱,相比之下,这位女子的技法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让这老吴如此癫狂吧!不过这厮下面的奉承话,立刻让陆鸿意识到自己搞错了。
“黄公,绍凝侄女这琴技我可有年余未曾听闻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宛如天籁啊!”
平日里一直板着个马脸的吴达遒今日也不知道是喝多了没,竟然满口一个劲的猛拍马屁,而那秀容女子也袅袅的走到黄体芳侧身处握手而立。
黄体芳这小老头自打陆鸿进来后,倒是没少大量,这年轻后生和之前见过的吴盛熙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而今日这私宴,既然吴达遒引他来见,可见器重的很,他与吴达遒在京城清流聚会中熟识多年,自然知晓这位的眼光……
他抬头眼光扫过陆鸿,笑着问道:“笙卿(吴达遒表字),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海外学子陆鸿?”
吴达遒笑着点点头,陆鸿看到这厮使了个眼色,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忙起身躬身施礼,朗声说道:“晚辈陆鸿见过黄公,早闻朝堂上清流四谏的大名,今日才见真容!”
他这军队出身,嗓门大气度足,这回答得那也是十分的得体,这下就连那叫绍凝的女子也好奇的看了看这中气十足的海外学子,而黄体芳显然也颇为意外,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看吴达遒:“笙卿,之前我听你说这陆鸿竟然擒得蒙山匪首,我还在想这应该是多威猛的汉子……不过这少年郎还真的不错……不错……”
吴达遒显然颇有爱护之意,立刻开口说道:“陆鸿此子兼通西学,于洋务另有妙论,我常与他深谈,颇为欣赏,黄公不妨试问一二!”
陆鸿听到吴达遒这番话,倒是对这整天板着马脸的老头多了几分感激,他确实没想到,这老吴倒是如此热心的替自己推荐,而黄体芳听到吴达遒之言,拿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他也有些意外……看得出吴笙卿可是十分器重这年轻人!
他轻拍桌案,片刻之后一抬头,忽然问道:“陆鸿,依你之见,若涉这洋务之事,老夫会问什么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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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盛世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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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体芳反问了这个难度超高的问题,显然大出在座的几位意料,吴达遒马脸也有些发红,虽然他向来知道这黄漱兰才高气傲,却也没料到会问出这个问题来,而吴盛熙此刻低头颌首,一副沉思的模样,显然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倒是黄体芳侧面的那小妮子面带笑靥,似乎很开心的模样侧着秀脸瞟过陆鸿。
这倒八字眉毛的小老头……陆鸿腹中暗暗的竖了这厮一万次中指,有这么问问题的嘛,道理上来说,咱可是第一个见你这神马清流干将,不过……他仔细一想自己进来见面的情形,忽然间几个关键词让他有所感悟……“清流四谏”、“洋务”……
想到这里,他起身拱手说道:“黄公,大清朝开洋务已有三十载,这洋为中用之说,恐怕国人都有想过,以您的经历,在下斗胆推断一番,恐怕张之洞大人、张佩纶大人所走兴国之路,或许是您最想问的问题吧?”
他这么快就应上了黄体芳的问题,倒是大大出乎在座其他三人的预料,吴达遒、吴盛熙二人目光闪动,显然还在琢磨,而那小妮子已经侧头看着倒八字眉小老头,脸上方才的开心劲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似乎很想知道陆鸿答案的对错。
黄体芳的倒八字眉毛一抖,神色一肃,轻轻的拈了拈胡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鸿说完话之后自然也在察言观色,不过实在是看不出这小老头的心思,不过,他眼光瞟过一旁的穿着酒红袄子的小妮子时,却看到她白皙瓜子脸上的一抹惊讶……看来自己似乎应该是说对了!
小老头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陆鸿,这年轻人身材高大,国字脸也充满着锐气,穿了一身褂子倒又显得几分文气,这种气质其实有些个矛盾,这正和吴达遒介绍这个年轻人时,他的感觉完全一样……一个能擒贼的猛士和一个能富国的干才……
他是同治二年(1863年)的进士,三十余年的清流生涯,那可都是挥舞着笔杆子过来的,朝堂上上下下,见识的人可真不少,不过,面前这个年轻人却给这种奇特的感觉,让他忽然笑了,小老头的笑意,让刚才略感的紧张气氛为之一松……
他又捋了捋山羊胡子,然后笑道:“少年郎不错,倒是有几分急智……如今朝堂上对于开洋务和开新政之议论纷纷,张孝达呈文军机,询问这洋务和新政之区别,你作何解?”
这问题立刻让陆鸿有些为难了,戊戌变法显然不是一日之风气能够催生的,这所谓洋务,在三十年间确实做了许多大事情,开工厂、办军校等等都是创举,但是,满清政权下的洋务运动天生就是个瘸腿的买卖,发起洋务运动的,仅仅是李鸿章、张之洞这些头脑清醒的封疆大吏,但如张佩纶、宝廷、黄体芳这些曾在清流位置上针砭时政的读书人,更多的是看到官僚的**和施政上的无端,却没法子从根本上来挖掘这国家沉沦的原因。
就是几年后康梁所提倡的新政,也只是镜花水月的玩意,根本在这个时代行不通,希望一个根子都已经腐烂的朝廷来重生新芽,没有浴火之精神,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些话很自然不能跟这倒八字眉毛的小老头说……
他一拱手,朗声说道:“黄公,这所谓施政者,当上行下达、政令通畅,而所施之新政,更是重中之重,中国与泰西诸国国体不同,历史不同,若是生搬硬套,恐怕只是东施效颦的结果,反观国内洋务,汲汲六十年,万国通商,如今所行,虽有西学中用之说,实则逐末而忘本之嫌!”
“舍本逐末……”黄体芳砸吧砸吧嘴巴,“陆鸿,这本末之说,你且细细道来!”
陆鸿依稀记得,清流这些干将们无一例外都是支持维新的,却一贯反对李鸿章主导的洋务,这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淮系的势力就是在洋务、海防、海军等环环相扣的壮大中渐成气候,当然,张之洞或许是一个特例,但在开洋务之事上,也是和李鸿章出于竞争的位置上,而非协作。
所以,他很自然选择了和吴达遒首次谈论时的论调,不论何时,这富国强兵总是不二的明政,大谈了一通洪杨之乱后盛行的厘金乱象以及对工商的影响,又大谈了一通泰西工商税早已取代农税之类的远景。
这时政之论,本来就是这些清流们热衷之事,而黄体芳这回带来送给吴盛熙的《盛世危言》中,也有大量关于清政府国政得失的评论,听到陆鸿侃侃而谈,黄体芳自然想起《盛世危言》中所写。
“西方列强治乱之源、富强之本,不尽在船坚炮利,而在于兴学校、广书院、重技艺、别考课,使人尽其才……陆鸿,这郑观应之言,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这小老头朗朗的背诵了一段《盛世危言》中的论断,而且显然开始拿陆鸿与如今名气大增的郑观应相比较了,毕竟听陆鸿的论调,倒是和郑观应所书的《盛世危言》颇有些殊途同归的味道。
黄体芳说道这郑观应之书,陆鸿立刻就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他前世那也是看过这位后世被誉为拥有民主、科学谨慎的近代大能所著的《盛世危言》,不过那时候自己只是听说毛太祖也读过这书,这才去看的,但是,看了之后,对书中所写的东西却是颇为感慨。
“黄公,郑观应所言,兴学校、兴农学、保商务,实属利国之举,但却没有施行之法,世人都认为如今万国通商,乃是盛世,但看天朝与日本三十余年间,我兴洋务,而日本施新政,这其的差别可就大了,恐怕这盛世难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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