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所以两人也在其中。
溪望走上舞台时,台下众人大多议论纷纷,他拍了几下手掌示意安静,遂朗声道:“酒店近日接连出事,昨天甚至有两人不幸中毒身亡,今天又发现失踪多时的女房客陈尸水塔。”
他沉默片刻又道:“不过阴霾总有散尽的时候,警方现已获悉投毒者的身份,将其拘捕也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将女房客投入水塔的凶手……就在这个宴会厅里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或猜度凶手身份,或质疑此论调。荆虹一个箭步冲到舞台前,问溪望有何发现,凶手到底是谁。
“先别焦急,你马上就会知道答案。”溪望应付完她之后,再次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众人知道他将要公布凶手身份,全都屏声静气,宴会厅之内顿即鸦雀无声。他清了清喉咙,朗声道:“据本人调查得知,要将女房客投入水塔,若没有本酒店员工协助,根本不可能成事。”众人再一次议论纷纷,荆虹更急躁地叫他别再卖关子,赶紧道出凶手身份。
溪望示意大家安静,遂指向其中一名酒店员工,严肃道:“凶手就是她,客房部经理居晓雅!”
这可让在场众人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晓雅身上,站在她身旁的人更惶恐后退。周围空出一圈,不由得使她变得格外显眼。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房客,为什么要杀死她?”晓雅情绪激动地反驳,“而且她失踪了半个月,其间警察把整间酒店搜了好几遍,我哪儿有本事将她藏起来?”
“我好像没说你曾将死者藏起来。”溪望狡黠笑道,“酒店三天前才做过水质检验,证实水质没有问题,所以死者肯定是这两天才被投进水塔。在此之前,凶手必须将死者藏起来,但又不会被警察发现。不过,这一点只有我跟戴管家、荆小姐等刚才在楼顶的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别想冤枉我。”晓雅虽略显慌张,但仍理直气壮地驳斥,“警察几乎把整间酒店翻过来,也没把女房客找出来,你凭什么说我能将她藏起来?”
“正因为只有你才能将死者藏在酒店,而又能逃过警方的搜查,所以我才会怀疑你……”溪望随即道出自己的推理——
你自小对化学很感兴趣,念大学时也先报读化学系,后来为日后容易找工作才念酒店管理。虽然不能以兴趣为职业,但你对化学的认识,足够让你以清洁剂为原料,制造出哥罗芳之类可以令人昏迷的化学物。
作为客房部经理,你要安排一两间空置的房间放置杂物并非难事,14楼就有一间这样的房间。你将林雪儿诱骗到这个房间,利用自制的化学物致使其昏迷,再用浴缸或水桶将她淹死。
进出放置杂物的房间需经你同意,你大可以用各种理由推搪,避免下属进入房间,继而发现你的秘密。但尸体终究会发出臭味,早晚会有人因此而发现问题。
幸好,14楼曾有住客偷偷将鹦鹉带进来,因而进行了多次彻底消毒,这为你创造了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既然整层楼都弥漫着漂白水气味,你就干脆将尸体装进一个大水桶,倒入稀释的漂白水浸泡,再将桶口密封。利用漂白水的浓烈气味,十天半月内应该没人会察觉问题。但随着警方的介入,新问题亦随之出现。
警方准备派出三只曾受严格训练的警犬,你的小伎俩对它们灵敏的嗅觉根本不起作用。为此,你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个巧妙的方法回避警犬的搜查。
你将泡尸水混入漂白水当中,分派给各楼层的清洁工,让他们使用这种带轻微尸臭味的漂白水清洁酒店每一个角落。虽然酒店到处都散发着尸臭,但被浓烈的漂白水气味掩盖,以人类的嗅闻绝不可能察觉端倪。
嗅觉灵敏的警犬虽在踏入酒店那一刻便发现问题,但它们欠缺复杂的表达能力。它们只能通过吠声告知领犬员哪里有问题,却不能告诉领犬员,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闻到尸臭味。
你用这种方法巧妙地避过警犬的搜查,将林雪儿的尸体藏在14楼的置物房间内长达半月之久,一直未被任何人发现……
溪望的目光从台下众人惊愕的脸庞上掠过,最后落在晓雅身上,淡然道:“既能将死者收藏于酒店之内,又能利用混入泡尸水的漂白水清洁整间酒店,以避过警犬的搜查,纵观整间酒店就只有你这个客房部经理能够做到。”
“这些全都是猜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证据。”晓雅出奇冷静,凝视着溪望有条不紊地反驳,“水塔的高度超过4米,我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将一具尸体拖上去。而且我跟那个女房客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死她?”
她的反驳直指问题重点,得到不少人认同,议论再度响遍整个宴会厅,更有人质疑溪望的指证毫无根据。
“请大家听我说。”溪望伸出双手轻轻下压示意安静,待众人静下来,他才继续道,“只有你一个人当然不能将死者投进水塔,你甚至没有足够力气将尸体搬上楼顶,所以你需要一个帮凶。”
“而那个帮凶就是他!”他指向保安部经理田发奎。
众人再度哗然,发奎激动地冲到舞台前,冲溪望骂道:“你别含血喷人,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害死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
“你替居经理处理尸体并不是无缘无故,你跟死者亦非素不相识。”溪望取出刚才打印的照片向台下众人展示。
这其实是一张很普通的合照,照片中有一对男女并肩而立,两人笑容可掬,没过多的身体接触,显然是关系一般的普通朋友。然而,让众人注目的是,照片中的两人竟是发奎跟死者林雪儿。
发奎盯着照片先愣了一会儿,遂慌乱地反驳:“那天我巡楼时碰巧遇到她,跟她多聊了两句,她想跟我拍一张合照留念也很正常。而且她是酒店的房客,我也没理由拒绝她。我跟她合照只是出于礼貌,并不代表我跟她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吗?”溪望狡黠笑道,“是从死者Facebook上的秘密相册中找到的,死者对这张照片的描述是‘终于能跟认识了很久的网友见面’。”
发奎的表情瞬间僵化,呆望着他与死者的照片,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溪望将照片扔到他身前,笑道:“这张照片就给你留个纪念吧!”
发奎像个机械人似的,以僵硬的动作蹲下捡起照片。当他再次站起来时,嘴角微微上翘,镇定自若道:“没错,我跟雪儿的确是认识多时的网友,但这跟她的失踪以及遇害似乎没任何关系。”
站在他身旁的荆虹质问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向警方隐瞒这件事?”
“警官,我们这些打工仔每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做,没你们那么清闲。”发奎耸肩答道,“我花大半天时间跟你们录口供,回头还得把未完成的功夫做完。而且我跟雪儿只是普通网友,也没什么可说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干脆就没提起这件事。”
“你先别急着给自己脱罪,没你的协助,居经理不可能将尸体投进水塔。而且,我既然能从死者的秘密相册里找到你们的合照……”溪望向他展露自信的笑容,又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我还能找到她已经删除的留言吗?”
发奎脸上闪现片刻惊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轻描淡写地问道:“那你在留言里发现了什么?难道我有说过要将她杀死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的确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溪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也不想继续听你胡言乱语。”晓雅厌烦地冲溪望骂道,“你一会儿说我是凶手,一会儿又说田经理是帮凶,但你就是拿不出证据!”
溪望从容作答:“要证据的话,就劳烦荆警官通知鉴证科到14楼的置物房走一趟,那里必定有死者留下的痕迹。”
荆虹立刻取出手机致电总部,要求尽快派相关人员前来支援。晓雅见状脸色顿即煞白,无力地跌坐在地,她这表现几乎是向众人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发奎看了她一眼,虽亦脸色一沉,但仍据理力争,冲溪望叫道:“就算居经理真的是凶手,跟我也没有关系呀!杀人的是她,我为什么要替她善后?”
“我之所以怀疑你是帮凶,除了你跟死者早已认识之外,还有两个原因。”溪望竖起一根手指又道,“其一,是你职务上的优势,你能随意使用楼顶的钥匙,以及在酒店里搬运大件物品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利用这个优势,你可以轻易地将尸体搬上楼顶,而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其二,”他瞥了晓雅一眼,竖起第二根手指,“虽然刚才你们刻意以职务互相称呼,但也不能回避你们是情侣的事实。你可别否认,昨天我才听见居经理亲切地叫你‘小田’,我想应该有不少同事能证明你们的关系。还有,昨天她让你到杂物房,我想应该不是换灯泡那么简单,而是跟她一起善后,清除死者所留下的痕迹。”
发奎本来还准备反驳,但听完他的论据后,便低下头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有很多关于你们的事没说呢!要不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一遍?你再告诉当中是否存在错漏。”溪望狡黠一笑,遂道出他的推理——
你跟林雪儿在网络上认识,并通过Facebook交流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其间你们或多或少曾给对方一些暧昧暗示。但对方远在千里,你只把这种暧昧游戏当作一种减压方式,并未想过跟对方有进一步发展。然而,让你意想不到的是,你在对方Facebook上的留言,竟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晓雅无意中看到你给雪儿的留言,因而跟你大吵一场。随后,你虽然一再向她解释,自己跟雪儿相隔千里,根本毫无发展的可能。你给对方的暧昧暗示,纯粹是开玩笑。
有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不过这个“有意”的听者并非雪儿,而是晓雅。
晓雅很清楚你不是对雪儿没非分之想,只是受条件限制,才没跟对方作进一步发展。倘若雪儿到香港发展,难保你不会出轨。为了将你的出轨行为扼杀于萌芽状态,晓雅瞒着你,以你女朋友的身份跟雪儿联系。
雪儿的心态跟你有很大差别,她给你的暧昧留言纯粹是开玩笑,而且她也不是只跟你开这种玩笑。她只把你视为一个比较聊得来的朋友,完全没想过要跟你发展成情侣关系。因此,当晓雅联系她时,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自己竟会令你们发生争吵。
虽然她一再许诺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并且立即将Facebook上跟你有关的留言全部删除,但晓雅并不相信她的承诺,总担心你们有重燃爱火的一天。
为释除心中疑虑,晓雅打算邀请雪儿到香港,让你们当面接触,以观察你们是否会擦出爱火。她知道你跟雪儿都对某个求生游戏感兴趣,你也曾以此为借口邀请雪儿来香港,所以她就旧事重提,邀请雪儿来香港。
雪儿虽然喜欢旅行,但以你们的交情,她还未至于会不远万里前来找你,所以之前并没接受你的邀请。然而,这次情况不一样,她为引起晓雅误会而感到愧疚,不好意思拒绝对方,且对方又盛意邀请,于是便答应了。
雪儿来到香港后,为了避嫌没跟你有过多的接触,甚至连跟你的合照也没敢公开,只上传到秘密相册里。你并不想让晓雅加深误会,故意对雪儿表现冷淡,只做礼节上的招待。
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待雪儿离开香港后,一切将恢复平静,这事就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可是,雪儿到港后的第二天,无意间拍了一张不该拍的照片,因而被某人盯上。
此人为了将照片删除,便唆使晓雅,挑拨她跟雪儿的关系,甚至教唆她将雪儿杀害。这个人跟她说,只有将雪儿杀死,方能一劳永逸,此后再也不用担心你们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就在当天晚上,在此人的唆使下,晓雅以进行求生游戏为名,邀约雪儿到14楼,并在电梯前跟对方摊牌。虽然雪儿一直向她解释,跟你只是普通朋友,绝无发展的可能。但晓雅在某人的挑拨离间下,早已认定雪儿是只狐狸精,不管对方如何解释,也不过是笨拙的掩饰。
晓雅虽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解释,但此刻她仍没跟雪儿撕破脸皮。她以求生游戏为借口,以狩猎者的身份将雪儿“捕获”,并命令对方投降。
这就是雪儿在电梯视频中做出怪异举动的原因。不过有一点或许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就是当时在电梯外面除了雪儿跟晓雅外,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溪望猛然指向李梅,并对她怒目而视,“就是这个女人,为了一己之私,挑拨晓雅跟死者的关系,还教唆晓雅将对方杀害。”
第十八章 深藏不露
发奎低着头默不作声,晓雅也只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溪望,对于他的推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反倒是李梅鼓掌上前,对溪望称赞道:“你编故事的本领越来越精进了,别停下来,赶紧把之后的故事一次说完吧!”
“晓雅将雪儿杀死后,便向男友发奎求助。发奎得知雪儿被杀,虽有短暂的惊诧,甚至感到愤怒,但终究不忍心让晓雅受牢狱之苦。况且此事也是因他而起,他认为自己也必须负上责任。”溪望从容地凝视着李梅,“这可便宜你了,李大状。你窃取雪儿相机的内存卡后,就没再理会晓雅,一切善后工作都是她跟发奎处理,你只是翘起双手看戏。”
李梅没作回应,只以食指在自己如妖精般伸出秀发之外的耳朵旁画了两圈,示意洗耳恭听。溪望冷笑一声,遂继续讲述他的推理——
避过警方的搜查后,晓雅跟发奎便开始盘算如何处理尸体。或许在这过程中,他们在意见上曾出现分歧,但发奎最终还是遵从晓雅的意思,决定将尸体弃置楼顶的水塔里。
昨天发奎趁着下雨,以搬运杂物为由,利用垃圾袋作掩护,将尸体搬到楼顶。之后,他将尸体绑在背上,通过楼梯间外墙的楼梯爬上顶部,再通过另一端跳到水塔上方。然后,他借助滑润剂及垃圾袋,将全身赤裸的尸体“滑”进水塔里面。
他用的是水溶性滑润剂,而且当时正下着雨,所以不管是水塔里面还是外面,都找不到他留下的任何痕迹,死者仿佛从另一个空间掉进水塔里面。如此巧妙的弃尸方法,我想应该是对化学颇有认识的晓雅想出来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至今仍未想明白。”溪望皱起眉头望向晓雅,不解地问道,“你既然能想出如此巧妙的弃尸方法,为何非要选择水塔这种必定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弃尸呢?其实以你对化学的认识,大可以在不让别人发现的前提下,用强酸将尸体分解成液体再冲进马桶。这样就算警方对你产生怀疑,也难以找到证据起诉你。”
晓雅呆滞的双眼突然闪现凶光,咬牙切齿道:“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她就算死了,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我要让她的丑态展露在所有人眼前,让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
“看来李大状对你的洗脑也挺彻底的。”溪望摇头叹息,遂对荆虹说,“荆警官,接下来就麻烦你将他们三个带回警署。”
“等等!”李梅泰然自若地竖起左手,将走到她身前的荆虹叫停,向溪望狡笑道,“你的故事确实精彩,但你可别把虚构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她轻蔑地瞥了晓雅一眼,又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更没有教唆她杀人。”
“到这个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