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曾强正色,“如果我敢拿这件事情开玩笑,那么法律就会拿我开玩笑,荆总,这一点都不可笑。”
荆总抬了抬金丝眼镜,咽了口唾沫,双手要伸出来却又放下,不一会眉头皱了起来,我始终没有说话,看他的反应,而他也打量着我,不一会似乎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三位和我上来吧,副董事长在楼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荆总解释说:“哦,前台真的不知道副董事长在上面,因为公司里除了我和股东们,没有人认识副董事长,我之所以让你们上去,是因为我没见过董事长,见过董事长的唯一一个人也就是副董事长了。”
这话说出来,王媛姐和曾强面露不屑,却不好动怒,他们明显是不信的。而我,却深信不疑,虽然和老葛接触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他说去公司的时候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荆总带我们走到电梯,直接从一楼坐到二十一层,出了电梯门,才发现二十一层格外的奢华,从迈出电梯的第一步就金的地台,纹路大方,荆总带路到一个巨大的门前停下,上面没有任何文字说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浑厚的男声:“进。”
荆总推开门,示意我们在外面等,不知大在里面说了什么,王媛姐和曾强则是再给我打气,将近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荆总示意我们进去。
我道了声谢,进去之后眼中赫然一亮,入目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有一人高的风水盘,公司里放风水盘并不奇怪,可是一人高的风水盘就有些夸张了,我只是觉得奇怪。
曾强此时走向副董事长红色的办公桌,皮椅背对着我们:“副董事长您好,我叫曾强,今天……”
“年轻人攻击性太强并不是什么好事。”曾强还没说完话,那低沉的男声就传了出来,“副董事长……呵呵,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叫我了,风家的丫头也来了吧,曾律师,风家丫头,这公司交接不得,那个和老葛有关系的丫头留下吧,你们三个出去。”
“你……”曾强气节,“我是律师,天涛的董事长难道有什么遗言不成?法律是讲究公正的。”
“公正?”男人低沉的笑出声,“天涛的传统就是法律,你有本事就让法律来制裁天涛!”
男人似乎动了怒,不在说话,曾强听罢脸色很难看,这下子是遇到硬茬子了,王媛拦住曾强让他不要硬闹,要靠脑子,我见状拉着王媛姐:“你们俩先和荆总出去吧,这里我能应付。”
“不行。”曾强收敛了怒火,语气平静,“小曦,你不要怕这些法律流氓,仗着自己的势力……”
“曾强哥,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了,如果我谈不妥咱们再走法律渠道。”我说这话也只是安慰罢了,看着男人说话这么硬气,我就知道之前的推测没有错,天涛能有今天,一定是靠着重区起来的。
王媛听我这么说,就拉着曾强往外走,荆总微笑的也退了出去。
当办公室大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男人才开口说话:“即使你和老葛有关系,也无法继承天涛,死了这份心吧。”
“我不要这个公司,就算白送给我也不要,明面上风光无限,谁知道背后做的什么买卖。”我不屑的开口,心里一股子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那男人声音却有些惊讶:“老葛竟然和你说了?”
“说什么,我从今天之前都不知道天涛国际是老葛的。”我闷声,“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继承这家破公司,我要的只是老葛留下的阴司传承。”
“这更不可能了。”说着椅子微微转动,男人语气却越发声音,“真是狮子大开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第197章 信物,脱皮老者
男人的声音异常愤怒,着的皮椅慢慢转了过来,入目的是一张脱了皮的脸,蜕皮的地方很红润,如同婴儿细嫩。其余地方耷拉着蜕皮,这也就罢了,整张脸看起来虽然丑恶,却也是正常大小,但身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侏儒,男人的声音低沉,可是与这样矮小的身子截然不同。
我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被他的容貌吓到了,而是这张脸异常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眉毛前面很浅,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眉骨中间往后有色的眉毛。
?梁塌陷,整个?头皱皱巴巴的,他穿着色的长袍,一双布鞋。布鞋的底很白,可见平时不走路,应该是依靠轮椅之类的东西,当然判定他残疾倒不是只看着干净的鞋底。
而是他的腿很小,无力的当啷着,而他脖子一下部位全都被长袍遮挡住,我紧紧盯着他衣领的部分,才发现脖子周边竟然是有烧伤的痕迹。
说明他很有可能是在一场事故中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不而且当时年龄还不大,包括现在,我盯着男人愤怒的眼睛,并不觉得他很沧桑。比起刚才的荆总更年轻一些。
只不过他花白的头发让我恍然这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而他看到我的同时愤怒中带着一丝诧异:“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我不记得了。”我摇了摇头,我确实是觉得他面熟,可我以为这是错觉,但如今他这么说,我倒是狐疑了。没有立刻否定,“也许是有缘分吧,我希望我们好好谈谈,我并不想继承天涛国际。”
“我看你知道的不少,你和葛涛是什么关系?”男人问我,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皱巴巴的皮肤一扯一扯的。
我咽了口唾沫,将公安局开具的以前的户籍证明拿了出来。
男人往前奋力一拿,我心里莫名一酸,在只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心里对他是气愤的。他嚣张跋扈,独裁专权,可是直到看到他的眼睛,却觉得他眼中有一种让人悲伤的透不过气来的情绪叫做认命,整个人都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却抱着什么东西在活一般,我猜测是天涛国际,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都和整个天涛国际大厦外表给我的感觉一样 压抑,阴森。
男人看着户籍证明皱起眉头:“养女?”
“没错。”我点头。
男人眉头却越皱越紧:“你…叫陈曦?”
“没错。”
男人深情激动,一滩死水的面容眼睛竟然有了波澜:“你可有信物?”
“什么信物?”我先是纳闷,后知后觉的指着脖子上的刻刀,“可是这个?”
男人看向我脖子,伸出手,我见状将刻刀摘下来递给他,他接过去手一阵颤抖,嘴里嘀嘀咕咕念了什么,只见青铜色的阴司刻刀,竟然从刀刃处散发出幽的光芒,那光芒犹如死神,将周围的光吞没。
我惊得心脏几乎停住了跳动:“这……”
男人低沉的声音几乎同时传到我耳中:“你可还记得那个给你一千块祝你逃跑的老人?”
“记得。”我怔怔的脱口,直觉上这个人和那老人有关系,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是我师父。”男人手上的刻刀光芒渐渐淡去,直到恢复正常,他反手将刻刀一抓,拍在桌子上,“那你可还曾记得跟在他身边的小男孩。”
我带了点头:“自然记得。”
男人突然咧开嘴笑了,脸上脱皮的部位干巴的皱起,越发的吓人:“我就是。”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在他提到老者身边男孩儿的时候我就已经怀疑他是,一个人再怎么长大,眉眼还是大体一致的,只是他脸上脱皮,我几乎看不清楚他的脸,如今听他说,我毫不怀疑。
只是心里微微疼痛,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拿着一千块钱给我的小男孩,他和灰袍老者在我嘴困难的时候送出了嘴珍贵的一千块。
我抿着嘴,半晌才问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呵呵。”他笑了,手对着扶手上某处一按,只见椅子左右两侧的挡板慢慢上台,中间的支撑旋转柱子也像上台去,轮椅的两个轮轴就露了出来。
他慢慢拨动着轮椅,屋子里宽敞,他朝着我滑来,两个人越来越紧,我没有躲闪,他将手里的刻刀交给我:“我一直在找你,却不知道你命中贵人竟然是葛涛,更不知道你们遇见过,葛涛是真的疼你,他不像你面对危险,可终究还是输给了命运。”
这句话一语三关,第一他一直在找我,第二老葛有意隐瞒了我的行踪,第三,整件事情我是主角。
我默默的听着,看他虽然看着我却好像在想以前的事情,嘴巴轻轻张合,说出来的话却陈重:“我生来就跟着师父,大家都管师父叫南瞎子,突然有一天师父和我说要去趟天津,我问为什么,师父只说明珠有难,他需要去应一劫,那里也有我的归宿。”
男人轻笑,似是不甘:“那晚在我们相遇,师父其实已经在那里等了三天三夜,师父号称南瞎子,是天生无眼,却尽知天下事,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不到了劫难当天再去等,师父却说,既然是劫难,哪里那么容易好掐算,他只算出了临近的七日范围,幸好你第三天出现了,师父让我给你送去一千块钱,助你离开,等你走了,我和师父也就找了住处……”
我越听心中越是愧疚,他说他和灰袍老者自那天起就在附近找了一住处,灰袍老者说劫难还没有过去,他还小也不敢多问,直到我们第二次相见后,灰袍老者才说劫难已开始,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何已经见了两次劫难才刚刚开始,直到一个星期之后……
“那日屋子里烧了熊熊大火,我师父就站在门口看着我被火火烧成这副模样,后来师父将我熄灭。”男人皱着眉头,痛苦狰狞,“师父说,那火是他故意放的,他说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命,原来原本应在师父身上的劫难转嫁到了我身上,世间讲究因果,托我的手递给你钱是因,才有了后面的果,师父说本不该如此,但他自懂事起救人无数,积了德量,所以……后来师父将我送到了这里,告诉我在这里等你,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我忍不住问道,“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我这副模样,其实是想死的,却总想着能见到师父一面,可师父说让我好好活着,等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距离我见到他不远了。”男人带着希冀看我,“师父和老葛是故交,他让我做了副董事长的位置,不到一年见了两三次面,然后就一直未见,后来我去打听才知道他死了,只是我并不相信,师父说,阴司人是不容易死的,除非是被阴司人所伤,比如修为更为厉害的,或者厉鬼。”
“老葛算得上是被厉鬼所伤。”我低头,心里起伏不定。
男人笑道:“终究躲不过命数,即是死,也是替你而死,这就难怪了。”
我手微微握紧,被他戳到了伤心处,老葛的确是因为我而死,嘴巴抖动着,缓缓说道:“我……你……”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男人抿起嘴角,一本正经的看向我,“除非你帮我找到师父,我就会将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现在我能为你做的,诺,这个是你想要的吧?”
第198章 老葛遗物,一本书
男人从袍中拿出来一本书,是红色的,封皮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但可以看出来是两个字:“这个是你要的,这是天涛的命脉。你知道天涛做的什么买卖吗?”
我激动的要去拿,却在听到这东西是天涛命脉的时候心里一寒,手怎么也动弹不得,风朗要的东西竟然对天涛来说这么重要,他打得什么主意?
“具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不过以前听老葛提起过,不过他只说做了一家小公司,挂羊头卖狗肉,看起来是正当经营,实则作的阴司买卖。”我说,“不过今天才知道这个小公司,大得有点吓人。”
“知道他有公司到了今天才来打听,看来你果然如同师父所说,能入得你眼中的唯有情,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话,成也情。败也情。”男人看着我一笑。
我不懂问他情分很多种,是哪种情,他摇了摇头:“不知,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多,不妨等见到我师父再问,不过老葛也真是为了瞒过你无所不用其极,小公司?呵呵,这公司可是有几百年历史,每换一个主事的人,公司名字都会换掉,所以……才那么不为人知,然而却不能瞒过一些经济大鳄。比如风家。”
我脸色一白,他提到风家的时候我竟然有种尴尬的感觉,他拿着红色书籍放在桌子上和刻刀放在一起,随后伸出手:“你好,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司南。”“司南你好,我叫陈曦。”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只感觉他抓着我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很紧,眼神松动不在如同之前的无波。
“你师父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心。”我说到,随后将桌子上的刻刀拿起来,“天涛国际比我想象中复杂。我以为……他是靠着重区的力量起来的,却不知道已有几百年历史,我不能毁了他,这本书你收齐来。我没有自保的能力,放在我身上始终是祸害。”
司南惊讶的看我,慢慢的大笑出声,脖子处褶皱的疤痕由于激动显得通红,恐怖极了:“哈哈哈哈,竟然真的有你这样的人,罢了,等你找到我师父的时候,这件公司就是你的了,我的任务也该完成了。”
他笑着突然看向我:“不过,我们今天的谈话对于外面的两个人你要保密,关于天涛国际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透露,还有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最近你和我遇见就是命运的一个节点,距离见我师父也不远了,我早年遭难,却意外对命数格外有感,一学就通,但你的命数我却一点都看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今日来,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事发生,不要得过且过,顺着屡下去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还有,我刚才观你第一眼就知道你身边有贵人相助,还不止一个,所以善要善于利用,凡是不能只靠自己。”
说着司南神情严肃了起来:“记得我师父和你说的那句话,俗话说的好,书读百遍其义自现,若是不明白就多想想,你一生命运多舛,辉煌还是沉寂全靠你自己。”
说完,司南竟然是口吐鲜血,葬了袍,他咧着嘴露出沾满血迹的牙齿,脸上却是如释重负,他擦了擦嘴角:“好了,这本书你拿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通过了考验,找你拿这书的人看不出门道,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你走吧,我还要留着这条残命活到我师父回来。”
听完司南的话,我心里就像被打了一拳,刚才司南所说的这些话恐怕是在泄露天机,所以才遭到反噬,我曾经听老葛说,学命数的人也有可说可不可说,若是一眼能看透不涉及生死说了也罢,但若是涉及生死,改变了原有的命术,那对自己便是大恶减寿之举。
司南将轮椅转到一边不再看我,我咬了咬牙,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红皮书,对着司南一鞠躬:“谢谢你,等我消息。”
说完将书放在小包里,又将刻刀挂回脖子上,长舒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曾强和王媛姐在门口等着我,荆总已经不知去向,见我出来他俩急切的围过来…
“怎么样?”王媛姐问我。
我深吸一口气,答非所问:“今天多少号?”
“22号,八月二十二号。”曾强准确的说出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预言书上所写八月份的三个日子,一个是姜潮被下降头那天,一天就是今天,还有一天是八月三十号,我攥紧拳头,看向王媛姐和曾强:“曾强哥,今天谢谢你了,王媛姐,我现在要去见一下风朗,你要和我去吗?”
王媛姐皱眉:“小曦,现在都快六点了,我哥哥今天估计在家,明天早晨再去可好?”
我知道王媛姐是担心她外婆看出端倪,想着也不急于这一时,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