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我拽着老葛的袖子,紧了紧衣服,只觉得从心里冷,“我不想你出危险。”
老葛摇头:“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我始终不安心。”
我好说歹说,无奈一个小孩子怎么做得了老葛的主,用老葛的话说他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爷爷和二叔,说到二叔,老葛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我问他为什么当时爷爷不知道二叔死。
老葛回答的很简单,原因有二,第一二叔当年出来是跟着他干的,任务也是他安排出去的,所以他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第二,当时传来消息只是说二叔死了,后来又消失了,老葛没有亲眼看见,无法确定二叔是真死还是对方狡诈误传了消息,当时老葛给二叔算了一卦,的确是大凶,可是老葛坚持要看到尸体,随后就得到了我的消息,一切都太匆忙。
我恍然,老葛叹了口气,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我买了机票到了富豪老板那里,机场接我们的人直接将我们带到了一栋崭新的别墅,蒋老板亲自在门口接送,带着深深的歉疚,他本来身子就胖,走过来的时候竟然晃晃悠悠的,完全没了上次的利索劲儿,到了进出才发现他嘴角发青,脸色苍白,神色有些恍惚,一脸苦闷的说着,突然噗通跪在地上抱着老葛的大腿不放:“葛大师,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老葛皱着眉头:“你这是干什么?你对不起我,不是跪跪就可以的,我因为你没了一条命!”
“我赔,我赔。”蒋老板说着竟然哭了,老泪纵横,“我求求您,救救我儿子的命,葛先生,我是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我宁愿不要自己的寿命,求您救救我儿子。”
我一听蒋老板有儿子,和老葛互换了一下眼神,顿时惊讶了,随后将从老葛手里接过来的画递给他:“我先问你,这画上的女人是谁?”
“是我妹妹。”蒋老板看着我带着恨意,随后一脸哀痛,“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知道你是陈曦,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怜我妹妹嫁进你们家才刚刚一年多,竟然身首异处。”
我冷哼:“身首异处?你怎么不说是你妹妹杀死了我全家,我爷爷,我爸爸?”
蒋老板目光决绝:“不可能,我妹妹从小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
老葛一听,问到了重点上:“先别说谁杀谁,那日的娃娃大哥从哪里来的?”
蒋老板抱着老葛的腿不肯撒手:“一个月前,我接到了妹妹的尸体,就在我家门口,我愤怒的给老陈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对待我妹妹的,结果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后来我做梦的时候梦到有一个人和我说话,他说……他说是你们家的人祸害死了我妹妹,这个娃娃大哥可以帮我害死陈家唯一的根,也就是你,后来我才使了计策,阴差阳错啊,欸!”
老葛不信:“那日求子的女人呢?”
蒋老板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像是眩晕了一下,捶了捶额头:“她是妹妹的朋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都说朋友在一起时间长的会像,我妹妹和小晴就是如此,在我看来小晴优雅可爱,我很喜欢她,只是当我发现我自己喜欢她的时候我已经结婚了,后来我老婆去世,才慢慢接近小晴,没想到……”
蒋老板讲的是个悲伤的故事,他说他没有想到那个姑娘也喜欢他,结了婚想要孩子一直没有,他倒是不在意,毕竟已经有个儿子了,谁知那女人一直求仙拜佛的直到前几个月开始,开始卧床不起,蒋老板病急乱投医找了懂阴司事的人摆了七星续命灯,后来那人向他推荐了老葛,时间也正是接收到蒋氏的尸体前夕,当时蒋老板正愁怎么拿到大师说的求子娃娃大哥,就在门口发现了蒋氏的尸体,蒋氏手里抱着娃娃大哥,随后就有了蒋老板的一石二鸟之计,最后是功亏一篑,不过还是耗掉了老葛的命。
我听了毛骨悚然,老葛的眉头皱着始终不开化,蒋老板嚎啕大哭:“可是没想到事情没做成竟然赔上了小晴的性命,那娃娃大哥一定是邪物,那天你们逃走之后,我儿子就病了,转天早晨我也觉得自己浑身没有精神,我是做生意的,平时最注重养生,好用自己的钱多活几年,可是这些日子开会的时候总是走神,甚至有的时候佣人说我梦游,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蒋老板突然猛地朝着地上磕头,很响:“我是畜生,我竟然梦游去掐自己的儿子,幸亏被佣人阻止,我求求你了大师,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们一定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老葛听完皱着眉头,川字纹很深:“我先见见蒋氏,那个娃娃大哥你怎么处置的?”
蒋老板一听破涕为笑,站了起来:“行,好说,您只要管我就行,娃娃大哥放在我妹妹棺材里呢,我一直想着找老陈家的麻烦,所以妹妹的尸体就一直没火化。”
我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不爽:“你找我们老陈家的麻烦?我一个孩子成了孤儿还不都是怪你妹妹将娃娃大哥放在我家里,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蒋老板一听,头摇得和骰子一样:“不可能啊,我妹妹的嫁妆全都是我准备的,绝对没有娃娃大哥!”
第11章 中邪,买香
我怔住,蒋氏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可不是吃奶的孩子,她抱着娃娃大哥嫁进了重区是千真万确的:“满口雌黄!娃娃大哥就是蒋氏抱进去的!”
“蒋氏蒋氏,我妹妹好歹也嫁给了你们老陈家,怎么也算是你小妈。”蒋老板不满,只是眼神一晃一晃的,感觉下一刻就要晕了。
我比蒋老板矮不少的,被他这么一说不管不顾的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撞,他踉跄了几步正要着急,我使劲儿啐了一口吐沫啐到了他身上:“我呸,还小妈,她配吗?别说我怀疑我爸就是她弄死的,就只是算我爷爷和她儿子陈山的命,她也不配!”
“你有什么证据?”因为激动他惨白的脸竟然有了一丝血色,怒气上涌。
“证据吗?”我冷静下来。
老葛插话:“证据我们总会找到,先从你妹妹下手,蒋老板,还去不去了?”
蒋老板大惊失色,点头哈腰起来:“去,现在就去。”
我还想说什么,老葛拉着我压低了声音:“不要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你这个脾气啊还真的和老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瘪了瘪嘴,心里愤怒难平,极力的否认蒋老板的话,可是他到底说对了一点:我没有证据。
随后我和老葛跟着蒋老板进了别墅,别墅里面很暖和,屋子里仅有两个仆人在打扫卫生,看到我和老葛恭敬的鞠躬,蒋老板让他们下去,随后自己走到一个架子旁边,扭动了一下架子上面的花瓶,架子瞬时一百八十度旋转,原本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道和墙体相同颜色的门,蒋老板拉开让给我们进去,里面装了冷气,白炽灯将密室照得通明,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尽头的两个棺材,蒋老板解释说这是一个仓库前些日子为了存放蒋氏的尸体才改装成了冷库。
我咽了口唾沫,往老葛身边靠了靠,屋子里很冷,心里更冷,腿止不住的打颤,走到棺材旁边的时候才看到两个棺材的不同,一个是全红色的棺材,上面龙飞凤舞的画着鬼符,还有模糊不清的人脸,而另一个紫檀色,朴实很多,老葛问哪一个是蒋氏。
蒋老板在我意料之中的指了指大红棺材:“这个,不过里面安了制冷装置,冷藏起来了。”
“开棺!”老葛指着棺材。
蒋老板皱眉,弯腰拿起了一把铁锹,朝着红棺材边撬去,一下一下的敲开,一共撬了七下,七根巨大的钉子连着棺材板露了出来,蒋老板和老葛一人一头将棺材板抬了下来,我踮脚一看,一个黑发带着霜气的女人躺在棺材里,眼睛瞪得老直,眼袋黢黑,嘴唇惨白,穿着一身脏了的白色的绸缎寿衣,脚上没有穿鞋子,指甲黑漆漆的。
“你这是和你妹妹有仇!”老葛冷汗直冒,将刚刚挪下来的棺材咣当一下又盖上,喘着粗气,“死后穿着绸缎衣服是断子绝孙的意思,本来就不吉利,还穿了白色,鞋子也没穿!”
我虽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人死的时候穿的衣服都是颜色鲜艳的,这蒋氏穿的的确很不吉利,可是心里却解恨。
蒋老板额角滴下豆大的汗:“葛大师,这不是我给穿的,我们遇到的不干净的东西和我妹妹有关系?”
老葛拉长声音:“你口中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恐怕就是蒋氏啊……”
“怎么会?”蒋老板不敢相信,“我妹妹……不可能,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害她亲哥哥的!”
我也纳闷,但是随后一想也就释然了,能将小棺材挂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的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老葛没有解释,只是说如果相信他就不要多问,蒋老板为了救他和他儿子也顾不得其他连声说只要老葛救了他儿子他愿意用自己的寿命赔老葛的命,老葛一听神色缓和了一些,从身上拿出一张符箓贴在蒋氏脑门上:“晚上行动,蒋氏的尸体要开化。”
从仓库走出去老葛说要见见那孩子,蒋老板千恩万谢的带我们上了楼,孩子的屋子有些暗,不是主卧老葛一进去就皱眉:“这屋子里阳气不足,以后要给孩子换朝阳一面的房子。”
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看上去和我一般大,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的出了血,结了厚厚的深褐色血痂,两只小手紧紧的攥着,双眼紧闭神情严肃,脖子上明显有两道红痕。
“这孩子受苦了。”老葛低语,我跟在后面,这屋子里阴恻恻的感觉让人不舒服,没有阳光的屋子我见多了,绝对不是这种感觉。
老葛伸手在那孩子额头点了一下,孩子纹丝不动,老葛脸色通红憋足了力气,用右手掏出一张符箓,那符箓瞬间在手中燃起了大火,蒋老板搓着手看到这一幕长大了嘴巴,直到符箓在老葛手中化成了灰,用右手手涂在小男孩的额头,左手快速的朝着眉心戳去,只见那孩子瞬时间坐了起来,双眼瞪得老直,只是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没有一丝温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我一身冷汗,连忙退后一步。
蒋老板面露喜色慌张的跑去过:“小城,我是爸爸啊。”
小男孩只是看着前方,红血丝充斥着白眼球,眼神呆傻中带着阴冷。
“不用叫了,他没有反应,这孩子中邪了。”老葛闷声,将剩下的符箓灰撒在叫小城的男孩身上的同时,小城朝后直直的倒去,又成了刚才的样子。
怀疑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一回事,知道是真的中邪又是一回事,蒋老板一听急得痛哭失声,说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葛说他有办法,只是这孩子身上的符箓灰千万不要擦,说完带着我离开了别墅,告诉蒋老板晚上子时回来救人。
出了别墅,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褪了舒服了很多,老葛拉着我到了一个卖香的店前,里面放着佛音,檀香味扑面而来。
老葛笑着说:“咱们干阴司事的和佛是对立的,但是香炉和香却要到这里来买。”
我往里面看去,门面挂着木头的珠帘,里面隐约看不清楚,走过珠帘的瞬间,老葛拉着我的手紧了紧,我不解的抬眼看他,只见他额头冒着细汗,似乎很不舒服,这店里供着菩萨和佛陀,供案对面是一个玻璃的柜子,里面陈设着各种香和香炉,老葛紧紧的攥着我,走到那店家跟前:“来三柱圆炉香,一个龙头香炉,快点。”
那店家本来看着报纸,被老葛低吼声惊到抬起脸来,只是满脸的不悦:“等着。”
我担心的看着老葛,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没看到过他这么慌张的时候,包括他自己快死的时候也是淡定的,只是现在老葛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握着我的手紧紧的,绵密的细汗从大手和小手的缝隙中流出来,嘴唇也开始惨白,慢慢悠悠的那店家拿出了香炉和三柱圆炉香,还没说价钱,老葛迅速的从钱包里拿出五百放在桌子上,拿着香炉和圆炉香拉着我快速的离开。
“找你钱!”店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葛声音都抖得厉害:“不用找了!”
直到出了那家香铺子走出好几百米远老葛才放开我,自己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T恤已经能拧出水来,我在一边慢慢的等着老葛不敢说话,只是注意着他的脸色,直到稍微红润了一些我才走过去用袖子帮老葛擦汗。
老葛摆手,虚弱的站起来:“老葛我这回差点栽了,太厉害了!
第12章 显魂,驱邪
还没等我问,老葛就拉着我赶我往东边走,说是东边有个集市,现在要去集市上买红布,而红布也是一会儿那一场阴司事里必须的东西,这必须的东西里还包括两根蜡烛和五样糕点。
买完回别墅的时候,老葛笑着问我:“是不是有很多好奇的事情想问又不敢问?憋坏了吧!”。
我撅着嘴:“可不是憋坏了么,老葛,你刚才在香店到底是怎么了?”
老葛看了看表说距离子时还有一点时间不着急,就和我讲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老葛说他是是入了阴司的,阴司是什么?说的好听点是死人的事,说的难听点是和鬼打交道,可是阴司事离不开香,每次去买香的时候如果单纯是卖香的店还好,如果卖香的店里供奉了菩萨,佛陀,老葛就会浑身不舒服。
“可是我也进入了阴司啊?”我不解。
老葛叹气:“进入阴司,办阴司事,有的是积功德,有的就是承担因果,我老葛自认为都是向来不做担因果的事情,可是最近却做了两件,平时去供着菩萨佛陀的店里最多只是浑身不自在,可是这次……如果老葛我再晚出来一会恐怕续的命就被收回去了,正邪之分向来是分明的,一步错步步错,以后老葛我去香店买香得让你这丫头帮我去买了。”
我不理会老葛的打趣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老葛你说的两件事可是黑狗娘和续命两件事?”
老葛笑着说我脑瓜灵光,眼看到了别墅前面,老葛收了话题露出严肃的神色:“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老葛说是硬仗是得有多难?
近了,只见蒋老板在门口来回走着很焦急的样子,看到我们过来,连忙走过来,脸上的颜色比几个小时之前更加苍白,嘴角越发的黑:“葛大师,准备的怎么样?买这么多吃的做什么?家里有。”
老葛没工夫和他闲扯,只说这是必备的东西,另外让他准备出一个一米以上高度的桌子放在那小城的房间里,随后我跟进去,老葛让我抱着红布,自己则是拎着糕点和酒小心翼翼的进了小城的房间,蒋老板也是利索,眼下进了屋子就已经看到了准备好的桌子,老葛开始摆台子:“这香炉放在台中,供奉的案底,两边各摆一个蜡烛,五样糕点全都散开,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就是白酒,蒋老板你家里应该有好的白酒吧?给我拿四瓶。”
蒋老板在一边等的焦急,听到老葛的话连说好酒有的是,老葛说拿家里有的最好的酒,蒋老板点头哈腰的转身就去拿,不一会拿了四瓶酒,我也知道这牌子,是好酒,老葛却皱了眉头:“没有带包装的吗?”
“包装?”蒋老板摇头,“买来的时候都去了包装放在柜子里藏着的,没有了,这不行吗?”
老葛皱着眉头,一点头:“试试吧。”
说着就将白酒放在了案子上,随后开始拿出火柴点了蜡烛,可是就在蜡烛刚刚点亮的一瞬间,桌子上摆的四瓶白酒啪嗒的一下毫无征兆的全碎,白酒的味道窜进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