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摇头:“蒋氏估计逃走了,刚才我用棺材阵引魂,虽然引的是蒋富贵身上多出来的魂,但蒋氏昨天在小城的房间里遁墙消失了,今天蒋氏的尸体绑住,引魂的过程中没有任何反应,足以说明,那天是逃走了。”
我恍然,安心的去休息,第二天早晨坐在饭桌上吃早餐,小城不时的打量我,可能是同病相怜的原因,他对我笑了笑,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个笑容,笑中带着警惕,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我愕然,自己何尝不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想着自嘲的笑了笑,比老葛还多吃了两口饭。
不一会儿,蒋富贵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近饭桌,手上拿着一个字条:“葛大师,找到了,地址在字条上。”
老葛拿过来皱了皱眉毛:“张伟。”
“是啊,很普通的一个小伙子,但是聪明,给我开车也机灵,他辞职的时候我还挽留过,可是说母亲病重,不能不回去。”蒋富贵又递上来两张机票,“机票我给您订好了,可以改签,您看这个时间合适吗?”
老葛点头,没有耽搁立刻去收拾行李,蒋富贵则是让司机将我们送到了机场,老葛寄存了行李和装着娃娃大哥的箱子,到了石家庄的正定机场才中午一点,领行李的时候行李箱还在,可是装娃娃大哥的箱子却不翼而飞。
老葛着了急:“我们的箱子为什么会丢了?”
机场的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可能是没有装过来,运输途中落下了,请您耐心等候,我们正在和您起飞的机场方面联系。”
老葛坐在候机室里运气,将手上的行李箱一摔:“真是事事都不顺心!”
工作人员也着了急,左右催促那边竟然说已经放上了飞机,正定机场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结果对方机场发了监控视频证明是两个箱子一起放上去托运的,可是这边卸载箱子的监控只拿下来行李箱,木头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工作人员前去检查,可是托运的飞机仓里空空如也,最后只能说索赔。
老葛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我要你们索赔有什么用,那可是关乎人的性命的东西,行了,你们如果找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就等着机场遭受荣誉重创吧。”
说完拉起我就走,身后工作人员挽留,老葛也不理,出了机场才长舒一口气:“事已至此,先去找张伟吧。”
我点头,可心里却想,一个箱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按照刚才听到的意思是,双方机场人员都推脱责任,一方说已经托运出去了,一边说没有接收到,两边都有监控为证,如今的漏洞就是飞机里面,问题出现在了里面,到底是谁拿了箱子?凭空消失?不太可能。
老葛在问路,地址写的是衡水景县,打听到的时候老葛嘬了牙花,说衡水景县在石家庄的东偏南的方向上,路程也有一段,还得将近三个小时,即使想马上见到张伟也是急不得的事情,二人打了出租,下了车拿着地址一问,还真的找到了。
张伟住的村子叫张家村,这村子里大多数都是姓张的,进村一打听,村里人热情的给引到了张伟家,是瓦房,我进村一路看来,觉得张伟家的房子最好,老葛和引路的人道了谢,站在门前拍门:“有人在家吗?”
“谁啊!”一个女人开了门,好奇的看着我们,白白净净的一米六左右,“你们是?”
“我们找张伟。”老葛客气扬着手里的地址,“按照地址找来的,他在家吗?”
女人看到地址笑了:“先进来吧,伟子上班去了。”
我们闻声进了屋子,女人给我倒了水,问老葛和张伟是怎么认识的,老葛说是通过朋友认识的,女人很热情,给我洗了果子吃:“小娃娃长的真水灵,吃吧,大婶自己种的,甜着呢,葛大叔,我叫张文秀,您比张伟年长,您叫我小张或者文秀都好。”
老葛也笑了笑,说不让她忙活了,等着张伟就可以,张大婶说她现在没事做,于是就陪着我们并且介绍景县有哪里好玩的可以去看看,说着说着外面突然黑了天,不一会竟然打起了雷,等到六点多张伟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落汤鸡。
“秀啊,给我拿身干净衣服。”张伟身量不高,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说着就往屋里走,水往地上滴,张婶子立马起来去给张伟拿衣服,张伟看着我们愣住,“你们是谁?”
老葛直奔主题:“你四年前在你前上司蒋富贵妹妹蒋梅结婚的时候开了头车,在车上你送了她一个泥塑的娃娃大哥和一个南方才兴起的文玩小棺材手把件儿,我没说错吧?”
张伟脸上本来就被雨水淋得有些白,被老葛戳中,脸色顿时僵住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老葛也不生气:“我觉得我们最好单独谈,你老婆人挺好的,她好像不知道,我也一把年纪了,实话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不和我好好谈,我就用命和你拼,老葛我从来不骗人。”
“伟子。穿长袖的行吗,短袖的那件我洗了没干。”张婶子在里面喊着。
“哦,行!”张伟一愣,忌惮的看着老葛,“一会我和你谈,你别让我媳妇儿听到,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葛点头说行,眼看着张婶子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套衣服,问我们吃什么,张伟有些慌张:“在家做什么,我们好久不见了,出去吃去,你在家里自己弄点吧。”
张婶子说也行,只是担心雨太大,张伟坚持,拿了伞,三个人才出去,出去也没去饭馆就在张家村头的路边停下了,豆大的雨珠滴在地上,老葛将我抱得紧紧的,打着伞还是弄湿了衣服。
“好了知道什么就说吧。”霹雳一声雷响,混着老葛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那张伟吞了吞脖子:“你想知道什么?”
我拉着老葛的袖子,壮着胆子:“你为什么将那个娃娃大哥给蒋氏,还有那个小棺材。”
“那个只是我给老板妹妹的贺礼。”张伟讪讪的笑着。
“糊弄鬼呢?”老葛冷声,“你最好说明白,这事关人命,你为什么要去害蒋梅。”
“我……”张伟明显惊讶了,“事关人命?老先生,你可不能骗我,我张伟不做非法的事情。”
张伟伸出手指发誓,我和老葛只是怨恨的看着他,半晌张伟才白了脸色:“我真的没有想害人,确定是我送出去的东西害了人?不能吧?”
我长舒一口气:“叔叔,我今年才七岁,就在两个月前我爷爷死了,四年前我爸爸死了,你送娃娃大哥和棺材给蒋梅,这个女人前些日子也死了,叔叔,你这么老实,总不可能是故意杀人吧?”
张伟踉跄了几步,伞从手里跌落,顿时成了落汤鸡,周边哗哗的雨声,混乱的雨滴模糊了张伟的神色,我蹲下身子将伞拿起来递给张伟,张伟木讷的接过来挡上,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和老葛对视一眼,老葛示意我稍安勿燥,不一会雨小了一些,张伟也哭够了,站起来晃荡了一下:“那些东西是在老板的妹妹结婚前一天有人找到我,让我送的,当时我还纳闷,老板刚告诉我头车让我开,这人怎么就知道了,只是那个时候我娘得了病,我就是因为我娘生病才去上海打工的,那个人给了我一百万,天价啊,就让我送个东西,我答应了。”
我默然,如果有人给我一百万让我送个东西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会送吗?我可能不会,只是如果正逢家里需要用钱性命攸关的时候呢?我肯定会送,这么想着,心里的气也消了。
老葛也没责怪他:“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让你送东西的人在哪里?”
张伟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心里很失落,老葛更是叹了气:“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吗?”
张伟哭了起来:“对不起,我想不起来,四年了,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个男的很高。”
“你起来吧,别哭了。”老葛拉着张伟起来,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他再找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伟擦干了眼泪,再次抱歉,我和老葛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张伟叫住了我们:“等等,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没有胡子,一根胡子都没长。
第17章 生意,头盔男送信
“你是说,一根胡子都没长?”老葛摸了摸下巴深思,“没有别的了?”
“没了。”张伟遗憾的摇头,打着伞突然跪下,对着我磕了一个头,“对不起,小朋友,我不知道会这样,可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么做,我要救妈妈。”
我没有说话,拉着老葛就走,虽然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可是我该原谅吗?不该原谅他又有什么错?倾盆大雨之下,我和老葛先找了个小宾馆住了一宿。
宾馆里开着电视,哇啦哇啦的响着,老葛瞪着电视愣神。
我在旁边的小床上瞪着老葛:“在想什么?”
老葛回头看我:“我在想那个没长胡子的男人,男人不长胡子的很少,而剃光胡子和不长胡子的区别也可以看出来,至少我们缩小了一个范围,其次这个男人个子很高,但这并不是张伟给我们的重要线索。”
我纳闷问如果这个不是最重要的线索,哪一个才是。
老葛豁说:“他说婚礼前夕晚上才被告知当头车司机,那个人立刻就找上了门。”
我愣住:“难道这个人是蒋富贵身边的人?”
老葛赞许的看着我:“还有可能是安排这场婚礼的人。”
说着老葛拿起电话打了出去:“蒋富贵,我问你,当初你安排张伟当头车司机谁知道?”
老葛故意按了免提,蒋富贵的声音清晰的传来:“这件事没那么重要吧,我妹妹的婚礼不是我办的,当时找的是一家婚庆,不过这婚庆也不是我们找的,是男方找的,我只是嫌弃那边的车没有上档次的,所以提供了头车。”
不一会蒋富贵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老陈是重区的人,很低调,我又怕给亲家惹麻烦,所以只换了头车,这件事情老陈是知道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穿鞋下床趴在老葛床边对着电话:“你是说我爷爷知道这件事情?那你知道这家婚庆公司是哪一家吗?”
“这个嘛。”蒋富贵沉吟,“忘了。”
老葛露出失望的神色,和蒋富贵寒暄几句挂了电话:“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的,不过这个线索恐怕要等了,等我们回了T市,我开始着手调查四年前你爸爸结婚的事情,有必要的情况下还得去重区一趟。”
“你不用去,我自己去。”老葛补充了一句。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我们打车回了石家庄又飞回T市,回到家吃完晚饭略感疲惫,临睡前老葛说明天要处理一个生意,让我在家里别出去。
我应声,回到卧室舒服的躺在床上,将口袋里的刻刀重新带在脖子上,换了一身衣服,只是我不放心,将那贴在衣服上的符箓放在床上才安心的睡着,第二天竟然一觉睡到自然醒,舒坦极了。
出了卧室看到桌子上放着早餐和一张字条才知道老葛走了:丫头,我出去做生意了,你衣服上的符箓可以摘下来了,昨天沾了水失效了,记得吃早餐。
我无奈的耸肩,原来失效了啊,我还当作救命符放在床上,想着觉得自己好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么一想心里释然了许多,早餐是我最喜欢的豆浆油条,吃完饭打开电视准备好好休息一天。
不一会门铃声却将我的注意力从电视节目中拉扯出来,走到门边,猫眼比我要高以至于我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谁啊?”
门外的人也不说话,我以为是我声音太小,无奈的拉开了门,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带着头盔遮住了脸。
“你是谁?”我好奇的问。
男人手上戴着机车手套,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信封,递给我,随后一声不吭的走向远处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怪人。”我撅着嘴回到屋子里将信件扔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不一会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自己,拿起信笺反复翻看,突然在右上角的位置写着‘陈曦’两个字。
竟然是我的信?惊疑着将信件打开,一张照片缓缓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照片里一个女人左手抱着娃娃大哥,右手抱着一个婴儿,黑发挡着脸,一身白色寿衣很脏,脚上没有穿鞋子,那被头发挡住的脸上隐约透出两只迷茫诡异的眼睛。
“骇!”我手一抖,照片落在了地上,照片落在地上翻了个身,背面写着几个字。
我颤抖着蹲下,强迫自己硬着头皮去看:“今晚十二点到洲际酒店909,否则葛天会死。”
我倒吸一口凉气,信封里一张房卡露出边角来,我拿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晚上老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神色匆匆带着歉疚问我饿不饿,我早就将照片收了起来,身上却忍不住颤抖,为了不让老葛担心,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电视:“不饿。”
“看你饿的脸色都白了。”老葛笑着,“今天老葛我赚了不少钱,给你买了好菜,有海螃蟹,皮皮虾,馋不馋?一会给你做,我问了邻居,说小孩子吃菠菜好,我又给你买了点菠菜,你等着啊。”
说着老葛进了厨房,我湿了眼眶,还记得刚到老葛家里的时候他并不会做饭,才短短的几个月,这么大的年纪为了我开始学做饭了。
我攥紧了拳头,低头看着脖子上的刻刀,趁着老葛做饭偷偷跑进老葛的房间,行李箱摊开着放在床边,里面的乌龟壳符箓撞进眼里,我赶忙过去,偷了五个龟壳,八个铜铃八个阵旗和几张黄纸,几张符箓,这符箓上面的字都不一样,我其实也分不清什么对什么,按照记忆里老葛用过的东西拿了几样,随后淡定的抱在胸前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东西藏了起来,等到老葛做好了饭菜叫我吃饭才走了出去。
饭桌上,老葛给我剥着螃蟹和皮皮虾:“今天休息的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我知道老葛是担心我:“能有什么怪事,老葛我能过一天好日子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不要诅咒我好不好。”
“什么诅咒你!”老葛笑骂,将剥好的肉子放在我跟前,“快吃吧,再吃点菠菜,这些日子我们小曦丫头可受苦了。”
我低下头猛地扒着碗里的饭,眼前不争气的模糊了,老葛关切的让我慢点吃,我胡乱的给老葛加了一筷子菜。
老葛笑着:“行了,你快自己吃自己的吧,丫头快八岁了吧,得上学了,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虽然入了阴司,老葛的意思是让你自己保护自己,不是让你和我一样以阴司事谋生,虽然阴司事暴利,可是也危险,老葛和你爷爷都希望你能平安的长大。”
随后从背后拿出来一个粉色的小书包递给我,说明天就去给我将户口迁到他的户口本上,正式改名葛晨曦,吃完饭就让我回去休息。
我拿着小书包回了屋子里,将从老葛房间里偷来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小书包里,随后就坐在床上等十二点,老葛中间来过一次说是送水果,我默不作声,老葛以为我睡了就离开了。
我蜷缩在床上,心里嘭嘭的快速跳着,喘气都喘不匀,哆哆嗦嗦的将上午的照片从枕头底下掏出来,虽然害怕,却非常仔细的看着,照片中蒋氏抱着娃娃大哥和她儿子陈山几乎占据了照片百分之九十,可是还有百分之十是背景,背景很亮,这种亮光至少不是普通的灯能达到的。
我闭上眼睛,努力咽着唾沫,企图缓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