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
这么离奇死亡的人,还会有下一个吗?
我就在负面情绪的漩涡中挣扎着的时候,我那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刘妍似乎预感到我的痛苦,适时地给我打来了电话。虽说她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可是听到她温柔细腻的声音的,我就会有一种强烈的力量感。这时候的我会知道自己还是个男人,哪怕全世界都是逆流而下的波涛,为了这个值得我守护的女人,我也要顺流而上划出一条流道!
“亲爱的,怎么啦?”我像换上了一张脸谱,就连说话的方式都马上变得不一样了。
“马克我害怕,过来陪陪我!”刘妍的声音不像往日那样平静。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太阳早就落到了地球的另一个角落。而我的心结一舒缓,胃也同时获得了解放,咕咕的叫着提醒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当一个女人在晚上的时候忽然打电话,以害怕为理由,希望你陪陪她的时候,通常对方只可能会有两种想法。第一个大家都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儿故事是无论到何时都会不可避免的发生的,直至地球上最后的一个人消失的那天为止。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真的害怕着某种值得人恐惧的东西。而你,是她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我的刘妍丫头不会是第一个人,所以为了她对我的信任,我有什么理由置之不理呢?
“你在哪里?”我站起身,脱下皮鞋换上运动鞋。
“在我们宿舍呢,我们几个朋友非要拉着我做恐怖招魂游戏,吓死人了……我还好害怕,你快来陪陪我!”
“……”我无语。
小女生就是爱整这些小把戏,没事干的时候学学习看看书多好,非整天琢磨着星座啊八卦啊追星啊,是有够无聊的。
不过反正我也没吃饭,带上丫头一起去吃烧烤喝啤酒也不错:“好,在宿舍等我,我马上去找你。别怕宝贝,有我守护着你,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
就在出门的一瞬,门外吹来一阵冷风。这灼人的盛夏里,在楼道怎么还会有种冷的感觉……我打个冷战,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那个跟随我多年的海军甩棍别在腰上。
我是谨慎的人,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是不会把公务用枪别在身上出去的。所以这多年以来,这把甩棍成了伴随我走夜路最好的伙伴。安全可靠,不会走火,而且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寒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小,靠近寒城市中心的区域共三个比较有规模的卫星城区,风景优美山水俱全的东区和热闹繁华人流涌动的西区,在北边则有一座偏僻但是并不荒芜的城镇寒城镇,而寒城镇的南边就是各大工厂所在的工业区,泉琼。
本市惟一的一所高等院校寒城学院便坐落在东区以东,寒城市的边缘地带。
从寒城镇的警局开车到东区快点的话要用上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小时中,其中会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会在种满树的小道里穿梭。
我站在路边,拦了一辆民用运输车,然后亮出我的警察证以证明我不是坏人,然后塞给了对方二十块钱后,我如愿以偿的搭上了一个顺风车。
一路无语,开车的人脸色阴沉,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的把着方向盘,死死的看着路面,死死的表情,死死的人。
下车后,我习惯成自然的把手放在腰间,甩棍还在。我安心不少,信步向寒城学院的方向走去。
东区白天风景宜人,宽阔的路面和干净的街道,走在上面舒适而安逸。可是到了晚上却有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萧条感,太空旷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走在街道上,路边街灯上五颜六色的华光打在我的身上,除了梦幻两个字,我想不出什么别的形容词。
十分钟以后,寒城学院四个大字出现在我眼前,于此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那气派恢宏的大铁门,以及铁门旁那只容单人通行的小道。
就是这里了,刘妍就在这里上学。我想也没想,直接走入了那个小门。
也正是这一迈步,我的人生就完全偏离了他原本的方向!
第二卷 猫咒 第五章 见义勇为反被伤
一走进寒城大学的校门,首先看到的既不是高大的教学楼,也不是树荫丛生的小道,而是直冲大门的一尊雕像。这雕像是个人的胸像,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个人到底是谁,我还真看不出来。本来在高中的时候我历史学的就一般般,更别提这个雕像上面已经被鸟粪腐蚀的都惨不忍睹了。
旁边的路灯散发着幽幽的光,那光仿佛流动的烟,悠然的洒到这尊古老的雕像上。在光幕的映射下,这死气沉沉的雕像在漆黑的夜色里散发出诡异的光泽来。
这不是一尊雕像,而是在暗夜中面无表情的守望者。
我晃了晃脑袋,用指头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每次头痛的时候,这个动作就会被我习惯性的做出来。按摩确实起了作用,站在灯下的我终于清醒了起来,把那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站在灯光中的人往往看不清楚外面的黑暗,所以当那个人在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一闪而过。我茫然的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将刚刚视线中获取的信息迅速的和大脑中的记忆库相匹配……
小而有神的双眼,刀削剑劈的鼻峰,以及嘴角那始终带着的嘲讽——我忽然就想起了这么一个人,原来是他!
他就是我第一次拜访陈文采的时候在公交车上跟我说话的那个奇怪的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瞬间,我的推理中,两个原本毫不相关的逻辑忽然搭上了桥,急不可耐的要开拓新的思路,寻找事情最终的真相!
两次碰到他,是注定,还是巧合?
我不再迟疑,离开了这片让我视线模糊的光,快速向着那男子远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寒城大学的宿舍楼确实不少,与此相应的路面也是纵横交错参差不齐。那男子走路速度看起来不快,慢慢悠悠的晃荡着走着,可是我连跑几步,发现他距离我还是那么远。我就是只能看着他那远去的背影,怎么追都追不上。
差距太大,速度再快也赶不上啊。终于那个奇妙的男子在一个小道的转角处一拐弯,就消失了。
我跑到那个路口,气喘吁吁的左看右看。甚至就连部队中的追踪术都用到了,可还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那男子去向的提示。
那个人总归是下酒菜,就算说他是巧合出现在这里的也未可知。想了想我就释然了,刘妍还在宿舍等着我呢,我还是快点去的好。
我重新又修正了自己的路线,根据上次去刘妍宿舍的记忆,重新找到了通向我女朋友宿舍的路。
女生宿舍坐南向北,冬天阴冷异常,但是到了夏天相对来说就会幸福一些。走了十分钟,绕过一排绿化带,我终于看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女生宿舍的北门。
北门开着,挡雨台上的灯光惨黄惨黄的,一个人也没有,看起来有种诡秘的感觉。
抬头看看天空,悬在上面的半月,被一片飘来的乌云遮盖。
抖擞一下精神,我大踏步走了进去。
她的宿舍在三楼,我敲敲门,没人。
对面宿舍的人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个蓬头垢面的女生把脑袋伸了出来。看到我以后,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找谁?”她问我,那表情平常的很,似乎已经对女生宿舍里出现的男生见怪不怪了。
“这个宿舍的人去哪里了?”我问。
“你找谁?”她嘴角一挑,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
“刘妍……”好吧,看来这姑娘还是挺有警觉性的。
“哦……你是她哥哥吗?刚刚她们宿舍咋咋呼呼的,好像出去玩了。”她这才肯告诉我刘妍宿舍的行踪。
“不会吧,她刚刚电话跟我说她们在玩招灵游戏呢。”我无奈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汗……哎呀我去,她们不会去六教了吧!”那个女的惊讶起来,然后开门向我走来。我这才看见她穿着的一身白色睡衣,脚丫子上还拖着拖鞋:“我听说她们宿舍最闹腾的舍长说要做什么探险活动,要去六教,居然还真去啊!大叔你还是去看看吧,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在这天以后,我那鬼灵精怪的女朋友刘妍就开始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大叔。每次她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叫我,我都油然而生出一种父性的伟岸,似乎我真是她长辈一样。当然,这是后话。
“六教怎么了,难道那里还闹鬼吗?”我挪揄的笑了,小丫头没事就瞎传这些东西,整天没个正事。
“那个地方可是本校最神奇的传说……有个学姐在那里面上吊死了,以后上自习的人晚上走得晚的话,就能听到周围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人看到那个死去的学姐在走廊里走路……后来……”
“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你看见过?”我忙着打断她。
“我听学姐说的,学姐是听学姐的学姐说的……其实谁也没见过六教里面的真面目,所有的传说都是口口相传。因为现在的六教已经被贴上封条,我们一般都进不去的。”
“进不去那刘妍她们怎么去探险?”
“翻进去啊,要真想进去的人,怎么着进不去啊,又不是监狱。而且那传说本来就够吓人的了,就算六教没有被封住,也没几个人愿意去那里面上自习。”
寒城大学的教学楼为数众多,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实验室自习室图书馆数不胜数,所以这个六教我第一次听说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这个一个教学楼为何好端端的被封锁呢,就我所知局里的刑案记录中并没有寒城大学六教的记载,其中缘由究竟为何?
现在我该做的不是在这里磨蹭,还是要尽快找到刘妍为是。
向那个姑娘打听出六教的所在位置,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六教在寒城大学的教学区里算是偏僻的了。通向六教的路途中,有一片活水湖。活水湖的来源来自于黄河的一条支流,虽说黄河乃是华夏文明的开端,说起来宏伟浩荡,但是流到这里就成了这一片小小的湖水,名字叫玄心湖。
湖水的周围被学校依势造成了公园,就像北大的未名湖畔,在周围设上了小道和葡萄藤。在这样一个怡人的夏季,吹着小小的风,本来是一个适合恋爱幽会的好地方。
可是现在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不,说是一个人没有,实际上还有一个人。
当时我带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去寻找六教,到了玄心湖。不知道路的我四下张望,按照那穿着睡衣的姑娘的提示寻找路标的时候,看到玄心湖的湖边站着一个女子,呆滞的看着湖面。
我带着慢慢的问号,这种强大的好奇让我不能再赶自己的路。正是这好奇的驻步,让我得以接下来看到让我震惊的一幕。
那女子抬起头,看着天上苍茫的月亮。一阵微风恰巧吹来,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她那青葱嫩白的小腿。隔着这么远,她的细节我看的并不清楚,可是却能感受到她那清秀的脸上,一定带着悲伤黯然的表情。
随即她定了一会儿,也就须臾间的工夫吧,她脚尖一踮,那单薄的身子就像纸鸢一样轻飘飘的跃入夜空,然后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下跳向湖水。
“喂,你干什么!”当然是我喊的。
且不论我身为伸张正义惩奸除恶的警察身份,单说我身为一个男人,见死不救这种事儿我肯定做不出来。
就在我正要纵身冲过去跃入水中拯救那个轻生的少女的时候,我的手腕被人猛的拉住。这双手如铁钳般有力,将我的冲力钳住,使我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
危急关头,一旦有丝毫的懈怠,那个可怜的少女很可能就会失去生命。所以我愤怒的甩开那双手,回过头怒视那个阻止我去救人的家伙。
正是这一看让我愣住了,这不就是当初在公交车上跟我说小心钱包,刚刚又被我找寻的那个男人吗?
“你拉着我干嘛,快救人啊!”我见是他,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是并没有想去与他过多纠缠,还是救人要紧。
我还又想跳水救人,那奇怪的男子在我身后又环抱住我,将我压到身下:“我现在干的就是救人!”
“滚蛋,妈的你眼睛瞎了,刚刚跳水的那个你看不到?”我怒不可遏,奋力的挣扎想要挣脱。
但是那双手宛如铁丝一样把我绑起来,使我难以挣脱。我只能一边骂着,一边看着那女子在水里痛苦的挣扎最后落水,伸出一只手在水面上抓着空气,却也抓不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她就要这么死了,可是我却无能为力。我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蓦地一个回身肘击打着身后人的下巴,一个扭腰就要挣脱擒拿向前冲去。
还没起身,双脚又被那男子用手一钩,我又摔到了地上。
“愚蠢!你要是想跟着那女的一起死,你就自己跳进去!等到了明天,学校方面就会在湖水里发现你一个人的尸体,就你一个人!”
第二卷 猫咒 第六章 玄心湖鬼跳湖
静下来以后,我和那个男子面对面盘腿坐在地上。
他气喘吁吁的捂着自己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我。
“好不容易见义勇为一次,还碰上这种操蛋的事儿!”他怨怼的很,似乎见死不救的人是我一样。
我也累的很,刚刚经过一番搏斗,我的T恤都已经被撕裂。是的,我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
“你到底怎么回事,有病是不是!”我气的都想再起身跟他再战上几个回合,要不是怕身上仅剩不多的衣服全部被撕裂,我肯定会这么做。
“你刚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没仔细看吗,那个女的在月亮下没有影子!”他没有好气的说。
“不知道,没看!”谁信他的鬼扯,难道会有那么感同身受的幻觉吗。那个女子的悲痛连身在几米开外的我都能感受的到,这怎么会是幻觉。
“虽说不是十五,可是这月光也是挺亮。一般的人都会看到那人脚下深深的影子。可是你却看不到,这反而不正常。”他因为下巴疼痛,所以说话并不利索,句子一长我就听的费劲了,不过还是搞懂了他的意思。他说:“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所看到的,而是你想要看到的!你想要看到她的脸,那你就能看到她的脸,你想看到她的影子,同样也能如愿以偿……除了幻觉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随心?”
“我有没有精神病,怎么会出现幻觉。你是不是神经病?!”我这次真生气了,这种想跟他再干一仗的气愤怎么都压不下去,越琢磨我就越想撸袖子开打。
他倒也不跟我废话,只是站起来指着湖面,用冷冷的语气让我自己看。
“看到动静了吗?水里面有人没你自己看看!”水面上平静如也,若是此时从这里路过,没人能想象的到几分钟前这里曾跳水自杀过一个少女。
我望眼欲穿的在这里望了好久,还是没看到水下有一丝动静,就连气泡都没有翻上来。
“不可能吧!”我还是不相信。
那男子冷冷的看我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从兜里拿出一片柳叶放到我的手里,说:“你用这个擦擦眼睛,自己看看!”
好,擦就擦,我还真想看看这个神叨叨的人能变出什么花样。
我闭上眼,用那狭长细腻的柳叶擦了擦眼皮,然后不以为意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后我就后悔了。
我看见玄心湖湖心的水里露出好几个黑漆漆的圆形东西,看样子似乎是西瓜。北方人彪悍,在水里游泳的时候喜欢扔几个西瓜在水里嬉戏,累了以后捞回来吃掉,所以水面上浮着西瓜也没啥好稀奇的。或许是哪个马大哈忘在水里的。
可是刚刚在搜寻那轻生女子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些西瓜,一时间我搞不懂这几个西瓜的来源了。
“你走进两步看看,那到底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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