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坛里的冬青密集的很,钻进去就看不到人。我钻进冬青群后,看到一个人弯着腰的背影,立刻伸手一抓,正是王宏。
“我靠,你要干嘛!”王宏被我吓了一跳,任谁被一个不知道打哪里跑出来的陌生男人死死的拽住,恐怕都会大吃一惊吧。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阴山术是你下的吗!?”我看他那因为惊慌而变形的,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他听到“阴山术”三个字后吓的这熊样,不是他还能是谁。
“草泥马的,你是不是有病?欠揍是不是?”他把我的手甩开,向后退一步,看样子要从腰间掏家伙。身为一个警察,一个大学生还治不了我还真没脸在警队混了。我一个直踹下去,这小子就痛的一屁股便坐到了花坛里。
“那只跑掉的猫里面有什么秘密?”我恶狠狠的逼问他,对待一个嗜血的杀人者来说不必太客气。
“什么秘密啊,我怎么知道什么秘密,不就是朱一鸣家的一只猫吗?……我知道了,你是朱一鸣找来找事的对不对!?”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这一脚力气并不轻。
身后草丛声音窸窸窣窣,冷柯和庞薇也钻了进来。庞薇见这个可怜的大男孩干坐在地上,很是怜悯他。可是冷柯可不顾这些:“你说这只猫是朱一鸣家的?”
王宏的头点的像在筛糠子:“是啊是啊,这是他养在宿舍里的小猫,特别可爱,我们没事就带着小零食去逗它玩。今天朱一鸣跟我说让我要是没事的话就把小猫带回家洗个澡,我就很高兴的答应了。加上玩的久了这只猫也认识我,所以我一叫唤就把它带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这只猫是你们养的?”
我和冷柯面面相觑,怎么回事,认错人了吗?
冷柯把王宏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后,跟我说:“想不到连这一步也是个圈套,看来我小看凶手了!走,我们去寒城大学。”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二章 擒凶
晚上的寒城大学,不论来多少次都不会习惯。
我和冷柯,现在又算上庞薇,向着寒城大学的深处走去。时光仿佛又回到初见冷柯的那夜。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很快,我们到了男生寝室。
男生寝室出入则自由的多,没有那么多忌讳,我们直奔朱一鸣所在的寝室。
宿舍门锁着,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剃着平头的男生。
他手里还拿着一卷书,看到我们三个人,其中还包括一个女生,惊讶的很。可能是这个宿舍从来也没女生拜访过,所以他说话倒是透着一丝的激动:“你们这是找谁啊?会不会走错宿舍了……”
“朱一鸣是你们宿舍的吗?”我问。
“是啊,可是他现在不在。”他一听是找朱一鸣的,把门打开就要让我们进去。
本着找人至上的原则,我并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人去屋空的地方,可是冷柯却打了个哈哈,径直走了进去。
“我们是朱一鸣他家人的朋友,来这里给他送生活费的。这是他的床位吗?”冷柯走进那小小的寝室,环视一圈之后,指着一个被子叠成豆腐块的床说。
“这是他的床,他今天下午下了课以后就没见人,不知道干嘛去了。要不你们等会吧,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那男生给我们分别找来凳子,自己做到旁边的床上去了。
冷柯仔细的打量起这屋子内的摆设来。
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学生宿舍,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冷柯略一思忖,对那男生说道:“算了,我们这次先回去,等明天中午再给他送吧。先走了,你好好学习吧。”
虽然白跑了一趟扑了个空,可是冷柯却没有沮丧。离开男生寝室以后,他说:“施这种大型的术的话,应该有一个祭坛。他的祭坛在哪里呢?马克,如果是你,你会把那祭坛藏在什么地方?”
他笑眯眯的问我,而我的心中也有了答案。我和他异口同声的说:“玄心湖!”
所谓的大学生情侣们,总是会沉浸在自己的二人世界中,而忽视周围的环境。所以在玄心湖那样的地方摆设祭坛,其实隐蔽性是挺高的。
我们三人徒步跋涉,又辗转赶往玄心湖。
天上已经是满月了,超级大月亮挂在头顶,夜空下的路面透着油鳞鳞的月光。我们三个人各怀心事,走向最终答案的步伐由此而显得沉重无比。
终于,玄心湖边那片茂密的树丛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终于到了玄心湖了。
我的心也随着玄心湖的出现而飞扬了起来,这几周来困扰我心中的谜团,现在就要解开了!
我们沿着鹅卵石堆成的小路,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接近玄心湖边。就在那夜看到的幻象中于磊跳湖的那个地方,现在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们。
他的肩膀上蹲着一个小小的黑影,凭借月亮的光辉,我看到那就是今天下午从王宏那跑出来的猫。
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在他的身边的土地上,还插着好几个小旗子。诡异的是,这些旗子都是倒着插的。
“朱一鸣。”冷柯在那人影的身后冷冷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人没有动弹,木头雕像一般。
“你搞不明白你的阴山术为什么失效了吧,现在,你不想问我一句为什么吗?”冷柯现在说话的这种语气,可是完全的胜利者的姿态。
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你没有问题问我,那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冷柯朗声道。
那人沉沉的一声叹息,然后缓缓的回过头。
在这几周以来接连犯下好几桩离奇杀人案的嗜血杀手,就要在这一刻揭晓。可是随着答案的水落石出,我并没有喜悦的感觉。
因为现在的我,看到一张流着泪水的青稚的脸庞。没有错,朱一鸣,就是阴山术杀人案的凶手!
我搞不懂朱一鸣的脸上为何挂着泪水,只听得质问我们:“你们为什么阻止我,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搞清楚你自己是谁。快说,为什么要谋害你的父亲,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朱一鸣笑了,在他这满脸的笑意中,我却体会到悲凉与同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恨这个杀人如麻的凶手。
“无辜?哈哈……如果你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却还又说他们无辜的话,那我会有种想法……有种连你们一起杀掉的想法!”
氛围不对啊。我正想插话,后背却被人猛的搂住,一股秀发的清香钻入我的鼻腔。
在我身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庞薇。
我的意识暂时只停留在这里,接下来,我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冰冷在一瞬之间吞噬了我……
我想要挣扎,可是身后那东西像章鱼一样的死死抱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陷入到一股无以言表的绝望之中,我的身体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吸引里抓住不停的在向下坠,向着无底洞的黑暗深处跌去,可是却永远都到不了那致命的终点……
眼前出现了我的父母,从小对我谆谆善诱言传身教,教我做人要无愧于心,做事要光明磊落。他们是我人生路上永远的丰碑,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要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他们的教诲。
也还看到我最爱的女生,刘妍。一个温柔善良,却勇敢无比的傻丫头。我们一起在冷饮店吃冰饮,一起逛街,一起胡闹。也还记得她答应我,等到毕业以后工作稳定了就和我结婚。
最后,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出现了。
小小的眼睛,却有着坚毅的神采。他的头发微微蜷曲,发型那蓬松的质感看起来让他有一种文质彬彬的样子。
可是看到他,我的心不再喧嚣,莫名其妙的安宁了下来。
一股暖流忽然包围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的眼前流光溢彩,色彩又回到了这个世界每一样物体的身上。
呼……
我浑身湿漉漉的,嘴里吐出一口水,贪婪的吮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剧烈的喘息着。
我费力的支起身子茫然的看着周围。
玄心湖的夜晚,有些凉。
“怎么了这是?”我看看我自己,又看看旁边昏迷的庞薇。
冷柯正把手按到她的胸口,不停的按压着。
“庞薇中了朱一鸣的拘魂术,被控制了心脉,抱着你跳湖了!”冷柯一边用手按压庞薇的心脏部位,一边不耐的解释。
原来……是他救了我们啊……
还来不及道谢,我看到冷柯把嘴凑上去,跟庞薇唇唇相贴,做起了人工呼吸。虽说这是心肺复苏术的正确急救方式,可是……刚才他就是这么救我的吗?
哎呀妈啊,我过去还从来没被同性给亲过呢!
“朱一鸣呢?”我四下张望,令旗还在,可是施术人却已经不见了。
“庞薇和你跳湖以后我就下去救你们了,上来后就不见了,兴许是跑掉了。”
过了一会,庞薇也醒了过来了。她醒来以后似乎神智还不清楚,居然又伸出手要抓住冷柯。庞薇动作快,冷柯的反应更快。他用右手迅速的向庞薇脑门弹去,一击得手,庞薇就沉沉的昏了过去。
“好了,你在这里先照顾好庞薇,我去追朱一鸣。”冷柯急匆匆的就要离开,却被我一把拉住。
“我们一起去!”我说。
“那庞薇谁照顾?”冷柯冷言道。
“这里离刘妍宿舍挺进的,让她们照顾呗,反正这么熟!”我回答。
“不行,时间不够了!我为了救你们,已经错过了追捕朱一鸣的最好时机,如果这次再错过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捉不到他了!”冷柯说到这里,也不再顾我们,快步离开玄心湖。
不行,庞薇必须有人照顾。我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手机,很明显,连这来自芬兰的诺基亚手机都已经不能再启动了。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我跑到附近的草丛里,有句成语叫打草惊蛇,可是现在惊起来的不是蛇,都是好几双腻腻歪歪旁若无人的情侣。我本着就近原则拉住旁边的一个正搂着女生的男生,管他借来了电话,给刘妍打电话。
那人本来磨磨唧唧不想接,可是看到我这一身水,加上他女朋友也在旁看着,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我。
没有时间跟刘妍解释,我只是嘱托她带几个力气大的女生快点过来,然后就坐在庞薇身边等着她们。
庞薇的头发被水湿透,杂乱无章的贴在脸庞上。看着她昏迷过去脸上所带的宁静,我开始思索她究竟是为什么跟来。是因为她和我一样,是个对公平正义有着超乎寻常的追求的人,还是只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来玩。如果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
可是我又何德何能,配得到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的青睐呢?
在我发怔的时候,刘妍领着她们宿舍的舍长燕玲还有不二来了。除了不二,她们看到湿淋淋的我和庞薇,都吃惊的很。而我心系着冷柯,没有心思跟她们过多的进行解释,只是丢下一句让她们把庞薇拉回寝室好生照料后,就急匆匆的踏上了寻找冷柯的道路。
冷柯在哪?他在有朱一鸣的地方。
可是朱一鸣又在哪?
朱诚家!
第二卷 猫咒 第二十三章 大招魂术
朱诚不希望时间向前推移回到跌跌撞撞的过去,也不想时间向后流逝到危险重重的未来。如果有时光机器,他希望就定格在这一秒。
定格在六点二十六分的时候。
定格在这久违的宁静上。
来帮助他的冷柯在下午的时候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泥人,放在客厅的东北角。所以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
他静静的品着茶,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亚麻唐装,额头却有细细的汗珠渗出。
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他有些紧张,他的手拿着杯子,杯子里的水却微微的波荡着,这是他紧张情绪的直观体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离他不远的那个泥人,泥人也像有了某种生命的色彩,也在冷漠的回望着他。
冷柯说过,守住泥人,防止泥人被别的东西叼走就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事态的严重程度。
可是会出什么事呢?冷柯也没说,朱诚也没敢问。
可是现在呢,他觉得这个泥人很别扭,很诡异。具体哪里诡异,他自己却也说不上来,可潜意识里仍然觉得不对劲。
他强迫自己不去面对自己内心的恐惧,转移注意力,想想别的事情。这一想,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来。
因为一周前梦到那能预言未来的红衣女子,他恐惧极了,对红衣女子的话也是毕恭毕敬。梦中的那个女子说,要他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撵回娘家,否则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他照做了。当晚,他又在梦中听到那不详的女子宣布自己一周后自己会死去的预言。
他这才知道,这女所说的一切话,其实并不是预言,而是诅咒。
在这个时刻,他自然会挂念老婆和他的孩子。
也不知道前妻过的怎么样,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蛮辛苦的。
情到深处,不胜唏嘘。耳边却听得敲门声,一声声的响。
冷柯离开前说过,如果有人来叫门,不是按门铃而是敲门的话,尽量不要开!!
敲门声还在响,一声声,一下下,紧紧的揪住客厅里朱诚的心。
不管它,索性继续坐在这里喝茶。他看了一眼冷柯放的泥人,心里不免七上八下的。难怪,将自己的姓名系在一个小小的泥塑上,任谁都难免有顾虑吧。
上次房间里的罗盘就自行丢失了,这次泥人会不会也在他眼前丢掉?
朱诚自然希望不再发生这种事,可有些事不是以他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他走过去,想亲自摸摸泥人。
可是在走的时候,客厅沙发旁的吊灯却熄灭了。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朱诚的眼睛没有适应过来,差点儿摔倒。
可是还没等他再睁开眼睛,就听见一声猫叫。
猫?自己家里哪里来的猫?
一种不祥感狠狠的涌上了他的心头,感觉凭着感觉向着东北角的墙角跑过去,一阵乱摸,地上却空空如也。
坏了,出大事了!那个泥人丢哪里去了?
莫不是,让猫叼走了……?
这个念头刚起,他的耳边传来一阵科科科的笑声。
这笑声悠远绵长,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他听着这笑声,忽然感觉不那么怕了,任何的恐惧情绪此时都已经烟消云散。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宁静,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只需要循着笑声,一步步走过去……
这时候,他放在吊灯下面的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将他从迷离中拉了出来。他猛地醒悟过来,已经是一头大汗了。
他接起电话,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说啥。
给他打电话的人,当然是冷柯:“喂,朱诚!”
“我……我是……”朱诚已经很虚弱了。
电话这边在小卖部打公共电话的冷柯,刚刚救起被拘魂术迷惑了心智的庞薇与我,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可是想起凶手并没能擒获,而朱诚这边的防线又不足够牢靠,冷柯他就不能安心。
“你看看,写着周雨八字的泥人还在不在?”冷柯焦急的问。
可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替死的泥人,还是被凶手驱使的猫给叼走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可怎么办呢?
冷柯急的狠狠的擂了一下墙壁,这一擂却意外的让他有了头绪。
“对了,你的亲生儿子朱一鸣的手机,你有没有?”冷柯忽然想到这一点。
“当然有!”
“你快给他打个电话,随便诉说下家常,拖的越久约好。我马上赶过去!”
让自己和一鸣诉说家常,朱诚并不明白冷柯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小泥巴人不见了,他只能留遗言了吗。
罢了罢了,再不动听的意见也是意见。他打通一鸣的电话。
响了一会以后,接通了。朱诚忽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而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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