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低喝一声:“隐!”然后把这黄符纸抛到门口。说来也奇怪,自从冷柯将黄符纸抛到门口只好,马克那异样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看来果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本来就在屋中的楚丸的妻子遇到这番变故,早就惊慌失措。就在刚才,灯火无缘无故熄灭的时候,这妇人内心就打起了鼓。这一个丈夫病重的女人,和两个男子共处一室——还是在这么深,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夜晚。这几个人万一真的是伤害他丈夫的凶手,那她的安全现在岂不是也受到了威胁?而就算退一步说,哪怕他们两个人真是好人,要是让屋外村民看到两个男子进了自家的房门,随后灯就熄灭了会作何感想!?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时候,正好看到冷柯在画符,内心就明白了几分。最后冷柯将符抛到门关的位置,挡住了这恐怖的鬼仔夺魂,才明白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你们,确实是被陷害的啊?”这女子终于说了句让马克觉得舒心的话了。
“我们都是好人,当然是被陷害的啊!不过你放心,我们的朋友正在全力抢救你的丈夫,我想他一定能成功的救回你的丈夫,让你们夫妻团聚的。”
“恩,谢谢你……”
冷柯见马克又开始搬出了妇人之仁,也没有什么好感。他对马克说:“走吧,我们回去吧。在这里待得越久,给别人造成的麻烦就越大!”
马克想了想,也是。鬼禽门的目标是他们,周围的人就算被误伤,那也是被殃及的无辜,也是因为他马克和冷柯而引起的。
所以,还是回家比较好……
推开木门,马克谨慎的向屋外看了看,依然是风平浪静,一如此前的每一个静谧的夜晚。
冷柯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鬼仔第一次追查不到当事人,就会返回主人那里。我们现在走,是不会被发现的。走吧!”
马克替楚丸的妻子掩好木门,跟随冷柯会往家中。在路上,马克还是东张西望,他实在是害怕刚才那种感觉。总觉得有种东西,萦绕在他身边,驱赶不走。他问冷柯:“刚才那感觉是怎么回事,有人在下咒吗?可是林翰学明明都已经死了,他……”
冷柯说:“你的父亲也走了,可是你父亲的绝招神降术不也传给你了吗?”
马克说:“那我想,很可能这次对我们下咒的人应该是那两个来村中借宿的山客吧!”
冷柯说道:“那是当然、我曾经和刺杀楚丸的那个刺客近距离接触过,那个刺客很瘦,我想那两个人肯定是鬼禽门派来楚门村的元首无疑了!!!”
马克点点头:“这个我也想到了,说说我想不到的吧。那个坛子里,难道真的会是……”
冷柯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那根包装精美的卷烟,被他从兜里拈出来。
一直不离身的那个火柴,又在这根卷烟上起火。
冷柯吸一口吸,吐出烟圈,然后镇定的说:“血飞线!”
这楚丸为什么会有血飞线?
“这个家伙是一个药铺的医生,所以他应该是常年在外采取药物。所以他应该很容易的就能找到在山中存活的血飞线”冷柯不厌其烦的解释。
这么一点,马克茅塞顿开。
那毒害村长的血飞线,其实正是他楚丸给楚主的。
楚主查出自己的杀父仇人正是现任的养父的时候,就委托楚丸去山上寻找血飞线。当时楚丸也没有在意,反正血飞线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只要耐心多等一会热肯定能碰到正好路过的。
等到楚丸发现村长死了之后,他开始坐立难安了。后来再听说这村长的死因,是中了剧毒,而剧毒则正是血飞线。
好矛盾。
楚主躺在床上,想着祠堂上躺着的就是村长的尸体,平时这个老头子对他楚丸还挺好的……在一想到很可能是自己的血飞线害死了村长良心有些不安,想去告诉楚莲依事情,并且他不仅仅是想,而且还去做了。
在路上,他想了很多,到底要不要告诉楚莲依呢?如果告诉她,她能原谅我吗?
等到他看到祠堂,楚莲依正一个人躲在尸体旁守着,他的心里就更难受了。别的太多的也不想了,还是回家休息吧。
他不知道,他的行踪已经被人跟踪了。他更想不到,回到家,等着他的是可怕的匕首!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六章 慈眉善目非好人
第十六章慈眉善目非好人
距离村长的头七,还剩下三天。
而冷柯与擎羊陀罗的总司长老所定下的七日之约,也还剩下四天。
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楚丸不是冷柯刺杀的,那么他们二人就会获罪。于斗室之内,被害人和另外一个人共处一室,室内又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这个事情,放到哪里都百口莫辩,说不清楚。
虽然目前困境重重,可是同时也是有好消息的。这个好消息就是,楚莲依当上村长了。这个丫头,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昏庸的人。
在这天的清晨,马克去村中的水井去打水,正好听到村中的钟声,又响了。
这钟声,自广场那边传来。
马克匆忙的打完水,回到屋子里,看到公羊易仍旧苦闷着脸,用毛巾擦拭着楚丸的额头。马克问公羊易冷柯去哪里了,公羊易忿忿的回答道:“当然是去广场了,你没有听到那里的钟声响起了吗?”
原来冷柯已经去了,马克本来还打算回来叫上他呢。
马克放下水桶,在裤腿上擦擦手说:“你在房里好好照顾好楚丸,我也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哈!”
说我,马克就跑了出去。公羊易不爽的闷在房间,没有事情干,只能自己看书解解闷了。
马克抬起腿来,快速的跑向村口的那个广场。一路上,循着声音出来的村民们的步调反而散散漫漫的,好像是在饭后遛食那般闲庭信步。马克眼见,正好看到当初刚来楚门村时问出祠堂下落的那个小孩。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轻轻的拍那孩子的肩膀:“嘿,小朋友!”
那孩子回过头,一看是马克,记忆中也还记得他,说起话来便不再拘谨:“去你的,我长大了!我才不是小朋友!”
马克一怔,想不到这孩子这么作答。不过不要紧,小孩顽皮很正常。他问:“你们现在这是去哪里啊?”
小孩说:“去广场啊。这钟声告诉我们村长要给我们开个会。”
原来这楚门村的钟,也能用来传信,就好像当初村中召集在村外巡逻的擎羊陀罗的时候,也是用的鸣钟示意。马克忽然觉得这个村子处处充满了智慧。
“那一起去吧!”马克拉着孩子就向村中的广场走去。
到了广场,那孩子就像泥鳅入了水一样,一眨眼就跑没影了。马克也不在乎这个,只是在那人群中寻找冷柯。
好家伙,这楚门村的人可真不少!
广场上黑压压的都是人,有站着的,有坐着的。马克向旁边望去的时候,居然还发现广场边的几座民宅的屋顶上,也鳞次栉比的坐着好多人。这么看上去,倒有些罗马斗兽场的模样。
而这些参加会议的人,都神态安详,悠闲的抽着旱烟,彼此的聊着自家收成,或是收音机里新评的三国演义。
也有不少人,都挤到了人群的前面。他们叽叽喳喳的交谈,说话特别大声,脸红脖子粗,有时候还互相指着对方,抑或指手画脚。正是如此,使得他们从远方看上去像是在吵架一样。
在人群的最中间的桌子上,站着一个男人。
这石桌不算高,所以远处的人,还是看不到这个站在桌子上的人的面貌。
钟声又响了起来,这时候,广场上的人都不说话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让马克忽然有一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只听见广场中间那的人开始说话了:“自从前村长楚展,被他的养子下毒害死以后,咱们楚门村就一直没有村长。古话讲村不可一日无主,所以经我们长老议事会商议,决定尽快选定以为村长出来。经过我们充分的考虑之后,我们暂时选出了临时的村长,那就是老村长的女儿,楚莲依!”
这人的声音洪亮非常。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音量并不大,可是远在会场边缘的马克却能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那个男人下去了,换上来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那女子举着喇叭,说道:“谢谢各位乡亲的抬爱……”
马克还要听下去,手腕却被人一拉。马克扭过头,正好和冷柯对上了眼儿。
“干什么啊你,你还打算在这儿听故事吗?”冷柯见马克听得聚精会神的,便如此调笑他。
马克被冷柯这么猛的一吓,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他怔了几秒后,才组织起语言来:“我勒个去……你吓我一跳。这村里这么大的事儿,几乎全民参与了,我在这听听多好啊。”
冷柯说:“有什么好听的,要听的话,什么时候听都一样!现在我们应该趁这个时候,去办点儿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了!”
马克大惑不解:“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应该做什么,偏要在他们村民都在开会的时候……哦,你是说?”
冷柯答道:“不错,我们去会会那两个从山外来的朋友!!”
那两个人的临时住所,冷柯早就打听好了。冷柯带着马克左拐右拐,很快马克就掉向了。
马克以为还要走很远,冷柯却忽然停住脚步,说声:“就是这里,到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开门的人穿着宽松肥大的无袖T恤,还戴着红绳项链。这个人体型胖胖的,正是那夜冷柯与马克二人所看到的那个诡异的男人。
这人一笑,好像这二人的出现他并不意外一般:“你们两个,我们在村长家见过啊。呵呵,怎么了,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冷柯没有说话,却看了看马克。
马克会意,知道这是冷柯让他马克来想话茬。这可让毫无准备的马克着急坏了。他随便想了个理由,支支吾吾的说出来:“村里的人在广场上开会呢,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什么?”
“钟声啊,召集众人开会的钟声啊?”
“哦……我当时在睡觉呢,没有听到,没有听到……呵呵!”
马克和这个胖子才交谈了两句,这个胖子就笑了这么多次。马克认定,这个家伙一定是个笑面虎。
“对了,听村长说,你们也是迷路的啊?哎,这附近的山道总是不好走,幸亏这村子出现的及时,要不然你我都要遭殃啊!你我在此地相逢,那就算是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马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冷柯却抢着说:“我叫马克,马牛的马,克星的克。我的朋友叫冷柯。”
那胖子听冷柯这么说,便对冷柯友好的伸出右手:“呵呵,你好,我叫陈康。”
冷柯低下头咳嗽一声,顺势用右手捂着鼻子,如此这般,自然腾不出手和陈康握手。
而马克也不是笨人,他可是机灵的很。看到冷柯忽然咳嗽,就知道事有端倪。他立刻装作关心的样子,扶着冷柯的肩膀对他说:“哎呀马克,你说你大晚上的非要出门散步,这下子可冻感冒了吧!说你你还不听!”
陈康想和冷柯握手,冷柯佯装咳嗽,避开了他的礼貌。陈康又想和马克寒暄,而马克又扭过身体关心冷柯去了。陈康这才之后尴尬的放下手,憨厚的笑笑,然后也关心的嘱咐冷柯几句,晚上天冷,要多加衣服。
冷柯猛的咳嗽几声,然后说:“不行了,我要回去吃药了。冷柯,咱们走吧。”
马克点点头:“好。那陈康,我们先走了,再回!”
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马克把自己的这些见闻都跟公羊易说了。
公羊易用木梳子梳着头发,淡淡的微笑:“嘿嘿,冷柯,你还是一样的毒辣。”
这句话其实是褒扬,冷柯笑了笑,说:“我见那个家伙的面相,脸庞胖胖的,就知道他是阴土之命。阴土命格养鬼最好。所以我估计,那夜在楚丸的药铺放出鬼仔追查我们的人就是这个家伙。”
一个瘦瘦的人,他所用的是江西的字门拳,也是他刺杀了楚丸。一个胖胖的人,养着鬼仔,说起话来却慈眉善目。
这两个人,都非善类,需要加倍提防啊。
冷柯说:“这养鬼之人下咒,真可谓是防不胜防。我怎么能傻到让自己和他有肌肤上的碰触呢?”
马克想了想,也有些心有余悸:“哎呀,好险,要是我自己在的话,说不定我就和他握手了。”
冷柯说:“不能怪你,只能怪那些人,他们的手段太非常规了……这次去,我们抛给他一条非常重要的假信息。”
马克心领神会的说:“是啊,我是冷柯,他是马克。这样敌人会把重点放在我身上……”
公羊易也明白了冷柯的用意:“而真正的奇兵却是伪装成马克的冷柯?”
冷柯说:“正是如此!”
马克忽然想到一个他刚才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这一路上他思索的事情太多,就把那件事情放到脑后忘掉了。现在随着冷柯将问题的答案公之于众,他又想起了那个困扰他的问题。
“冷柯,还有个问题。我觉得那个陈康,他在撒谎!”马克对冷柯说。
冷柯坐在床头,脱下鞋子,盘腿而坐:“每个人都在撒谎,包括我们。”
马克无语道:“你这么说的话……台钻牛角尖的话,让我可怎么讲话?”
冷柯说道:“好吧,我不打岔了,你就讲你的问题吧。”
马克说:“那家伙说他没有听到钟声……他们的房子离着广场比我们近,钟声应该在那个区域也不小,怎么他就没听见呢?”
冷柯说:“所以你认定他在撒谎,他听到声音了?”
马克坚定的说:“肯定是这样的!连你都听到了,他为什么听不到?”
冷柯问:“那你说说,这本来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撒谎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马克说:“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冷柯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不过后来我意识到,也许他没有撒谎,是什么东西,让他真的听不到了呢?”
最后一声钟声响起,时间是在辰时之前。而马克凑过去,听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时间就到了辰时四刻。
“我猜测,可能在辰时之前卯时,那陈康在屋中设了阵法,这才听不到屋外的声音。”
公羊易想了想,也说:“我所知香港一处的养龟方法,就有这种法门。他们坚信鬼仔仍然有自主意识,在以血祭养的时候,不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否则的话鬼仔会贪玩,使得鬼仔的主人所求的事情失灵。”
马克想通了:“所以说那陈康就是怕听到外面的声音,才设了阵法让小鬼听不到,而他自己也随着听不到了!”
冷柯说:“是这样。”
现在,确定欲行不轨的两个人正是这村外而来的二人,可是还是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究竟该如何才能洗刷自己的罪名呢?
第五卷 古村阵 第十七章 奇计将出浑水法
第十七章奇计将出浑水法
一滩深水,水中有鱼。若要捕鱼,手中只有小兜,却无大网。此该当如何?
大鱼皆藏于深水之下,莫说目力,就连用大网都撒不到,若垂涎水中鱼肉,却无计可施,又该如何自足?:
答曰,浑水摸鱼也!
高手之间的过招,一出手便是生死扣,风驰电掣之间,输赢立判。如此瞬息万变的险局,博弈双方的人的实力又旗鼓相当。所以输赢,只能寄托在对手的失误之上了。
而如此程度的高手,防范自然堪比磐石。不动,不燥,则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想要使对方露出破绽,就要让他们紧张起来,动起来。这世上的事情,只要一变化,就会出现破绽。
而冷柯,正是要利用这个破绽,搅浑这一摊深邃无比的深潭,从惊恐逃脱的鱼群中,准确的捕捉到那一只最肥的大鱼!
冷柯抽着烟,蹲在房间里,正对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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