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勿拆-杀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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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信勿拆-杀人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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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对高桥探长说:‘伊达不是凶手,凶手是我,那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好的,我无条件地同意这点,但是,我没有办法相信‘凶手是我’这样的话。我想,恐怕你自己都对秋川家的杀人事件不甚了解吧?”
    藤枝说完以后,就凝视着千代子的面庞。
    千代子在听过藤枝的话以后,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但是她面部的神情很快就转为绝望。
    “在对秋川家进行诅咒之外,你还引发在秋川家发生的恐怖事件,但是,你并不是凶手。我可以责斥你,因为正是你让凶手产生了犯罪动机,并且在极为冲动的情况下成为了凶手的工具。你寄送用打字机打出来的威胁信件到秋川家,又在4月17日打威胁电话到藤枝真太郎的事务所,同一天还打电话到‘敷岛’出租车行询问宽子小姐的去向。第一起命案和第二起命案发生的时候,你的内心既感觉到痛快,也感到震惊,但此时你只是在默默地旁观着。但是在25日的下午,你打电话给秋川家的初江小姐,从而在那次恐怖事件中起到了微妙的作用。我们能够指责你的就是这些!对于这些,我相信你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吧?但问题在于,我不可能相信你那种愚蠢的自白,你不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在这里,我想要问你的是,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初江小姐呢?我想一定是一个男人打电话给你,让你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吧?”
    千代子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她此时的内心是不是在猜测着藤枝究竟是谁,但很明显的是,她对藤枝所说的话深感震惊。
    “但问题在于,你为什么要诅咒秋川一家人呢?我想,要找到这件事的答案,事情必须要从二十年前讲起吧!”藤枝顿了顿,想了一会儿以后,又继续往下说,“你的姐姐和姐夫,也就是伊达捷平夫妇二人,和秋川骏三夫妇三十年前都住在山口县的今泉町。但当时两家之间却存在着复杂的纠葛,简单地说,就是秋川骏三和既是前辈、又是至交的伊达捷平的妻子有了私情。虽说早已洞悉了自己妻子外遇的事情,但伊达捷平当时重病缠身,对两个人根本无可奈何,于是只能郁郁而终。至于加代子后来怎样了呢?可能是在丈夫去世以后,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罪孽,随后没有过多久也追随着丈夫死去了,但她并非是病重去世,而是自杀。当时她一定对自己满身的罪孽痛苦不堪,但还是将自己此生的罪孽写了下来。但是,她将自己的遗书留给了谁呢?据我了解到的,其中一份是留给了你,她的妹妹,另一份则留给了秋川骏三……”
    “恶魔!恶魔!”一直痛苦呻吟的千代子突然大叫起来,“骏三是恶魔!”
    看到千代子如此剧烈的反应,在场的人都不觉愕然。
    “是的,伊达捷平和加代子都是这样咒骂着死去的。当然,加代子可能是更为憎恨自己吧!为了弥补曾经的罪孽,她将自己的儿子正男托付给了秋川骏三!其实,如今想起此事,加代子所做的其实乃是复仇!当时,加代子应该是28岁,伊达正男则5岁,你应该是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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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岁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岁啊!尤其对当时还没有出嫁的你来说,你在诅咒着骏三的时候,一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视作自己一生的仇人了。你一边在内心诅咒着,一边默默看着秋川骏三如何将伊达正男抚养长大。但不久之后,你就嫁给了里村,嫁作人妻之后你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或许直到两三年前你的生活都还比较平稳。当然,我为什么要说到两三年前呢?因为骏三在两三年前都没有收到过威胁信件,换言之,你当时沉浸在平淡的生活中,根本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诅咒他人。但是,你的家庭很可能在两三年前突遭变故,这其实只是我想象的事情,或许是你的丈夫亡故,或许就是他经商失败,也有可能两者都发生了,总之,你的生活变得非常困难,日子过得非常清苦,是这样吗?”
    其实,就算是藤枝不说,从千代子的衣着也能够断定,她现在的生活确实比较窘迫。
    躺在床上的千代子默默点了点头。
    “接着的事情虽然类似于幻想,但是看你利用打字机写威胁信,就可以知道如果不是你在从事打字员的工作的,就是你的家人在担任打字员。”
    从千代子惊讶的表情就能够知道,藤枝这一次的猜测又完全正确。
    “我刚刚已经看过,你的手指不像是做过打字员的样子,可见应该是你的家人在从事打字员的工作。这样就能够知道,一位家庭贫瘠的、可能寡居的女性让自己的孩子去当打字员,可想而知她的生活过得多么拮据,所以就开始对这个世道充满憎恨,在这种时候,那些本已沉默多时的仇恨再次浮上你的心头!偏巧,那个如恶魔般的男人却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富豪,本来就憎恨有钱人的妇人,对自己的仇人就更加恨之入骨!如果这个妇人在困苦的生活里经常会以歇斯底里来发泄,那么寄送威胁信件给秋川骏三这样的事情就根本不值得惊讶。所以,你在去年小心地寄出了用打字机打的威胁信件。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打威胁信件的,是自己亲自打的,还是让担当打字员的家人打的?我想,应该是那位当打字员的家人做的吧!家人最终还是出于担心而不得不听从你的指示。但是,你完全不曾想到,你的威胁竟然有一天变成了事实!4月17日,首先是秋川骏三的妻子死亡,接着,秋川家的独子骏太郎和女仆也被人杀害了。你在得到讯息以后肯定感到非常震惊,但心中却不免有些窃喜,随后就没有再寄送威胁信件。当然,我正是因为这一点推测,打字的人并非你本人。家人在发现发出的威胁信件竟然成为了现实后,必然会感到非常恐慌,所以不管你以后再如何要求,肯定也不会再帮忙打字了。虽说在第一起命案发生以后在秋川家又发现了威胁信件,但那并不是你所为。”
    藤枝所说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对我说的。
    “但就是在昨天,伊达正男在事件发生后被警方逮捕,而且还向警方自白了罪行。伊达正男是你的外甥,他身上流淌着你最爱的姐姐加代子的血液,你绝不能坐视他就这样担起杀人的罪名。你虽然对秋川家遭遇不幸感到心中暗喜,却万没料到伊达会成为犯罪嫌疑人,所以才会来到警局为伊达洗脱罪名。另外,因为你对秋川家的诅咒已经达成,又想到自己也已犯下沉重的罪孽,随即准备用自己的死来赎罪,我说的这些大致上应该没有什么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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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藤枝说话的时候,里村千代子的身体开始不停地剧烈挣扎,看起来在诅咒秋川骏三是恶魔以后,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更为恶化。
    芦田博士看着千代子的模样,皱着眉头低声告诉高桥探长:“情况已经非常危急,看起来可能是没救了。”
    果然,千代子在傍晚时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的衣带间夹着看起来像是遗书之类的东西,上面所写的内容和藤枝刚刚讲的几乎完全一样。
    根据遗书上所写的,千代子近来是在赤气的今井医院的妇科病房里当护士,17岁的女儿悟子则在丸大楼的办公室做打字小姐。千代子写道,女儿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听从她的命令打威胁信件的,她并无罪责。而且,千代子从未见过伊达正男,也没有写过信给他。
    “原来是这样,是在妇科病房当护士的吗?这样我就明白了,我一直都想不通凶手是在什么地方利用电话和千代子联络的,因为穷人家按说是不会装有电话的。”
    不过,遗书上却并没有记载过多关于秋川家命案的事情。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凶手,但似乎并没有伪造事实的能力,遗书上也没有说自己是凶手,只是说到经常会有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打电话给她,并且告诉她,他也在诅咒着秋川家,就是如此,才产生了一起动手的想法,不过,截至目前,她还没有见过对方。
    当然,这封遗书并不是立刻在千代子身上发现的,而是在5月2日的傍晚才由芦田博士发现的。探长在听过藤枝的论述以后,略作停留就马上回到了警局,并且对伊达正男进行了侦讯。高桥探长把里村千代子现身前后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伊达,并且把藤枝推论出的事实也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真是恐怖的过去,我也不曾料到自己会拥有那么恐怖的过去。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么亲切的秋川叔叔竟然是一个那样的人,唉,姨妈确定已经没救了吗?我很想见她一面的。”说话时,伊达的脸上浮现起无法形容的复杂表情。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能够了解一切了。伊达,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像个男人一样把真相都说出来吧!”藤枝严肃地说。
    “当然,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只能将一切坦白出来。”
    “关于本该在骏三处的那封遗书,你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在你的住处并没有发现。”
    “遗书吗?我只是把它藏到杂志间的书店广告里了而已。”
    藤枝笑了起来:“是利用了爱伦·坡的智慧啊!让我也不得不说一声,干得好啊!但上面写的是什么呢?”
    “那封信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了,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但上面写着我母亲的名字,是写给秋川叔叔的。内容很简单,是:‘在我自行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准备将此生的愿望托付于你,希望你能够将伊达养育成有用之人,以完成对自己这罪孽之身的救赎。’”
    话虽简单,但伊达说出来的时候,话语中却透着无可名状的沉痛。
    “对了,说说你昨天在进入钢琴房的时候,秋川骏三当时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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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太清楚。”伊达正男似乎真的非常困惑,“其实昨天晚上我对探长所说的多数都是实情,只是没有提到母亲留下的那封遗书而已。我之所以会到秋川家去,和我昨天晚上所说的一样,都是为了见到贞子,要是我像平常一样从后门的楼梯直接到二楼去,其实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也讲到过,因为不想撞见宽子,所以特地绕行到了院子里。从庭院的花圃那边恰好能看到贞子的房间,所以我准备从那里把贞子叫下来。等我到了花圃前,并没有看到贞子,就在这时,却发现钢琴房里似乎有人影晃动,心想或许是贞子呢,以前贞子就经常到钢琴房里去的,于是我悄悄走到了窗户边。可我到了窗户边一看,根本没办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你们或许还记得,昨天我去秋川家的时候,天色已经相当暗了,以至于庭院都有些暗,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所以我就用双手扶着窗户框,把头伸过窗户框去看。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呻吟,同一时间,屋子里的人摔倒在了地上。就在这一瞬间,我终于确认在屋子里的是秋川叔叔。看到他倒在地上,我当然不可能掉头就走啊!我急忙跳到屋子里,但是因为当时穿的是短筒鞋,在进入屋子的同时就脱掉了。我跑到倒在地上的叔叔身边,正想把他搀扶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表情,这让我非常震惊。那应该是我这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恐怖表情,让我不禁毛骨悚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我面前的镜子竟然往前凸出了一两寸,好像是一扇门似的打开了。我当时完全忘记要叫人了,就忍不住拉开了镜子,发现里面似乎有一件像信件之类的东西,拿起一看,发现信封上写着“致秋川骏三阁下”,背面则写寄信人是伊达加代子。看到这个名字我心头一惊,我呆住了,伊达加代子,不就是我最为怀念的母亲的名字吗?我当时已经顾不了太多,将那封信放到口袋里,同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极为危险的境地。秋川家接连发生离奇的恐怖事件,而且自己正被警方视为犯罪嫌疑人之一,要是被人发现我出现在了倒地的叔叔身边,别人会怎么看呢?一想到这里,我觉得最好还是尽快离开现场,于是急忙逃出屋外,回到了住处,在叮嘱老婆婆绝对不能对其他人提起我曾经外出过以后,才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阅读母亲写给秋川叔叔的遗书。可怜的母亲,在临终之际将当时尚年幼的我托付给了秋川叔叔……无论她曾犯下多么深重的罪孽,她的人生都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说到这里,伊达低下头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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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拿走信件以后,就把镜子恢复到原状了吗?”藤枝问。
    “是的。因为我觉得要是不这样做的话,立刻就会有人知道我曾经进过房子的。”
    “秋川骏三与你母亲的陈年旧事,你真的是直到昨天才知道的吗?”高桥探长问。
    “当然,之前秋川叔叔又没有对我讲起过,我根本无从知道啊!”
    “是吗?”高桥探长凝视着藤枝,目光中还是稍稍带着怀疑的神色,接着问伊达,“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你知道骏三与你母亲的事情,对你来说并不是有利的事情。”
    “为什么?”伊达似乎并不明白探长的话,急切地问。
    “简单得很啊!秋川家既然与你有着旧日的恩仇,如果秋川家的人陆续遭到杀害,谁是最先被怀疑的对象呢?还有就是,不知道你是否也曾意识到,只要你被警方拘留的时候,秋川家往往都不会有命案发生。”
    探长最后所说的话,也点醒了我,我一下子想起了藤枝曾经说过的,只要伊达身在警局的时候,秋川家往往都会平安无事。
    “不可能!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我没有任何理由对秋川家的人怀有仇恨的!”
    “怎么会没有呢?理由相当正当啊!因为秋川骏三是促成你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
    “可我之前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在秋川叔叔去世以后,我才从母亲写给他的遗书上了解到的。”
    “假定真的是这样,你能够拿出你确实是昨天才知道一切的证据吗?”
    “我母亲的遗书啊!那封遗书直到昨天为止,一直都藏在钢琴房镜子后的密柜里。”
    “不要开玩笑啦!不需要见到遗书,恐怕就有人会告诉你,你难道就没有见过你的阿姨里村千代子吗?”
    “何止是从来没有见过面,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呢!”
    “是吗?”高桥探长似乎对伊达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刑警走了进来。
    “检察官先生已经到了。”刑警对高桥探长说。
    于是,伊达就先被带到拘留所去了。
    奥山检察官这个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高桥先生,那个叫里村千代子的妇人怎么样了?听说似乎有了很多新的发现?”
    “是的,确实有了很多新的发现,不过,这些新的发现对嫌犯更为不利。另外,我要在此表达对藤枝先生的敬意,不愧是被称之为‘鬼’侦探的人物啊!”
    “嗨,藤枝,辛苦啦!秋川家杀人事件似乎已经逐渐真相大白,真的要多感谢你的帮忙啊!”
    “嗯,确实是即将真相大白,是的,一切一切的纠葛都要落幕了!不过,问题在于,是不是会像你们所想的这样圆满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对了,奥山先生,你今天有去会同解剖秋川骏三吗?”
    “是的。解剖结果我也已经拿到了,他的死因是心脏麻痹,而不是后脑部的外伤。”
    “是吗?”在听到奥山检察官的话以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藤枝的脸色竟然变得明朗起来,“这么说来,我所做的推理是正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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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5点左右的时候,芦田博士打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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