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没什么真实感。”
“我倒是相信这是真的，虽然相信这些也就意味着相信人类已经没有活路了，但是拒绝事实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李捷斯长长地叹了口气，满面沧桑地说，“我还记得以前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一个势力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都是正常现象，现在一个势力能有几千人都算是多了，这场停不下来的战争明显是在把所有人往死路上逼，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还是觉得这一切听起来太玄幻了。”医生科尔森顶着他那标志性的黑眼圈，比平时更加愁眉苦脸地说，“你想，这个所谓的‘神’会不会是一个黑客，一个掌握了高科技的天才黑客，也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对黑客这东西不怎么了解，不过在我的印象里黑客一般来说都是要依靠网络才能发威的吧。”贝多芬说，“神通过电脑跟真神教的人交流的时候，电脑根本不需要连上网线，甚至都不需要连上主机，仅仅是一个接上电源的显示器就可以图文并茂地展示出他想展示的一切，我不认为人类的黑客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这……太不可思议了。”有一定电子知识的老亨特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亲眼看见过吗，还是仅仅听别人说的？”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过，但这事情绝对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信呢？”贝多芬不开心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还问我干什么？”
“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的，我可以证明这一点。”瑟利斯特站起来，将角落的一对音箱插上了电源，“玛斯，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嗨，你们好，我是玛斯，是主人专属的人工智能系统。”玛斯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众人一时间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音箱的电源线接上了，信号线却横在地上，没有接上任何的信号来源。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捷斯都结巴了，“你和‘神’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也是‘神’？”
“我不知道，我说了，很多事情我自己也不清楚。”瑟利斯特说，“真神教的‘神’有着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力量，但是我的身上也有着许多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也许我真的会是你们所说的救世主。反正我已经知道它是我的敌人了，不管它是要毁灭人类还是要称霸全球，既然它挡在我的路上，早晚我会跟它分个高下的。”
“说的没错，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敌人非常强大，但这还不是绝望的时候。”付云蓝看着瑟利斯特，眼神里有着不一样的柔和，“如果我们能够揭开你身上的秘密，也许会让形式变得更加明朗一些，现在，拿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吓唬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比谁都想要揭开自己身上的谜团，但是玛斯什么都不告诉我。”瑟利斯特不太高兴地说。
音箱里立刻传来了玛斯的抗议声：“冤死我了主人，是您自己不让我说的，我无法违抗您的命令，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砸在众人眼前的信息量太多，他们都不知道该对此做什么反应了，变异人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托着下巴颇感兴趣的说：“这个人工智能系统有点意思，哪里弄来的？”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瑟利斯特说，“玛斯，你能不能告诉我和这个神有关的事情？”
他只是随便问问，其实心里也觉得玛斯十有八九又会回他一句“没有权限”，但出乎意料的是，玛斯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你可就问对人了，虽然我好像不是人……被真神教称呼为‘神’的这个东西，在其他地方有一个更加如雷贯耳的名号，叫做‘吞噬者’，它是整个宇宙中已知的最强大的个体，哪怕主人在力量全盛的时期碰上它，也只有被秒成渣的份，更何况现在的主人就跟一个毫无防备的小婴儿差不多。不过走运的是，宇宙那么大，它要吞的地方太多了，分不出多少精力来对付地球这么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弱爆了的人类，来到地球的只是它的一小段‘触手’而已，虽然这一小段触手也已经是强大到逆天的存在，不过至少相对来说这勉强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吧……你看，我已经很努力的在鼓励你们了，尽管我觉得鼓励在这种时候意义不大。”
“这不合理。”瑟利斯特说，“如果它像你说的那么强大，为什么只是影响了一下信号，而不做一些更有用的事情？”
“这正是体现它强大的地方，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扛着大鼎翻着跟头去解决呢……这个比喻用的不错吧？”玛斯说，“用最小的消耗来解决人类，留更多的力量去对付宇宙中那些更难对付的敌人，这一点都不难理解，对于一个那样强大的存在来说，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都只是打个盹的工夫而已，它没有必要白费那么多的能量来迅速清光地球上的人类，反正让你们多挣扎几年对它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其它的我就不能多说了，主人给我的限制让我很郁闷啊。”
众人面面相觑，信息量大得让他们再一次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医生科尔森艰难地开了口：“我来归纳一下……也就是说，要干掉我们的其实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外星人‘吞噬者’，我们之所以没有马上死光，而是在慢慢地步入末日，只是因为它不屑于为我们浪费更多的能量，而瑟利斯特……虽然浑身是谜，但是已经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这个‘吞噬者’的对手……这就意味着其实我们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结果我倒是不怎么惊讶。”贝多芬说，“不过至少事情变得有趣多了，主人，我真想快点揭开你身上的谜团啊。”
瑟利斯特想了想，看向了付云蓝：“你知道怎样才能联系上蓝盾集团吗？”
付云蓝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啊，你要找蓝盾集团？”
“不管还有没有希望，我都想揭开我身上的这些谜。”即使知道了敌人强大得不可战胜，瑟利斯特的语气也依旧和平常一样平淡，“根据玛斯告诉我的信息来看，蓝盾集团也许会和我的这些神秘力量有关，而且听说他们一直在对抗真神教，既然真神教是我们不可避免的敌人，那么我们无论如何都应该和蓝盾集团取得联系。”
第51章 和你在一起（九）
“你说的对。”付云蓝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让人绝望的事情，他面色凝重地对瑟利斯特说，“可是我们没有办法主动和蓝盾集团取得联系，我只知道每年冰化的时候，他们会派补给舰靠岸，用食物或者别的稀缺商品跟废土上的人交换些东西。”
“真是奇怪，废土上连还能开的车都很少见了，他们却有飞机还有轮船。”
“是的，他们肯定相当地有实力，人们都说蓝盾集团的总部是一个天堂一般的存在，是废土上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常常有人冒险坐船出海，希望能找到夏威夷群岛，但是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瑟利斯特疑惑地问：“他们一般会和废土上的人交换些什么？”
李捷斯替付云蓝答了：“主要是废旧金属、稀有金属和书本、旧电脑的硬盘、光盘之类的东西。”
“书本和电脑硬盘……”瑟利斯特思考了一下说，“听起来好像他们是在收集知识。”
李捷斯说：“是的，不管好的坏的硬盘他们都会收，如果是特别有用的书本，或者硬盘里有什么很有价值的资料，他们还会给出额外的报酬，废土上一直流传着像‘流浪汉捡了个硬盘换了好几吨食物’之类的传说。”
“除了知识以外，他们还收集人才，我记得蓝提过这件事。”瑟利斯特说，“蓝盾集团的做法会不会是在拯救人类的未来？毕竟只要知识和文明能够传承下去，等到灾难过后，人类会更容易恢复元气。”
“我可不这么认为。”付云蓝皱着眉说，“我们只知道他们在远离大陆的夏威夷群岛上建造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人类基地，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管过别人的死活，也没有为停止战争或者改善环境作出过任何看得见的努力。”
贝多芬表示同意：“与其说他们是要拯救人类文明，我倒觉得他们是想在人类灭亡之后留下点儿比较好看的墓志铭，也许等外星人毁灭人类霸占地球以后，可以通过这些文物追悼一下这个不复存在的物种……听起来也挺浪漫的不是吗？”
瑟利斯特对这种“浪漫”不置可否：“真神教对蓝盾集团又是个什么态度？”
“蓝盾集团除了到处发传单说真神教的坏话以外，好像也没有干过什么过激的事情，我听说塔利斯将军曾经在神的指示下对他们发射过不少导弹核弹之类的，也派出了唯一的舰队攻打夏威夷群岛，但是这些导弹跟舰队一点反馈都没有就突然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蓝盾集团依然好端端地在那里，没有反击，没有报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次两次以后，真神教也就忙着内斗去了，再也没管过他们。”
瑟利斯特问：“难道吞噬者就这样坐视他们壮大吗？”
“我也不晓得神是个什么脾气，我猜可能和蓝盾集团只管自扫门前雪，什么都不干有关？”
“好奇怪……”瑟利斯特陷入了沉思。
“好了，我们在这里瞎猜也猜不出什么。”付云蓝说，“等到冰化的时候，我带你去找他们。”
本来这一场非正式会议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不过一个守备队员突然跑来找李凯琳：“队长！团长！不好了！”
李凯琳皱眉：“别慌张，出什么事了？”
那个守备队员有些害怕地看着坐在屋子里的变异人，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们来了！”
“他们？”付云蓝很快反应过来是谁们了，“走，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先等等！”李捷斯叫住了往外走的人们，郑重地说，“我们今天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不管你们对此是什么想法，请让它烂在肚子里，好吗？”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明白李捷斯的担忧，虽然曾经有无数人说过“人类要完蛋”之类的话，但是从来没有任何消息让他们感受到这样真正的绝望。
不过就算明天就是末日了，今天也还是要尽量好好地生活，把这种恐慌散布出去只会让他们连最后的日子也不得安宁。
———
蜂鸟镇大门紧闭，门口的城楼上，残存的守备队员和佣兵严阵以待。
卡尔斯果然把整个卡尔斯王国的人都带来了，队伍里有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也有拿着武器的健壮男人，他们推着车、拉着雪橇，带着所有能带出来的东西，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城墙外一里左右的空地上，总人数看起来和蜂鸟镇里的人相差不远，但是战斗人员却要多得多。
卡尔斯坐在一个箱子上，翘着腿抖着脚尖，扬起下巴看着城墙上那些如临大敌的守卫，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高声喊道：“我弟弟呢，你们这些小杂鱼别在本大爷面前晃悠，快去叫我弟弟过来。”
瑟利斯特很快就跟付云蓝来到了城墙上，贝多芬也理直气壮地跟在瑟利斯特身后，虽然几个小时之前瑟利斯特降服变异人的事情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亲眼看到贝多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许多人还是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些，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城门外，卡尔斯用大喇叭喊着说：“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弟弟，说好的我会带人过来加入蜂鸟镇，现在我来了，可是你们怎么跟看到瘟神一样连门都不开呢？”
人们都看向付云蓝，付云蓝却看向了瑟利斯特。
“让他们进来吧。”瑟利斯特说，“先前你所担心的无非是蜂鸟镇的战斗力不足，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有贝多芬在，他翻不了天的。”
贝多芬立刻表示听凭差遣：“要我去吃了谁，您说话，我照办。”
“好，先不要开门，跟他们谈谈条件。”付云蓝这一次也决定相信瑟利斯特的判断。
瑟利斯特拿起了城头上的对讲机，通过扩音喇叭对卡尔斯说：“你们可以住进蜂鸟镇里来，我们会给予你们和所有镇民一样的待遇，不过前提是，你和你的手下必须听我们的。”
卡尔斯轻笑了一声：“好啊，没问题。”
付云蓝轻声地在瑟利斯特身边说：“卡尔斯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的，如果他们带着武器进来以后再突然发动攻击，双方难免会有死伤，我们要尽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嗯。”瑟利斯特点了点头。
“嘿，我亲爱的弟弟，你们在那儿嘀咕什么呢，赶紧给我们开门吧。”卡尔斯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瑟利斯特说：“让其他人先呆在原地不要动，你自己一个人进来。”
“你在开玩笑吗？”卡尔斯说，“可别被飓风之狼三言两语就哄得找不着北，算计到自己的亲生兄弟头上来了。”
说着他站到箱子上，用更大的声音气势汹汹地对城头上的人们下了最后通牒：“飓风之狼和城头上的人都给我听着，要么打开门，让我们所有人一起进去，要么你们就憋住了别开门，但我们还是要所有人一起进去。你瞧瞧你们，整个镇子里能充门面的人都已经拉到城头上来了吧，人这么少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我保证，如果我们是走着进来的，我会好好地对你们，就和对待自己人一样，但是如果非得让我们爬墙进来，那么整个蜂鸟镇的人，只要抵抗过的，全都会很惨很惨，你们肯定想象不到有多惨。”
“……很遗憾，谈判破裂。”瑟利斯特说，“贝多芬，把他抓过来。”
“看我的吧。”贝多芬说着就跳下了城墙。
变异人从很远的地方看上去和一般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卡尔斯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城头上站着个不太对劲的东西，当贝多芬跳下城墙时他们还以为是哪个人想不开要自杀，直到贝多芬落地之后如同敏捷的豹子一般走着z字型的路线向他们冲了过去。
之前卡尔斯这边的人为了表示不屑，没有一个是严阵以待的状态，这会儿才大惊失色地取下武器，拉栓上膛，举枪瞄准，但是贝多芬已经像离弦之箭一般地冲向了卡尔斯，卡尔斯只来得及对他开了一枪，就被抓住了枪杆。
贝多芬借着冲刺的惯性抓着枪杆一轮，就把紧握着枪柄的卡尔斯整个人都抡上了半空，他顺手捞住，扛麻袋一般地往肩上一甩，就像来时一样迅速地往回冲去。
很多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刚刚上好子弹，变异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们根本无法瞄准，只是稀稀拉拉的开了几枪，就眼睁睁地看着贝多芬扛着卡尔斯一跃而起，抓着大铁门上凸出的部分往上一跳，稳稳地落在了城头。
卡尔斯被扔在地上的时候捂着肚子几乎吐了，那感觉就像是被一记大锤打在肚子上，紧接着又被大头朝下绑在过山车上经历了一轮猝不及防的疾速狂飙一样。
“变异人……不是应该被关在笼子里快饿死了吗？”卡尔斯不敢相信地看着贝多芬，更不敢相信半分钟前他还在手下的环绕中对着城墙上的人们大放厥词，半分钟后他就莫名其妙地被绑上城头成了俘虏。
“贝多芬现在是我的手下了。”瑟利斯特说，“你既不是走进来的也不是爬墙进来的，那么，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第52章 和你在一起（十）
卡尔斯一时还接受不了这巨大的落差：“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要么让我当老大，要么把我放回去，想让我卑躬屈膝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是有骨气啊。”贝多芬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就把他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