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她不好意思,她与奚自涯有过肌肤之亲,两人此刻面对面坐着暧昧的气息缠绕在床第之间不免让她回想起了那夜的缠绵,她心头一软双手攀上了奚自涯的脖子。奚自涯被她这么毫无防备的一带整个人就贴到了君姒怀里,君姒受了重伤承不住奚自涯身体的重量,失去了重心两个人齐齐往后仰去。
“小心你的伤!”细心的奚自涯一手绕到君姒腰上托住她的上身,一手抚住君姒的后背,防止两人倒下的重量压迫到君姒背上的伤口。君姒心底划过一丝甜蜜,如果眼前的人能一直这样抱着她该多好。
“公主殿下有过喜欢的人吗?”君姒试探地问道。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奚自涯放下君姒替她拉过被子。
“那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今天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君姒还没有来得及问奚自涯为什么会出现在驿馆、为什么救自己,可相比这些问题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奚自涯的心意。
“君大人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殿下会不会喜欢上女人呢?”摆脱了暧昧的姿势,君姒就那样定定地望向她,眼中尽是期待。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取点斋饭回来。”对奚自涯而言,君姒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十分敏感,她避之不及。
“公主殿下好像很怕我,还是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也许是介怀于昨晚奚自涯和司马卿岚同宿一室,君姒急于想从奚自涯口中知道答案。
“君大人似乎管得太多了。”奚自涯平静的退到旁边,绝世的容颜恬淡无波,朴素的灰袍衬得她完美无瑕。
“如果……有人希望你离开晋陵,你会离开吗?”君姒早已替她想好了退路只等奚自涯一个答复,也算是唯一自私的一次她不想奚自涯留在岚昭帝身边,留在那样骄傲的人身边她爱的人只会受伤。
屋外下着小雨,屋檐上的雨滴滴答答清晰入耳,奚自涯不再说话,她走到房门口忽的停住脚步转身看了君姒一眼,“不会。”她看到君姒听到这话时眼中的失落,她想跟她解释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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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嫂嫂窝火姨娘
走到了屋外奚自涯心底的不安和忧虑反而渐渐扩张,一个人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心里会生出多么大的恐惧,她被身边所有的人掌握着试探着,可她却对自己一无所知。她们说她是公主她便是,她们说她是桃花门的弟子她就认,她们说她逆悖常伦喜欢女子,就连这一点她也要承认吗?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两个走在世间权利巅峰的女人燃起了她心里的情、心中的爱。不论是可恶的自己还是可憎的情,都让她不容有差的人生充满了可笑的荒唐,难以摆脱。
等了一夜,奚自涯再没有推开过君姒的房门。翌日清晨,君姒拖着受伤的身体到寺里寻她的时候才听院里的小僧说天未亮她就下山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君姒单薄的身影笼罩在苍凉的晨雾之下,恍惚间好像把一切都看清了。蓦然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分分合合世间爱,缘起缘灭一场空。她默默付出将一切都给了奚自涯,可她却不屑一顾。她一直是自己不敢奢望的人,从认识到现在她都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现在一走了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又何必难过。
穿着一身僧衣就跑掉的奚自涯回到公主府已是晌午,临走匆忙她也没交代公主府上上下下的护卫军为了寻找一夜未归的奚自涯早已将整个晋陵主城翻了个底朝天,以至于把深处皇宫的司马卿岚都惊动了,专门派刑部武信瑜过来府上查问。就连苏五儿也亲自来了公主府并且等了她一上午,重阳晚宴上她和奚自涯结下了梁子,她自认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肯这样忍住性子等她一定没什么好事。奚自涯刚进门府上的下人就告诉她苏五儿在里面,于是她直接绕过前院大厅避开了苏五儿。在一个没有修养的人面前奚自涯不能丢失了身份,公主穿僧衣是不大得体的,虽然那衣服衬得她出尘儒雅,但不合规矩。
“让苏大小姐久等了。”奚自涯换了一身黑色镶金丝竹锦袍,一扫之前的风尘仆仆,恢复了公主的神采干净利落的出现在苏五儿面前。苏五儿正两脚翘在前厅的排桌上闭眼哼着歌,她沉醉在自己的音律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奚自涯进来,突然一个冷冷地声音飘进她耳中把她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乖乖,你怎么进来连个声音也没有!吓死老……吓死本大小姐了!”苏五儿瞟了奚自涯一眼立即改了口,老娘这类随口就会蹦来字眼现在不适合讲,因为奚自涯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很生气。
“这里是本宫的府邸,我进来还要经过您的允许吗?”奚自涯将‘您’字说得格外重,她不知道苏五儿是哪里来的勇气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她跟她似乎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对于苏五儿这类人,她觉得就算自己没失忆也一定不会喜欢,不会有来往。
“当然不用,公主殿下……”苏五儿不免在心里腹诽一番,这里的一桌一椅她比奚自涯还熟悉好吗!她在奚自涯身体里的时候她才是住在这里的公主好吗!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她种的,这些摆设物件都是她喜欢的、她置办的!现在全变成奚自涯的了!她花掉的银子,岚昭帝送她的宅子全都变成这个个子比她高一截,心眼比她小一半的人了!
“你来就是为了站在这从心里把我骂上一百遍的?有事说事。”苏五儿应该是奚自涯见过的人当中表情最为丰富的一个,一会儿撇嘴一会儿瞟眼哪家的大家闺秀都不会把表情做得像她这样生动。
“切,这么会看破还不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是有事,大事!”苏五儿被人识破也不是一次两次,脸皮厚也是一门功夫,她修炼得不错,抗击打能力强。
“送客。”奚自涯眯着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苏五儿一句无心的话触到她的逆鳞。苏五儿眼疾手快立马从凳子上跳起来鞋也没穿拉着奚自涯的手阻了她的去路。
“哎哎,你这么小气干嘛!身为公主嘛,修养最重要对不对,大气点大气点啦!”
“你为什么有和我一模一样的镯子?”奚自涯看了她光着的脚丫注意到她的脚上带着一只手镯,她捞起袖子将自己手上的镯子和那镯子仔细一比较,两只白玉镯竟是一对。
“噢……这个呀……”苏五儿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这个我小时候就有啦。你娘给的啊……挽墨表姐没给你讲过?”
“我娘是你表姐?”奚自涯疑惑的看了看苏五儿,她醒来以后楚挽墨照顾了她一段时间,也就是那段时间她知道自己有一个母亲,但是关于她复杂的身世和过往楚挽墨并没有提过。
“是啊……亲表姐呢!按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姨娘!对的,是姨娘!快叫一声姨娘!”苏五儿好似发现了新大陆,她怎么以前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层身份呢,当长辈的感觉似乎相当不错呀。奚自涯扯了扯嘴角脸都僵了,且不说苏五儿的品性修养有多差劲,就连岁数都还没她大,叫姨娘?绝不可能!
“哎,我说表侄女,你可不能仗着是公主就长幼不分呐……”苏五儿得意洋洋地跳到奚自涯面前端出一份长辈教育小辈的架子。要论耍嘴皮子奚自涯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苏大小姐怕是没什么机会当表姨娘了,澜王妃倒是近在眼前,届时我奚自涯定会尊称您一句嫂嫂!”两个人讲话有时候就像过招,只要能将一招将对方致命就是好招,虽然她并不了解苏五儿的死穴是什么,但显然这一下奚自涯拿住了苏五儿其中的一个要害。
“你别欺人太甚!奚自涯!”苏五儿憋着一口气脸涨得通红,晚宴的帐还没算她奚自涯又来挑衅,她既然这么喜欢落井下石那她要把她一起拉下水,此仇不报非小人,奚自涯你给姑奶奶等着!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这破地方本小姐一刻都不想多待!”苏五儿摊开一只手摆到奚自涯眼前,一副别人欠了她钱的模样。奚自涯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双手负在身后与之对视。
“墨莲令!交出来!上次在硕人岛你走的时候我送给你的那个!”苏五儿急了,她才想起奚自涯什么都不记得,于是提醒道。
“没见过你说的东西,况且你都说是送我的了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奚自涯醒来以后确实没有见过什么墨莲令,在换魂之前那是她珍藏着的唯一有母亲印记的东西,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自然就没人知道那东西放在何处。
“你既然不想和我有什么瓜葛,还留着我的东西干什么?还给我才是最好的证明,拿来!”苏五儿一声冷哼,在她看来奚自涯是在狡辩。墨莲令在手,只手遮天的本事可有,谁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也就是她当年头脑一热才会把能任意差遣琳琅阁阁众的这个令牌交给了眼前这个公主。
“你的东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这个墨莲令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奚自涯皱了皱眉,苏五儿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是故意戏弄。
“拿失忆做挡箭牌,有你的!奚自涯!”苏五儿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没事的时候觉得墨莲令就是个摆设,等到真想用它了才知道这是个宝贝,她当初一定是脑子被门夹过了才会把它送人!
“别人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兴趣。”奚自涯显得不悦,不管事情真假她都不想被人误会。再说她也没有必要撒谎,苏五儿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
“好……你不记得你身边的人就没有知道的?他们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苏五儿还是不信,那么重要的东西她奚自涯就算不记得放哪里了,总有她身边的人会知道,知道了肯定会告诉她。
“他们,都巴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身边没有什么人。”奚自涯无奈一笑,她身边的人有没有都一样,谁都不会告诉她关于她一丁点的过去,更何况是苏五儿说的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就算了,大不了不要了,我回府了!”苏五儿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线索以至于她可以不用在这白费力气。身边的人,奚自涯换魂前她身边的人不就是无漫吗?无漫肯定知道,回去问她不就得了嘛!想着苏五儿拍了拍额头,换了一趟魂儿真是混乱了。
“不送。”奚自涯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苏五儿的态度,一下又非要不可一下又不在乎了,这个人不但性情多变还很任意妄为。这样的人早点打发走也好,她也不想费口舌和她胡搅蛮缠。想着奚自涯径自走向了内殿。
作者有话要说: 五儿要开始作了~~
☆、异姓亲王贪念渐起
“这剑我要带走,它是我的。”苏五儿在大厅内转身忽的瞟见了悬在阁架里的青霜剑,她住在这公主府的时候特意找人做了这个剑架放这把剑,这剑是在硕人岛奚自涯临走时送她的,当时奚自涯给了她青霜剑防身,她给了奚自涯墨莲令护体。那个时候她们冰释前嫌,视对方为知己好友,不过大半年光景物是人非。
“苏大小姐来我的府里这个也要拿那个也要带,当真以为我这是集市?”奚自涯回头睨了苏五儿一眼,她的表情好像是说这东西她要定了。
“这是你送我的,我只是要回我自己的东西。”苏五儿伸手将青霜剑取了下来一边说一边别到自己腰上,显得理所当然。
“拿走可以,替我办件事。”奚自涯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这个不穿爱鞋的玲珑丫头,她的样子实在好笑。剑别在腰上剑柄都杵到她脖子上了,剑鞘一头都拖到地上了。
“你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奚自涯办事,拿人手短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青霜剑本是一把传世名剑又是奚自涯的贴身佩剑,她既然想要回自己的墨莲令也就不应该再拿这个剑。但是这个剑对她大有用处,不拿又太对不起自己了。
“声色馆的君姒被人追杀受了重伤,现还被困在虔音寺,你去声色馆给他们报个信儿。”奚自涯一个人抛下君姒走了总是有些良心不安,帮人帮到底怎么也该带给话给声色馆的人让他们前去营救。虽然她下山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帮追杀他们的人,但保不准他们还围在寺外某处。
“我靠!你这货,人命关天,你憋到现在才说!君姐姐要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苏五儿与君姒情同姐妹听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哪里还按捺得住,拔腿就往外跑。声色馆近来总出事,现在连君姒都敢动事态一定非常严重。
“你最好通知刑部,让他们一起带人前去,对方人很多。”奚自涯考虑得很细,苏五儿曾是刑部的主官,跟刑部上下肯定有一些关系,如果能用上救君姒就更稳妥,她也更放心。
“见死不救的人少在那假慈悲!”苏五儿一语中的,奚自涯顿时哑口无言。
……
世事万种,掌权者纵有天贤亦难善万事,岚昭帝起初动用无极宗并无意要将声色馆赶尽杀绝,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不是她所能控制。君姒辞官这件事已闹得满朝上下议论纷纷,岚昭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无极宗这次对君姒出手并非她授意,暮观澜作为除她之外唯一能命令无极宗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让他这样,她这个皇姐都要适时给一点警告。
“澜儿,朕听说无极宗里的人近来不太安分,可有此时?”
“回皇姐的话,臣弟这几天忙于筹备迎娶王妃一事,对无极宗的人疏于管教以至于闯下大祸,还请皇姐责罚。”暮观澜找了一个体面的借口但同时也承认了无极宗近日所为。
“原来是这样。澜儿娶妻的确是头等大事,是朕错怪你了。”
“皇姐言重了,弟弟娶个王妃不算什么大事,只有皇姐交代的事才是臣弟的头等大事,臣弟丝毫不敢怠慢!”虽不是亲姐弟,但暮观澜十分了解他这个姐姐的脾气,什么话她喜欢听什么话她不喜欢听,他心里算得一清二楚,在她面前说话很少出纰漏。
“不敢怠慢往深了理解就是急功近利了?为什么要设伏追杀君姒,说!”见暮观澜一脸春风得意岚昭帝颇为不快,话锋一转将桌案一拍厉声喝道。暮观澜为她调教出一个强大无极宗并不代表他就能以此让无极宗的人任意妄为,无极宗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司马卿岚。而君姒也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人,她再失宠也是岚昭帝十多年的陪读玩伴知己。
“皇姐息怒!是、是声色馆一直咬着无极宗不放,将那次去声色馆暗杀行的几个手下逼到了绝路,臣弟只是吩咐下面的人给她们点教训让她知难而退,并没想杀她。”密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暮观澜吓得立马跪在了司马卿岚脚边。看来在君姒这件事上他还是意料错了。
“还敢提那次的事!朕那天只让你去给声色管提个醒没让你去要四条人命,听不懂主子话的狗我养它何用?不如趁早解散!”岚昭帝气不打一处来,她的大婚本是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的日子,偏偏那天暮观澜还在皇城脚下给她搞出几宗人命来让她这个一国之君难堪,虽然事情是她自己交代下去的,可做得让她十分不满意。朝中心怀不轨的人没少把这事拿出来做文章。
“是臣弟糊涂了!臣弟也是想替陛下查清君姒的龙巫身份,哪知道被她们给察觉了,最后在馆里难以脱身逼不得已才动了手。”暮观澜言辞闪烁,声色馆四条命案分明就是他授意犯下,还将责任全全推回给了受害者。
“哼!你糊涂的事可不止这一件!查龙巫,不是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君姒刚刚告假就遭人埋伏,你让朝中百官怎么想!诸多借口,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