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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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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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自家的侄儿,那她不妨表现的轻松自在一些。
  少年郎微一皱眉,似乎对“阿郎”这个称呼颇为不悦。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确确实实当得起太平公主一声“阿郎”,便将那些不悦的情绪挥散了,道:“理当如此。”
  他话音未落,便看见十余位王妃簇拥着皇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阿、阿郎?⊙▽⊙
陛下:╰_╯
未来知道真相的公主:嘤嘤嘤嘤嘤……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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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新安郡王比太平公主大二十二岁左右。

☆、长安春日宴2

  一时间惊讶、愠怒、懊恼、猜疑……种种情绪出现在了少年眼里,最终归寂于无。
  他上前半步,同样折了一支桃花在手里,侧头对太平说道;“一同去罢。”声音平稳没有起伏,像是一片平静无垠的海面。但在这片平静的海面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汹涌。
  太平亦侧头笑道:“好。”遂和那位少年一起,走到了桃花树下。浅浅淡淡的桃花开满了枝头,濮王妃静立在桃花树下,望着那些妖娆的侍女宫娥,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太平上前两步,轻声唤道:“伯母。”
  濮王妃回过身来,看见是一位陌生的公主,忍不住有些惊讶。旁边的婢女轻声提醒,这是大明宫里的太平公主,濮王妃遂悟了,微微稽首道:“公主万安。”
  太平忙扶住濮王妃,笑道:“伯母折杀我了。”
  少年侧身立在桃花树的阴影下,眼神锋利如刀,一刀刀地剜着那些缤纷的落花。他的身量未足,又有太平和濮王妃的遮挡,刚刚皇后被王妃们簇拥过来时,竟然没有看到他。
  太平与濮王妃寒暄两句,随即又对少年招招手,笑道:“我记得这半年多以来,你都在鄯州和吐蕃人斡旋,想来已经很久不曾见过祖母了罢?”
  少年慢慢地收回目光,沙哑着声音唤道:“祖母。”
  他心里感到很是别扭,但碍于现在的身份,却不得不这样称呼她。
  濮王妃轻轻哎了一声,目光变得慈祥且和蔼。她将少年拉到近旁,仔仔细细地打量片刻,才轻戳着他的额头说道:“黑了,也瘦了。你说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儿郎,不在父亲身边呆着,偏偏跑到鄯州去做什么呢?你父亲听说鄯州有位宗室子骁勇善战,把军中大半的人都给打趴下了,生生没愁白了头发。”至于那剩下小半没打趴下的,也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差没跟他义结金兰,三呼兄长了。
  少年皱着眉头,想要从濮王妃手里抽身出来,但始终不得其法。
  他微微地侧过头,眼里有了些不悦的情绪,但却被隐藏得很好。要不是太平一直都在留心他,还真发现不了这细微的情绪变化。她仔细一想,想到这位少年同样是活过两世的人,遂了悟了。
  想必这少年也跟她一样,摆脱不了前世记忆的影响,所以才会感到别扭吧。
  太平想到此处,遂对那位少年招招手,莞尔笑道:“阿郎到这里来。”
  少年一愣,继而长眉一挑,斜眼看着太平,表情有些惊讶。
  他看到公主眉眼含笑,臂弯里松松地搁着一支桃花,目光澄澈且安宁,忽然想起那天在鄯州的时候,公主曾经亲口跟他说过,自己是活过三世的人。所以,她大概能理解自己的苦闷罢。
  想到此处,少年心里的郁结之气稍稍退去了几分,向濮王妃告了声罪后,走到了太平身边。
  太平含笑望着他,问道:“你真把半个河源军都给揍趴下了?”
  少年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太平待要再问,忽然听见亭子里传来一阵脆笑声。她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是皇后和王妃们在亭子里赏花作赋,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太平又回过头来看着少年,见少年面带愠怒之色,不禁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少年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神晦暗,像是在压抑着很大的怒气。
  ——————
  少年的前世,是大唐的太宗皇帝陛下。
  太宗皇帝半生戎马,又用了半生来开辟一个煌煌盛世,实在是没有什么遗憾了。虽然东面的高丽人还没打完,西北面的十姓突厥也有些蠢蠢欲动,但他相信自己的孩子和臣子们,一定会将他的遗愿彻底完成,令大唐成为四海咸服、万邦来贺的天子之滨。
  太宗刚刚重生到新安郡王府里的时候,其实惊讶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对青雀这个孩子又爱又恨、又疼又怒,最后不得已把他丢到郧乡,让青雀在那里度过余生。但没想到自己身故之后,居然会变成青雀的幼孙、自己的重孙,简直让人哭笑不得、捶床不已。
  在太宗陛下的婴儿时期,日子是极其无聊且难熬的。
  他每天都要面对唉声叹气的父亲(孙子),面对温柔哀婉的祖母(儿媳),从身份上的不适,到身体上的不适,每每让他感觉人生一片灰暗。这段痛苦又无奈的记忆,成了太宗皇帝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痛苦经历之一。如果有可能,他宁可这辈子都不要去回忆。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太宗皇帝也渐渐地长大了。
  他白日习武,夜里读书,每天都像前世那样,勤勤恳恳地打熬身体,就为了等这一世长大之后,可以亲自去完成上一世的宏愿,将周围诸小国都打得服服帖帖,大唐盛世海晏河清、天下升平、万邦来贺……嗯,最后一条已经实现了。这些天他在郧乡,每天都能听到某某波斯王又来投奔了,某某吐火罗王又上降表了,某某于阗王又派人来长安朝觐了……
  太宗对皇帝的所做所为,感到相当欣慰。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不知道皇后是谁的前提下。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吐蕃国撕毁甥舅之盟,连克安西四镇,逼得九郎把安西都护府一迁再迁,最终迁到了离阳关最近的龟兹,不由勃然大怒。他不顾新安郡王劝阻,从封地均州一路跑到了千里之外的鄯州,又偷偷地混进了军府里,想要亲自将吐蕃人打退回去。
  在鄯州,他碰到了一位擅长弓马骑射的公主。
  同样在鄯州,他陆陆续续地听到了许多传闻。这些传闻都是濮王府和新安郡王府讳莫如深的,比如当今皇后的来历,比如二圣临朝的传闻,比如当年的长孙无忌和诸遂良……
  太宗皇帝勃然大怒。这把怒火最终烧到了吐蕃人头上,把吐蕃人打得嗷嗷直叫。太平公主回长安的那半年多时间里,鄯州的胜仗有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另一半则是其他将军们齐心协力的结果。
  他一直都不曾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也一直都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焦躁,不要执著。
  但这种压抑且平稳的心态,终于在见到皇后的那一瞬间,化为了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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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目光阴沉,手中的桃花枝被他揉成了一团糊,花瓣的汁水滴落在袍角上,但他却浑然未觉。
  太平侧过头,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你怎么了?”
  少年回过神来,朝濮王妃和太平各执一礼,道:“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着祖母赏花了。还望……”他略一停顿,有些不自在地隐去了那个称呼,“替我陪一陪祖母罢。”
  言罢,他丢下那截糊成一团的桃花枝,大步离开了,像是带着很大的气。
  濮王妃指着少年的背影,讶异道:“这孩子怎么了?”
  太平摇摇头,亦感到有些惊讶。在她的记忆里,这少年一直都老成持重,待人接物相当稳妥,就连最最严苛的军中长史,都挑不出半点错来。怎么今天这少年却……
  忽然有一位宫女匆匆跑来,唤道:“公主。”
  太平回过神来,温和笑道:“怎么了?是阿娘要找我么?”她一面说着,一面拍拍衣摆起身,将手里的桃花枝搁在地上,就要朝亭子那边走。
  “不是不是。”宫女急切道,“是天后派奴婢来跟公主说,她要和越王妃、韩王妃、纪王妃、赵王妃一起,到慈恩寺里进香。公主待会儿,便同奴婢一起回宫罢。”
  太平一怔,随即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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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今天在芙蓉园设宴,是为了接待进京的诸位王妃。
  这些王妃们有些年纪大了,有些在封地一呆就是数十年,这回趁着夫君朝觐的机会,来到长安城里结伴游玩,皇后自然是要好好款待的。皇后素来喜佛,于是便提议,在游玩之后,去佛寺里进香。
  王妃们自然不愿拂逆了皇后的心愿,便纷纷地答应了。
  一时间夫人们的车驾声隆隆,从长安南郊的芙蓉园一路往慈恩寺驶去。侍卫们已经提前清了场,所以一路上都安然无虞。等皇后的车驾进了慈恩寺之后,便有两位僧人前来迎接,面无不喜。
  皇后扶着宫女们的手,和王妃们一路走到大堂里进香,还和住持谈论了一会儿佛理。
  随后皇后又和韩王妃、赵王妃一起,在慈恩寺里四处转了转,谈了些不咸不淡的话题。韩王妃坐到一半,忽然感到腹中不适,便向皇后告了罪,到茅厕里去了。赵王妃左等右等不见人,自己也因为多饮了些茶水,遂也到茅厕里去了。皇后静静地坐在那里品茗,心绪安宁且平静。
  忽然之间,她看到墙角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身量未足,比她的女儿还要稍矮上一些。皇后感到奇怪,便起身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慈恩寺里?侍卫们没让你出去么?”
  少年站在阴影里,冷冷地望着她。即便隔着婆娑的树影,隔着三丈来远的距离,皇后也依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像是有凉气从脚底冷飕飕地冒了起来,一直窜到了头顶上。
  她皱起眉头,问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阴影里,目光阴阴沉沉,像是带着很大的怒意。
  “你是皇后。”他一字字地说道,略微带着一点沙哑,还有一点少年未变声的尖锐,“再嫁九郎,协理朝政,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或者说,在你心里,从未有过对先帝的半点敬畏?”
  

☆、长安春日宴3

  一时间满院寂然,只能听到树影的婆娑声。
  皇后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到头顶,又兜头地直浇下来,浇得她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她戒备地望着那位少年,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但那少年置身在阴影下,看不清楚面容,只能从身上的衣袍配饰里,推断出这少年非富即贵。
  一位非富即贵的少年,怎么会忽然跑到寺里来,质问她当年的事情?
  要知道那些事情,距离今日已经整整三十年之久。莫说是当年的老臣,就算是当年的青年才俊,现在也已经垂垂老矣,将那些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自从她协理朝政、与皇帝二圣临朝以来,早年那些置疑的声音,就全部都销声匿迹了。起码在长安城里销声匿迹了。
  这少年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侍卫呢?侍卫……
  刚刚侍卫们是清过场的,还在外面层层叠叠地守了三圈,这位少年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会忽然跑到这戒备森严的慈恩寺里来,还质问了她这一番话?
  一时间皇后心里惊疑不定,百十种念头从心底一齐涌了上来。
  少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阴阴沉沉,声音也略有几分嘶哑:“我今日到这里来,是想问一问你,这些年这些事,你可曾后悔过?哪怕只有微微的一丝?”
  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答案。但不问个明白,心里总是有些疙瘩。
  皇后缓缓摇头,道:“不曾后悔过。”她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略微低了一些,有些茫然且恍惚地说道:“有些事情……纵然是有些遗憾,但要是重来一次,我也依然会这样做。”
  步步心机,步步为营,才有了今日的皇后尊位,才有了二圣临朝的佳话。
  少年郎似乎有些失望,又似乎是有些了然,低声道:“果然如此。”
  他上前两步,从阴影里露出半个下巴来,声音依然是阴阴沉沉,略带着几分嘶哑之色:“既然如此,那我便最后再问你一句话罢。”
  “——阿武可还认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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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隆隆地驶过朱雀街,往宫城而去。
  皇后闭上眼睛,在马车里侧卧而眠。旁边的女官不敢打扰她,便执了汗巾子,不时地给她擦汗。她像是做了一场极为可怕的噩梦,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渗出来,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
  忽然之间,她绷直了身体,猛然坐了起来,面色异常地苍白。
  女官递过一盏温水,柔声道:“皇后可大好了?”
  皇后摆摆手,将那一盏温水推回去,仍显得心有余悸。她知道那不是梦,刚刚她在慈恩寺里,确实碰到了一个自称为朕的少年。那位少年身手矫捷,还没等她唤侍卫过来,便已经三两下地翻墙离去了。在离开之前,他还冷冰冰地留下了两句话:
  “朕给你留些颜面,也给九郎留些颜面。昔日之事,阿武当谨慎以待之。”
  “若是阿武僭妄,朕不惧手诛于你。阿武好自为之。”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让她禁不住脊背生寒。好自为之,阿武好自为之,她翻来覆去地咀嚼着那两句话,想到少年离去时,那种锋利如刀的阴沉目光,心里隐隐地有些后怕。
  她不是没有想过,为何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会自称为朕。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那少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冒的……是不是某个政敌使出的计策,让一个少年假称先帝转世,然后来逼迫她屈服;她也曾经想过,先帝故去已经整整三十多年了,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到底有没有可能,是那位陛下的转世。
  但她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地想,都想不出反驳的话。
  少年的目光太锐利了,也太像那位陛下了。
  她自认看人的本事不差,否则也不会以女子之身,与皇帝二人同理朝政。那位少年年纪虽轻,但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威势,那种久居上位者才会有的目光,那种凛然不可犯的姿态……
  实在是太像了,太像那位陛下了。
  皇后转头望向女官,低声道:“你说,这世上当真有转世重生之事么?”
  女官一愣,随即惊讶道:“皇后何出此言?这些不过是巫女术士们捏造出来,编排愚夫愚妇用的。就算人当真有转世,也早就渡过了忘川水、饮了孟婆汤,前世记忆忘得干干净净了。”
  是啊,就算那人当真转世重生,也早就已经渡过忘川水,饮过孟婆汤,前世忘得干干净净了。
  但如果……他是真的有前世记忆呢?
  皇后抚着胸口,缓缓地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怔怔地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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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隆隆地驶进了大明宫。
  皇后被女官扶着下来,却没有回寝宫去,而是问道:“圣人可还在宣政殿?”
  旁边的宫女答道:“回皇后话,圣人今儿累了,便早早地回宫去歇着了。”
  皇后轻轻唔了一声,有些失望。她想找个人纾解胸中的苦闷,但却又不知道找谁才好。忽然之间,她看见小女儿跳下马车,冲车里的人挥挥手,又笑着说了两句什么,便道:“去太平公主宫里。”
  太平的寝宫里依然同先前一样,干净素雅,偶尔点缀着几支名贵的绛紫牡丹。
  皇后的到来让太平感到颇为惊讶。她迎上前去,有些意外地问道:“阿娘怎么过来了?刚才还有宫人来禀报说,母亲到寺里进香去了。”一面说,一面朝旁边的女官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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