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受不弱之容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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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受不弱之容澜-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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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军士气低迷,但大周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如约派了使臣前来招降。这使臣就是主将容烜尚未过门的妻子——太长公主重蝶,容烜有可能与公主再续前缘的消息将苗军搅得更加人心浮动,正当士兵们纷纷猜测容烜会不会降周,南王竟是抓了大周出使的公主,下令将其斩首!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如今局势敌强我弱,南王如此激怒大周,军营中众武将将刚从王宫回营的容烜团团围住。
    “容将军,南王一向最信任你,你的劝谏南王可有听从?眼下战局对我们十分不利,若南王真的杀了重蝶公主,一旦惹怒大周的皇帝,苗南岂不自寻死路?!”
    “是呀!开战已有四月,时值严冬,我军粮草匮乏,士兵们疲累不堪更饥寒交迫,这仗根本没法再打!”
    “南王为何非要一意孤行?!原本大周有意停战,我们至少可以保存实力等到来年春收再从长计议!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
    “难道南王是因为公主曾与容将军有婚约,从而怀疑将军的忠心不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容烜一直格外沉默。
    忽然有内侍手捧王谕进得帐中:“容将军,南王有谕,将大周的太长公主重蝶交于将军处置,望将军勿念旧情,务必物尽其用!”
    变化来得太快,众武将哑然呆立。
    容烜单膝跪地:“容烜谨遵王命!”
    翌日清晨,重蝶被绑在高高的战车上,矗立在寒风之中。
    一场鸿门宴,季鹏贺虽然早一步察觉异样,可他势单力薄,终究没能将公主救出,公主被擒的急报刚送回京城,苗南以公主相挟、逼皇帝割让国土的消息就传遍大江南北。
    天下百姓议论哗然!
    京城里,群臣百官更加气氛紧张,谁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早朝之上,皇帝会如何应对此事。
    九重殿,重翼平静放下千里急报,在张德的服侍下穿戴龙袍,手心里紧紧捏着一只枯草编就的小狐狸。
    这象征分手的礼物不知被他捏在掌心多少次,一次又一次,他恨不得将其捏碎,最终还是松手,以前是因为他舍不得毁掉容澜唯一送过他的礼物,但从今往后只是为了留着此物提醒自己不能再对那个人抱有任何幻想。
    当初容澜为求复国假意钟情于他,骗取信任,后来更是利用他的感情设计大周险些败给北厥,他除了恨容澜的欺骗与冷情,更多的是痛惜,他生来与容澜立场不同,两人注定要成为敌人乃至仇人,容澜的筹谋与选择他不是不可以原谅。
    私盐一案,容澜将大周盐市搅得天翻地覆,捞走无数不义之财作为复国的资本,他对容澜愈加愤恨之余,还有深深的失望,可他依旧不愿相信曾经那个在风雪里体察灾情、那个大刀阔斧肃清贪腐、那个写得出经国治世之言的男子是真小人,复国需要大笔钱财支持,容澜只是不得已而为之,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该如何替容澜开脱。
    重蝶的出使是他给妹妹的机会,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的?他甚至想过如若容澜肯答应停战,归顺大周,他便承认南王的地位,将曾经属于慕氏王族的疆土赐还,只要隶属于大周天下,苗南由谁治理他并不在乎!
    但容澜为了擒获公主做人质,竟然不惜一并毒杀自己的臣民,他如何能将苗南交给使用此等阴毒计策之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怨不得容澜阴谋诡计,唯怨自己不该耐不住妹妹的请求,不该时至今日仍旧情丝难断!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之上,百官噤若寒蝉。
    重翼端坐龙椅,面色不改:“传朕旨意,命镇南将军曾楚阔即刻拔营撤兵,退至秋杭郡守卫大周边南,以防苗军起兵来犯。再命大将军季鹏贺入得苗南军营谈判,务必将公主救回!”
    传旨的快马一路从皇宫向南奔驰。
    除夕这日,曾楚阔率兵退到了秋杭郡,季鹏贺前往苗南军营谈判,以苗南北部半壁疆土交换公主。
    容烜如约放人。
    重蝶痛心疾首,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然说得那样清楚,容烜依旧选择相信容澜。
    “你弟弟早有复国之心,根本不是皇兄逼他!你被他利用了,容烜!他会武功你知不知道?”
    “就算小澜早有复国之心又如何?苗南本就该属于他!容烜是苗人,容烜为故国而战谈不上被利用。当初父亲不同意小澜学武,所以小澜的武功是我教的!容烜与公主立场不同,得罪了!”
    是夜,苗南王宫设宴群臣,先王在位时的旧臣们直赞誉新王,道老天有眼,等了二十年,故国终于彻底复立!
    弥儿这被众人冷落的公主拿了年糕跑去妙观找乌梓云,“太妃娘娘,弥儿知道您不愿进宫,所以特地给您送年糕来。您在大周京城呆了那么多年,一定很少吃到家乡的年糕!”
    乌梓云黑纱遮面,对一旁嬷嬷道:“秋嬷嬷,别辜负弥公主一番好意,把年糕收下,再好生打发公主回去。”
    秋嬷嬷依言照办,却见乌梓云将年糕整齐摆入盘中,放在龛内供奉的牌位前。
    “娘娘,您不吃吗?”
    乌梓云摇头,望着那牌位,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美目含泪:“我念了二十年的佛,却仍旧要犯下这等罪孽,实在没有资格享用家乡美食。”
    秋嬷嬷劝道:“这一切都不能怪王妃!要怪就怪当年大周的皇帝不该仗着国富力强就侵占他国疆土!王妃一届女流,既要保全肚中王裔,又要谋求他朝复国时机,依当时情形只能出此下策,如今世子登位,苗南复国,王妃也该想开些。”
    “复国?”乌梓云轻笑闭眼:“或许当年我是真的想过要复国,所以才做了这错误的决定,然后不得已,一错再错!”
    在除夕这日苗南十二城全部收复,军营之中,士兵们欢跃沸腾,除了饱餐,更是喝到了王赐的佳酿!
    容烜安排过布防事宜,竟也去往妙观拜访太妃。
    “容将军,太妃娘娘在诵经,你不能进去!”
    “太妃娘娘,容烜有话问您!”
    容烜闯入禅房,却在见到壁龛里供奉的牌位时猛然一口鲜血吐出,对着乌梓云怒目拔剑:“你们果然是在骗我!”
    乌梓云闭眼:“杀了我吧。”
    秋嬷嬷紧紧护在乌梓云身前:“容将军,这不是王妃的错!一切罪孽都是大周的皇帝所为!”
    容烜执剑的手不停颤抖,最终还是收剑入鞘:“你是父亲挚爱的女人,更是小澜的生母,今日我容烜不杀你,是要你看着我如何替他们报仇!”
    子夜,家家户户炮竹声声,辞旧迎新!
    容烜喝得酩酊大醉去往王宫,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去年过年时他抱着小澜在容府的院子里放炮竹的场景,府里那么热闹,实叔张罗大伙儿吃饺子,小澜在他怀里笑得那样高兴。
    再一回神,他已然身处王宫大殿,面前一张熟悉的脸来回摇晃,也在对他笑。
    “小澜!别离开大哥!”
    他伸手紧紧将人禁锢在怀里!
    慕绍澜等了一日,宫宴已经结束许久,他终于等来容烜,“大哥,你喝醉了!来人,去备醒酒汤!”
    “诺!”
    “我没有醉!”容烜大吼一声,将慕绍澜推倒在王榻上,神情痛苦又带着几分迷离:“你不是想我吻你吗?”
    灼热的呼吸伴着酒气迎面扑来,慕绍澜身体颤抖,却是兴奋难掩,“大哥……?”
    “大哥?”容烜俯身压下,话语低沉冰冷:“容烜身份低贱,不敢做南王的大哥。往后,容烜会谨遵王命不再唤南王小澜,南王也勿要再屈尊称容烜为大哥。”

☆、第60章 戳破真相(终)

千羽辰回到千羽庄也在除夕,可他不前往家宴与家人守岁团圆,却是悄悄潜进自家藏宝阁。
    不多时,他在藏宝阁内取得一只精致锦盒,然后又悄无声息越过庄中森严守卫,往城郊一处别庄策马奔驰。
    别庄里全无过年的欢愉气氛,他到时有小厮正从屋中端出一盆血水。
    “见过少庄主!”
    千羽辰见状大步走进屋内,直奔床榻。
    床榻上,容澜头歪向一侧,额上布满汗珠,面色透明,没有意识,却在不停咳血。
    夜无声拿着帕子为容澜擦拭嘴角,素白的绢帕没两下就被血浸透。
    小狐狸可怜兮兮立在主人枕边,也抬起爪子学着夜无声的动作,雪白的绒毛上沾的满是血污。
    “前辈,他怎么样?”
    仙人道长松开容澜的脉搏,对着风尘仆仆的千羽辰摇头叹息:“脉象沉缓,又时断时续。容公子的断骨虽已拔出重新接好,但他的身体太过羸弱,此番心肺遭受重创,不仅高热连日不退,更咳血不止,导致药也无法服用,怕是……熬不过这除夕夜了!”
    千羽辰闻言抬手在容澜胸前点过几处大穴。
    容澜不再咳血,仙人道长急道:“少庄主,您如此强行止血,只会令容公子更早……”
    他的话猛然顿住,却见千羽辰将一颗药丸含进嘴里,俯身对上容澜的唇,竟是以口渡药!
    这一幕太出乎众人预料,连一向淡定的夜无声也不由惊讶出声:“少庄主……?!”
    千物抢过那装药丸的锦盒就更加大惊小怪:“少庄主,您怎么能把还魂丹给别人吃了?!那可是庄主用了十年时间才集齐千种珍奇药草,特地命人为您和大小姐炼制的!世上仅有两颗!您把自己的给荣公子吃了,日后您遭遇危急,又该拿什么救命?!”
    千羽辰解开容澜穴道,语气淡淡:“我不会陷入危急。”
    仙人道长再次为容澜把脉,片刻后大喜:“还魂丹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还魂’二字不是虚言!只要内脏出血可止,老朽敢保容公子性命无碍!”
    千羽辰躬身一拜:“那就有劳前辈!家父早前急招辰归庄议事,如今已耽搁两日,辰先请辞,待事情处理完再来向前辈道谢赔罪!”
    仙人道长捋胡仰面:“治病救人是医者分内,老朽自当竭力,少庄主且放心离去!”
    那日,容澜惊闻容烜很可能战死沙场,匆匆与千羽辰辞别,要夜无声骑马带他去找大哥,而千羽辰收到千空传话,也连夜赶路回庄。
    千羽辰中途得知仙人道长恰在秋杭附近游医,便绕道去寻,紧接着就收到夜无声的飞鸽传书。
    容澜断骨刺入心肺,咳血昏迷,夜无声将他就近送到一间药铺,飞鸽传书仅一个时辰,千羽辰便与仙人道长一同出现。
    若不是千羽辰放心不下容澜身体,想亲自拜托仙人道长为容澜医治,恐怕容澜已然死在苗南。
    容澜伤情危急,更是不宜挪动,千羽辰却抱着他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千羽庄主庄所在的冥山地界。
    原本众人以为千羽辰此举,是因为容澜说自己想被安葬在冥山,怎料竟是为了拿还魂丹救人!
    千物猜疑:“夜大哥,你说少庄主当真不喜欢荣公子吗?可少庄主已经知道荣公子不是大小姐的心上人,为何还对他这么好?”
    夜无声照旧摇头:“我不知道。”
    千羽辰再次回到庄内已是深夜,因着除夕,偌大的山庄依旧灯火辉煌,好不热闹。
    千羽泰听闻儿子回来,将其招致书房,语重心长:“辰儿,事情查到现在是时候收手了,再查下去只怕会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千羽辰问:“爹,这么说您已经知道幕后主谋就是南王?”
    千羽泰点头:“不错,为父早就猜疑是他。另外,南王就是病死狱中的前户部尚书,这件事千空也已经告诉你了吧?”
    千羽辰迟疑:“但儿子觉得此事尚待核实。”
    千羽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函,沉声道:“不必核实了!南王一早派人来庄内提出与雪儿完婚,有意要千羽庄支持其复国,这是他的亲笔书信,你且看看吧!”
    千羽辰接过展开,面露惊讶!
    这字迹……
    ……
    “回少庄主,小姐的婚书找到了!只是……婚书上的字迹与荣公子所写并不相同。”
    ……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千羽辰压下心中疑惑,将信函递回:“那爹作何打算?可同意小雪与他完婚?”
    千羽泰摇头:“他此封书信的目的根本不在迎娶雪儿,而是威胁!若雪儿与他的婚约公诸于众,千羽庄便是被逼公然与朝廷为敌,卷进这天下王权的纷争。我已命人暗中和他达成协议,用千羽庄十分之一庄产换雪儿的婚约就此作罢!”
    千羽辰劝道:“爹,暗助他国,此非君子所为,皇帝不是单凭婚约就行捕风捉影之事的昏君,您何不将实情报给圣上?”
    千羽泰摇头叹气:“为父何尝不想行君子所为?但南王曾骗取皇帝信任做到一部尚书,私盐一案皇帝给一个名义上已死之人定罪,足见其对南王的愤恨!若不是为父早将雪儿的婚书烧毁以表忠心,千羽庄不会一直这么风平浪静。眼下南王又把皇帝的胞妹绑为人质,皇帝与南王之间的仇恨越加深刻,为父早前隐瞒,如今就更不能再开口。好在公主被救,如今苗南得回了全部疆土,为父拖到此时才将钱财送上,也不算真的相助他复国,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千羽辰道:“那爹要儿子回来是为了处理庄产的交接?”
    千羽泰道:“这件事确实需要你亲力而为,以免旁生枝节。但为父要你回来,是为了提醒你事情真相一定要对雪儿保密!你妹妹对南王一见钟情,至今仍旧念念不忘,如果被她知晓所爱之人还活着,必定远走苗南追寻,那是为父最不愿看到的事!”
    千羽辰皱眉:“爹,事关小雪婚事,她有权知晓真相。”
    千羽泰眉头紧锁,沉呵道:“辰儿,为父就知你会有此想法,是以才格外提醒你不要告诉你妹妹实情!你娘临终唯一放心不下就是雪儿,爹答应了你娘定给雪儿觅得如意郎君,要她一辈子不受委屈。且不说南王人品如何,他对雪儿利用之心昭昭,雪儿嫁给他岂能有幸福可言?雪儿迟早会忘了他的,到那时再告诉雪儿真相不迟!”
    千羽辰垂首:“爹的苦心儿子明白,儿子会命属下对小雪守口如瓶。”
    庄产的交接千羽辰亲自处理,正月元宵这日,他再次回到千羽庄:“爹,儿子已将十分之一商铺转入南王指定之人名下,这些商铺全部改头换面,再查不出曾与千羽庄有任何联系。爹若无其他吩咐,儿子告退!”
    千羽泰满意点头,略一迟疑,问道:“辰儿,为父听说,你在城郊别庄养了一个人,可有此事?”
    千羽辰闻言脸色略变,点头道:“是有此事。”
    千羽泰语气郑重:“你的年纪也早该成家立业,只要身家清白,凡是你看中的为父也不会过多妨碍,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委屈了人家。究竟是哪家小姐,不若接回庄里,让爹和你几位姨娘也都见见。”
    千羽辰的神色更加不自然:“爹,他不是哪家小姐,是公子。”
    千羽泰惊怒:“公子?!辰儿,你何时习得这等不良之风,竟搞起了龙阳断袖之癖?!”
    千羽辰慌忙解释:“爹请息怒!儿子对他不是那种感情!”
    “你还敢狡辩?!”千羽泰拍案而起:“既不是那种感情,你何故撤换了别庄奴仆,生怕旁人知晓里面住的什么人!”
    千羽辰皱眉,正是百口莫辩之时,夜无声忽然出现:“少庄主,公子醒了。”
    照理,庄主与少庄主密谈,若非万分重要之事,没人敢选在此时接近打扰。
    夜无声面露担忧,千羽辰道:“爹,有些事儿子还没查清,所以不方便让人知晓他的样貌身份,等日后时机成熟儿子再将他带来引荐给您!儿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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