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僻静的小包间,无情正在品茗。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无情惊的手指一颤,下一刻铁手扛着一个花娘走了进来,再用摔的把花娘摔到床上,金银剑快速对视一眼,怀疑铁手是不是疯了。
“你跑到妓院穿成这样你想干什么?!方才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完了!”铁手吼起来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四个字诠释。
“你吼什么,想把大联盟的人吸引过来么。”花娘跳下床,揉着摔痛的膝盖。“这么用力,我骨头都被你摔散架了。”
“游冬?”银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剑你掐我一下。”好兄弟金剑很为难的给了他一拳。
“好痛…”“别吵!”铁手瞪一眼金银剑,他抓起如意的手臂,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人的骨头。“你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说啊!”
“在你没有冷静下来之前我什么都不想说。”即便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你还要我冷静?”铁手咯咯磋磨起牙齿,眼里喷出的怒火几乎把她烧死。“你马上跟我回家!”
“不行。”
啪的一声脆响,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如意怔愣住,火辣的疼痛感弥漫开,她猛地记起几日前曾预言下次会吃耳刮子,没曾想真的被自己乌鸦嘴说中了。
“呵。”如意诡异笑了,她吐出嘴里的咸腥,望着铁手的杏眼中流动着捉摸不透的光芒。而铁手正死死盯着肿起的粉颊,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一副要再给她来上一拳的样子。
“发完疯了?清醒了没有?你打了凌小骨,一定会惊动蔡京,你想死的快一点尽管闹下去,我给你准备挽联,一写死不足惜,一写死有余辜,你随便选。”
“妹妹,我…”
“停!”如意摆手阻止铁手开腔,“我现在很痛,脸也痛,心也痛,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痛。你在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情况下,主观臆断对我动用暴力,这笔账我们将来慢慢算。银剑,帮个忙,去找一个叫小翠的姑娘,我的衣物寄存在她那里。你说是王爷府的冬儿,她就明白。”
银剑扫了一眼无情,等无情点头后才匆匆而去。而如意钻回床上,放了帐子后再没有动静。
一刻之后,银剑抱着一只包袱回来。银剑本欲给铁手,让铁手送去。幔帐里伸出一只刻有狰狞疤痕的小手。
“拿来。”
银剑递给铁手一个抱歉的眼神,绕过他送上包袱。
更换回男装的如意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痕迹,无情嗅觉灵敏,闻的出她是用了极多的脂粉遮盖。再一次摇头,无情转动轮椅去到一旁,把空间留给铁家兄妹。
“你总该告诉我,今天到底来做什么?”“现在知道也没有意义。”脸毁了,不能再见蔡京,只得先行返回。
“明天我会抽空去一次神捕司,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现在我得去接王爷回府。”
☆、恶搞番外
如意会去神捕司绝不是去做解释工作的,当所有人摆出我们已经准备好你随时可以开始忏悔的阵势。如意慢慢比出一根中指,横竖这些土著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溜达去桑芷妍正在养病的厢房,趁着人还昏睡着,往枕头里添了点东西。如意坐下床沿微笑的欣赏桑芷妍已显血色的脸颊速度发白。等柳飘雪端着汤药送进来,如意正拍抚桑芷妍的后背助其吐出腹中的秽物。
“怎的又吐了?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游冬,你照顾着芷妍,我去叫大夫。”
柳飘雪放下药急急的去找大夫,这大夫是无情自掏腰包请来放在神捕司里的,负责诊治桑芷妍开方熬药,随传随到。
大夫是个干瘪的小老头,鬓角花白,额头两侧满天星的老人斑,一双眼倒是清明有神。细细把过脉,无情几番催问结果,他不理反问二女有没有给桑芷妍吃过或喝过什么东西,病人脉象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
众人皆惊,神捕司不说是固若金汤,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悄然潜入下毒是绝无可能的。那么会否是那个内奸所为,如果是内奸,那么一切说的通了。众人面面相觑,各自打量周围的人,可是就是没有去怀疑如意。
“除了米粥和汤药,我没有喂过桑姑娘别的什么。”柳飘雪为自己辩解,诸葛正我自然信她不会是那个内奸。
“大夫你可诊的出这是何种毒?能不能解?”无情不急于查出内奸,只担心桑芷妍的安危。
老大夫摇摇头,“老夫曾在扁鹊医术里看到过这样的症状,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山中野兽凶猛,猎户惯会在捕猎的长矛与箭头淬上一种草药。不甚服用这种草药的人会出现神经麻痹、昏睡、呕吐、高烧不断的症状。不过不用紧张,这种毒在人体内会随着人的体…液逐渐挥散,小心调养不再接触毒源可自然而然的痊愈。”
“还有毒可以无药而解的?”诸葛正我大为惊奇,“那么如何找到毒源?这里的水食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出问题大家都躺平了,不会只有桑芷妍中招。很明显,下毒之人是冲着桑芷妍而来的。
“飘雪,重新给桑姑娘安排一间房。游冬,你帮着桑姑娘换一换衣裳。”
诸葛正我毫不客气的安排二女工作,柳飘雪一刻不耽误的去准备,所有的男人避嫌依次退到门外,就剩个铁手脚上长钉原地赖着。
“你不出去我怎么帮桑姑娘换衣裳!”“还不出来!”院子里无情高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恼怒,铁手抿抿唇终究是鼓不起勇气开口,脑袋一垂灰溜溜的走出来。
没有外人在,如意迅速把桑芷妍扒拉干净,连肚兜和亵裤都不给留。随后她就坐在床沿什么都不干,由着窗外的寒风吹进来。等柳飘雪收拾出一间新厢房,桑芷妍已经冻的浑身冰凉。之前灰白的小脸慢慢驼红一片,额头泌出细密的汗珠子。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如意飞快的帮桑芷妍换上干净的睡衣,脸上汗珠一并抹掉。
桑芷妍换了一张床,枕头与被子还是用原来房内的。收拾好一切,又帮着喂药喂水,如意忙出一头的汗,走出房门刚想用抬袖擦,一条半旧不新的汗巾自后方递了过来。顺着捏汗巾的手掌一路延伸到一张憨厚略蠢的脸。
打开手,再丢一个白眼过去,如意毫不眷恋的走出神捕司的大门。
铁家兄妹冷战开始了,严格说是单方面冷战。正处在特殊时期的铁手不仅背负嫌疑犯的黑锅,又与家人闹的不愉快,一下子情绪低落的开始翘班酗酒。
铁手没什么钱,在路边摊狂灌烈酒,醉得一塌糊涂与人发生摩擦之时,追命等人寻来解围。
“真凶还没捉到,你尚未洗脱嫌疑,却跑来这里喝酒闹事。你这般放纵自己,谁又能帮到你半分。”
无情真恨不得打铁手几拳,所有人都在为他的事奔波,他倒好跑来这里买醉。
“不用你们管,反正你们也认定我是凶手,谁都不能帮我。游冬,游冬不理我这个哥哥了。”铁手当街哭成三岁孩童,路人指指点点,追命嫌丢脸站开一些装不认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带回去。”
无情一发话,通常没人打折扣,追命嘀咕几句死瘸子,合冷血之力把人扶起来,捞过一条手臂搁到肩上。追命嘀嘀咕咕什么好重好臭,嫌弃至极。
“追命…你是追命…是你…害了游冬…”
铁手张大嘴巴对准追命的耳朵狠狠咬下去,一口见血,疼的追命为保耳朵一拳打过去,奈何铁手这一刻已化身为铁嘴鳖,咬住猎物死不松口。冷血急中生智,一个手刀砍向其脖子,终于救下追命的耳朵。
追命的耳朵差些被咬掉,身在王府中的如意是完全不知情的。府里的事情不少,又要注意蔡京的动静,还要养脸伤,她真没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
晌午过后,赵昌准时回府,自打去过一次留仙居,赵昌就不怎么爱在外面溜达。曲嫣红发现异样也探问过原因,都被赵昌含糊其辞一语带过。几次以后,曲嫣红也懒得再问,只要不纳个小妾回来给她添堵,其他的事她不会管的太多。因为她清楚丈夫的能力和胆量都是有限的,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爱妃,本王回来了。”赵昌一落座,如意送上一杯冷泉冲泡的龙井。
一口气牛饮完,赵昌笑呵呵的要求晚饭加一道焖羊肉。他原不好这口,嫌羊肉太膻,吃过如意做的就不怎么排斥羊肉,今天主动提出加菜有些不寻常。
“游冬这就去买。”如意含笑退下,走到门外她转到窗根蹲下。
“王爷怎么想起吃焖羊肉?”
“爱妃,我问你,游冬的哥哥铁手杀了蔡相之子的事你知不知情?”
“哎呀王爷你胡说什么,我不是早和你说过,这件事与铁手无关,你怎么还…”
“爱妃,不是本王数落你,你也太轻信旁人的一面之词。铁手那个小捕快早在拜剑山庄时,本王就觉得这人不知变通不懂礼数,本王的赏剑大会让他弄的乱七八糟。”
“你怎么又旧事重提…”
“不提旧事,那好我们说说最近的事,本王今早听人说,铁手和他的同僚在大街上醉酒闹事,差点弄出人命。本王看神捕司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爷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我不相信,再说此事游冬提都没提过。”
“游冬几天没出过王府,一直呆在府里乖的很,哪里晓得这些乱糟糟的事。”
“王爷提出要吃羊肉是故意把游冬支走吧。”
“还是爱妃知我心意,爱妃,依本王之见,神捕司的人真的不值得帮忙。你以后少与神捕司的人走动,尤其是诸葛正我,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我明白了,你在怀疑我与师兄有什么不明不白。我说了几次了,我和师兄并无暧昧!”
“爱妃别生气,本王自是信你的,但本王管不住别人的口舌。本王是男人,当然不喜欢听见自己的爱妃与别的男人传出…”
“谁在背后嚼舌根!我曲嫣红定要拔了那些人的舌头下来!”
一番拉扯碰擦的凌乱声,安静后,赵昌的声音再度飘到窗外。
“还有件事要和爱妃透个底,那日本王与蔡相在留仙居喝酒闲谈,中途进来一个姑娘送点心。蔡相爷不知怎么的对这姑娘分外喜爱,可是怪的很,老鸨又说她楼里没这个人。事后我想想,怎么想怎么觉得像游冬。”
“不可能!游冬扮的是男装,又一直陪在你身边。”
“不是爱妃,她中途出去过。会不会是偷偷换了衣裳?还有她的脸,莫名其妙肿了,她说是摔的,可分明是个掌印。这还不算完,那天晚上大联盟凌落石的儿子被人抢了姑娘,还挨了打,听凌公子描述,那姑娘的衣装打扮和发型,分明与送点心的姑娘是同一人。”
“你真是越说越玄乎,这人不可能是游冬。”
“爱妃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游冬,游冬她,她极其厌恶男人,怎么可能扮青楼女子去勾引蔡京。”
曲嫣红不愿说出游冬的惨事,随便胡诌一句。赵昌没料到是这个答案,沉默很久之后说道:“那是本王想太多了,不是游冬就好,本王可以放心在府里宴请蔡相爷。”
“你要设宴款待蔡京?”
“相爷对我们夫妇诸多照应,有何不可?”
偷听至此,如意勾唇笑了,机会来了。
☆、恶搞番外
蔡京酒足饭饱从王爷府回去的半路上肚子疼起来,同一时间,赵昌夫妻俩双双腹部疼痛难忍。泻上几回,赵昌拉的怕了,一直坐在马桶上不敢挪地方。曲嫣红还好,喝过热茶以后肚子不再疼,就是手脚没什么力气,后在如意的服侍下洁完身才逐渐恢复。
“好端端怎么肚子疼?”
曲嫣红想想不对劲,估摸着是食物不新鲜造成的。气力和精神恢复以后,曲嫣红命人把厨子叫来问话。
“不好了娘娘,那个张老头不见了。”如意一脸慌张的跪下请罪。
曲嫣红一听当即就知道拉肚子的事和逃跑的厨子有关联,不心虚他跑什么,既然跑了定然是有问题。
“游冬,你拿着王爷的腰牌赶紧去找个大夫来。”
如意接了腰牌奔出去,她没有去找药铺,而是径直去了神捕司去请桑芷妍的私人医生。
去到神捕司,诸葛正我清楚如意的来意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出借了老大夫,不过他提出要去王府看一看情况。诸葛正我凭借多年办案的经验直觉这件事太过蹊跷,处理不好会引发许多问题。
“这个…”如意面露难色,犹豫一下她坦白相告,“王爷不喜神捕司的人,现在正处于病痛之中心情不佳,先生去了恐会受到一些委屈。”
“无碍的,在下只是去看看,不与王爷照面就是。”诸葛正我也不想去看赵昌那张臭脸,目的只是去伙房看看,再找几个酒宴上伺候的家仆问一问情况即可。
没有继续推脱,如意挑着灯笼前方照路,半途遇上巡街的守卫,如意亮了腰牌简单说明情况,守卫不仅放行更亲自护送。
大夫找来了,查验过剩下的酒菜,在为赵昌夫妇俩把过脉,老大夫捋须缓缓道:“王爷与王妃没有中毒,而是吃了太多相克的食物。”
“相克?”赵昌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状,“大夫你先开些药,本王已经泻了六七回,实在是…实在受不了。”说完噗的一声,恶臭弥漫,赵昌羞窘的脸色从白到粉。
“王爷稍等。”老大夫淡定的出去写方子去。
另一边,如意配合诸葛正我盘问府里婢仆,但凡在酒宴露过脸的都叫来逐一问完,诸葛正我最后问到如意身上。当然不是认为她也有可疑,而是仔细询问逃跑的厨子容貌特征。
“那个厨子是同福楼的掌柜推荐来的,据闻曾在宫中御膳房当过差,因得罪了朝中的大官被贬出宫的。王爷这次宴请蔡相爷,府里的厨子都只会做大理本地菜,故而去请同福楼的大师傅来掌勺,却不想掌柜的送来那个张师傅。我这里还有掌柜的推荐信还有印章,先生等着,我这就去拿。”
如意急匆匆跑出去没多久就返回,她抹去额汗从袖袋里翻出一只信封。诸葛正我拆开看过信的内容,指腹摸了摸印章,又将信纸对着灯火照了照。
“果然不出所料。”诸葛正我喃喃自语一句,“这封信我要带回去再验看验看,请游冬与王妃说一声,这个案子神捕司接了。”
诸葛正我说接案子还真接了,天亮后把无情和铁手派了过来。赵昌夫妇昨夜折腾的没睡好觉,这会子还在补眠中,作为代理管事,如意不得不接待。
花厅摆茶,如意刚路面铁手就颠颠儿贴过来了。
“你昨天没事吧”
“有事我能站在你面前?”
“当真没事?”
“是你巴不得我出事吧,你可真够恶毒的。”
“我没有!”
如意存心曲解这份关心,暗指铁手在诅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