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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馨的夜晚
虽然在人前，尽量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了。但是，回家之后，尤其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苏奕寒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酒会上发生的一幕幕就浮现在眼前。
无疑顾青玮是懦弱的，何嘉茹是愚蠢的，而他们的孩子，无知又狠毒。可是，他们终究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在背后支持着彼此。而自己呢？爸爸不认自己，妈妈又离自己而去，年幼的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有。
苏奕寒心底深处的怅然，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原来还是会伤心的啊！
不过，对面房间里的那个人，从相遇的那天开始，就无条件地给自己关怀，爱护，为自己担心，为自己打算，为自己安排。他总是在给自己温暖，告诉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吗？
或许在那个人的身边，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了。
这样想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苏奕寒，掀被下床，穿着拖鞋，打开房门，朝对面房间走去。
回到家，送奕寒回房安顿下来之后，沈博瀚就回自己房间了。极快地冲个澡，洗去一身的酒意和一天的疲乏，为自己倒一杯红酒，坐在窗前整理今天所得。
一杯酒才喝了几口，就听到轻轻响起的敲门声。
“进来！”以为是赛尔忘记了什么事，或者是有明天的事要提醒，沈博瀚连头都没抬，直接回应道。
明明听到来人走进房间的脚步声，却一直没有人说话，好奇地抬起头，看向来人，沈博瀚吃了一惊：“奕寒，怎么过来了？还没有睡吗？”
苏奕寒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男生，马上就七岁了，还会因为睡不着想跟哥哥一起，实在羞于启口，低着头扭扭捏捏，抓着睡衣的手，快把睡衣揉成一朵花。
看着小孩儿那副模样，沈博瀚有些好笑，又有些高兴。
奕寒有心事能来找自己，的确是很好的事。心事嘛，大概跟晚上在公司里遇上顾家夫妇脱不开关系。勾起伤心事了吧，大概。
放下手中的红酒，拉着奕寒坐到柔软的大床边，柔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还不能跟哥哥说的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任何事，只要奕寒愿意说，哥哥都会听着的。”
“我。。。。。。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沈博瀚，被他眼里的笑意深深感染到，苏奕寒突然觉得，似乎没那么不能说了。”我心里很难受，睡不着，想跟哥哥一起睡，可以吗？”
沈博瀚笑了，小孩儿是觉得一个人会孤单，想要急于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吧！
“好啊，这么长时间以来，哥哥还没有跟奕寒一起睡过呢。我家奕寒这么漂亮，你说，哥哥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要跟奕寒一起睡呢？”
一边打趣，沈博瀚一边掀开床上的被子，让奕寒先躺下。
“奕寒先躺一下，哥哥把东西收拾了，马上就来陪奕寒，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奕寒把被子一直拉到眼睛下面，盯着沈博瀚温柔的笑脸，点点头，露在被子外面的的额头，分明是艳红的色泽。
暂时放过小孩儿，不在逗他，一会儿要真逗得炸毛了可就不好玩了。
转身回到窗前，把放在桌上待处理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放到一边。又坐到床头打电话，叫楼下的佣人送一杯牛奶上来。沈博瀚仍坐在床头，暂时没有上床的打算。
苏奕寒缩在被子里，看着沈博瀚动作。淡淡的昏黄灯光下，俊朗挺拔的身躯包裹在熨帖的真丝睡袍里，衬着沐浴后看起来很轻松的俊美脸庞，竟比平时的他，多了一份慵懒，少了一份严肃。奕寒心里满是感慨：这样出色的一个人，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一个人的哥哥呢！
越想越开心，他明显已经忘记了之前的忧伤，只剩下满满的愉悦。抱着被子在大床上滚来滚去，苏奕寒的高兴，已经藏不住了。
沈博瀚看着小家伙在床上折腾，也知道他的心情应该已经好转，只是不太明白是什么让他开心到这样的地步。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白：小家伙再这样滚下去，就要滚到地上去了！
伸出手连被子带人一把抱住，不让小家伙再折腾下去，正准备说话，敲门声恰好响起。
在门上敲了三下，齐伯亲自端着沈博瀚吩咐的牛奶走进房间，原本挺奇怪的，在看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滚成一团的奕寒之后，恍然大悟。他还道少爷转性了，忽然想起睡前喝牛奶。感情是给小少爷要的呀！
少爷果真越来越懂得关心体贴人了，齐伯笑眯眯地放下牛奶，嘱咐了一声：“少爷，小少爷早些休息”，就转身离开了，出门后还不忘关好房门。
自从小少爷来了以后，这个家就越来越像个家了，少爷不再整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笑容也常常挂在脸上，连赛尔都开心不少。这，都是小少爷的功劳呢！
真是让人疼到心坎里的好孩子啊！一边想着，齐伯走下楼去，他老人家也要早些休息了，今晚，大家都会休息得很好吧！
房间里，沈博瀚从被子里把奕寒挖出来，端着牛奶喂给他喝。
被沈博瀚抱着的苏奕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着沈博瀚的手，就让他喂着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待到回过神来，杯子早就见了底。
沈博瀚把杯子放到桌上，明早会有人来收拾。转身回到床前，脱掉睡袍，掀开被子钻进去。
一把揽过他的小身子，偎到自己怀里，让他把头放到自己的手臂上，这样两个人都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感受到哥哥身上传来的热度，苏奕寒感觉很新奇，这跟以前和妈妈一起睡觉的感觉和不一样呢！
妈妈是温柔地，带着淡淡的馨香，暖暖的感觉，很安心。
哥哥却不一样，他很强大，在他身边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身上的热度很高，好像随时都在提醒自己，旁边那个人的存在。又同时宣告着，自己再也不用害怕任何的风雨侵袭。
这也是苏奕寒一直非常依赖沈博瀚的原因。
奕寒很认真地想着，睁得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沈博瀚，让他哭笑不得。被这样的视线如此关注，要怎么睡觉啊？
沈博瀚有些无奈，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别睡了。
那就聊聊天转移一下小孩儿的注意力吧！
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儿，精致非常的小脸上，那双浅色的眼瞳明亮非常。沈博瀚一直觉得，虽然自己跟奕寒都是混血，但可能是气质使然，自己的脸更偏向男人式的俊朗，而奕寒却如神话里描述的天使似的，不分男女，拥有者超越了性别的精致美感。因着出身的关系，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却总是觉得，最美的，就是眼前的小孩儿了。真不知等到他长大，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美人现在就在自己的怀里，沈博瀚想不得意都做不到！
紧了紧手臂，将小孩儿揽得更紧一些，轻轻询问：“是想妈妈睡不着了吗？”
脸贴着哥哥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苏奕寒觉得，心里被慢慢填满，脑子也不再混乱，连说出的话都明显有条理的多了。
“也不是这么说，今晚遇到他们，那个女人说的话，让我不能接受。他们都不是好人，这我知道。可是他们一家人能在一起，让我很羡慕。妈妈在的时候，一直待人和善，从不做坏事，我也一直很听话，却终究要被迫分开。这种感觉很不好，让我难受。哥哥知道我之前去过他们家吧？”
“嗯，我知道。”沈博瀚专心听着奕寒的讲述。
“那次，是我自作主张去的。妈妈并不同意那么做，所以我拿了妈妈的本子看到了地址。我想，不管怎样，爸爸可能会看在妈妈和他一起生了我的份上，能借我们一些钱让妈妈做手术。可是，那个女人却一直骂我是小杂种，骂妈妈是狐狸精，还当场跟她的小孩说，要狠狠教训我们，我们才不会做坏事。明明从头到尾做坏事的人都是他们，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把一切的不是都安到我们头上？根本就不讲道理！所以，后来他们的小孩就说我会做坏事，会破坏他们家，抢走他们的爸爸，还要拿走他们家的钱，因此下手打我。”
说到受伤的经过，苏奕寒仍旧不愿多谈。沈博瀚也不去戳穿，只是耐心地给他分析他的疑惑，让他能够想明白。
“其实，很多东西都不复杂，只是你现在年纪太小，经历太少，才会不明白。何嘉茹，就是你爸爸的老婆，骂你和你妈妈的那个女人，她的爸爸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很有钱。她们家的公司，虽然说不能跟我们沈家相提并论，但是在本市还是很有地位的。她从小娇生惯养，形成了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的性格。发生了事情，她会习惯性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别人的身上。你爸爸当初是瞒着你妈妈娶的她，当然她也不知道你妈妈的存在，以为你爸爸是单身没有伴侣的人。所以，听了你的话，她会认为是你妈妈勾引纠缠你爸爸。顾青玮不承认你是他的孩子，那么，何嘉茹理所当然地会把你看作是父不详的小孩。她认为，你去她家，只是想骗钱而已，骗不到又会去别家骗。”
“可是，我说过我没有骗人啊？”
疼爱地摸摸小孩的肩窝，沈博瀚详细说明：“奕寒，你要知道，成人的世界，跟小孩是不一样的。先说何嘉茹，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就会依据她自己的心性思己度人，想当然地认为别人会怎么样。再者，小孩的世界是最纯净的，成人却不一样，里面充斥着金钱，利益，欺骗，背叛等等阴暗面。他们早已经忘记曾经年幼时的那个纯净世界，你轻飘飘的一句话，他们又怎么会相信呢？“
太复杂了，苏奕寒脑子开始发沉。
”不过，“沈博瀚话锋一转，：”你爸爸应该是相信了你说的话。他本性不坏，只不过是被金钱权势迷了心智，因为他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何家的赠与，并不是自己本身拥有，或是自己打拼得来，在相处的时候自然会比较抬不起头来。再加上生性又比较懦弱，才会不敢认你。我看他的反应，只怕他心里，其实早就认定你是他的小孩这个事实了。“
无论如何，让奕寒知道这个事实，他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谁稀罕他认定不认定，我跟他没关系！他姓顾，而我是沈家人，他别做梦了！他要敢来，就叫齐伯把他打出去！“怀里的声音越来越低，很慢很慢地，说出心里的话。
听到小孩儿的话，沈博瀚很惊喜。这就说明，他已经完全认同了现在的身份，也完全认同了自己吧？
怀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哥哥。。。。。。我最喜欢哥哥了。。。。。。哥哥“
窝在沈博瀚的怀里，苏奕寒终于沉沉睡去。
看着小孩儿沉静的睡脸，一遍遍回味着他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沈博瀚也闭上眼睛，身心愉悦地，慢慢沉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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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赛尔的教学
这一觉苏奕寒睡得非常安稳，一夜无梦。
起床的时候，身边的哥哥已经不在了。应该是比自己起得还要早，现在可能在锻炼吧！苏奕寒从床上爬起来，回自己的房间洗漱收拾。
等到下楼的时候，奕寒仍有些轻飘飘的。昨晚跟哥哥的对话，哥哥还陪着自己睡觉，一切都美好得虚幻，让他很难相信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用力捏捏自己的脸颊，哎哟，还真疼！苏奕寒兀自高兴地轻声笑起来。
突然间，背对着楼梯方向的沙发，看不见的靠背后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终于起来了啊？一大早的这么高兴，看来，昨晚过得不错呢！”
没有想到赛尔会在这个时间坐在沙发上等他，一时之间被吓着了，猛然愣住。苏奕寒忘记了自己正在下楼梯，直直往下栽。所幸只剩最后两三阶，到底没伤着。
伤是没伤着，不过，吓着了。有些不满意，苏奕寒开口埋怨：“赛尔你干什么呀？大早上的坐在沙发上，要么不出声装鬼，一出声就吓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赛尔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一点不为所动，依旧稳如泰山。
“干什么？这个时候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等你了！“
大清早的就看见沈博瀚带着一脸甜得腻死人的笑，连走路的脚步都带着颠儿，哼！不就是奕寒昨晚睡他房里了么？人现在这么小，他能做什么？得意成那样，真是碍眼！
赛尔绝对不承认自己嫉妒了，他固执地认为，只不过是博瀚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扎眼睛罢了。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奕寒，听说你的学习现在已经上了轨道，很得心应手了，是吧？“
”对啊，怎么了？“不明白为什么赛尔这么早坐在这儿，跟自己谈论学习。
”别想歪了，我要说的不是你白天的学习，不过，也跟学习有关就是了。“一看就知道脑子里想什么，小孩儿还是功力太浅啊！
”你现在应该知道，沈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了。这么说吧，作为沈家的人，身上有无限的光环围绕，但是，危险也会无时无刻地伴随在身边。作为沈家人，坐以待毙是没有用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算无法顺利脱身，也要有一定的自保和自救的能力，至少要拖延到救援人员抵达。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呃……你说的话，字面上的意思我听懂了，但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说，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赛尔想揪头发，他是第一次跟小孩子谈这么严肃的话题。以前引导博瀚的时候，自己也还小，现在，让他跟奕寒这样年纪的小孩，说这些沉重的话题，还真是为难他啊！看吧，说了半天，奕寒根本就有听没有懂嘛！
想了半天，干脆，就事实说话，至于道理么，让奕寒自己去摸索吧！
”那我这么说，你哥哥，博瀚他从小到大，遇过至少六次绑架，他却没有受伤。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苏奕寒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哥哥从小就接受过各种搏击术的训练，好像还练过枪法，对吧？“
”没错！“对于奕寒终于能听懂自己的话，赛尔松了一口气。”博瀚从小除了学习怎样成为沈家继承人，还花了大力气进行体能的训练，以及搏击术，格斗术的修习，甚至面对突发状况的应变技巧等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落下过。自然，枪法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门功课。不然，博瀚可能早没命活到今天了！“
”啊？那么危险？“奕寒有点儿吓到了。
”这也不奇怪啊，你想想看，以沈家的家业和地位，会有不少生意上的对头，雇人对博瀚下手，用来威胁他的父母；或者坏人见财起意，想不劳而获，这些都随时有可能发生。所以，生活在豪门世家的孩子，都必须要有自保和自救的能力，是必须！“
赛尔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奕寒听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一点：哥哥的生活很危险。却依旧没有弄清楚，这跟自己的学习有什么关系。
”好吧，那我又不是沈家的人，不是豪门世家的小孩啊！“
”看来你到现在还是没有身为沈家一份子的自觉啊！奕寒，想想看，昨晚的酒会，来的是全国有头有脸的商界名流，谁不知道沈博瀚现在有一个弟弟。不管你姓什么，在所有人的眼里，你，就是沈博瀚的弟弟，是实实在在的沈家人！“
缓过一口气，赛尔接着教育：”国内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还不够清楚。虽说一时半会儿不会怎么样，但保不齐以后。沈氏在国内的市场上，有人喜欢就会有人恨，那么，就很难避免会不会有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用你来威胁博瀚。倒不是说我们怕被威胁，关键是你，你的自身安全，才是最大的隐患。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你，就得学会怎么保护你自己。现在，懂了吗？“
”哦，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听明白了赛尔的话，奕寒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