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任由这种不正当的感情发展下去,也不会酿成现在的悲剧,既伤了自己,又伤了亲姐姐的心。
“周梦蝴不是傻瓜。在爱情里,没有人会比女人更敏感。”
她们两个人早已有了心有灵犀的默契,即便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另外一个也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如路西绽是那么的清楚乔倚夏此刻的心思。
“是啊。在周梦蝴提分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是死的。不过却也便宜了邹恺,到最后一刻,周梦蝴还是为他留下了男人的尊严,将好人留给他来做。”乔倚夏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充满了力量,像是一湾清泉,软软地冲撒着路西绽的心,“所以,周梦蝶并不知道自己跟邹恺的事情早已被姐姐发现,而许家程,只是皱梦蝴用来报复周梦蝶的工具。”
“我不这么认为。”路西绽侧头看了乔倚夏一眼,抛开二人情侣的身份,现在的路西绽跟乔倚夏就像是为了解决一个难题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方才说了,在爱情里,没有人会比女人更敏感。周梦蝶也是女人。”
乔倚夏眼眸一沉,按照路西绽所说,周梦蝶对于姐姐知道自己跟姐夫私情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可两个人却都以为不知道,表面上相亲相爱,实则早已对彼此生了芥蒂,纵然如此,却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过日子。若是这样,那便太可悲了。
“周梦蝶的反应不符合常理。”路西绽眉眼微扬,“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容貌美艳的女人在遭受意外毁容来说,心理所负荷的是近乎于灭顶的打击,加上当年周梦蝶与方恬关系不和,濒临崩溃的周梦蝶第一反应将矛头对准方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她没有。好,我们换一种思维,就算周梦蝶真的有超乎寻常的承受力,她经过了深思熟虑,觉得凶手不是方恬,那么在她排除了最大可能嫌疑人的这种情况下,她的心里一定有了除了方恬以外的其她怀疑对象。”
“你的意思是,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怀疑的人,只是不肯对外透露?”乔倚夏蹙眉,接着摇摇头,“可是那日我去见她,她的表现分明很着急,看起来很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路西绽了然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人在找到证据来证实自己的猜测之前,总还会对另外一种可能有着或多或少的期盼,如果能直接证明另外一种可能才是事情的真相,那么第一种猜测便不攻自破,她也不用过得这么隐忍。”
路西绽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随即又回过身子来继续说道:“你仔细想想,那一天她是不是一直在强调她不知道凶手是谁。”
乔倚夏点点头,的确,那一日她问周梦蝶心中有没有怀疑的人,她只是摇着头痛苦地说我不知道。
“哼。”路西绽冷笑一声,“夏,你不觉得‘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听起来更像是凶犯苍白无力的辩驳么。既然她那么心急想要知道真相,更应该在关键问题上作出配合,何故要像一个嫌犯一样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看清她的心思。”
“她怀疑凶手是周梦蝴,是不是。”
乔倚夏的眼底有一层旁人很难看得清的薄雾,氤氲着淡淡的对于世界的失望。这种可能,她先前不是没想过,在去许家程公司之后她就猜测到了这种可能,妹妹与丈夫私通,姐姐为报复妹妹勾引妹夫,只是乔倚夏没有想到,周梦蝶对于这一切,极有可能是知情的。
“事情一旦败露,被毁掉的不仅是周梦蝴,受到更大伤害的是周梦蝶。现在的她尚且能凭借着毁容受害者的身份安稳度日,加之之前玉女形象的树立,绝大多数人对她还是持可怜态度的,可如果周梦蝴被牵扯进来,谁能保证她不会抖出周梦蝶跟邹恺的事,到那时,恐怕周梦蝶会成为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周梦蝶就是吃了黄连的哑巴,只能把折磨人的苦往肚子里咽,却不能说半句苦。这也许就应了那一句自食其果,当年自己造下的孽,只能由自己亲自来偿还。
乔倚夏刚想说些什么,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拍拍路西绽的肩,说了句我去开门。路西绽点点头,也回了屋。
伴随着一阵哭声,路西绽看清楚了门外人的脸,是蓝雪梧。乔倚夏将她拉进来,拍了拍她的背。
路西绽没有多问,只是转身去了连廊的书房。年轻的骄傲富家女终归经不起打击和拒绝,她们把感情看得胜过一切,容易动情,也容易流泪。但或许只有哭过痛过,才会重新振作起来,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姐姐,我是不是很糟糕。”
乔倚夏帮她擦着眼泪,有几分心疼,开始觉得自己叫上孟流琛是一个错误。蓝雪梧自小娇生惯养,家里人没有一个不宠她,她经受不起打击也是常理之中。可听着这个一向自恋的女孩开始质疑起自己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头酸涩。
“怎么会。”
“我知道,我没有夏戈姐姐漂亮,所以流琛哥哥才不喜欢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日孟流琛的眼神一直定在江夏戈的身上,不舍移开。乔倚夏摇摇头,摸了摸蓝雪梧的头发:“蓝蓝,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知道你喜欢流琛,你可以对他好,对他死心塌地,期盼着用你的真心打动他,却不能要求他一定会被你打动。”
“那我该怎么办。”蓝雪梧抽泣着,俏丽的脸委屈得不像话,“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教你,只能你自己慢慢去理解。或许当你真正明白怎么样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了。”
孟流琛的房间没有开灯,只亮着液晶屏幕,他手里握着遥控器,打着游戏,脸上的表情凝重而纠结。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几乎就是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而漫长的深夜的,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拖油瓶,无论是对于姑姑,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时候孟可君总是对他说,待我们流琛长大了之后,爸爸妈妈就会接流琛回家了。
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孟可君给他买了一辆车,是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的路虎,但是他心里更加渴望的似乎是另外一个礼物,那就是回家。
“庆东,流琛他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他吗?”
他站在门外,听着门里姑姑跟父亲打电话的声音,慢慢握紧了拳头。
“我根本一点都不赞成你的做法!庆东你别忘了,我们姐弟俩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弟妹,你怎么能忘恩负义,急着要把路氏据为己有!……庆东,你知道你现在变得多陌生吗?就为了维持你在那些路氏老臣子,老股东面前的形象,让他们投赞成票,你连你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要了?庆东,喂,喂?”
孟可君出门看到站在门外面的他时,既慌张又心疼,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俯下身子抱住比自己矮一头的孟可君,笑着说了句,姑姑,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我不想回那个家了。
打那之后,他变得越玩世不恭,开始不断地交起女朋友,却每一个都不肯付出真心,周围好友一个一个娶了妻,有的还有了可爱的孩子,只有他仍然漂泊不定。姑姑每次催他他都只是打打马虎眼,嘴上说着还没玩够。其实只是因为,他根本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也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真心。
一开始接触路西绽的时候,他经常会靠着撒娇博取她的同情,不过是因为他实在太渴望亲情了,他可以没有荣华富贵,可以不要穿名牌的衣服,可以不开豪车,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只想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姐。”开门之后,孟流琛痞笑着勾勾唇角,有点无奈,“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路西绽进屋之后,孟流琛直直地躺在了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姐,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她。”
☆、第96章 都不算人
方才江夏戈打电话给路西绽,江夏戈听起来心情不错,说是公司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蒂芙尼的老板也答应改名了,他很感动于这一份真挚美好的爱情,决定在乔倚夏生日的那一天发布改名的讯息,也算是路西绽赠女儿书的回礼。蒂芙尼的老总还说,女儿很喜欢路西绽,几乎看过她的每一本书,听说这件事之后,嚷着要父亲一定要帮路教授一个忙。
孟流琛看样子是想长期留在这里的,他现在年纪尚轻,血气方刚,一定会对江夏戈展开疯狂的追求。到时候,势必会造成双方的尴尬。一方面,江夏戈碍于路西绽,不会太绝情的回绝孟流琛,但却又无法接受他,另一方面,孟流琛会因为这种不明确的拒绝而不断产生希望,导致他越陷越深。
“你不必勉强自己做什么。”
孟流琛起身坐在床沿,看着站在床边的路西绽,启齿道:“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路西绽将目光移开,“就算我是你姐姐,也没有资格决定你跟谁在一起,不跟谁在一起。”
听到路西绽主动承认她是自己的姐姐,孟流琛心里一阵温暖,仔细想想,这是路西绽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他讲话吧。
“姐,你支持我追求夏戈姐吗?”
“我支持或者不支持重要吗。”路西绽说道,“换句话说,你并不会因为我不支持你就选择放弃。你问这句话,只是期待我给出肯定的回答,从而安慰自己的心罢了。同样,即便我说出不支持,你也不会退缩。因为你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孟流琛没说话,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眸望向远方。路西绽简短的几句话就道明了他的心思。他第一次看见江夏戈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栽进去了。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那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令他魂牵梦萦。
“你永远有权利追逐你认为对的人或事。同样,你也要有承受当你努力之后没有得到好结果的沮丧的勇气。”
孟流琛点点头,笑了笑:“姐,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毕竟方才,他对蓝雪梧说的话,意思非常明显,那女孩应该很伤心吧。
“当然,你拒绝别人的方式很不留情面。不过我并不怪你,谁让你是我的弟弟。有几分我的当年的风范也不足为奇。”
“真的么?”孟流琛挑挑眉,来了八卦的兴趣,“姐,说来听听啊,以前被你拒绝过的男人很多吧?”
路西绽看他情绪好转,不愿与他过多交谈,转身欲要离开,孟流琛追上去一直问,她没办法了只能撂下一句:“没有人。”
孟流琛切了一声,撇嘴说道他才不信。
“在遇到倚夏之前的那些我所谓的追求者,在我看来,都不算人。”
这次的东北之行喜忧参半,喜的是邹恺算给出了比较有用的讯息,忧的是蓝雪梧的女儿家小情怀崩塌。回去的飞机上她跟孟流琛分开来坐,乔倚夏以为她是打了退堂鼓,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暂时的保持距离不意味着放弃,而是为了再次追逐他的时候有一个更美好的自己。
江夏戈回来的当日在酒店设宴招待乔倚夏和路西绽等人,不过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到场的没有蓝雪梧,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孟流琛做了一个王子般帅气的发型,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巴黎时装周秀场上的模特。
乔倚夏认识那有着狭长眉眼,举止投足优雅得体,不似明星更似豪门闺秀的女人。那是沈泠杉。也就是上次她去承淮时,同江夏戈在办公室发出暧昧声音的女人,那个艳冠娱乐圈的顶级影后。
在场的除了路西绽,乔倚夏和孟流琛先前都对沈泠杉有所了解。而路西绽虽然不认识她,却最清楚今日江夏戈将她一同带来的目的。
“今天这顿饭呢,一是庆祝承淮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二是感谢倚夏鼎力相助。现下生意已经谈妥,即便再生变故也不会对承淮造成影响,所以,如果这件案子给二位造成困扰,我想是时候交给警方来处理了。”江夏戈这次穿的没有上次那样隆重,一身英气简洁的白色西装,头发高高绾起,小巧的耳垂上挂着钻石耳钉,发着亮光。
“既然已经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倚夏自然不会拱手让人。”说话的人是路西绽,江夏戈到底还是不了解乔倚夏的性子,这句话不仅伤了她的自尊心,反而还会激起她的战斗欲。
“今日有幸与江董,路教授,乔氏千金,孟公子共进晚餐,实在是泠杉的福分。我先干为敬,以表诚意。”
沈泠杉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子,江夏戈将她带在身边不无道理,她识大体,懂的察言观色,随机应变能力极强,能够巧妙化解尴尬的气氛。于是大家也都不再讨论这令人不快的案子,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起来。
乔倚夏事先是没有跟路西绽提过江夏戈跟沈泠杉的事情的,一来这属于江夏戈的私事,二来她对八卦向来没兴趣。然聪明如路西绽,在刚一进门看到坐在江夏戈身侧位置的沈泠杉时就明白了一切,这并不是所谓的单纯的谢宴,而是无声无息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把孟流琛那刚刚萌芽的带着米分红色爱意的弱苗斩草除根。
“给我的?”
整顿饭孟流琛没有怎么讲话,一直到一块新鲜的蟹肉被放到自己餐碟时他才抬起头,问道身边的路西绽。
路西绽嗯了一声,没有过多言语。
这餐饭说愉快,算不得愉快,可说沉闷,沈泠杉又很会调节气氛。走到大堂时江夏戈说去一下洗手间,路西绽也说暂时离开一下。
水流滑过江夏戈洁白修长的柔荑,她抬起头,弯着唇角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路西绽,继而又低下的头:“你的礼物,我收了。”
吃饭的时候路西绽借故出去了一次,江夏戈知道,她是出去结账了。这房间虽然是江夏戈预订的,不过只要路西绽想,她依然有办法代替江夏戈结账。虽然这点钱对江夏戈而言不算什么,不过为了这也是路西绽当下唯一可以做的了。
“想必我的礼物,流琛也很满意。”江夏戈擦了擦手,转身说道,“否则,他怎么有机会吃到那本不属于他的蟹肉。”
孟流琛的表情变化尽收路西绽的眼底,他处处遮掩自己的低落,而这种低落却因为他的遮掩更加猖狂。而那块蟹肉,也只是一个力所能及的渺小的安慰。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不会因为缺水而死亡,但迷失在荒漠里的探索者会因为一滴水而重新看到光明。
“股份的事情,我说到做到,一定会给你。”路西绽说道,“至于你跟孟流琛,你既不喜他,我便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
江夏戈玩味地点点头,靠近她,两人身高相仿,几乎四目相对。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为你弟弟抱不平?”
☆、第97章 香水之谜
跟其她人相比,在对待路西绽时,江夏戈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永远不用顾忌言语,简而言之,就是她不用在说一句话之前再三思量,想着这句话会否惹路西绽动怒。路西绽忌讳之一就是别人将她的心思当作一张白纸摊开来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她抗拒别人看穿她内心的柔软面,她不需要跟除乔倚夏之外的任何人心灵相通。
孟流琛就是路西绽心底柔软面的最大反应,他们姐弟二人看似没有寻常姐弟那般亲密无间,甚至于路西绽对他不冷不热,但依路西绽的性子,她如果真的对这个弟弟深恶痛绝,有一千种方式让他离开。
“我知道,你对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很不满意。”江夏戈靠近她,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丝,眼神讳莫如深,“只是因为我帮了你的忙,你才无法直接地向我宣泄你心中的不满。”
气氛陷入冰点,江夏戈嘴角的笑意愈发深沉起来,她承认,她喜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