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情理解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有些娱乐公司为了拉资源拉赞助,让旗下的明星去陪客户,这属于圈中常态。没背景没运气的小明星为了能爬的更高,有时还会主动干这种事,这已经算不上潜规则了。
许深情也没打算打破这个“明规则”,每个圈子都有它自己的规矩,许深情内心虽不认同,但也不会硬要阻止,何况这些人也算是你情我愿。“我只想问问,里面的是些什么人。”
秃顶胖子见许深情并不是来找茬的,气势就没那么凶恶了,他粗着嗓子道:“这又不关你事,你要是小琳的朋友,就别妨碍她!”
曲琳忙把许深情拉到一边,双手合十地恳求:“许哥,你能不能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我……”
“我都明白,你不用解释。”许深情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是想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而已,我会帮你保密、不告诉剧组里的任何人。”
曲琳一脸感激:“谢谢许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当中有个叫龙哥的,脾气很暴,好像是混黑|社|会的……我来这里已经有两次了,这些人都还好,就是那个龙哥比较粗暴,不过他是喜欢男人的,一般不会挑到我。”
“哦?”听她这么说,许深情倒是有点兴趣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眯起眼,微笑着对曲琳说:“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也跟着去见识见识?”
“……啊?!”
曲琳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看到许深情真的跑到自己的经纪人面前毛遂自荐时,她彻底呆住了。
如果能用一句话表达曲琳此刻风中凌乱的心情,那么应该是:尼玛,这人脑子该不是有病吧?
= = = = = =
曲琳的经纪人不傻,像许深情这样自己凑上来要求陪客的,多半是来搞破坏的,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曲琳,少女的眼里只有茫然,而许深情的眼神看上去又无比真诚……
“到时候我会说我就是辉煌娱乐的人,不会拉走你们应得的赞助的。”许深情对秃头胖子眨了眨眼。
秃头胖子还有点犹豫,这时包厢内出来了一个人,手臂上的青龙纹身扭曲而狰狞,“都在外面干什么呢,龙哥等了很久了!”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许深情的身上,然后满意地拍了拍秃头胖子的胳膊,“这次的货不错。”
秃头胖子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就见许深情笑眯眯地跟在纹身男身后走进包间了。
剩下的小明星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进去,有的人脸上带着些许轻松,尤其是那几个少年,不管这个突如其来的人是来干什么的,总之都为他们分担了不少压力。
包厢内的气氛格外糜|烂,乌烟瘴气的,里面的人已经玩过了一轮,烟酒味以及某种特殊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空间,呼吸间全是令人无比压抑的浊气。
跟这个一比,之前陈修南定的包间完全可以称得上小清新。
许深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央的龙哥。
五官还算英挺,块头很大,身上肌肉虬结,气质彪悍似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许深情要的就是他不是什么好人,在龙哥注视的目光下,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眼底透着兴奋之色。
龙哥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膝上的少年,对许深情扬了扬下巴:“你,过来!”
许深情从善如流,笑嘻嘻地挤走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倒了杯酒给龙哥,又自己拿起一杯酒:“龙哥是吗,我敬你一杯。”
几杯酒下肚,龙哥的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红,眼神都带了些迷离,望向许深情的目光更加的露骨而不怀好意,许深情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我也去。”龙哥在他后面也站了起来,身体微微晃了晃。
正往外走的时候,许深情感觉到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角,低头一看,是那个曲琳的少女。曲琳眼中满是担忧,跟他做了个“小心”的口型,许深情给她递了个安慰的眼神。
许深情出了房间,走向最近的那个洗手间,微微侧头,见那个龙哥果然跟了过来,嘴角悄然一勾。
许深情前脚进了洗手间,后脚龙哥就也跟着推开了门。
然而,龙哥连洗手间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感觉到致命的危险向他袭来!
身体的条件反射令他躲过了一击,可是下一秒,对方不知以什么手段,速度快到肉眼无法看清地绕到了他的后背,紧接着,左胸口剧烈一痛。龙哥低下头,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穿过了他的左胸,手中正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 = = = = =
“七代的亚种,还没堕落到发狂的地步,不过看样子也快了。”许深情洗干净手,拿起新得的血晶看了一眼,随手抛到了厕所洞,略显失望地按下冲水马桶上的按钮,“可惜是个鸡肋的能力……”
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个觉醒了异能的亚种血族,许深情兴致勃勃主动出击,没想到那个异能竟然是“坚|硬”,可以强化身体部位,在与人对战中占据力量优势。
但许深情已经有“治愈”异能了,即使打架过程中受了伤,他的伤口也能自行愈合,根本没必要强化,再说他速度挺快的,打不过也还躲得过呢,许深情走的也不是一味进攻的线路。
做完这些,许深情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包间,给醉得神志不清的众人洗了个脑,然后打车回家。
“好累……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果然撑不起这个异能……”许深情好不容易撑到了公寓楼下,确定计程车开走之后,扶着墙壁一点点地走到家门口。
同时给十来个人洗脑,消耗的气力比刺杀异能者更多。
时间还不到十二点,这个点罗诩应该还没睡,许深情按下门铃后,干脆靠在墙边,微微喘气。
门很快就开了,但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许深情愣得说不出话来。
对方在看到许深情的样子时也是一怔,然后皱着眉把他拉了进来,“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还一身都是烟酒味?”
“傅……傅哥……?”
“不对,还有血的味道。”傅子承双臂撑在许深情的身体两侧,低下头,仔细地嗅了嗅许深情身上的味道,“怎么弄的?”
“打……打架。”许深情差点把“打野食”三个字说出口,但转念一想,打架这个说法也很不对劲啊!
还有,为什么傅子承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第二十七章
这个姿势,几乎是脸贴着脸,只要傅子承再往前一点,他就能吻到许深情的唇。
他认真地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从迷蒙的醉眼中看出了紧张、惊讶、迷茫、不解……唯独没有质疑与厌恶。
傅子承看到面前的青年嘴唇微微蠕动,抬起头似乎是想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勉强按捺着擂鼓般砰砰不停的心跳,眼神里多了一丝期待。
“其实……我……”
许深情终于开口说话了,然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在傅子承目光的注视下,他的脑袋往前一点,靠在了傅子承的肩膀上。
怀里传出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
许深情,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傅子承:“……”
= = = = = =
隔天,许深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了,叫醒他的人是罗诩。望着帮他拉开窗帘还不忘喋喋不休地数落许深情夜不归家行为的罗诩,许深情揉着脑袋问:“昨天……傅子承是不是来过?”
“我还以为你醉得不省人事了呢。”罗诩摆出嘲讽脸,似乎还有那么点幸灾乐祸。
许深情不禁皱了皱眉:“我昨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吗?”
罗诩摊着手道:“我不知道,昨天见到你的时候,你就醉晕在家门口,还是傅影帝把你扛回来的呢!”
“……这,不太可能吧?”许深情困惑地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以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除了许兆,没人能近身。而在他重生之后,许兆排在他黑名单上的首位,许深情连见都不想见他,更别说让他近身了。
许深情一向以自己的警惕性为傲,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防备了,还当着别人的面睡得不省人事?
昨晚除了异能消耗过度以外,许深情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所以他怎么都想不通,怎么可能就睡着了呢?
一次是意外,两次也是意外?
“今天我帮你跟导演请假了,傅哥说你太累了,好像几天没睡好觉一样,让你今天好好休息。”罗诩说。
“他这么说的?”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去帮你请假,戏还没拍几天就请假,这是要耍大牌的节奏啊!”罗诩严肃地说。
“除了这些,他还说什么了没?他怎么会到我家来的?”许深情问。
“他什么都没说。”罗诩遗憾地摇了摇头,“本来他说等你回来再告诉你的,可是看到你烂醉如泥的样子,傅子承只是让我帮你请假。哦,他还帮你换了睡衣,换完才走的。”
许深情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以震惊来形容了:“帮我……换睡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确实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件了。
罗诩忿忿道:“我想帮你换,可是我一碰到你就被你踹开了!”说着拉起裤管,目光充满了控诉,“你看,都淤青了!”
“……我很抱歉。”许深情干巴巴地说。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只有傅子承靠近你会没事?!”罗诩的目光趋向诡异,又带上了那种不怀好意的神色。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已经人事不省了。”许深情无奈地摊开了手,“也许是傅子承长得比你好看?”
“……”罗诩气呼呼地摔门而出,如果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感想,应该是:我再也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许深情抱着被子叹了口气,黝黑的双瞳浮现沉思的暗光。
吃完早饭兼午饭,许深情这才犹豫着给傅子承拨了通电话,没打通,号码显示地已经是国外了。
他又是跟剧组请了假来的?莫名其妙地来,匆匆忙忙地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深情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把问题丢到一边,抓起台词本复习。
= = = = = =
自从会所的那个晚上后,陈修南的表现规矩老实多了,没有再对许深情动手动脚,反倒是有时候还会被许深情调戏,看过好几个名医都对他“不|举”之症感到束手无策的陈修南,除了恼羞成怒,也只能继续恼羞成怒。
表面上陈修南和许深情合作默契愉快,实际上……说多了都是泪。
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导演谢山完全不知道,他还以为是两人拍戏的时间长了,自然的就产生了默契,还特意当着两人的面夸了他们一番,当时陈修南的脸色十分精彩。
《目击》的拍摄越来越顺利,花的时间比预期的要少,这也意味着剧组能提前收工,谢山不高兴才怪呢。
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这天来的不速之客。
“深情,有人来探你班了!”
除了开机的那天傅子承来探班外,《目击》剧组还陆续有一二线的明星来探班,但专门为某个人而来的,除非是那个明星要好的朋友,要么就是公司安排的绯闻男/女友。
许深情在光澄娱乐的人缘很不怎么样,因此听到工作人员说有人过来找他时,他愣了一下。
然后,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他的化妆间,手里还提着一盒点心。对方微笑着让工作人员把点心拿去分吃了,自己则走到许深情的身边:“好久不见了,深情。”
“……你怎么会来?”许深情的心情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该不会是“打野食”的事情被对方知晓了? “我想,上次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知道,你不会再轻易相信我了。”许兆拉了把椅子在许深情的对面从容地坐下,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温柔可亲的,目光十分柔和,“我听说你在拍戏的时候生了病,还跟剧组请假了,这次过来,就只是来关心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没有生病,有血猎的体质,一年想生一次病都很难。”许深情冷笑道。
许兆的目光忧郁中又难掩失落:“你……你就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
“深情,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选中你吗?”许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
“不知道。”许深情表情冷漠,“因为我的异能很少见吧。”
许兆:“确实,我一开始选择你,是因为你的异能很特殊,我知道你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的确抱有利用的心思,我很怕死,没有凝血剂,即使拥有再多的财富也是白搭……”
“哦?”许深情挑了挑眉,许兆对自己主动坦诚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这种可能影响他形象的事。
这个男人很注重他刻意经营的形象,脸上永远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即使是在他的亲信面前,也从不发火,就是为了保持那好好先生的形象。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许兆吹得转性了?
许深情警惕地盯着许兆,对方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而是陷入了回忆中:“可是,即使一开始存着利用的心思,和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年形影不离地生活了十多年,就算是仇人也会有感情,何况我将那个少年捧在手心里,十几年来一直看着他……深情,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我在听。”许深情面无表情地说。
听是一回事,听完就当他放屁。
“不,你还是不明白……”许兆惨然一笑,脸色颓然,“原本我以为自己这辈子爱的人只会是桑恒,但自从那天你跟我说了那番话后,我才发现,其实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心。”
“你的心还真容易变。”许深情讽刺地笑了笑,在许兆正要开口解释时抬手打断了他,“如果这些话就是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那接下来的话你就不用说了。听了这么多,我只能跟你说,我对你很失望。”
“深情……”
“演戏就该演到底,我不管你对桑恒到底是真爱还是假爱,但前几天你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了,那你就该按着这个剧本好好地演下去,中场串戏了是怎么回事?”许深情嘲笑地看了许兆一眼,“这番话如果被桑叔听到了,他会是个什么反应?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哄?你当这是狗血脑残言情剧?”
“我……”
“如果你想说你现在才发现自己爱上了我,希望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什么的,那就省点力气吧!这么说不单是侮|辱我的智商,也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这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许深情好笑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拉开化妆间的门,问外面的人:“Kene去哪里了?”
许兆瘫在椅子上,目光凝视着许深情的背影,唇边艰难维持的微笑多了几分苦涩。
那个眼里除了血晶就只有自己的单纯少年,当真消失不见了……
“深情。”两分钟后,许兆走到许深情的身侧,脸色恢复如常,“我知道现在你对我误会极深,我也不奢求能让你一天之内就理解我、信任我,但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安娜是安妮的妹妹,让她当你的助理吧,她不会像你的经纪人那样,在你需要的时候不见人影。”
许深情回过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安静少女,他嗤笑了下:“你这是要派个人来监视我?”
许兆叹了口气:“安娜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她只会在剧组中照顾你,别的时候她都不会出现,你带着她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