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傅伯文先将后院的钥匙给了他们,他们走时会将钥匙留在大厅的柜子里。
取了钥匙,张天夺来到东厢后院的小门前,刚要取出钥匙,却意外的发现小门并未上锁。
“奇怪?难道是毛师叔临走时忘了上锁?”
正在困惑间,东后院里头忽然传来一声轻微声响。
张天夺心中一跳,此时的东后院里应该是“空无一物”,怎么会有声音呢?
他推开一条门缝,往里头瞧去,月光下,只见的一黑衣身影蹲在坟墓前摸索着什么。
张天夺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蓦然大喝道:“师姐,有贼!”
喊声未落,他一脚踹开小门,向那白衣身影冲了过去。
黑衣人显然被张天夺吓的不轻,起身就往门墙奔去。
张天夺一边追一边大骂道:“好个臭贼,敢到你爷爷家偷东西,给我站住!”
那黑衣人头也不回,越奔越快,一晃间已到门墙之下。
张天夺见状大笑道:“臭贼,看你往哪里跑!”
义庄的门墙约有三人来高,寻常人根本难以翻越,张天夺眼见黑衣人走投无路,一声大喝,他奋身纵起,朝那黑衣人扑了过去。
不料,黑衣人脑后生眼,就在张天夺即将抓住他的一刹间,他侧身一让,躲开了张天夺这一扑。
张天夺去势甚急,一头撞在高墙上,顿时撞了个头破血流。
黑衣人大概也被张天夺这股拼命狠劲所惊,眼见张天夺一头狠狠磕在墙上,他竟迟愣了一下,忘了逃。
就这一迟疑,张天夺已爬起来再次向他扑来。
黑衣人回神后躲,可惜慢了一步,脸上黑布正好被张天夺扯了下来。
“呀!”一声娇柔的惊呼,黑衣人掩面而逃,只见他迅速奔到墙角处,借着墙角两边之力,几下间便跃到高墙之上,尔后身子一翻,消失在黑夜之中。
张天夺傻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黎香跑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他这才醒悟过来。
“天夺,你怎么又偷偷跑进来了?幸亏师父不在,不然你又得受处罚了。”黎香一边说着,一边将张天夺拉到院子中。
张天夺一副失神模样,他摇摇头道:“她到底是谁?”
“她?”
“刚才有个贼,我以为是个男的,我去抓她,结果被她跑掉了,没想到她是个女,也许她不是贼。”张天夺一脸失神,话也说的不清不楚。
黎香问道:“你说清楚点,我都糊涂了,什么男的女的?什么贼不贼的?”
第十四章 ; ; ; ;条件
张天夺看了黎香一眼,理理思绪,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黎香沉思道:“奇怪,就算那女的要来偷陪葬品,她也应该从前门进,怎么会跑后院去呢?”
张天夺心不在焉道:“也许她迷路了,希望她不是贼吧。”
黎香见他心不在焉,便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说着,她取来药箱,为张天夺处理伤口。
张天夺呆愣愣坐着,任凭黎香替他清理伤口,脑海之中满是那女贼的容貌。
张天夺所看到的的确是一张女人的脸,这张脸给张天夺带来难以言喻的震撼,若说世上真有仙女存在,那么,那个女贼就是仙女。
那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但最令张天夺震撼的是,那张绝世容貌上,有着一种直透人心的悲伤,虽然只看了一眼,张天夺的心里已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惜。
“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该不会你是撞鬼了吧?”黎香突然说道。
张天夺心中一颤,说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你觉得呢?”黎香反问道。
张天夺苦笑道:“也许她真的是鬼吧,人又怎么可能长的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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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没什么,师姐,今晚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不然我就惨了。”
黎香笑道:“不告诉师父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天夺急急问道。
黎香一脸坏笑道:“以前呢,只有师父和我两人生活,像砍柴、挑水这类重活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虽然辛苦,但也勉强能应付过来,可是呢……”
说到这,黎香故意看着张天夺,那意思已不言而喻。
张天夺苦笑道:“我明白了,以后这些活儿都交给我吧。”
“呐,这可是你说的。”黎香喜出望外道。
张天夺倒不怎么把挑水砍柴的活儿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活远比受到傅伯文惩罚要轻松的多。
“好了,你伤的不轻,早点休息吧,今晚我守夜,以防万一。”
那一下撞的实在不轻,张天夺也感到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点头道:“好师姐,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现在知道师姐好吧,快睡吧。”黎香拍了一下张天夺的脑袋,这才笑嘻嘻走了出去。
一整夜,张天夺都昏沉沉的,梦中尽是那女贼的身影。
第二天天色未亮,张天夺便起床忙活起来,他来到厨房找到黎香平日里用来挑水的水桶。
这是两只半米来高的黑色水桶,看不出什么材料所制,张天夺虽然经常看到黎香用这两只水桶打水,却从未在意过。
他走过去一提,竟没能立刻提上来。
“这……”张天夺一脸惊讶,眼前这只毫不起眼的水桶竟如此沉重。
再次出手,张天夺总算将水桶提了起来,却是脸红脖子粗,他再次吃惊,这只黑色水桶少说也有百十来斤重,黎香平日里竟然用这样的水桶挑水,她的力气也太惊人了。
好不容易将两百多斤的水桶挑了起来,刚走出门口,黎香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天夺,早啊。”
张天夺抱怨道:“师姐,咱庄上有没有其他水桶啊?”
黎香笑道:“没有了。”
“这也太重了。”
“嘿嘿,这是师父特意打造的水桶,每只重达一百零八斤,装满水后,共有三百斤重。”
“啊?!”张天夺愣了一下,不安道:“师姐,咱们这水是不是到西厢后院的水池里打?”
“西后院的水不能用,你得到河边去打,出门后往南边走,大约走上五里路就能看到河,就在那打水。”
“啥?”张天夺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说道:“师姐,你不是在说笑吧?”
“嘿嘿……”黎香一脸坏笑,道:“你不想干也行,不过昨晚之约可就作废了。”
“别,我没说不干啊,不过这也太重了,难道附近就没有其他水源?”
“没有,你别婆婆妈妈的,我等着做饭呢,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黎香说着将手伸了过来。
张天夺急忙往后一躲,道:“我去还不行嘛,唉……”
“那就快点,回来后你还得砍柴。”黎香提醒道。
张天夺一脸苦笑,心里老大不爽,黎香的这个条件一点也不比受惩罚来的轻松。
五里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张天夺只走了一半就已累得气喘吁吁,肩膀上更被扁担蹭的皮开肉绽。
好在他可以运用“清息决”消除疲劳,勉勉强强的,他总算坚持到了河边。
打满水后,张天夺休息片刻,重新打起精神,咬牙将两只水桶挑了起来。
几乎是一步三晃,从未干过重活的张天夺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满是汗水,突然,他一脚踏空,身子一倾,连人带水桶一同摔在地上。
看着洒满一地的水,张天夺骂娘的心都有,他气得一拳砸在泥水上,咬牙道:“我就不信师姐能做到我做不到!”
他嘴上不服,心中却对黎香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沉重的担子,她到底是如何凭着那副娇柔的身躯一力扛下的?
再次打满了水,这一次张天夺小心了许多,只是担子实在太过沉重,他走走停停,走一会歇一会,一个多时辰后,他总算回到了卸云庄。
一进门,张天夺便看到坐在凉亭里的傅伯文和黎香,他心里一阵发虚,正担心黎香是否将昨夜之事告知傅伯文时,黎香起身向他走来,道:“天夺,你太慢了。”
张天夺苦笑道:“下次我尽力快些。”
来到张天夺跟前,黎香轻而易举的将张天夺肩膀上的担子接过,悄声道:“我跟师父说了女贼的事了。”
“啊!”张天夺大惊。
黎香急忙道:“放心吧,我没将你跑进东后院的事情告诉师父。”
“天夺。”傅伯文喊道。
黎香向张天夺使了个眼色,道:“小心回答。”
张天夺会意的点了下头,来到傅伯文跟前。
傅伯文似乎一夜未睡,眼睛有些红肿,他看了张天夺一眼,问道:“你师姐说那女贼轻易间便翻出墙外,你可知她是如何翻越的?”
张天夺回想了一下,将女贼如何跃上高墙的动作示范了一遍。
“原来是她!”傅伯文听罢不由嘀咕一句,可惜张天夺并未听到。
沉默了片刻,傅伯文抬头说道:“你明白干活既是练功这个道理,师父很欣慰,不过每天的修行也不能落下。”
张天夺心里暗道:“什么明白干活既是练功啊?我那是被逼迫的。”
“另外,你师叔的‘清息决’虽然不错,始终不是我麻衣正宗,从今晚起,我将教你麻衣正宗运劲法门。”
张天夺又惊又喜,问道:“师父,咱们麻衣派也有像‘清息决’那样的**?”
“当然有,没有运劲法门,你‘震山决’耍的再好也是空有架子,‘震山决’需要配合麻衣正宗运劲法门方能发挥威力,等你掌握后自能清楚其中奥秘。”
与才生交手中,张天夺已隐约感觉出自己所打的“震山决”有些不妥,很多招式中看不中用,打出去看似气势磅礴,实则虚有其表,现经傅伯文这一说,他已然明白,真正的“震山决”必须配合麻衣正宗运劲法门,等自己完全掌握这套法门后,说不定就能真正和才生一决高下了。
有了期待,张天夺也格外的有干劲,午饭刚一过,他便自觉的将柴火劈好,尔后一丝不苟的完成一天的修行。
晚上,傅伯文将张天夺叫到凉亭中,开始讲述运劲心法。
第十五章 ; ; ; ;法门神通
麻衣正宗运劲心法又叫“法门神通”,是一门极其上乘的内功心法,这套内功心法博大精深,有“震、化、催、惑”四路,**通用,但每个分支流派各擅一路,而傅伯文所擅长的正是“震”字一路。
事实上,傅伯文所掌握的“震”字路心法已跟正宗“法门神通”有所区别,当年老僧遁入空门后,偶然窥得佛门真经,他将其精髓导入“震”字路心法,使其更具刚阳之气,而真正的“震”字路心法,则刚中带柔。
传授内功心法是一件相当磨人的事,尤其是面对像张天夺这样一无所知的人,傅伯文必须从基础讲起,一一解释何为“经脉”,何为“周身大穴”,何为“内劲真气”,仅是这些,他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
张天夺则仿若置身于一片前所未见的天地中,直至傅伯文讲述完毕,他这才如梦初醒。
师徒俩又问答了一些问题后,傅伯文这才正式讲起“法门神通”的修炼和运用法门,与寻常内功心法一样,“法门神通”虽然了不起,也需要日积月累的苦修方能精深,当然,功力进展的快慢跟所学之人悟性息息相关,如傅伯文,他的悟性很高,可当年他初窥门径用了整整五年时间,进入小成则用了二十年。而老僧年轻时只用了十年便进入小成,这:无:错:小说 m。QuledU。CoM其中差距皆因悟性高低所致。
讲述“震”字路心法又花去了一个多时辰,傅伯文耐心十足,对张天夺所提疑问悉数详解,直至张天夺完全领会。
最后,傅伯文说道:“你起步太晚,要想后来居上,须得付出他人十倍之苦,从现在起,你日间外修,夜间内修,一年之内能达到何种程度,皆看你个人造化了。”
张天夺点头应道:“请师父放心,弟子一定勤勉苦修,不负师父所望。”
“唔,但愿如此。”傅伯文微微点了下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最多只能从旁指点一二,若张天夺无心苦修,自己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济于事。
沉默了片刻,傅伯文突然道:“昨夜你是在东后院碰见那女贼吧?”
张天夺脸色一沉,以为黎香出卖了他。
傅伯文察言观色,淡淡道:“少做无谓揣测,你师姐没有出卖你。”
“师父,我……”
傅伯文摆手道:“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要明白,师父不让你进入东后院是为了你好,以后等你长能耐了,师父自然会把所有事情跟你讲清楚。”
张天夺大感意外,没想到傅伯文居然会放过自己,心念一动,他突然觉得这或许跟那女贼有关。
忽然长叹了一声,傅伯文站起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这是三叔最后一次给你的忠告,希望你能听进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傅伯文离去的背影,张天夺好一阵茫然,傅伯文最后一句话让他大为震撼,他忽然明白,傅伯文没有怪罪自己是对自己心生失望,而非其他原因。
也从这一刻起,张天夺彻底放弃继续探究东后院的秘密,因为他知道,再犯一次,恐怕连卸云庄也无法待下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张天夺整理了一下思绪,盘腿坐在床上,将“法门神通”心法回想了一遍,开始调整气息,用起功来。
“法门神通”四路心法中,“震”字路威力最大,却也是最难练的一路心法,因为这一路心法刚猛霸道,练起来极易心浮气躁,若张天夺性子沉着冷静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是个容易冲动之人,是以第一步的静心入境就困难重重。
而越是无法静心入境,张天夺越是烦躁,如此反复,一个时辰过去,张天夺竟始终无法进入第一步。
此时他早已累得满头大汗,心里更是异常的烦躁,再一次失败,他不由得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骂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