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上的刺青端详了好一会儿。
“我记得,小梨似乎说过,团员之间禁止内斗呢~~◆”
“你会在乎这种事吗?”我反问了一句,随即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没能脱离他的钳制,于是我抬起另一只腿,踢他,结果可想而知,西索轻而易举地压制了在战斗中已经耗费掉全部体力的我。
我气恼地瞪着那张被我留下了很多虐*待证据的脸,突然笑了出来,“西索,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笑。”
对于我突然的取笑,西索只是轻轻一哼,说:“嗯哼~~这难道不是拜小梨所赐么~~?”
“啊~——抱歉了~!”我没什么诚意地道了个歉,捂着唇吃吃笑了两声。
“那么,今天的劳苦费,就要这个吧~~”西索舔了舔唇,握住我脚踝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将我身子整个往下一拽。
我感觉眼前一晃,视野被琉璃般金色的眼眸完全占据,紧接着,唇上被柔软温热的力道轻轻压住,辗转、纠缠。
西索在……吻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大脑一片混沌,任由那极尽挑逗的舌头灵活地撬开唇齿,侵入,攻城掠地。
我没有反抗,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地接受了西索的吻。
后来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自那之后我面对西索时总带着一种复杂的微妙情绪,以至于在之后和他的战斗里,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走神,有时在出手的时候,甚至会变得犹疑不决。
这种诡异的变化,严重影响了战斗的质量,两次三番,西索也逐渐对我的邀战表现出不感兴趣的神情来。
所以,当昨晚我堵在房门拦下西索,再一次发出战斗的邀请时,我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眸里,蕴含着一种冰冷的平静。
没有颤抖起伏的语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危险而漫不经心的意味,“已经够了呢~~小梨的身上开始散发出腐烂的气味,如果不能保鲜~~也许应该在彻底腐烂之前摘下~!”
我想装作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大脑却熟练地将他的话自动翻译出来——“我已经厌恶你了”——这大概就是西索的意思。
“要腐烂的话,请到角落里去哟。否则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说完这一句,西索走进房里,关上了门。
之后,我度过了魂不守舍的20个小时,然后在疲惫不堪中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又一次被西索杀死。
惊醒过来时,脸上是一片冰凉的湿润。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是因为还不够了解西索么?不,不是的。我早就知道,西索就是那样的人,明明招惹在先的是他,可是到最后,放开手任由你摔得粉身碎骨的,也是他。
我搞不懂他,也搞不懂自己。
浑浑噩噩换上衣服,出门。
电梯里,碰到了小杰和奇犽,我却连打个招呼的兴致也提不起来。
“珈诺,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小杰露出关心的神情,问道。
我支吾了两声,摇摇头说:“没事。”
奇犽哼了声:“你最近,和西索走得很近?”
我一愣,看了奇犽一眼。
“不论如何,你又变强了不少。”奇犽耸耸肩,既关心又不关心的样子,“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副不爽的表情?”
“对啊,珈诺。”小杰认同的点点头,眸子里闪着单纯的光芒,“我真羡慕你,知道要怎么让自己变强,比起你来,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做过训练了。”
我默了默,被夸赞变强,我终于打□□精神:“对了,小杰,你的伤完全好了吧?”
“早就好了!”小杰夸张地扭了扭胳膊,随即又叹了口气,“但是我和云谷叔叔约定好两个月内不能接触跟比赛有关的所有事情,所以除了基本的体能训练,什么也不能做。我都快闷死了。”
“云谷也是为你好,毕竟修行不能太过急进,否则定会遭到反噬。”说完这一句,自己却愣住了——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对别人说出口就轻而易举,对于自身,却迟钝地到现在才深刻体会到。
我大概就是太急进了吧,太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所以缠着西索和我打架,过后却甚至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和他打。
奇犽忽然问我:“你之前问我的事,解决了吗?”
我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事?”
奇犽“嘁”了一声:“看来是解决了嘛,你那时不是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突破?说起来,你还劝这家伙不要急进,明明你看起来也跟他一样,是一头扎到底的风格。”
一旁的小杰无辜地挠了挠头:“你是在说我吗,奇犽?”
“对呀,就是在说你!”
“什么!我哪里一头扎到底了!我有变通的呀!”
“你那叫变通吗?你根本就是……”
“……”
俩小子在我旁边吵闹了起来,我却有点心不在焉,完全无法融入他们的谈话。
是啊,我一开始,不就是为了寻求突破,才找上西索的么?那么后来呢,后来是为什么总是想要找他?即使总是输得很惨,也固执地不肯停下来,一门心思地栽了进去。
最初,也许是因为不服输,可是那一次之后……那一次,西索吻了我之后,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动情?
就因为一个被按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强行夺取的吻?
天呐……我竟然对着一个大变态,有了这等羞*耻的少女情怀?
我怔住了,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了?珈诺,怎么不走了?”小杰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而站在他身旁的奇犽,那抹带着锐利的目光,让我稍稍回过神来。
“啊,没什么,我们快去吃饭吧!”
我强打起精神,和两人吃了顿午饭,而后,我匆匆告别他们,回到了天空竞技场。
第一时间,我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没有犹豫地,离开了天空竞技场。
我想,我急需做点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
离开天空竞技场之后,我搭上了通往纳耶的列车。
纳耶是彻丽阿姨所在的城市,位于哈斯共和国边境,它之于我,就像鲸鱼岛之于小杰,“故乡”——我想这么定位它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出现让彻丽阿姨非常惊喜,她含着泪拥抱了我,并没有太多矫情的场面,她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而我,也只打算在这里停留几天而已。
当晚,彻丽阿姨突然来房间找我,说要和我谈谈。
我们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了下来,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局促不安,支吾了一会儿,又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才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小梨,你这半年来过得怎么样?猎人考试通过了吗?我听隔壁的辛蒂说,猎人考试非常严酷,所以一直很担心你。”
“我很好,也顺利拿到了猎人执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是很明白彻丽阿姨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这么郑重其事地谈话,她一向不大干涉我的自由,这两年以来,即便我每次训练回来一身伤痕,她也从不过问。
“嗯,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毕竟你的父母都是那么厉害的人……”说到这里,她忽然怔住,不再往下说了。
我却有点错愕,“彻丽阿姨你……认识我的父母?”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彻丽阿姨只是收养我的好心人罢了,从不曾想过,她跟我的父母竟是相识的。
彻丽阿姨似乎有点犹豫,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的父母曾救过我的性命,因此当他们突然出现,向我提出抚养你长大的请求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向我解释过他们为何要把你托付给我,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这一点,我希望小梨能够理解,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库洛洛说的那句——“当抛弃已经成为结果的时候,原因就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虽然我只是这具身体的后来者,没有关于童年时期的“梨·珈诺”的记忆,但我想,如果换作是我,与其痛苦地纠结于被抛弃的原因,不如平静地接受这个已经无法更改的事实。
于是我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彻丽阿姨仿佛松了口气,望着搁在我们之间的玻璃杯发了会儿呆,才继续说:“当年,你父母把你送到我家后便匆匆离开,临走之前,他们留下一个盒子,嘱咐我:如果有一天,你成长为一个独立自主、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就把这个盒子交给你。自从你去参加猎人考试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把它交给你才最合适,如今得知你已经顺利考到了猎人执照,我想你应该已经成长为你父母所期望的那样,所以,我决定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说完,她起身走开,不一会儿后,拿回了一个红木的盒子,放到我面前。
“就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看到大家很喜欢我写的西索和女主,我感到非常欣慰,谢谢大家的支持!最近努力存稿中~~~嘤嘤嘤~~~爱你们!!(づ ̄3 ̄)づ╭?~
☆、Chapter…27
我有点怔忡地拿起那个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和一块形状怪异的黑曜石。
我拆开空白的信封,取出里面唯一一张薄薄的信纸,翻开。
这是一封没有称呼、没有问候语、也没有落款的信,信的开头非常简洁,它是这样写的:当你要继续往下看的时候,请确保你已经拥有了念能力,或者说来自于血统的念能力已经觉醒,如果没有,请烧毁这封信,并永远忘记自己的姓氏,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看到这里,我有点发愣,这并不像是一般父母亲会留给孩子的话,也许,这封信和珈诺一族有关,于是我继续往下看。
'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罪恶,也许就是拥有了与众不同的血液,为了这个罪恶,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上天赐予我们强大和力量,也赐予我们痛苦和毁灭。与光明相伴的,往往是黑暗。
与生俱来的无可战胜的强大力量,为我们带来了巨大的辉煌,也夺走了往日的安宁。
是血液的力量,让我们壮大、团结,也是血液的力量,让我们堕落、消逝。
族人们在那些已知或未知的力量中迷失了自我,他们互相残杀,用同伴的鲜血,来唤醒自身的力量。
这是一场屠杀的盛宴,欲*望让一部分人丧失了理智,而那些心存善意的族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选择流亡。
墨尔波,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他带领他的罪徒,进行无休止的杀戮,滔天的血腥吞噬了国度。
幸存者已所剩无几,若你有幸成为其中之一,这一次,是逃避或者面对,由你来选择。
如果你已下定决心,并鼓足勇气,那么,找到墨尔波,杀了他,唯有如此,才能终止这场罪孽。
但你必须谨慎,这将会是一场如履薄冰的战争,他拥有的罪恶之力将超过你所想象。
不过,不必担心,启天石将指引你找到圣明之力。'
合上信纸,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我曾想过无数种导致珈诺族灭亡的原因,却没有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照信上所说的意思,是自相残杀为珈诺一族带来了毁灭,有一部分族人是因为追求某种罪恶的力量而走上了屠杀同族的道路,而墨尔波则是这一切的源头,盒子里这块黑曜石,大概就是所谓的“启天石”,也许和墨尔波多少有点关联。
但……说实在,我没办法从这封简短的书信里获取更详细的信息,去哪里找墨尔波?又去哪里找所谓圣明之力?
收好信件,放回盒子里,关上。
“怎么了,小梨?信上……说了什么?”彻丽阿姨的神情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我的心没由来一沉——还是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为好。
“没什么。”我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拿着红木盒子站起身来,“只是一些家常话罢了。”
彻丽阿姨微微一愣,“家常话?”
也许在她的认知里,也了解我父母并不是会说费尽心机只为了跟我说两句家常话的人,“对啊,你不用担心,彻丽阿姨,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家人。”
彻丽阿姨张了张嘴,随即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似乎有一抹水光,她拍拍我的头,说:“嗯,去睡吧。”
那一晚,我整夜未眠,脑子里全是关于那封信的内容,和之前在古书上看到的,那些描述珈诺族的血液力量的文字。
三天后,我离开了纳耶市,出行的背包里多了两样东西——那个红木盒子,和一盒彻丽阿姨做的便当。
我不知道去哪里,距离8月30日还有整整四十天,没有墨尔波的消息,也没有下一步计划。
虽然已经加入了幻影旅团,但我心里很清楚,库洛洛并没有完全把我的当作同伴来看待,直觉上,他仍对我抱持着防备的态度,也许他只是考量到我的能力可能没有办法被盗走,所以想用另一个方法让我的能力能够为旅团所用。何况还有派克诺谈的存在,这使我更不愿意太快与蜘蛛们见面。
那么,我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呢?这件事最好是既能供消遣,又能赚钱……对了,赏金猎人如何?任务有趣,又有高金额的酬劳。
就这么决定了!我愉快地想。
于是,两天后,我从当地的中介那里,接到了一个简单到诡异的任务。
雇主要求我们护送一匹货物到东果陀共和国的边境去,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交给普通保镖就可以了,但雇主却花大价钱请了四个持执照的猎人来做这件事。
五亿戒尼——只要将货物安全送达,我们四人就能平分这笔报酬。
这让我不禁怀疑起这个任务是不是真的像所说的那么简单,又或者,雇主有意隐瞒了什么。
不过,最后我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管如何,从这里走陆路到东果陀共和国,少则□□天,多则半个月,而这确实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这个不经意的想法只维持到我见到伊尔迷那张钉子脸为止,直觉告诉我,有伊尔迷在的地方通常都会有麻烦,也许这个活能给我提供的并不仅仅是“消遣”,它可能远远超过我的预期。
此时,我正坐在一个包厢里等待雇主,而除了我和伊尔迷之外,还有另外两个持证猎人,一个叫卡多,看起来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另一个叫兰纳尔,从他那泛着冷光的棕色眼眸里,我看到了不安分的因子。
虽然没有见识过这两人的能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实力并不在我和伊尔迷之上。
“喀喀喀嗒嗒嗒(你怎么在这里)?”伊尔迷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发出诡异的声响。
我瞥了他一眼,还没吭气,一旁的卡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插嘴道:“你这家伙真古怪,长得这么丑,连人话也不会讲吗?”
闻言,伊尔迷只是“喀喀喀”地歪过脖子,看了卡多一眼,没有多作理会。
我不禁为卡多捏了把冷汗,如果他刚才这番话是对着西索说的,现在估计已经是具死尸了。
啊,该死……我为什么又想到了那个变*态。
“喀喀喀嗒嗒嗒(你怎么在这里)?”伊尔迷又歪着头重复了一遍别人听不懂的问话。
问我为什么听得懂?啊……大概是近墨者黑,总归我认识这古怪的家伙也不是两三天了不是?
“我只是想在闲暇时赚点钱,顺便打发打发时间。”我耸耸肩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