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简简单单地相应改变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凑巧的是,此刻,他们改变航向的工作也衔接得相当顺畅。
布所泰和艾克西多与博图鲁第七机械化师的行动联络官格雷尔通了话,他们拒绝授权给凯龙进一步的行动自主权,格雷尔就把这道消息转达给了他的顶头上司。
凯龙在战斗巡洋舰上自己的舱房里接见了他,他正在食用晒干的树叶。格雷尔说着话,他却又咽下一片叶子——这是凯龙闲暇时养成的习惯。
“敌人改变了航向?”
“是的,太人。他们已经穿过了第四颗行星的轨道,根据我的航向计算机显示,他们已经接近了这个星系的小行星带。”
“嗯,是的,看来他们不敢深入外太空。说下去。”
“根据计划,等诺斯兰和赫米斯塔部的攻击部队和他们接上火,我们就摧毁一颗事先选定的足够大的小行星。布历泰指挥官认为,微缩人会启用能量护盾来抵御小行星碎片的撞击——”
“能量护盾的使用会从飞船的主炮系统分流相当大的一部分电力。”
“布历泰正是这么打算的。只要他们的主炮无法开火,再把敌人的战斗机缠住,佐尔的飞船就彻底丧失了防御能力。”
凯龙一拍桌子,“然后我们就可以杀进去了!”
“不,指挥官。”
“那他要我们怎样?”
“向战舰顶部开火,以示警告。”
“什么!他没让我们发起攻击?”
“布历泰指挥官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很快就会投降。”
凯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从桌面抽回手掌,哈哈大笑。“这一定是艾克西多出的馊主意。我们追着微缩人穿越了整个星系,现在他们肯定知道我们不愿意摧毁这艘飞船。那么你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投降?”凯龙不时打打手势对他的论述加以描绘,“只有对他们施加毁灭性的威胁,这种要求才会收到效果。”
“我同意,指挥官。这些激缩人已经表现出非同寻常的韧性,他们一定会战斗到底的。”
凯龙考虑了一会儿。“假定他们会盲目地战斗到底,格雷尔。你说,如果失去了雷达……”
“可是,指挥官,我们的命令——”
“让我们的命令见鬼去吧!我可一点都不怕这个布历泰。”
凯龙站了起来,一脸阴险地走近自己的属下。
“现在我们得找个人朝敌人飞船的指挥中心来那么一下子。当然得有人愿意承担这个‘战术上’的失误——承认是他把激光炮给射偏了。”
“我明白了,大人。”
“很好。如果没有志愿者,你就想办法找一个……一定要小心,别把事情败露了,我亲爱的格雷尔。”
如果事先知道格罗弗改变SDF-1号航向的决定,瑞克·亨特中尉一定不会觉得那么难受。此刻,他正坐在麦克罗斯中心公园的长凳上等待明美的出现。对瑞克来说,用不了几个月飞船就能返回地球,因此他必须在此之前赢得明美的心。不管怎么说,战舰里总共只有50,000个居民,麦克罗斯城给人的感觉也不过是个小镇,在这里追求她成功的机会也会大一些。可一旦回到地球,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瑞克的情绪都不算好.他还在为不久前和飞行指挥员丽莎·海因斯的分歧感到不快;而此刻,明美又让他在这里干等了一个钟头。他再次看了看表,已经到了麦克罗斯城的正午时分。如果EVE小组的工程师们能够再多创造些奇迹,恐怕没人会愿意回地球去了,他这么对自己说道。
自从麦克罗斯小姐选美比赛之后,明美就很难接近了,连和她见面都需要正式的预约。当然也有极少的几次,瑞克成功地在日程安排的间隔把她截住,但他们在一块的时间都非常简短而又尴尬。另外,她一直没有主动找过他,甚至在上次与天顶星侦察舰作战负伤之后,她也没有去医院探望。不过目前她还是心无旁鹜,不曾和其他人约会过。许多变形战斗机飞行员都很仰慕她,他们把她的照片绘在飞机雷达罩上,但只有瑞克·亨特能够接触到她本人。
他又看了看表,然后朝公园里张望,舰桥上的三个小蛄娘正朝他走来。琪姆、维妮莎。还有……他记不得那个年轻女孩的名字,而且一点也不想和她们说话.但现在要避开她们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正盯着他。
“啊,你好,亨特中尉。”
“你在等谁啊?”
“在约会吗?”
“看来等了很久吧?”
“那么她一定是个美人别名?”
“比我们还漂亮吗?”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她们正做着怪模样嘲笑他。瑞克打量了她们一番,的确,她们三个都很迷人,尤其是深色皮肤、比较小巧玲珑的那个,可在他的眼里,谁都比不上明美。他巧妙地避开她们的提问,没过几秒钟,他的救星出现了——那是一台电话机器人①,它正满公园乱窜地找他。这台勤勉肯干的机器人正纠缠着一位坐在附近长凳上的游客,瑞克赶忙招呼它过来。他逐渐加大了音量,呼喊着机器人。
【①受创作年代限制,作者没能预刹到手机的普及。】
最后,这台活动的电话机终于发现了他,甚至在离开刚才那张长凳的时候,它还做了个表示无辜的动作。瑞克给它喂了个硬币,明美的脸就显示在显示屏上,那三个女孩赶忙跑到他身后想看个清楚。瑞克没有听到她们发现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麦克罗斯小姐时的惊讶反应,倒是在她们道别离去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
明美正向他道歉:“……我的音乐课又拖了一个钟头,恐怕我是去不了了。”
“真是太棒了,明美。好容易碰到一个不用出任务的下午,而你却又在上音乐课。”
“听着.瑞克,他们决定要给我录制唱片——”
“是‘女王’的另一个崭新的生涯?”
明美的话被打断了,她转过身跟坐在钢琴旁边的一个人说了几句话,那个人正在催促她快点回去练习。
明美说:“瑞克,我得回去了。”接着电话就断了。
电话机器人跑开了,瑞克在公园瞿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还是自怜。他正站在中心喷泉旁边,此时,市区内的警报器响了起来。这是普通警报.说明敌人并未正面来袭,此类警报仅仅意味着敌人在周遭出现.并可能对他们造成一定的威胁。人群纷纷朝掩体跑去,但瑞克对此却显得漫不经心,他依旧站在那个地方。
可是,太空堡垒猛地颤动了一下。
在剧烈的震动下,瑞克一跤摔进了喷水池里——他很喜欢这个喷泉,在记忆当中,它为他留下了多次美好的回忆。不过现在他可没时间在池子里戏水,无论是美好的回忆或是讽刺的现实,他都无法忽视战舰正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猛烈冲击的现实。从麦克罗斯城到这个喷水池,所有的东西部被撼动了,他的情绪也开始慌张起来。“太阳”消失了,透过头顶上的星光,瑞克看见大块大块的小行星碎片正撞击在战舰的船壳上。
“通知所有岗位!”格罗弗弯下腰拣起他的军帽喊道,“根据当前数据,立刻把航向校正参数报给我,警报——”
舰桥经受的冲击如同地震一般强烈,连格罗弗都被抛离了自己的椅子。小行星爆炸的碎片像一阵死亡之雨敲击着飞船。喇叭里传来吼叫声,舰体爱损的信息从四面八方涌进舰桥。
“我们的左侧正在承受剧烈的撞击,长官,”丽莎说,“麦克罗斯城震动得非常厉害。“好吧。”格罗弗从地上爬了起来,“把能量护盾集中在那个位置,将武器系统的能量转移给针点屏障系统。还有,给我接通空战指挥官。”“刚刚接通骷髅中队长,”克劳蒂娅说,“根据他的报告,第三象限的战斗非常激烈,他请求增援,指挥官。”
“不可能。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并叫他准备回撤。再过一会儿,我们就会毫无防守之力。”
维妮莎、珊米和琪姆磕磕绊绊地冲进舰桥,她们立刻收到了格罗弗的命令着手修正航向。三位女孩系好安全带,开始监控飞船各系统的读数。
维妮莎的危机警示屏上出现了敌人战舰的踪迹。
“敌人的驱逐舰!它们正进入攻击阵位。”
“这些狗杂种!”格罗弗咒骂道,“把能量转回主炮。”
“长官,如果我们降低护盾的能量,麦克罗斯城就会被完全摧毁!”珊米喊道。
“执行命令,”克劳蒂娅提醒年轻的技术官员,“如果我们束手待毙,麦克罗斯域就更没有希望了!”
“确认敌人开火——发现激光炮火信号!”
“大家抓紧,!”格罗弗说道。
可是没有震动感。一片蓝色的光束从SDF-1号四周穿过,但是却没有击中。格罗弗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像是要说明什么似的,飞船被一道威力巨大的炮火直接命中,舰桥上的所有系统立刻失效。不久,辅助电源的供应恢复了舰桥的部分机能。格罗弗立刻命令所有岗位评估舰桥的受损程度。
丽莎报告了最坏的消息:指挥塔被击中,舰上的雷达控制员全部殉职,
格罗弗命令所有引擎停机。
太空堡垒被彻底关闭了。敌人也停止了射击,可是大块大块的石头仍然撞击着船壳,指挥塔的残骸从战舰前部和侧面的货柜区漂过。丽莎把目光从一具飞行员的遗骸上移开,他正毫无生气地躺在一台漆着红色条纹失去行动能力的铁甲金刚里。
“能和骷髅中队长取得联系吗?”
“不行,长官。”克劳蒂娅说。
“我们还可以恢复远距雷达的功能吗,有没有这个可能?”
“技术维修人员的报告出来了,”丽莎说道。她听了一会儿,“他们至少需要十个钟头才能修好。”
格罗弗什么都没说,他的沉默使舰桥上的其他成员都失去了勇气。
珊米的座位上传来的数据打破了僵局。它是通过电码的形式传播的,但传输过程中没有经过任何他们熟悉的加密处理程序。格罗弗命令她把这段讯息接到扬声器上。外太空里永恒的静电声再次充满了整个舰桥。接着,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非常低沉又极其险恶,声波甚至激起了船舱的共振反应。
“以天顶星军队的名义,我命令你们投降。我们刚才对飞船的攻击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们是逃不掉的。如果想保全战舰上船员的性命,你们就必须马上投降。”
“我的天哪,”克劳蒂娅说,“是外星人!”
“我重复一遍.”这个声音继续说道,“以天顶星军队的名义,我命令你们投降。我们刚才对飞船的攻击……”
格罗弗仔细地听完这段信息,天顶星人,他自言自语道。
现在,他至少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们了。
第十二章
直到(全球)战争的最后阶段,女性才被委派参与第一线的军事行动。起先,多数女性官兵只是负责担任后勤支援工作,然而由于男性在战争中的伤亡持续上升,她们的地位才显得更加重要起来,事实上,在第一次洛波特战争时期,此类工作几乎全郜由女性担当。在地球联合委员会中没有女性成员,可是在太空堡垒的舰桥成员全部都是女性。后女权主义者认为,妇女已经不再是男人好战本性的牺牲品,相反,她们正在帮助男性摆脱这一恶劣习性。女性(在SDF-1号的案例中尤为突出)已经从传统的锅碗瓢盆中摆脱出来,操纵起键盘和控制台。但此类看法不仅仅使问题过于简单化,而且还抹杀了女性独特的技巧在战争中所做的贡献。然而,最令人不安的却是:尽管女性最终实现了她们长久以来追求的男女平等的目标,但全球战争却又引发了一系列新出现的极端问题。尽管男女之间已经实现了相互尊重,但“男女分工。各司其职”的古旧观念依然在很多人心中像幽灵一般挥之不去。已经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人依然在用上个世纪中叶的态度来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
——贝蒂·格瑞尔,《后女权主义与全球战争》
小行星爆炸后的碎片还在飞船附近的空域四处漂浮,猫眼式预警机就在瑞克·亨特率领的朱砂小队的护卫下从普罗米修斯号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起飞了。
几个钟头以前,地球联合防御委员会还命令他们为地球争取更多的时阅,但现在却轮到格罗弗舰长着手为SDF-1号的生存争取时间了。必须探明敌人军力的布置情况——由于飞船雷达系统的损坏,他们只能靠部署预警飞机来获取相关情报。
丽莎·海因斯正坐在飞机驾驶舱里——这个机组的前任飞行员在上一次天顶星人进攻中阵亡了。她的副驾驶是一名缺乏实战经验的少尉,而且他还是从角斗士防御部队中抽调来的。所有的空中打击部队都部署在附近,以护卫严重受损SDF-1号。在猫服预警机的后视通讯显示屏上看,SDF-1号像个残废,死气沉沉地停在原地。
亨特中尉却出现在前方的显示屏上。
“真是碰巧,不是吗,中校?“他说.“没想道我会成为你的护航机吧?”
丽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到二十四小时之前,他们之间又小吵了一架。
当时一架朱砂小队所属的变行战斗机被敌人的炮火击中,亨特通知舰桥说要带他的小队返航。不过那架受伤的VT战斗机飞行员坚持说飞机损伤不大,扫描器也显示亨特所负责的象限内战斗尚未结束,假如批准他们返航,骷髅中队就会承受较大的压力,因此丽莎拒绝了他的回舰请求。
“这事我说了算,”亨特说道,“作为小队长,我必须对下属的
生命安全负责!”接着他就开始向她说教,告诉她什么是太空格
斗,告诉她不起眼的轻伤又会怎样引发致命的危险.他还挖苦地
坐在既安全又稳当的舰桥里,却体会不到那些勇敢的大男人开着VT战斗机然复一日地在危险中穿梭……之类的废话。
她认为这是战斗疲劳综台症的表现,因此没把它当回事。不她并没有就此放他回家,而是向他发泄了心中积蓄的怒气和挫折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上级。
接着,罗伊·福克,这个防御部队里爱弹吉他的大帅哥也在亨特旁边的显示坍屏上出现了。他们再次玩起了大哥和小弟的鬼把戏,丽莎发现,福克很快就命令朱砂小队返航,当然他也训斥了他几句,但只是不痛不痒地怪他过于多嘴而已。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她早就把它忘得一千二净了。可是就在刚才,她看见漂过舰桥的太空残骸中有一具被天顶星人的炮火击毁的铁甲金刚,她几乎认定它正是亨特驾驶的漆着红色条纹的那架。她甚至想像(可能只是产生的幻觉)到自己看见瑞克毫无生气的躯体从打得粉碎的座舱模块里漂出来……
即便到了现在,那情形还是令人感到非常痛苦,使她不愿再度想起。
亨特曾在火星上救过她一命。可那又怎样呢?他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换了其他VT战斗机飞行员,他们也都会这么做的;毫无疑问,这并不意味着她必须对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当然,如果她能觉出他的某些特别之处,这叉另当别论,不过……
“在四点钟位置发现四架敌机。”副驾驶向她汇报。
“看到它们了。”丽莎听到瑞克的回答。
“它们想搞突然袭击,”贝恩·迪克森说,“让我们把它们揍下来。”
“不行,贝恩,”亨特制止了他。“别那么冲动,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猫眼。”
又来了。丽莎想道。他又一次让她感觉到自己不能照看好自己,他主动要求提供保护的好意却激怒了她。她通过战术空军网络喊道:
“我能照看好自己,亨特中尉。别管我,动手吧,这是命令,你听见了吗?”
亨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