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多朵迈步不前，看李强：什么情况？
李强遥头：不清楚。
叶多朵：要不要问问？
李强：你认识。
有人接话：“酒缸三，你在说什么？大清早灌饱酒，不是在发酒疯吧？”
酒缸三一个酒嗝：“谁发酒疯，我和会话佬亲眼看到的。”
一个中年妇女尖声道：“会话佬也看到，我刚才看到他，他怎么没说？”
又一个酒嗝：“他是你的谁，事事要向你报告？”横着眼。
中年妇女的声音更尖锐：“酒缸三，别以为钱到手，天天喝的醉熏熏，爹娘不认识就万事大吉了，胡话少说两句好不好？”
酒缸三把眼瞪的大大：“真的，我虽然爱喝点酒，眼睛好着呢，看错，不可能的事。”
另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拿手肘撞了下尖声的中年妇女：“阿丽，问问？”
阿丽：“十三佬老婆你也可以问，酒缸三你又不是不认识？”
十三佬老婆：“小气。酒缸三，你说的清楚点，我们听不懂？脸不要向着我，咦，酒气这么冲人？”
酒缸三：“那你到底要不要听呀？”
两中年妇女齐声道：“听听，你说。”
“话说昨天我和会话佬吃过酒，吃过饭，准备去牌场走一圈，当时己经八点多，路上没人，我们酒喝的有点多，走不快，呵呵，会话佬路走不稳还讲荤段子，路更走不清。就在那盏路灯下，有人鬼鬼祟祟。我们也是闭着眼睛走过去，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大晚上，在路上磨迹，有人走向他们，他们还杵在那不动。走近我们才看清，两个人，抱在一起，啊呀我的妈呀，虽然是晚上，虽然是八点多，这样子也太有伤风化，看了会长针眼，阿丽，你帮我看看，我这只眼睛有没有长针眼？”
“死酒缸三，想占老娘便宜，要死，滚，一边去。”
十三佬老婆咯咯笑起来：“阿丽，踢他，踢他要紧地方，看他动手动脚。啊啊，这个老鬼，你再过来，你过来？”
其他人，叫的叫，喊的喊，笑的笑。
叶多朵拉着李强，她再看不下去：“走啦，我们得抓紧时间啦，媚儿他们比我们签的多。”
李强则看得哈哈笑：“再看会儿。这些老不正经的，挺搞笑。”
叶多朵跺脚：“你不走是不是，我走啦。”
“朵朵 ，我说你急什么嘛？”
回到办公室，时间才过八点半，叶多朵一脸不快，李强冲正进来的张维佳挤眼弄眉：看朵朵，快看朵朵。
刘春凯看向叶多朵：“叶姓美女，哭丧个脸作什么呀？我们左领导对你不好吗？”
李强嘘嘘几声，收到警告的两人对视一番，反问：怎么啦？
“我们今天听到一则花边新闻，你们没听到吗”
“哦，哦，你说的那个呀，当然？”大家的工作时候都差不多，刘春凯和张维佳也正从村人那签合同回来。
他们怎么会没听说呢，现在村子里己经闹翻了天，随便哪里都在说这个事：说拆迁办的小头目和罗根家的双胞胎好上了，还说，看来，罗根家这次准会发。有人己经在冷笑，说，罗根家这下乘上了火箭，噌一下可上天。
拆迁办的小头目，还有谁，这不是很明显吗，再无第二人，左梓湖是也。
本来嘛，这事关谁的事，如果村人们说叨的只此一事的话，可是，人们还顺带捎上了叶多朵，那话可就不怎么好听：伟大家的女儿，怎么能和罗根家的比哦，一只小白兔，一只小狐狸……再就是啧啧啧声不断。
李媚儿和许明杰也回来了，嘴里唉声叹气：“不好签啊不好签，嘴里都说着行，马上签，可是真把合同摆面前，三个字就不好下手，还都一个样。”
李媚儿呵呵拉开凳一屁股坐上，拿起杯子灌上一大口水：“说的口干舌燥一身汗，快臭了。”
许明杰瞧了李媚儿一眼：“前一个星期都白忙乎了，下个月又没得西北风喝，你还香不香，臭不臭起劲？”
李媚儿反问：“那怎么办，明知道明天会死，难道今天也不活了？”
其余四人光看着两人表演，只到两人小声嘀咕为止。
李媚儿突然想到：“不要瞧我们啦，说说你们的工作进展？”
三人挪嘴指向叶多朵。叶多朵木着一张脸，当作没看到大家的动作。
李媚儿冲张维佳喊话：“怎么啦？”
张维佳和李媚儿的位子有点远，俩人打长途不方便：“你在说什么？”
李媚儿指指叶多朵，指指自己的脸，双手一摊？
张维佳伸出一只拇指，一手指叶多朵，再手一划意指别人，可是，李媚儿不明白，连连翻白眼，嘴里说说什么，听不清，你再说一遍啊？
刘春凯呵呵呵，压着音：“有人抢左领导。”一手指叶多朵，再指自己的脸，身子向后一仰。
李媚儿哈哈哈抑止不住的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春凯，你入错了行？”
刘春凯嗯一声：“我也是这么认为，现在转行来的及吗？”
计明杰：“什么时候都来的及，只要你不死？”
刘春凯：“你才死。”
叶多朵没好气的说：“你们，装神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都一个个暗促促的。”
李媚儿好不容易止住笑：“没有，我们哪有，我都为没签到多少烦恼着呢？”
叶多机轻笑一声：“是吗，烦恼的笑个不停？”
李媚儿尴尬道：“还不是刘春凯的动作搞笑。”
张维佳道：“朵朵，我们都支持你。”她就看不惯有的人说说一套，做做又一套，比如李媚儿。
李媚儿想阻止张维佳，可是张维佳如扫机关枪一样：“没什么大不了是不是朵朵？”她意有所指。
叶多朵抓了把头发，“问题是没有的事，我这样子都是被你们给害的。”
李媚儿惨叫声起，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是那个被流言攻击的人：“朵朵，我没说，我只是把听来的如实向你反应，我好人哪？”
叶多朵：“你再说，你再说，都说了没有的事，你们，再说？”
许明杰正想说，嘴巴刚张开。
张维佳嘘一声：“领导来啦。”手上的笔动起来，把一大早的收获登记入统记表，再做标记，哪家中午可签，哪家晚上答应签……
门声响起，关上，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是格外的静，静到掉针声都能听到。左梓湖看了看大家，都在认真工作，不过有人捂着嘴在笑，有人气的脸发青，有人眼珠子灵活的乱转。
左梓湖拍了拍手掌：“大家停一下，都来说一下这两天的工作进展？”一定有事情发生。他怎么觉得进村委大院的时候，从斜对面小店门□□来几道剐人的眼光呢，还有进得办公室里的气氛也不对劲。
一个个的冒头，目光射向左梓湖。左梓湖向李强和叶多朵点了下头，到昨天的统计为止，他们签订户数最多：“说一下，具体情况？”
李强看了眼叶多朵，见叶多朵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只能说：“分给我们的到前天为止己经签下三十二家，左领导，不是我抱怨，本来昨天说的好好的，今早会有四家签字，可是刚才我们只签了二家，还有两家反悔了，说再等等。”
左梓湖问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叶多朵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层。其他人有的把头抵到桌面，看不清表情，左梓湖很想说大家端正一下态度，可是，顾忌到鬼异的气氛，左梓湖摆了下手，叫李强快点说。
李强咽了下口水：“早上我们出发去村人家的路上，听到一则流言？”语速更慢。
左梓湖不解：“流言，和签合同有关系吗？”
李强：“就如那两家不肯签的理由是再等等，其实有人说，也许签后一点，钱会更多。”
左梓湖被搞糊涂了，他有点烦燥：“李强，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支支唔唔做什么，有什么事是不能说？”
李媚儿不失时机的笑出声。
左梓湖瞪眼过去，暗忍。
李强一脸是你叫我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的表情：“那流言说你和罗根家的双胞胎好上了，说会多赔他们家拆迁款，所以那两家说再等等，要是这个事坐实，他们也要加，还有，当然，我们还跑了其他几家，有很多村人说，不能马上签，等事情明了了再说，文件上写的明明白白，谁知道可不可信，他们呀，错过了一次机会，现在，再不能错过。”
左梓湖皱着眉头，脸色阴晴不定：“还有没有其他说法？”
李强摇头。
左梓湖点刘春凯的名：“你们呢？”
刘春凯还没开口，张维佳先发表说话：“我们总共签了二十七户，今早签了一家，问了好几家，大多数的说词和李强他们碰到的差不多，希望能再等等，到时候再签。”
左梓湖示意许明杰说。
许明杰说了个己签合同的户数，其也他的话如同一辙。
第二十四章
左梓湖点名叶多朵：“叶多朵，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李媚儿抽着肩差点把办公桌抖散，她捂着嘴，眼泪也要笑出来，可是只拼命忍着。
叶多朵丧着脸：“我没看法。”
左梓湖看到叶多朵这个态度，感到奇怪：“没看法，那你说说今后的工作方法？”
叶多朵不想说话，她从签字回来就己是一肚子气，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现在左梓湖倒好，她的想息事宁人没人理解，尖锐道：“组长，我想，如果流言能消掉，我们工作的开展会好上很多。”
左梓湖看着叶多朵：“流言消掉？正如大家所说是流言，没有的事，到时会不攻而破，还用得着消？”
李强道：“可是，公司只给我们半个月的动员签字时间，现在己过去二天，要是让流言自动消掉，我想至少得一星期。在这要紧的时刻，一星期我们耽误不起啊？”
许明杰说：“是啊，要是公司给我们的时间是硬性的，那，那，我们会被流言害死，村人们肯定很相信这事，有人亲见哪？”
李媚儿说：“是啊，左领导？”话里的语气，意指左梓湖。
左梓湖任组员们纷纷说道，他陷入沉思。
到的下班时，左梓湖再一次问询大家的工作进展，大家都苦笑不己，生意不好啊。
自进行合同签订开始，叶多朵天天加班，晚上回到家己在十点后，不过她从李爱芬还有她奶奶的话里知道，她家的热闹从没消退过，左梓湖天天来报到，虽然呆的时间没以前多，叶振坤也差不多，接下来要数叶亦薇两姐妹，现在他们的口号是，随着合同的签订，大家能相聚的时间越来越短，很快大家就会各奔东西，以后能碰上面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叶多朵还听李爱芬神秘的说，我这下可以确定的说，罗根家的双胞胎就是看上了嗯，言指清楚。
叶多朵从来就不关心别人的花花事，可是现在，她不关心不行了，特别是流言斐语满天飞两天后，今天叶多朵是特意在下班回家后拉着李爱芬问个不停：“妈，你说的当真？”
李爱芬在叶多朵多次说不用给她等门的意见下，还是天天给叶多朵等门，用她的话说：“反正睡觉也是这个时间，怪了，你不是不爱听我说这些吗，怎么啦？”
叶多朵这几天的心情根本就没好过，她跑村人家签字，现在人家会拉着她问，搞得她很不好意思，她会好心情才怪：“妈，你倒是忙啊，关心别人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叶多朵黑着脸把听来的流言一一讲给李爱芬听，李爱芬越听越黑脸：“谁呀，嘴这么碎，太不厚道啦，哎，哎这些人，想钱想疯啦？要说罗亦欣看上小左那是她看上小左，要是小左看上她，他还跑咱家来做什么，早俩人约会去了？朵朵啊，小左是不是喜欢你呀？”
叶多朵正往上跨阶梯，听了李爱芬的话差点踩不稳摔倒：“妈，你怎么还这样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啦？”
李爱芬跟着上楼：“没这回事小左他？”
“对，小左天天来咱家，我不都说了，他是来听奶奶讲神话故事，要是照你的说词，以前你看不明白，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要不然我不在家，他天天来咱家做什么，妈？”
李爱芬哎哎两声：“要是我听到谁在背后嚼你，看我不收拾他。”
叶多朵站在休息台：“妈，你说我能不能对小左说叫他不要来我们家。”
李爱芬道：“不好吧，谁来咱家窜门，虽说不一定都是好事，但我们不好赶人走吧，。”
“可是，妈，要是这人对你女儿的名誉有损，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这只是人家背后的流言，加上我们自己的推断，真实的也只他们当事人知道。”
“我想肯定有被人看到过，要不然什么叫无风不起浪呢？所以，我一定要和小左说说，关于他的一二风流事，我想，他总不至于我说了他，他对我报复，嗯，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他的原故，害得我背后被别人说，还影响到工作的进程，他要是说我，我更有话说。”
李爱芬劝道：“朵朵啊，你还是不要说为好，流言会过去，你要是较真，人家会有想法，以为真有其事，是不是？”
“说是这么个说法，可是，我都憋了几天，心里难受。”
李爱芬重重叹了口气：“这都叫钱给闹的，听说，他们准备找个头出来和你们谈判。”
“啊，有这事，妈，谁告诉你的？”
“我听说来的，你看我多为难，本来咱家也可乘这股风，人家涨价咱也可，现在，我是左右不得人。”
叶多朵则不是这么个想法：“妈，要是别人都加价，咱家也不能落下，咱也要。”
“可是，咱家早就签了合同。”
“要是，签了合同的也跟着闹呢，咱家难道就乖乖的不动？”
“想啊，还是你的工作……”
“烦，睡觉睡觉，明天再说，唉。”
叶多朵总是没熬住，第二天快十二点的时候，在看到本来答会签字的两家闪烁其言，和别的不签的人同出一个理由的时候，叶多朵胸口的火腾腾上升，李强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从昨天早上听到流言到现在，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们才签了一家，一家呀，要是这样下去，不要说公司说的半个月内签完，一年能签下己不错。
李强拉着叶多朵：“小姑奶奶，黑个脸，这夏天本来就是大太阳，白天鹅会成黑天鹅？回家啦，先去休息，有什么事等到三点上班的时候再说？”
自从连轴转签字以来，叶多朵他们的作息时间作了改动，延长的不说，中午十二点到三点改为休息时间，有人值班，以防有村人想签合同。而今天没轮到他们中的谁。
叶多朵走的起劲，把李强的话当耳边风，咬着牙说：“知道啦。”转身走到屋影下，手扇着纸张，取凉：“你先回去吧，我站会，马上回家，三点上班的时候我们再说。”
李强看叶多朵的脸色有点平静下来，站了会往村委走去，走两步，又回头看叶多朵，她还在在老地方。
叶多朵看李强己走远，掏出手机拨出左梓湖的号码，深呼吸几下，才在电话接通时用平静的口气说：“领导吗？”
“嗯？”
“你能出来一趟吗，我有事找你？”
“你在哪？什么事？”情愫不清。
“我在靠近去银山村的叉路口，是有路灯的那条叉路。”
“好，我马上过来。”
叶多朵给左梓湖打电话的时候凭的是一时的冲动，现在电话打出，人也快被她叫来，她心中隐隐有后悔上窜，等会怎么说，难道说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才导致我们工作很难开展下去，而我本人也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