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那个南郡中学的宋子豪打架经验丰富一些,脸上挨了几记重拳之后,在徐韶洋揍杜明宇的时候,他钻出头来对岸上傻站着的男生吼道:
“都他妈是死人啊,有没有喘气的,下来干死他!”
这一声吼非常有利,岸上随即跳下去十几个男生,围着徐韶洋就是用皮带抽。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亲眼见过男生打架,真的是不顾一切,往死里打的那种,青春期的人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一旦怒火被点燃,就是一只只猛兽。
我越看越心痛,徐韶洋脸上已经被抽了几下,淌了血,再这么下去肯定出事。
我正想着办法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男生,从岸边抄起来一块石头,就这么朝着徐韶洋脑袋上磕了一下,那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第九章:被养母赶出家门
徐韶洋脑袋上血溅了出来,整个人摇晃两下,那血就这么从头顶上流得满脸都是,原本帅气的脸上,流露出无比的痛苦,他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一头栽倒在水里。
“啊!”我一连尖叫了好几声,内心像是要炸开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跳进湖里朝着徐韶洋过去。
而周围的那些混子,杜明宇和宋子豪等人,也是吓傻了眼,都没有想到会在徐韶洋脑袋上开瓢。
此时的我已经彻底的疯了,抱着徐韶洋瘫软的身体,我整个人就像是掉进无尽的深渊里头,很害怕。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珍惜的人,万一他有事,就相当于我的世界也崩塌了。
我力气不够,就只能勉强把徐韶洋高大的身躯抱住,然后待在水里一个劲地哭。
“呜,韶洋哥你不能有事啊……呜……”
杜明宇见状,喘息一声,对周围的混子吼道:“都他妈愣着干嘛?帮忙送医院啊!”
他这一叫,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石头砸脑袋上,已经超出了学生斗殴的底线,他们也都是有脑子的人,尤其是陵兰一中这边的十来个学生,毕竟是全市最优秀的中学,本身也是根正苗红的学习料子。
随后杜明宇把手里的皮带拆掉,一把将我推开,然后把徐韶洋扶住,其他人也搭手将徐韶洋救上岸。
眼看着徐韶洋有救,我悬到嗓子眼的心也才掉下去半截。杜明宇把里面那件校服脱下来,捂在徐韶洋的伤口上止住血。
可这个时候,那个南郡中学的混子头头宋子豪从水里爬上来之后,拧了一下衣服上的水,对杜明宇说道:
“宇哥,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把这混蛋丢在这就成了,没淹死已经算他命大,咱可以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杜明宇,千万不能丢下徐韶洋不管,要不然他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杜明宇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徐韶洋,却是摇头说道:“豪哥,你先走吧!”
宋子豪嘴里冷笑一声,说道:“真逗!那我先走了。”
说着宋子豪带着他们南郡中学的那帮混子离开了野湖,临走的时候,宋子豪还特意瞪了我一眼。
他们离开之后,剩下的都是陵兰一中的男生,我也就胆子稍微大了一丁点,深吸一口气,对杜明宇说道:
“杜明宇,打也打了,你的恶气也出了,韶洋哥他是我们同校的,再怎么样也不能见死不救,再拖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杜明宇一把拽着我的领口,把我拉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我他妈还用你来教?信不信我把你揍一顿?”
我被他凶得不敢睁眼,整个人缩成一团。
不过杜明宇很快和几个男生一起将徐韶洋送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医院,之后也没搭理徐韶洋的死活,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医院。
徐韶洋伤得很重,脑袋上破了个洞,要做手术,我去通知了他的爸妈,然后又回到医院焦急地等。
这事情太轰动,当时就传到了学校领导的耳朵里,徐韶洋的班主任还有班上的几个同学都来了。
手术室里头一直没有消息,我的心又堵到嗓子眼来了。我在医院的走廊里默默祈祷,祈祷老天不要夺走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到了晚上十点钟,当手术室的灯灭了之后,所有人一拥而上,围在医生的身边期盼地望着。而我,只能在外围默默地担忧。
好在那医生微微笑了一下,说道:“病人的脑骨受创,做了修复手术,比较成功。但是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创伤对病人的脑部是否有影响。”
听见医生这么说,众人这才安心了许多。
既然得知徐韶洋暂时脱离了危险,老师和同学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徐韶洋从手术室被推进了监护室,捂着胸口站了一会儿,我多想留下来陪着他,哪怕是让我整夜不合眼也心甘情愿,他是为了我才伤成这样的。可他的家人都在这里,我也没有立场留下来。
我走过去准备跟徐韶洋爸妈道别,这时候,听见徐韶洋的爸爸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
“上哪去找那么多钱?”
徐妈妈略显焦急地问道:“多少钱?”
徐爸爸叹息一声说道:“医生说还不知道洋洋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估计这一趟下来,没个20万是不行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堵,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敢开口。
徐韶洋家里的条件我很清楚,跟我们家差不多情况,安安稳稳生活自然是不成问题,可要是突然有什么需要大钱的时候,就彻底难住了。
20万,这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真的是一笔不小的钱。
我一路走回家,脑子里回响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那20万该怎么办?
回到家里,养母坐在沙发上涂脚趾甲,妹妹已经睡下了,我本想直接回房,可我心里一直担忧着徐韶洋的医疗费。养父平时都把钱交给养母保管,不然她不工作哪来那么多钱打麻将挥霍。所以咬咬牙,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自从上次被她毒打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说话了,我很艰难地开口说道:
“妈,我有个同学受伤了,手术费很贵,我想,跟你借一点钱,我以后赚钱了还给你。”
这话说得很谨慎,我用的是借这个字,只为能提高可能性。
养母翻着白眼看了我一下,凶道:“你当我是开银行的,说借钱就借钱。你现在哪顿饭不是吃我的,拿什么还给我。”
我忍着不跟她杠上,想了一想,又是低声说道:“我过几天就放暑假了,一放假我就去找兼职,挣到的每一分钱,我都交给你。”
养母沉默了一阵,边涂脚趾甲边说道:“就你挣那点钱,还不够我一局麻将,顶个屁用。你还是死心吧,别想从我这里打主意。”
看她板着脸不想搭理我,我心也就凉了,没指望在她能帮我。
回房间之后,我把所有存下来的钱,一共五百多块,准备明天给徐韶洋买一些营养品,水果之类的,等他醒过来之后就可以吃了。
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试最后天,我提前交卷,搭车来到医院门口的水果摊,买了水果去病房看徐韶洋。
这会儿他爸妈不在这里,反倒是进去之后,见到一个穿着陵兰一中校服的女生背影坐在病床前。
我上前轻声叫了一下:“请问你是?”
那女孩一转身,看到我来也有几分好奇。她应该比我大一两岁,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清新脱俗。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笑道:“我是徐韶洋的同学,我叫程嘉柔。”
我点头笑着说道:“你好,你好,我叫苏沫,我也是,陵兰一中的。”
她看了我两眼,大概是觉着我稚嫩,说道:“你应该是初中部的吧?”
“是,我是。”
看到这个女孩,我隐隐觉着,她跟徐韶洋应该不是普通同学的关系,说不定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只是学校明令禁止在校生谈恋爱,可私底下多少成双成对的。
想到这里,我内心划过一丝难过,但是不明显。因为我从来没敢用感情去绑架徐韶洋,而且像他那种帅气阳光的男生,在学校有女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我把水果放在桌面上就草草离开了,临走前,多看了一眼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徐韶洋。
傍晚回到家里,养母今天出奇地早回来,早得我都无法适从,更诡异的是,她竟然煮好了饭。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桌子的菜。
养母从厨房出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坐下来说道:
“吃饭吧!”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不知道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见我没动筷子,她也把碗筷放下,说道:“我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我疑惑问道。
她冰冷地看着我说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爸被抓进去之后,家里完全没有了收入,就靠着以前的那点存款过日子。现在存款也差不多用完了,这往后的日子,没法过。”
她这话直说得我后背凉飕飕的,大概明白她话里头的意思,眼泪刷一下流下来,哽咽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要赶我走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跟那么多男人勾搭,能没钱吗?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一个借口。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吃完最后一顿饭,你就该走了。”
是,无数次我都想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对夫妻,可是,我能去哪里?我一个孩子我能去哪里?我哭着说道:
“至少你让我把高中读完吧?让我不至于在外面饿死,可以吗?”
她冷酷地摇头说道:“我实在没能力照顾你这张嘴,你还是自求多福,看老天能不能保佑你吧!”
我猛地站起身来冲她吼道:“起码我也叫了你十几年的妈,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她却是不急不慢地瞪着我说道:“除非,你有办法挣钱,那咱们什么都好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大概是看出我目前根本没这个能力,于是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当我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上面写着:凯威夜总会,持卡人是刘兆威,也就是上次她带回家的那个陌生男人。
☆、第十章:噩梦开始,再遇刘兆威老板!
见到她手里递给我的这张名片,我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我的心好痛,就像是被刺了一把刀一样。
就算这个女人再恶毒,就算我不是亲生的,不管平时她怎么打我都好,我都能叫她一声妈,最起码,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是一辈子记着的。
哪怕今天,这个女人要把我赶出家门,让我自生自灭我也无话可说。
但是,她竟然想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这还有人性吗?
夜总会是什么地方,那里简直就是女孩子的噩梦,只要一只脚踏进去,就永远都不可能洗干净的。
我一把将她手里的名片打掉,随即招来的是养母的怒火,她也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但是这一巴掌,比起我心的痛,显得麻木了。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骂道:“你自己贱就算了,去挣那种钱,我不可能跟你一样贱。”
养母恼羞成怒,扬起手掌来又想要抽我耳光,可这次我没有躲,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这也是第一次,敢这么与她对抗。
不过养母的手掌举起来之后就停住了,她不屑地朝我笑了一声,说道:
“让你这小贱人出街饿三天,等到你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看你还能嘴硬?”
我吸了一口鼻涕,抹抹眼泪说道:“我就算是饿死,也不可能去挣那种钱。”
我始终坚信,只要我不忘初心,守住女孩子内心的真善美,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后悔。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心里,装着一个对我极为重要的人,即使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也要把自己最好的印象,留在他的心里。
不过,母养也是一个心机颇多的女人,她能勾搭那么多的男人,一定是很懂人心。
只见养母收了收暴戾的脾气,缓缓坐下,不慌不忙地说道:“小沫……”这是她少有几次这么叫我,十几年来。
“我跟你爸,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好歹也养你十几年了,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现在家里有困难,没了收入,你出点力,怎么了?算得过分吗?”
我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我出去打工,我挣钱还给你。”
养母冷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你打什么工能支持这个家庭?你这么小出去,谁能给你什么好工作?”
这女人真心恶毒,自己整日无所事事,就混在麻将馆里头,我看她是想要继续自己逍遥快活,恨不得把我推进火坑换钱给她花。
面对养母提出的这个刁钻的问题,我一点也不觉着为难,理由很简单,难道工作不好找,日子不好过,就要去夜总会上班吗?
养母见我没有出声,叹息一声说道:“小沫,妈跟你说,夜总会里边工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现在才多大呀,妈难道还能把你送去做那种事情不成?”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番,她不可能这么做?在我七岁的时候,当她第一次见到养父给我“捉虫子”的时候,她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为了把我赶出家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摸着手背上的一个烟头疤,就是小时候被她用烟头烫的。
养母沉思了一阵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又说道:“你不是说,你有个同学住院了吗?我是没钱借给你,但是你自己可以去挣啊!”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徐韶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头,而他家里确实负担不起那么重的医疗费用,眼下,我真是没有能力资助他们一分一厘。
大概是看出了我内心的动摇,养母趁机加强攻势,说道:
“小沫你放心,那个夜总会是全市最正规的,那的老板,刘老板,跟妈是好朋友,我已经委托他一定,务必要好好关照你。”
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徐韶洋,他好,我做什么都愿意。如果他因为没钱而无法康复,我肯定也是自责一辈子。想着想着,我一屁股落在凳子上,半晌才开口说道:
“我去那里,是做什么工作?”
养母听这话,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肩膀,一脸谄媚地笑道:
“很简单的,就是去那里端酒,打扫一下桌子,去一个晚上就有100块,另外还有100块是刘老板私人给你的。”
我低着头,眼泪落得像是下雨一样密。那个刘老板,他为什么要私人给我钱,这其中的目的,难道养母不清楚吗?上次来我家,他那看我的眼神,我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很浓的厌恶感。
此时内心既害怕又无助。哪怕,只要有一个人能稍微帮我一把,我也不可能答应这份工作。
养母又催促着说道:“小沫,今晚有时间没?”
我心头一颤,支支吾吾说道:“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养母动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还做什么准备呀,又不是什么难活。”
她殷切地看着我,就等我一口答应了。我微微点了一下头,养母一拍掌,起身就打了个电话。
晚上八点多钟,我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来到名片上的地址,在林华街道附近的凯威夜总会。
这里是市中心的位置,灯火辉煌,夜光如昼,而凯威夜总会几乎是这里最显眼的一处地标。
我站在楼下,门口有两排礼仪小姐在迎接着每一位进去的顾客,养母让我站在楼下等,我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下来,内心也一直在挣扎。
等到最后,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