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我差不多想要回去的时候，有个男生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小沫，是你吗？”
我回头一看，差点没找个洞钻进去，这个男生我认识，是徐韶洋的朋友，高中部的秦海，那一次我在篮球场被杜明宇欺负，他就是跟徐韶洋一块来的。
他好奇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在这？”
“我，我，我……”我一时间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不是担心秦海会知道，我是担心，最后会被徐韶洋知道。
见我吞吞吐吐，秦海坏笑着说道：“哦，是不是跟同学来这里唱歌的？好啊你，才初二就敢来唱歌。”
这算是运气误解吧，我尴尬地笑道：“是，是啊！我就是来唱歌的，你呢，秦海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海抬头看了一眼凯威夜总会，说道：“我有个朋友今天生日，在上边请客。怎么样，要不要一起上去，嚎一嗓子？”
他这人就是这么热情，但是我不能去，只好摇头婉拒了。
秦海笑着说道：“那行，我先上去了，改天有空陪你唱歌。”
“好！”
看着秦海走掉的背影，我吊起的心安了一些，不过很奇怪，他没有问我关于徐韶洋的事情。
我正想着，突然从背后一只手按在我身上，我吓了一个激灵，转身看了一眼，一个身材臃肿，脸上挂着邪笑的男人，正是刘兆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我心里头就是一阵发毛。
“小沫，咱们又见面了，来，随我到上面换衣服吧！”
刘兆威说完就急匆匆地转身进去了。
我吞了口唾沫，拔腿追上去问道：“刘老板，我妈说我是来端盘子擦桌子的，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我想问一下，究竟是什么工作？”
刘兆威眉头一皱，说道：“其实你妈说的，不太准确，在我们这儿，叫做‘公主’，具体的工作，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听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知道养母在骗我，我此时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调头走人。
☆、第十一章：惊人的内幕
见我呆站在夜总会门口紧紧抓着包，刘兆威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走过来嘿嘿笑道：
“小沫，怎么了？”
我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刘老板，我，我还是不进去了。”
“为什么呀？”刘兆威并没有带着疑惑的语气，而是，好像已经看惯了我这种初生牛犊心态，更可怕的是，他跟我养母一样，深谙人心，善于拨弄一个女孩的心弦。
刘兆威随即笑着说道：“小沫，别误会，咱不干那种事的，我这里都是清一色正规业务，不信你可以上去考察看看，要是有什么猫腻，你再走也不迟？”
我看着这灯红酒绿的大门，一排排的礼仪小姐笑脸相迎，再看看刘兆威那一副纯洁无害的笑脸，顿时减少了一层恐惧感。
而此时心中想着的，却是徐韶洋，他现在需要医疗费。
内心挣扎了一阵之后，我终于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刘兆威点头笑道：“那咱们先上去看看吧？”
说着刘兆威就领着我进了凯威夜总会，里面的光线略显昏暗，但是并不压抑，有种浓浓的烂漫气氛，而且隔音效果特别好，两边可都是包间，但是从走廊经过，只能听见很轻微的声响。
刘兆威带着我去到一间比较大的办公室，里面富丽堂皇，跟电视里看到的大老板的办公地点很像，最显眼的就是办公桌上摆着的两只金大象。刘兆威坐下之后，对我说道：
“工资的事情，你妈跟你说了吧？”
我愣愣点头：“说了。”
刘兆威翘着二郎腿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读书，也不勉强你每天都过来，平时你有空就过来，工资日结，但是周六日，我这里几乎是爆棚，所以一定要来。”
他看我一直低着个头，问道：“小沫，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里头好像还有一些疑问，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题，只能摇摇头。刘兆威随即在桌面上的座机摁了一下，说道：“小何，你进来一下。”
没过一会儿，进来一个穿着红色正装，一脸妖艳的女孩，二十来岁。
她甜甜地说道：“老板您找我？”
刘兆威说道：“这是新来的‘公主’，以后就是你带了。”
那女孩冲了笑了一下，点头示意一番。
这女孩叫做何秋莲，是凯威夜总会的副经理，看上去不像是十分干练那种女孩，不过这么年轻确实很厉害了。她让我管她叫莲姐，嘱咐了我一些平时工作的注意事项，又让我别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年龄，因为那个时候我连身份证都还没有，万一遇到民警常规巡查的时候，尽量躲得深一点。
我很少跟人交流，只能傻愣着点头答应她说的每一件事情，因为我在想，至少这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姐姐，不可能害我吧！
头天上班，我没有自己的工服，莲姐给我找了一件不太合身的制服穿上，莲姐让我去哪里我就跟着她一块进去，端酒收拾桌子，倒是很正常的工作。
忙活了大晚上之后，已经接近十二点，身体都快累散架了，可下班时间是午夜两点钟，我疲惫地坐在休息间。
这时候有个“公主”也走进来，我以为是莲姐，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可那个女孩压根没有理睬我，拿了杯水就出去了。
原先我以为是她个人的问题，可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莲姐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公主”理睬我，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不解。我就那么招人厌恶啊？
隔天学校就放暑假了，徐韶洋还是躺在医院里没有苏醒，他的家人四处奔波为他那高额的医疗费筹钱。我能做的就是每天坚持来凯威工作，为他挣那一两百块钱。
这天晚上，我又是累了一个够呛，因为从来没穿过高跟鞋，这双嫩脚已经磨破了几层皮，整个骨架都酸痛。
我坐在休息室，差点睡着了，这时候有个包房的顾客按了服务键，我正想赶过去。可当我路过303包房的时候，发现门开着，里面灯也关了，但是有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我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说我的名字，猜想大概是在说我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吧。于是在门口偷偷听一下。
里面是一男一女在对话，男的声音粗犷，估计是中年男子，而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副经理莲姐。
那男的问道：“好妹妹，到底多少钱，给个实价吧！”
莲姐没有出声，就这么端着。不过听到他们谈论价钱的事情，我心里咯噔一跳，第一直觉就是，莲姐都到了副经理的职位了，收入不可能低，难道还要干那种事情？
那男的有些着急了，奶声奶气地说道：“哎哟，你这是要急死我呀！你们这儿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处，你就不能让给我吗？”那男的说话时估计都快跳起来了。
这时候莲姐终于开口，依旧是融化人心坎的甜声细语说道：
“赵总，别说妹子不关照您，最近小处有多难找，您这老手不可能不清楚。”
“是是是……”
莲姐又说道：“这次来的女孩，苏沫，才十四岁，正儿八经的小处，你要不是碰到我这么好的干妹妹，还有这福气？下辈子吧，哼！”
听到这里，我脑袋像是突然被雷轰了一下，险些没当场昏死过去，原来他们在交易的，竟然是我的身体。
正当我拔腿就想离开的时候，那男的开口说道：“这样吧，我跟牛总商量一下，给你两万，你帮我们搞到手。”
莲姐声音高了一些，说道：“什么，还要跟牛总，你疯了吧！这可是小女孩，你让牛总接手，那不是要了人家的命吗？”
那赵总嘿嘿笑道：“你知道哥哥我没什么爱好，就好这口。”
莲姐立马翻脸说道：“不行，如果是牛总一块上，那两万的价格不答应。万一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人家找上门来，我还得出医疗费呢！”
赵总尴尬地问道：“那你要多少？”
莲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昨晚上，阿宾哥出了这个数。”
“什么？5万？妹妹哟，你这是宰羊啊？”
莲姐冷笑着说道：“赵总，你可知道找一个小处，要花多少时间吗？再说了，这事儿风险就在那儿，没钱赚谁碰那刺头？”
听到这番对话，我心都凉了，这个莲姐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竟然拿我的身体来做交易，还有没有人性？
我转身回到休息间，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明天不来了，以后都不来了，太可怕了这地方。果然我之前的担忧都是对的，夜总会都没有好人。
我匆匆忙忙收拾好之后，正准备离开，这时候休息间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竟然是从外面锁住了，我怎么拉都拉不开。
我心一颤抖，猛地用脚踹门，可这门板厚得像钢铁一样，踹了半天没个动静，我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眼泪止不住直飚。
只听门外传来刘兆威的声音，他有些恼火，应该是对莲姐喝止着说道：
“你是怎么办事的，她在外头都听到了，要不是我从监控里发现得及时，这要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我哭嚎着叫道：“刘老板，你放我出去吧，我要回家？呜……”
刘兆威没有理睬我，在门口支支吾吾的像是跟莲姐在商量对策，过了几分钟，他才开口对里面的我说道：“小沫，你别怕，刚才一切都是误会。”
我抽泣着喊道：“你放我出去……”
我吓得两腿直发软，蹲在地上不停地哭，有多大声就哭多大声，希望有人能救救我。
☆、第十二章：第一次喝酒
但是没有，就像是小时候，养母打我一样，我哭得越凶，她打得越狠。
门，死死地关着，门外刘兆威和莲姐这两只狐狸，一个劲地想方设法安抚我，不希望我将事情闹大，免得影响他们做生意。
我哭了一阵子之后，觉着这样不是办法，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想对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
但是当我拿出手机，准备拨出110的时候，心里莫名有些担忧，万一这个事情传开了，我以后在学校该怎么见人？有些事情，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的，而我最不希望的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徐韶洋那里。
我抓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闪过一个个人，可是，现在没有人可以帮我。
这时候，门从外边被推开了，我害怕得身体直哆嗦，往后怯退，直贴在墙上，一个劲地摇头流泪。
刘兆威笑呵呵地说道：“小沫，叔叔刚才已经给你妈妈打电话了，你别怕，叔叔肯定不会害你。”
看着那一脸的纯洁无害，我已经不可能再相信，我搂着包，摇头说道：“你先放我走。”
刘兆威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叔叔让你走。但是叔叔有件事情，必须要跟你说清楚。”刘兆威走上前，进入休息间，随后把门给关上了。
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噩梦正在靠近，吓得我后背直凉，死命地贴在墙上。
刘兆威挪了一张椅子坐下，点了根烟看着我，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厉，半晌才说道：
“小沫，刘叔叔这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你听到的都是误会。我希望你出去之后别乱说，要不然，你，你妈妈，还有你妹妹，恐怕都很危险。”
我听了这话，下巴都僵硬了，嘴巴压根就张不开。我很早就听说，这些开夜总会的，都是黑白两道通吃，发起狠来那是不计后果，任何有什么威胁到他们利益的事情，都会用各种手段摆平。
我愣愣地点着头，答应他。
刘兆威笑着摸摸我的头说道：“叔叔真的很喜欢你，有空常来看叔叔好不好？”
我沉默地低下头，恨不得摆脱那脏手，可是我不敢。
没过一会儿，我养母就赶来了，她一进来就是狠狠地在我脸上抽了一个耳光，说道：
“死丫头尽给我丢人，又犯有什么事情了？”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哭嗓道：“妈，不是我，是，是他们……”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养母已经指着我骂道：“你给我闭嘴，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委屈得只能咬着嘴唇，一点声音都不敢发。
这时候养母靠近刘兆威，连连道歉着说道：“刘总，这，这怎么回事？”
只听刘兆威目光冷厉地瞪着我养母说道：“她已经知道了。”
我养母身体一颤，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随后凑到刘兆威耳边说了些悄悄话，刘兆威听完之后，别提多兴奋，那脸上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过后养母就带着我回家，一路上，包括在的士上也是一个劲地数落我，骂我不会做事，一点点小事情都搞砸了。可是她压根就没问我，是受委屈了，还是被人欺负了。
在她眼里，我算什么？
回到家已经深夜了，我洗完澡就准备睡觉，妹妹早就睡下了，这时候养母坐在客厅里，叫我过去。
我畏畏缩缩地坐在她侧边，养母很冷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
“明天还去凯威上班吗？”
我摇头说道：“我不去，无论怎样都不去了。”
养母叹息一声，从包里头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面上，说道：“这是你妹妹的体检报告，你自己看看。”
我心里头咯噔一跳，赶紧拿过来看了一眼，最下面的一栏，病症结果显示“腮腺混合瘤”。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也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是看到“瘤”这个字，心里特别难受。
我低声问道：“这，这是什么病？”
养母冰冷地说道：“你别管是什么病，总之，妹妹现在需要钱治病，需要很多钱。”
我抽泣着说道：“妹妹一向健健康康的，怎么会呢？”
后来我了解到，其实这个病不算重病，但是需要动手术，把嘴角的瘤块取出来。
我轻轻放下那本体检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养母却是一句话丢过来，说道：“刘老板已经说了，只要你回去上班，他就愿意出钱，帮妹妹做手术。”
还是要我回去上班，听到这话，我泪水止不住躺下来，哭着说道：“妈，你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吗？”
养母听完这话，眼神有些飘忽，逃避着不敢跟我互视。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病情加重吗？”养母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哽咽。但我知道，这些都是鳄鱼的泪水，或者说，因为妹妹是她亲生的，当做宝来看。而我这个捡回来的，就应该推出去。
养母借着说道：“要是有什么不情愿的事情，你自己小心点不就得了，他们还能逼迫你不成？”
我坐在那里发呆，脑子里很乱，想到徐韶洋，想到妹妹，他们都是我这个暗无天日的人生中，值得珍惜的人。
我点头说道：“我去！”
第二天傍晚，我照常来到凯威夜总会上班。
见到莲姐的时候，她有些尴尬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想通了就好，那些事儿，都是自愿的，我们不可能强迫你，这就是凯威跟其他夜总会不同的地方。”
我把头侧向一边，她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告诉自己，要不忘初心，要自尊自爱。
晚上八点多，我走过两轮班之后，正准备进休息室休息。这时候腰上的传呼器传来莲姐的声音：
“小沫，到K至尊409号包间去，一瓶人头马，一瓶大号的茉莉花茶，记得多带一些冰块。”
“好！”
我按照莲姐的要求，利索地备好酒水，端到K至尊409去。
这是VIP包间，进去之后莲姐和几个公主已经在这里各种招呼，里面熙熙攘攘坐了十来个男人。
莲姐见我进来，迎上来接下我的托盘，对着那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