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人必须往前看，Aaron，Haley只属于你的过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想想Jack，他还这么小，需要一个母亲。我再细心也无法代替那个角色。”Jessica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遵从你的内心吧。”
内心？我的内心是什么呢？Hotch疑惑。
可我为什么要为这个疑惑？我为什么要为爱Haley而疑惑？她是我的妻子，是一个温柔大方的女人，是一个隐忍坚强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愣神间Hotch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双湖蓝色的眼睛，。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抹蓝色却在他的脑海中流淌成一汪泉水，一条大河，然后汇集成一片汪洋。滔天的浪花冲刷着他的神经。
这不可能！他在心里大喊。她是我的组员，我的搭档，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只是有时顺路载她上下班，还凑巧看到过她最脆弱的时候而已……内心好一番激烈挣扎的Hotch到公园里的时候Jack早已和Lucia过了好几回合的招。
Lucia正在给Jack表演各种颠球，球被踢到空中又落下，不断重复，有些动作Hotch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不是第一次卡Lucia踢球，但每次都觉得很新鲜。在美国街头多能看到的是篮球、橄榄球，踢足球的尤其是能踢着这么好的实属罕见。
随着Lucia重重向上一踢，球飞起又落下，稳稳停在她的手心。
“我要学我要学！”Jack跳到她背上举起一只手大叫。
Lucia把球丢到地上停好，用双手托住背上的小家伙；“上次教你的你都会了？”
“Yes！我颠给你看！”
Lucia回头，疑惑地看着他：“真的？”
Jack重重地点头，小脸憋得通红。
Lucia蹲下把他放到地上，没转身用脚后跟把球传给他，示意他试试上次的动作。
她教的动作并不难，就是球在半空的时候一只脚绕着它转一圈然后再颠起来。说不难是因为大人的身高有优势，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并没有那么容易。可事实证明世界上就有一种人叫做“天才”，Hotch的好儿子就是其中一员。Jack完美地完成了这个动作，扑到她怀里嚷嚷：“我要学‘踩单车’！”
“你上次还说要学‘马赛回旋’呢，小屁孩急什么。”Hotch把浑身是汗的Jack从Lucia怀里拉出来，Jack朝他狠狠地吐了下舌头。
Lucia笑着摸摸他的头发：“想学什么我一样一样教你，只要我会的。”
Jack相当认真地掰着指头在数：“克鲁伊夫转身、踩单车、牛尾巴、蝎子摆尾、落叶球……”
Hotch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笑骂：“这么多，而且你想学就能学会么？”
“那是，不看我老爸是谁？”Lucia扬起下巴细着声音说话。
Hotch笑着摇头，低下头看着豪言壮语的儿子。
“Buddy，你想学落叶球？”
“嗯！”
“有多想？”
“很想。”
“很想是多想？”
“非常想。”
“……”Lucia随性一拉，球就像被她粘在脚上一样带到身边，“看好了。”
几乎没有助跑，她一脚就把球踢了出去。球飞快地旋转着，划出一道彩虹般的弧线钻进了球网，掉在草皮上不断跳跃。
Lucia扭头帅气地朝他一挑眉毛。
“Lucia你好厉害！原来你真的会！”Jack在Hotch怀里蹦蹦跳跳。
“那当然，不看我姓什么？”
“Pirlo！”
Lucia打了个响指：“好孩子，去把球捡回来吧。”
Jack欣然领命而去。
Lucia习惯性地抓起胸前的球衣擦了把汗，走到Hotch身边：“你真的不送他去欧洲的专门学校去么，Hotch？”
“叫我Aaron，现在可不是工作时间。”
Lucia摊手表示接受：“你什么想法？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英超的青训都不错，而且没有语言问题。”
“顺其自然吧，现在还早了点。”
“Daddy，Lucia，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你踢球的动作实在是太帅了！”
Jack听了Lucia的夸奖傻傻一乐。
“好了，踢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小心中暑。”眼看Lucia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运动后更显诡异，Hotch不得不制止两个孩子。
Lucia却毫不在意：“职业球员要适应各种环境！”
她接过Jack手里的球颠了几下，转身右脚把球往前一拨，后面的Jack自然紧紧跟了上来。可下一秒她却用极快的速度把球渡回了左脚后面的大片空间，转身向左轻松突破。
克鲁伊夫转身。
正准备给Jack的校队担任教练的Hotch并不像Lucia所想的那么不了解足球，如此有名的动作他自然是一目了然。电视上电脑上看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一回事。除了深深震撼，他在这一刻不禁开始想象十五二十年后Jack在伯纳乌那样的球场里用这样的动作过人，八万球迷整齐划一为他欢呼的情景。可这份喜悦他不甘独享，他希望那时候身边有一个人陪他。“Lucia……”Hotch的自言自语让她停下了脚步。
“什么？”兴头上的Lucia没有注意Hotch的不自然表情。
“呃……Jack的球队在请家长做教练，如果你愿意可以来帮忙么？”
“没问题啊，什么时间？反正你有空的时候我肯定有空。”
“你开蓝牙，我给你一个APP，时间表在里面。”
Lucia跑到他身边，掏出手机接了软件包装上一看，上学日基础训练和比赛比较多，战术训练都留在了周末。
“真为我们考虑啊，可是好不习惯。明明是周末比赛周一二体能周三起战术嘛╮（╯︿╰）╭”
Hotch看着她委屈的表情失笑：“我们只是业余的美国小学生比赛。”
“职业习惯要从小养成！”
Lucia赞许地拍着和自己异口同声的小徒弟的脑袋：“回去吧，可爱的小点心正等着可爱的小Jack呢。”
Jack把球递给Hotch，朝Lucia张开双臂。Lucia来不及弯腰抱他就被Hotch拉到一边：“就这几步路你应该自己走回去。忘了你说过的‘要独立’吗？而且Lucia的脸色这么差你也没看见？撒娇可不是一个男子汉的行为。”
Jack懂事地点点头，伸手把球从Hotch手里拿回来：“I'm sorry Lucia，I'm sorry daddy。那daddy你能不能抱Lucia回去？我抱不了她。”
“嘿小子，可别小看你师父。走吧，别让Jessica阿姨等急了。”
Jack抱着球兴冲冲地往回跑，Hotch在后面喊着“小心车子”。
“我要向你道歉，Aaron。”
Hotch疑惑地看着她。
“孩子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了。”
Hotch看着Jack的背影露出微笑，脸上显现出淡淡的酒窝：“是的，他是我的希望。”
有了Lucia这个神外援，Jack和他的小伙伴们轻松拿下冠军，不过这是下半学年的事情了。在这过程中发生一件让Lucia好生郁闷的事情，实在太郁闷了她只想忽略过程讲结果：在某场比赛的中场休息时Rossi惯例地以“同是意大利人”为由对她的战术布置指指点点的时候她发现了Rossi是个尤文蒂尼。
自从卧底属性，啊不，尤文球迷属性暴露之后Rossi便在各种足球时间——后来发展为不论什么时间——都站在她的对立面。这还真没有解决方法——只要她姓Pirlo一天。她曾经一怒之下想把姓改成De Sciglio，后来也蔫了。唉，我家男人都·不·争·气啊。唯一让她慰藉的是卡卡回米兰了，无论目的，总算是回来了。她挺想再回圣西罗看看他们的王子，可实在腾不出时间。要问她为什么忙得如此脚不沾地，那估计得先问问那个绑架自己女儿的老爹比较靠谱，她真抽不出时间来回答。
Capitolo 18
事情发生在堪萨斯州的威奇托，一个叫Samantha Wilcox的小女孩被她的父亲带走了。
JJ：“Eddie Lee Wilcox，一个经验丰富的偷车贼、驾车高手，身负无数袭击制空，从小频繁出入监狱，现在仍处于假释期。”
Lucia：“我记得我们通常不负责父母绑架孩子的案件。”
Rossi：“如果是暴力绑架，父亲还入过监狱，我们就得管。”
Reid：“他已经出狱三年多，有很多机会，为什么要选择昨天绑架她？”
Morgan：“为了绑架还把她男朋友打个半死，带走Samantha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他绝对是不满Samantha的母亲重新嫁人，还从芝加哥搬到了威奇托。”
Lucia：“还有，上次入狱之后他就失去了探视权。”
JJ：“他对此的愤怒日积月累，昨晚他决定采取行动。”
Hotch：“她已经失踪了五个多小时。我们都知道时间对此类案件的重要性，安珀警报还在扩散吗？每小时……抱歉……”
毫无预兆地，Hotch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引起一群人的尖叫。Lucia赶走了想要留下的Rossi，和Garcia一起把Hotch送去医院。
路上医生询问Hotch的病史，Garcia回答“他曾经被刺了九刀”。
Lucia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Garcia比她更震惊：“什么？！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Lucia不解。
Garcia咽了口口水：“他竟然没告诉你……他竟然没告诉你？”
Garcia给她讲了Foyet干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Lucia听完沉默不语。
“Lucia……”Garcia弱弱地叫了她一句，“你哭了……”
Lucia这才抬起眼睛眨了几下，发现真的有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
“是消毒水的味道太刺鼻了。”她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痕迹。
趁Garcia给Hotch办手续的时候她拨通了Rossi的电话。
“他哪里出血？”
“可能是疤痕组织。刺伤伤口的愈合部分撕裂了。”
“George Foyet从坟里爬出来了。”
“什么预后诊断？”
“现在情况稳定了，做了B超，但看不出到底哪里出血，要做开腹检查。”
“Jack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告诉Jessica了，我们都不想让小朋友担心。有个小女孩被绑架了，Hotch也希望我们先关注案子而不是他。安心工作吧，这里有我和Garcia。看情况，我可能坐下一班飞机跟你们回合。”
Hotch呗送进手术室没多久Morgan给Garcia打来了电话，让她帮忙查Eddie Lee Wilcox的生平，Rossi在旁边插了一句“Hotch怎么样了？”
“我去问问。”Lucia连忙起来去找来来往往的护士。在走廊是小炮着的Lucia听见身后的Lucia堵着查到的信息：“Eddie的人生比我们想象得要悲剧多了。母亲难产而死，父亲自杀，邮差发现……与尸体待了两天……气味……”
得到一个“还在手术中”的无用消息，Lucia回到Garcia身边坐下，不安地绞着手指。
Garcia以为她在紧张，伸手拉住她的，发现她的手竟然没有一丝温度：“会没事的，他可是Hotch。”
Lucia勉强地勾起嘴角：“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任何人离我而去了，再也……”
Garcia拍拍她的手掌然后捏紧。
手术持续了很久，门口的红灯熄灭的时候离Hotch呗推进去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虽然中间出现过严重的VT，不过好歹结果还算不错。
Morgan给Garcia发来消息说他们在一个海滩上包围了Eddie Lee Wilcox，他和他的女儿被困在了一个小屋内。
Lucia请Garcia帮忙连上了现场的新号，从iPad上看着那边的情况。JJ正和Eddie Lee Wilcox谈判。
“你们有什么需要吗？”
“只要你们离开这里。”
“你知道那不可能，但我能保证你女儿的安全。Eddie，我知道你一直希望女儿平安快乐，但你看她现在快乐吗？外面一群持枪警察，她的安全很成问题。Eddie，我知道你为什么把她带到海边，你想进行最后次旅行，就像你和你父亲一样。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嗯……”麻醉药的作用退去，Hotch渐渐醒来。Lucia听见他的声音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激动险些把手里的iPad摔在地上。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之前刺伤的伤口裂开弄成内出血。他们给你动了手术。”Hotch刚醒，还没有力气说话，看着Lucia泛红的眼睛心里比身上还疼。他的手指慢慢抬起，努力靠近Lucia。
“刚才还有些术后并发症，现在都好了。”Lucia洗着鼻子握住她的手，纤细的手指被他捏在手心。
“我去叫医生。”很会读空气的Garcia及时地离开了加护病房，“对了，还得通知Jessica和大家。”
“谢谢你陪着我。”Hotch把Lucia的手拉进自己，贴在胸口。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Lucia的声音还带着哽咽，“Wild horses？Yeah，just wild horses。”
Hotch微微翘起嘴角：“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Haley……”
Lucia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着他陈述。
“我很想让她留下来，可她一直告诉我我该回来，回到这里。她说并非事事都能如我所愿，有时候只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她跟别人走了，Foyet。”Hotch苦笑。
Lucia愣住：“Foyet？”
Hotch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未和她说起当年Haley的遭遇：“就是……”
“我知道。”Lucia急急点头。
“我不知道‘顺其自然’应该怎么做，她说‘快乐需要自己选择，别用脑子想，心才知道答案。’”
Lucia垂下眼睛轻笑。即使是Haley抛弃了Hotch，可在他心里她依然是个聪慧善良的女人。
iPad里传来Eddie Lee Wilcox激烈的“闭嘴！”，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什么情况？”
“Eddie Lee Wilcox带着Samantha被包围了，JJ在跟他谈判。”
Lucia顺势把被牵着的手抽回来，可被Hotch抓得更紧了。
“Hotch，小心伤口。”Lucia虽然心急，但不敢有大动作。
“Aaron。”Hotch一听她改口，相当不满。
“Hotch。”Lucia第一次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如此强势，可Hotch依然不放手。Lucia不敢用力，只能放弃挣扎由他拉着。
“你知道Haley还说了什么吗？她说我应该勇敢面对自己的心。我以前一直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有一个人，我想和她一起看着Jack在圣西罗、伯纳乌那样的球场里接受所有人的欢呼，看着他捧起圣伯莱德杯、大力神杯；和她一起去东京看樱花，坐火车穿越西伯利亚，去非洲大草原看日落，去亚马逊丛林探险。那个人就是你，Lucia。”
Lucia低着头，一直关注着iPad里的画面。Samantha从小屋里走出来又冲了进去，最后把Eddie从屋里带了出来。小女孩尖叫着“Dad”想要冲进Eddie怀里，可被荷枪实弹的特警控制住了。案子算是圆满结束，这边突如其来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
“那个，Aaron，”Lucia抬起头看着他，“你这是想认我做女儿吗？”
“……”
说完Lucia自己先笑了出来。
“咳。”Hotch清了清嗓子，慢慢把床摇高，直起身子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我想Jack可不愿意凭空多一个这么大的姐姐。”
Lucia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在嫌弃我老么？”
“怎么会呢？在我心里你永远只是一个小女孩。”
“嗷，这是真的么爸爸？”两人几乎脸贴脸，Lucia的气息喷在Hotch的脸上弄得他痒到了心里。
Hotch心想和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