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个天资聪颖的人类,很多时候都是无师自通。而我与哥哥不同,天资愚笨,尽管哥哥教导了无数次,我却还没能正确的掌握到如何逃过府内侍卫的重重把关,逃出生天。几次被护卫抓着以后,哥哥更是气的捶胸顿足,还要为我的愚蠢被父亲苛打几棍子。
但尽管如此,哥哥也从未放弃过我,即使存着会被父亲苛打的危险,依旧孜孜不倦的训导我如何逃出生天。
果然,不负哥哥所望,在历经数次磨难后,我终于成功的成为了一名擅长不务正业、招猫逗狗的花花闺秀。
虽说哥哥没有将我养成一个大家闺秀,但如今还是娶得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媳妇,我也甚是欣慰。
正所谓夫妻是要互补的,哥哥这样的花花公子与嫂嫂这样的大家闺秀就是绝配,所以我这样一名擅长不务正业、招猫逗狗的花花闺秀就一定要配学识丰富、才高八斗的大家公子。
这是我的信仰。
正因如此,每当哥哥要给我介绍对象时,我都是言辞拒绝的。
原因以下:哥哥是一名擅长不务正业、招猫逗狗的花花公子,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显然和哥哥关系甚密的那些公子哥,必定不是个学识丰富、才高八斗的大家公子。尽管哥哥说他们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可依靠,我却坚定不移的拒绝他。
毕竟这与我的愿望背道而驰。
我和嫂嫂坐了半天的马车,一直到下午才到达归安城。
但在城外我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撩开车帘,对马夫道:“停下。”
“为何停下?”一旁的嫂嫂见我喊停,忙道。
我又仔细观察了下城外,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嫂嫂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如何不对劲?”嫂嫂问道。
我道:“从刚刚到这城门下,我透过窗帘观察,这城里只看得见外头的人进出城里的,怎的城里却没得一个人出来?”
嫂嫂一笑道:“有何奇怪?这不是正常的事吗?”
“不正常。”我微微皱眉道:“这出城门的人再少也得有一两个吧!”
嫂嫂道:“大约我们到的时间少吧,可能过一会儿就有人出城门了,我看你是想多了,这太平盛世的,能出什么事?更何况这次出门我们已经带了几十名护卫,城里又有衙门和士兵,能出什么事?”
“也对。”我心里细细一想,大概是自己想太多了,于是又对马夫道:“走吧!”
可出于直觉,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事实证明,我应该相信我的直觉的,才刚刚进入城门不久,我就听见一声高昂响亮的男声,“关城门。”
作者有话要说:
☆、被挟持了
事实证明,我应该相信我的直觉的,才刚刚进入城门不久,我就听见一声高昂响亮的男声,“关城门。”
我心里琢磨着,这还未到关城门的时刻,怎么就关门了?
于是,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接着我更是听到车外一声惨叫,我急忙撩开帘子,这眼前的场景差些让我晕了过去。只见马夫的头已经被人割去,身子直挺挺的立着,脖子里还冒着大把大把的血。
幸而,我是心理素质极强的人,虽被吓着了,却还没有晕过去,又朝四周望了过去,这才发现我所乘坐的马轿被一群士兵围得水泄不通。
“果然不愧为武将世家的女儿,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也未有太大的反应。”说话的应该是个领头将领,只见他骑着一头骏马,一双凤眼好看是好看,杀气却未免太重,再看他手中的剑还不停的滴着血。
瞧着,瞧着,我觉着这领头将领似乎是在哪儿见过的。
“哦。”我急切的想着,终于回忆起他是谁了,在一个月前我曾见过他,一个月前他曾来过我家,参加过哥哥的婚礼,“你是嫂嫂的哥哥,赵昂。”
说完,我又瞧向马车里的嫂嫂,只见她对我笑笑点点头。
“朝大小姐的记性还真是好!”赵昂笑道。
“那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禁问道,心里琢磨着他们想做什么。
“没有什么意思。”赵昂道:“只是这座城里的士兵如今都成了我们的人,而我只是想请朝小姐过来做客。”
他的这句话我听出了大概的意思,他们这是想要谋反。
我道:“小侯爷占据归安城,不知陛下是否知晓呢?”
赵昂玩儿味的笑道:“知晓又如何?不知晓又如何?”
我咬牙切齿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哈哈大笑,“不过一个黄口小儿!”
赵昂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了,我心里算是彻底有数了,建文侯这一家想造反是早有预谋的了。
哥哥的这一场婚礼就是他们的一个阴谋,一方面他们是跟我们朝家联姻,另一方面借着哥哥的婚礼将亲信埋伏京城周边,一般若是没有皇上的诏书,诸侯之家是不能擅自来京的,来京参加妹妹的婚礼,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借口。
先皇去世的早,当今皇上登基时不过三岁,现登基在位不过五年,诸侯中虽有几位蠢蠢欲动,这却是小皇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谋反之事。
可虽说建文侯家在南方可算是称霸,却不知他们哪儿的勇气,在这时挑起事端,京城的势力一向一分为四,分别是赵姓本家昌文侯、外戚刘家、武将沐家和同为武将的朝家。四家更是掌握着付国大部分兵权。
就算他如今捉我做人质,不说父亲会不会妥协,就算妥协,光凭朝家一己之力,他赵昂想攻下京城也是很难的。
但若是能攻下京城,这付国的宝座便是信手拈来的。毕竟赵、刘、沐、朝四家的主要成员如今都是在京城之内的。就算是掌握着付国大部分的兵权,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能号令将士的、手握着兵符之人都被困在京城之内。
到时,再逼小皇帝写禅位诏书,便可一劳永逸。
啧啧啧,这般兵行险招,我不禁感叹建文侯家的人还真是胆子大的呀!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未曾再与赵昂他们纠缠,只得跟他们走。赵昂跟嫂嫂招待我的地方竟然是归安城的衙门。
待我走进去一瞧,又不禁称叹:“啧啧啧,都凑满三桌了,看来没我的位子了!”
“既然都没有位子了,小侯爷不如放我回去吧!”我朝赵昂呵呵一笑。
赵昂道:“朝大小姐急什么,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的小姑子,自然要更加礼待些,已经给朝小姐单独准备了一间房和一桌子菜。”
“呵呵,小侯爷还真是客气啊!”我不自然的笑着。
仔细看了看这三桌人,基本上都是些公子哥儿和小姐,乍一眼望去,居然还有几个熟面孔。其中还有在哥哥婚礼上,让我惊艳到的男子沐子逸。
当时,我还并不知道他叫沐子逸。
只是那赵昂太过于客气了,竟指着一桌子的人给我一一介绍。
“这是刘家的二公子刘守。”
“这是昌文侯家的三姑娘赵冉。”
“这又是刘家的四小姐刘思。”
……
说实话,虽说我在京城呆了十七年,却鲜少参加女眷的活动。第一是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未再续弦,虽有姨娘,但论理姨娘又不能管事,自然而然她们也不知向谁发请帖,第二就算给家中小姐发,几个姨娘的女儿又比我至少小个四五岁,我与她们在一起也无话可讲,与其他家的小姐又不熟悉,我也不乐意,第三,我尚且还有个花花公子哥哥,自然不能丢弃他,独自去玩儿的。
自然而然,我对她们不是很熟悉。
我不知道赵昂是怎么将这群公子哥儿、小姐找来的。但我却是被他和嫂嫂实打实的骗过来的。
现在赵、刘、沐、朝四家的人还有京中之内重臣的儿女都被赵昂集齐了,怪不得他要那样急匆匆的关城门!
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小人还算是说话算话的,真的给我准备了一桌子菜的,看起来比外面那群人的饭菜还是丰富多了的。不愧是亲戚,就算同样是被挟持,但我的待遇还是比其他三家的人好些的。
由此说明,回去以后该让几个姨娘的儿子早些定亲,这样即使被人家挟持,待遇还是能好些的。
边吃饭时,我边仔细想了想的,我想建文侯和我们家结亲时,就早有预谋,既然这样为何结亲的人家会选我们朝家?
我想建文侯既然选择朝家,就有可能对父亲进行过试探!
如若这样,父亲在明知道建文侯有策反之心的情况下,为何还会与建文侯结亲?
但如果这场谋反父亲也有参与策划的话,赵昂和嫂嫂就不可能费尽心思的骗我来归安城。
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是,父亲对于建文侯的策反是持观望或模拟两可的态度的,既不支持有未曾告发。
但这样做,对父亲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作者有话要说:
☆、逃难
但这样做,对父亲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我在心里摸了个底,虽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意思,但到底也不是个忠君之臣!那昌文侯、刘家、沐家又是个什么意思?是否个个都像表面上忠君爱国?还是各存心思?
但更显然的是,我现在担心的更应该是自己的安危。万一他拿我要挟父亲失败,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我?
被赵昂挟持的第二天,赵昂来见我时,心情十分的不错。
至于为什么不错,我猜想应该是被挟持的四家人总有一两家妥协了。
“我父亲答应你的条件了吗?”我问道。
赵昂摇摇头道:“没有。”
“没有?”我的脑子一时懵了,父亲到底是在想什么?
“很失望?”赵昂问道。
我笑着摇摇头,“没有。”
“没有?”赵昂道,“看来他倒没有把你这个女儿放在心里。”
我一笑道:“我爹他也没有拒绝吧!”
赵昂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拒绝。”
“那就行了。”我道。
赵昂见我不在乎的样子,似是来了兴趣,“你不觉着寒心吗?你父亲在你这个亲身女儿和皇帝之间犹豫不决,若他真的疼爱你这个女儿就应该马上答应我,与我合作。”
“笑话!”我嗤笑道:“赵昂你有这个闲心,不如放在规划如何谋反这件事上,少与在这儿挑拨离间,不管今天你抓的是我朝家的哪个儿女,我爹都不会轻易下决定的,而不论父亲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他,朝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性命总比我一个人要重要的许多,不是吗?”
“好,好,好,你厉害。”赵昂笑道,“原本只是想逗你玩儿玩儿,没想到你居然和我讲起大道理了,你这姑娘怎么这样不经逗。”
“若是我把你挟持在我家里,逼你的家人做事,看你有没有这个闲心。”我忍不住白了赵昂一眼。
转念,我又对赵昂笑道:“你可知为何我父亲没有答应你的条件?”
“为何?”说起这个,赵昂倒开始一本正经起来。
我心里笑出一朵花来,但面上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对他招手,说:“你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赵昂将信将疑的凑到我跟前,“你说。”
我又朝他招招手,说:“再凑近点,再凑近点。”
他侧耳,又靠近我一些。
我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好骗,心里直乐,待他靠近后,突然用尽全力往他耳朵一吼,“我不知道。”
许是被我吓了一跳,赵昂连连后退几步,不怒,反笑,说:“你这德性与你哥哥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是当然,我们是兄妹呗!”我道。
被赵昂软禁的第五天。
这五天,我从未能踏出房门半步,其中嫂嫂来见过我三次,赵昂来见过我两次。
我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要是在被关在这里几天,我怕我会疯掉。
直至被赵昂软禁的第六天,事情才有转机。
同样是被赵昂软禁的沐子逸,趁夜溜进我的房里。
“是谁。”这几天,我睡的浅,只要有一点响动就能把我惊醒。
我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嘴巴却被一双大手捂住,“别叫。”
我一惊,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别动,别动,我是来救你的。”那双手的主人,说道。
虽然我将信将疑,但还是安静了下来,而那双手的主人见我安静下来,也缓缓放下他捂住我嘴巴的手。
我转过头去,借着浅浅的月光,将这男人看清,他正是沐子逸。
“你有什么办法吗?”我问他,我很关心他是否有什么好办法?若是没什么好办法,只是硬闯出去,害死我就不行了,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这些你不用管。”沐子逸道:“只需跟着我就行了。”
“为什么?”虽然,我蛮喜欢他这张脸的,但也犯不着为了他,豁出性命去,“万一你把我当替死鬼怎么办?”
“我不是这样的人。”沐子逸沉沉道。
不是这样的人?我心想,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热?
或许,我他见我不信,沐子逸从胸口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我,“这是你哥哥的笔信,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接过信,心想,这家伙真蠢,有信就早些拿出来呗!
蠢,就是我对沐子逸的第二印象。
我打开信,只见信上哥哥廖廖写了几行字:
吾妹,见信如见人。
情况紧急,不容多说,请定要相信子逸兄。
他虽无吾之天赋,却有吾之勇,定能带妹妹逃出生天。
看完信,我无助的抽了下嘴角,抬头悄悄看了沐子逸一眼,心里祈祷着:拜托他没看到这封信,一定没看!
我这哥哥真是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秀他那可怜的优越感啊!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给我丢脸!
“那就麻烦你了。”我对沐子逸说。
沐子逸则点了点头,“朝小姐放心,等至午夜时分,我们便可安然逃脱。”
我朝他微微一下,心里却在琢磨,为何要在午夜时分逃脱?因为即使在午夜时分,这里的保卫也是很严的,除非午夜时分时有人接应。那接应的人是沐家的人还是朝家的人?
而且更让我奇怪的是,朝家和沐家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要好了?父亲和哥哥居然放心的将我交到沐子逸的手上?
这些问题,想的我脑子发胀。
但好在,想问题有利于消磨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当时,我在琢磨问题,也没意识到已经差不多到了午夜时分。而让我意识到午夜,并且将我的思绪抽回现实是外头吵闹的嘈杂声和兵器相见的声音。
“走吧。”沐子逸拉起我的手去就要走。
我顿了顿,道:“外头什么情况?”
“大概已经闹起来了,我们需要快些走。”沐子逸又拉了拉我。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因为哥哥的信,也只能相信他,跟他走。
沐子逸推开门,我跟在他身后。
门被推开了,但门外的护卫早就不见了。耳边的打斗声也越来越明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扯了扯沐子逸的衣袖,道。
沐子逸朝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说:“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马上离开就行了。”
“嗯。”我点点头。
趁着混乱,我和沐子逸很顺利的逃出了归安城府衙。
“现在我们如何出城门?”眼看着已经逃出府衙了,接着便是要出城门了,可是城门守卫森严,我们如何出的去?
“不用担心。”沐子逸道:“归安城的士兵现在大多数已经被赵昂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