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如何出城门?”眼看着已经逃出府衙了,接着便是要出城门了,可是城门守卫森严,我们如何出的去?
“不用担心。”沐子逸道:“归安城的士兵现在大多数已经被赵昂调遣去攻打京城了,城中的兵士少的紧。”
“赵昂今晚攻打京城?”
“是。”沐子逸又对我说,“现在,我们要趁着昌文侯或者刘家的人占据归安城之前离开。”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又为不解,但现在的情况又不由多说,“算了,那我们现在快离开吧。”
“你轻功如何?”沐子逸问我。
我说:“一般。”
“从城门跳下去如何?”沐子逸又问我。
我犹豫了片刻:“可能行吧!”
“那就是不确定了。”沐子逸道:“那一会儿到城楼上,我们跳下起,我抱着你跳,便可。当然,这要朝小姐乐意才行。”
“当然可以。”我并不是注重名节大过于天的女子,更何况手都拉了。
我们悄悄登上城门时,守城的士兵竟然睡着了,在城楼上打起盹儿来了。我心中暗想,赵昂真是管教无能,这时候往往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现在已经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和沐子逸跳下城楼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
我想,我大概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他的。
但当我回头再来审视这份感情时,陡然间想起哥哥的一句话。他说爱是明知道被伤害却不肯放手的无奈,虽然很惊奇哥哥对感情竟然有这样一份独特的见解,却不得不说这份见解十分有理,以至于我无话反驳。
反观,我对于沐子逸的爱,好像总是多了一份自我的成分,当然我也将它称之为自尊。
但是,对于这份感情我始终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如果不是他先算计我,我也不会算计他。
归根到底,我同沐子逸是同样的人,都不会为了感情冲昏头脑。
我不知道这样的个性是好是坏。
但我觉着,这样至少是活的明白的。
这也就是我和哥哥的不同,我不会沉沦在一场痛苦的感情中不能自拔,有些事情既然知道没有好结果,就应该及时抽身。
作者有话要说:
☆、螳螂捕蝉
我一向不是个爱早起的人,在家中时,父亲也不注重这些礼节,每日也省去了请安的麻烦。所以一向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可一大早的,我却被哥哥吵醒了。不,正确的来说应该是被他捏醒了。
本来昨日晚上的逃难就将我累的苦不堪言,现在一大早上的又被朝远给捏醒,我心里面将他恨的要命。
若不是看在大家兄妹多年的份上,早就想一巴掌呼上他的大脸。
“干什么呢!”我恼怒的一把拍开朝远那双在我脸上游离的手,想想又气不过,起身,睡意朦胧间也捏了他一把。
朝远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声不吭的任由我捏着。
他这样的表现,让我心生不忍,手中的力道也轻了许多,再睁开眼,对上他那双布满血丝还带着重重黑眼圈眼,估摸着他一晚上没睡,心里更加怜惜他起来。
待我醒后,洗漱完毕,回去听哥哥说,才知道京城一夜之内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昌文侯家和刘家的人都已被压入死牢,等候皇上的审判,而赵昂已趁乱逃走,建文侯家远在南方,又是南方一霸,目前不能奈何他们。
原来,在赵昂扣押了建文侯的儿女与刘家儿女后,昌文侯和刘丞相就与赵昂签订了协议,同意协助赵昂攻打京城。
我想,如果他们仅仅是因为担忧子女的安全,才与赵昂签订协议也就罢了,小皇帝和刘太后念在一场亲戚的份上,总会轻判的。
但,他们的心思,却是想要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他们本来是想,若是待赵昂攻陷京城,杀死小皇帝后,再一举灭了赵昂,这一下就可以灭除两个祸端,一则有人帮他们杀了小皇帝,他们不必担个谋逆的骂名,二则小皇帝一去,付国必将大乱,他们便可师出有名,将这付国的天下收入囊中。
在归安城内,他们更是早早安排亲信装作百姓埋伏在城内,只等赵昂带着军队离开,而后攻陷归安城,挟持其他重臣家的儿女。
那么,如此以来,赵昂所有的作为都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样一来我就想通了,为何赵昂在京城内的势力变得如此大?能将被重重保护的重臣家的嫡长子女给绑架过来!
我是骗过来,这姑且可以不谈。其他重臣家的儿女也可不谈,大多都是文臣家的儿女。
可我们朝家、昌文侯家、刘家、沐家的子女在幼年时就是开始习武的,虽说文的比不过其他重臣家的子女,这武的确实数一数二的,再加上身边的护卫和暗卫,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被赵昂给掳去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但,如此一来就可以解释通了,原来赵昂早就在别人的算计当中了!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脑子已经被他们闹的转不过来了。
这本是个好计谋,却不曾想,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沐家和朝家其实私下里已经密谋,只等建文侯与刘丞相一动手,就将他们拿下。
其实,如果论实力,朝、沐两家是斗不过昌文侯和刘家的,只可惜这两个都是存着那样的心思,一个仗着是小皇帝的叔叔,一个仗着是小皇帝的外公,一向嚣张跋扈惯了,自然是谁也不让谁,闹得个两败俱伤。
如此,朝家和沐家才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拿下。
如今,赵昂在逃,京城内戒备森严,已不让百姓进出,只等来个瓮中捉鳖。
我们的马轿在到城门时,就与沐子逸分道扬镳了。分开时,我悄悄望了马背上的沐子逸一眼,不知为何心里还有些不舍,甚至还希望下一次还能见到他。
我原本以为我这样悄悄的看一眼,不会被人发现的,可不曾想等我转过头时,看到哥哥时,只见他面色有些难看的望着我,我脸羞得一下子红了,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还朝哥哥做了个鬼脸。
但他明显很不开心,一路上不管我怎么闹他,他也没同我说话。
我心里暗自猜想,他不开心可能并不是因为我,很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
回去以后,父亲就站在府外,见我回来,立即眉开眼笑,而后道:“这几天是受苦了。”
我摇摇头,笑道:“没有,吃得好睡得好,没受什么苦!”
“那就好。”父亲道,“累了吧!赶紧去休息吧!”
“恩。”我点点头,应道。
我回房以后,又补了一觉,这几天一直担心受怕的,没有好好睡一觉。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时,几个丫环叽叽喳喳的跟我说,我的四位姨娘都有曾来探望我,只是见我熟睡没有吵醒我,又告诉我哪种补品是哪个姨娘送来的。
丫环们在一旁叽叽喳喳的与我说话,我却听得心不在焉,脑子里竟突然出现沐子逸的面貌来。
等我回过神儿来,不禁觉着自己疯了,忙甩甩头,想将他从我的脑海里甩走。
翌日,我更是收到了更多的礼物,都是父亲朝中同僚送来的,说是给我压压惊。我知晓,这是因为父亲这次护主有功,与沐大将军一举铲平了昌文侯和刘丞相。日后,这朝中定为朝家和沐家马首是瞻了。
父亲这一招一举双得,既得了利,又得了名。
让我不曾想到的是,沐子逸竟然也给我送来东西,他差人送来的是一枚夜明珠。
我虽不晓得他是出于礼节还是什么,心里却还是十分的高兴,也盘算着用什么回礼好。
最终,翻箱倒柜,决定将幼时哥哥送我的一枚玉佩送给他,这枚玉佩生的十分好看,那上面的双鱼图样也雕刻的栩栩如生,从小我就特别喜欢。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舍了,将玉佩放在手里磨磋着。
最后,我放下玉佩,想想还是送其他的东西给沐子逸。思来想去,就将我闲时无聊绣的香囊送给沐子逸。
我差小燕将香囊送给沐子逸后,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整日里就在那儿胡思乱想,生怕他不喜欢我送给他的东西。
直至两日后,我在哥哥的身上见着了我的绣囊,才将我这担忧给压下去了。
那一刻,我将担忧转化成震惊和恼怒,拉着朝远就问:“我的香囊怎么在你这里?”
谁知,我这哥哥一向无赖的很,居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人家送你一颗夜明珠,你会送他一个香囊,这太失礼了,所以兄长才将这香囊扣下,自己拿出体己钱置办了样东西送了过去。”
我被哥哥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如果硬要我用一个动作表达现在的这份心情,那么我只想朝他吐口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黄雀在后
有有这样的哥哥,我也只能认栽,心里总盼望着这家伙别送什么失礼的东西。
我问他,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沐子逸,朝远他也不回答,只告诉我是一样好东西。
我不信哥哥,又去问小燕,说哥哥到底把我的香囊换成什么了,小燕摇头说不知道,说大少爷在半路截住她以后,就说他帮我送过去给沐子逸。
我心想,朝远还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但当我从哥哥那儿得知沐子逸早已定亲时,就好像冬日里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冰水般的感觉。
可好在,我从小就是个凡事都想得开的人,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也庆幸哥哥将我那香囊截住了,不然表错情,那可就笑死人了。
次日,我想通后,便不在生哥哥的气,想着兄妹两怎么能有隔夜仇,就想着去讨好讨好哥哥。
“哥哥。”我悄悄来到哥哥房间,轻声轻脚的推开房门,“哥哥,你最聪明最可爱最善解人意的妹妹来看你了!哥哥,哥哥。”
我叫了许久都没有人回答,心里琢磨着怎么这一大早的哥哥不在房里去哪儿了?而且屋子里、屋子外怎么没有个人伺候着呢?
正当我纳闷儿着,准备转身离开时,就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向我袭来,在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他就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的嘴巴紧紧捂住。
“呜呜呜呜……”我想发声求救,可嘴巴被人紧紧的捂牢,根本就叫不出来。
“朝小姐近来可好?”那人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
虽然已经时隔几天,但我从这声音可以辨别的出来,是赵昂的声音。
知道是赵昂,我心里一紧,他现在可是通缉犯!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朝家?又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出现在我哥哥的房内?难道他在我们朝家有内应?那我哥哥又去哪儿了?
这些问题一股脑儿的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却丝毫没能理出任何头绪来。
“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妹妹。”
正当我为此苦恼、胆战心惊时,突然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心瞬间落了下来。
而这时,赵昂已经放开了双手,“只是跟另妹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激动!”
“哥哥。”我得以解脱,立即奔向哥哥,躲向他的身后。
“这样的玩笑不要乱开才好!”哥哥说道,“以后也请你自重些!”
“对,请你自重些。”我鹦鹉学舌道。
而后,说完,想想又不对,立刻脱口而出,道:“哥哥,这可是朝廷钦犯,快抓住他!”
“抓我?”赵昂笑道:“抓着我了,你们朝家上上下下也都逃不了被斩的命运!”
“什么意思?”他这话中有话的意思,值得深思。
“什么意思?”赵昂朝我笑笑,又看向哥哥,道:“还是问问你忠君爱主的好父亲和好哥哥吧!”
我朝赵昂翻了个白眼,“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调戏我!”
“调戏你?我可没这个兴趣。”赵昂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我只是闲着无聊逗逗你的!”
“哼!”我气急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已经在这儿呆了好几天了,实在无聊!”赵昂看向我哥哥道:“我怕我忍不住寂寞,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赵昂,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在想办法如何将你护送回去了!”哥哥瞥了他一眼,面色阴沉。
“笑话!”赵昂冷笑道:“如今这京城之内,还有谁的势力比得过你们朝、沐两家的?将我护送出城是件很容易的事吧!朝远,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若是我在三月之内还回不去南丰城,你们朝家、沐家跟我们签订的协议很快就会公之于众,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忠肝义胆下的朝家、沐家到底是什么一个恶心样!”
“赵昂,你也别急。”哥哥的面色缓和下来,“现如今虽然在京城之内,我们朝家和沐家的势力最大,可京城之内毕竟还有其他势力,并不是我们两家能只手遮天的,若是被其他公侯知晓此事,来个清君侧,到时候,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朝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赵昂道:“无非就是想用我威胁我爹,将你们签订的协约奉还给你们是吗?”
哥哥不语。
赵昂接着道:“到时候,我的头就不一定还挂在我脖子上了。”
“赵兄,说笑了。”哥哥道。
“说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赵昂冷哼一声,又看看我,“朝小姐长得倒是蛮符合我胃口的,再呆下去,我也不知我会有何动作了!”
“你敢!”哥哥厉声道。
“有何不敢?就算我做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赵昂道:“即使是死,总也不能让你们太开心,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这宝贝妹妹好玩儿些!”
“你无耻!”我与哥哥异口同声道。
“我无耻,你们就不无耻?”赵昂眼睛眯成一道线,笑道。
哥哥将我护送回我的院子时,一再嘱咐我,“现在即使是在家里,也不能放松警惕,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护卫,另外,以后尽管在家都会给我安排暗卫。”
我笑话哥哥太过于紧张,“我就不信赵昂真敢这么做!”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而且暂时,我们还不能杀了他!”哥哥道。
“因为有把柄抓在他父亲手里。”我不免担忧道:“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昂兵变,其实是我们朝家、沐家、建文侯演的一场戏。”哥哥送我回屋子后,挥手叫在旁服侍的人退下,才对我说道,“你也知道昌文侯和刘家为了扩充势力,是对我们朝家和沐家逼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不是他们这么逼我们,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哥哥道:“自父亲知道建文侯那边有另立称王的心思,于是便伙同沐家和建文侯签订了一个协议,建文侯派嫡长子赵昂来假意攻打京城,诱使昌文侯和刘家上钩,倒时我们朝家、沐家再以谋反之最将昌文侯和刘家拿下,这对于我们朝家、沐家的好处就是能一举除掉昌文侯和刘家,而我们两家又答应建文侯,做完这场戏后,将他的一双子女安全送回去,并且让他在南方另立称王,而我们两家也不能出兵攻打南方,若是违背协议,他就将协议公之于众。”
“那为何不按照协议将嫂嫂和赵昂送回去?”我说道,“这本来就是你们答应人家的呀!”
“你不懂。如今你赵汝,也就是你嫂嫂,在赵昂的安排下,在攻打京城时早就离开了。我们现在之所以扣住赵昂是怕建文侯反悔,等赵昂安全回去了以后,将那份协议公之于众,倒时我们朝家、沐家一定难逃噩运,小皇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