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茹笑着点头:“那我就收下了。”
“嗯。”竹节心想,赶紧走吧,银子能打发的牛鬼蛇神,都是最容易打发的。巴不得她赶紧和薛公子双宿双栖,这样就不用在凭白的多担心一个了。
“皇子妃安好。”两个人客客气气的行了礼。
宁璞玉有些诧异。“都是同样的位分,温姐姐几时变得这么客气?”
温碧婷笑得有些尴尬:“过去是妾身无知,得罪了宁妹妹,还请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我这不懂事的人计较了。”
“话有些重了。”宁璞玉请她坐下,又瞟了一眼苏侧妃:“苏妹妹一向可好?”
“好与不好,不过都是过日子罢了。熬着呗。”苏惜婼只说了这一句话,眼里就泛起了薄雾。
宁璞玉一头的雾水:“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都有心事似的。”
苏惜婼倒吸了一口凉气,端起了侍婢奉上的茶,轻轻的送到唇边。
想用喝茶来掩饰自己想哭的情绪,且她也不敢多话。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宁璞玉奇怪的不行。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苏惜婼有些忍不住了。语气充满了指责之意。
这倒是有趣了。
从前见她,温碧婷凶悍的不行,据理力争。这回倒是服起软来。
苏惜婼乖巧可人,凡事都柔柔婉婉的样子。眼下脾气大的不得了。
宁璞玉真心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两位了。
“惜婼,咱们既然是来解决问题,寻求皇子妃帮衬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再说。皇子妃有孕在身,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温碧婷心里也委屈,正因为委屈,才不得不放下姿态。“宁妹妹。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真的真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麻烦你。爷他恐怕只有你能劝得住。”
原来又是为了冷决来的。
宁璞玉苦笑了一下:“不管两位信不信,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三殿下了。即便是上回他入府,也是去了沧浪园。并未见上一面说上半句话。既然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照面,我如何能劝她?”
“你别接着托辞。”苏惜婼心里委屈:“你是没见过爷,可是爷忘不掉你。不是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吗?你就不能替他解开这个疙瘩?也叫我们能过上两天舒心的日子。”
“我这个样子,怎么替他解开疙瘩?”宁璞玉抚了抚自己的肚子。“二殿下连门都不让我出。再说,当初是三殿下退了亲,娶了温姐姐。既然他已经选择了温姐姐,就与我再没有关系了。我总不能在这件事情都要过去一年了,还翻出来和他理论吧?”
“不是这个意思。”温碧婷难过的不行。“宁妹妹,我知道今日前来。得麻烦你了。哪怕你只是写只言片字都好。能不能劝劝爷,不要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过日子了。你可知,整个三皇子府乌烟瘴气的都已经不像个家了。皇上这一回,特意遣他离开皇城,就是为了叫他振作起来别再犯糊涂。可是他根本不听,竟然还要带着那些女眷前往驻地,这怎么得了?”
“是啊,爷已经不是从前的爷了。你是没有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苏惜婼哽咽道:“要不是为了你,他怎么会如此。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
第二百四十五章:一个伤心一个晕
宁璞玉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竹节赶紧把梅子茶送到她手边:“娘娘,你先喝口茶压一压吧,奴婢这就去那些酸梅过来。”
“嗯,没事。”其实不是反胃,而是恶心的,恶心苏侧妃的话。
“皇子妃你没事吧?”温碧婷有些过意不去:“几次打扰您,我们也很过意不去。可是这一回。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殿下走上绝路。”
她强忍着不愿意落泪,婉转的说:“皇子妃,您只当这是最后一回吧。以后,不管好坏,我们再也不会来叨扰您了,您就受累一回,替我们想想办法吧。”
这回轮到宁璞玉叹气了:“不是我不愿意想办法,而是我没有办法。三殿下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方才苏侧妃说。要我讲清楚。我有什么可讲的呢?过去的事情都是年少无知时的美好与期待,现在不再懵懂了,那些过去的,也就过去了。骤然翻出来说,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弄不好只会激怒三殿下,以为我旧事重提,故意刁难呢。”
“你这么说也未尝不是道理。”温碧婷瞪了苏惜婼一眼,示意她安静不要多嘴。
随后,想了想整件事,她还是柔柔的开口:“要不然这样吧皇子妃,哪一日您出府进香。便让人知会我一声。我求三殿下陪我过去。哪怕是佯装偶遇,您能对他说几句劝慰的话就好。要不然,改日你去寿凰宫请安,也叫上我”
温碧婷想了又想,泪水已经在眼底打转:“我知道我这么要求,会让你和为难。可是您就当行善还不成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一定会有福报的。”
说真的,这么低三下四的温碧婷,宁璞玉也是头一遭看见。
且说,她言辞恳切,满脸的悲伤,叫人看着心里头就不舒坦。“就算我见了三殿下,你要我和他说什么呢?”
一听这话是有商量的余地,温碧婷破涕为笑:“就知道皇子妃您心地最善。其实也没有什么,您只要想办法让爷能振作起来就行。声色犬马那一类的事情,还是少沾。”
宁璞玉觉得这话不合适她来说,毕竟她是个外人。“温姐姐别怪我直言,忽然见面就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容易让三殿下误会吗?您细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毕竟是外人,这些事。怕不合适管。”
她这么一说,温碧婷也明白了一点。“那怎么办?”
苏惜婼有些受不了了,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皇子妃就直接跟三殿下直说不就得了。就说无论三殿下找多少个外貌与您相似的女人回府,您都不会回心转意。这样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真的觉得这么说合适吗?”宁璞玉诧异的看着她。“弄得好像不说这话之前。还藕断丝连一样。但其实真的就是没有什么啊,何必多此一举。”
苏惜婼当场就翻脸了:“我就知道,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帮我和温姐姐。你根本就是存心看我们的笑话。不就因为决哥哥娶了我们没有娶你吗?所以你就怀恨在心。现在可好,亲姐姐都被你算计死了。你夺得了皇子妃之位,还怀上了二殿下的孩子,你要什么没有,何必把我们赶尽杀绝?难道只有决哥哥死了,你才能出这口气吗?要不然,你现在就把我的命拿去,我死了也就不用再受气,一了百了。”
宁璞玉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我说你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不就是三殿下找了几个姬妾吗?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对他的影响不太好。可说到底,皇子府里,哪一位皇子不是三妻四妾?”
“惜婼你住口。”温碧婷有些恼火的吼了她一嗓子。“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就本本分分的听着。否则,就自己回府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皇子妃你”苏惜婼瞪着温碧婷,一脸的不高兴。
“得了。”宁璞玉打断了这两个人的争执。“我明白你们要说什么了。也明白关心则乱。既然答应你们会和三殿下多说一句,我就会说。只是,我和他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希望你们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没有意思。”
温碧婷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实不相瞒,皇子妃,我母家暗中递来消息。说皇上已经对三殿下失望了。再这么下去,三殿下就会被留在宫外册封驻地,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回皇城了。”
宁璞玉心头一颤,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这也是我今天为何前来的原因。皇子被赐封地,意味着什么,皇子妃您心里一定也清楚。”温碧婷垂泪:“我从来不奢望别的,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现在,要是三殿下再也不能回来。那这三皇子府岂不是就成了一座空宅?留下我和惜婼,还有那一屋子的女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宁璞玉知道,被赐封地名义上是画地为王,为朝廷镇守一方。可实际上,就等同于被废弃。成了皇帝眼中不中用却又会威胁到未来储君的弃子。往往新君即位,这些人便是用来祭旗的,命都不会长久。
怪不得温碧婷那么伤心。要是换做二殿下有事,宁璞玉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往前冲。
“我懂了。”她沉沉的点了点头。脑子里浮现的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冷决。他跨上白马,俊朗的笑容明澈若水,宠着她挥一挥手。那画面太美太清晰,如同昨天。
“多谢。”温碧婷起身,朝着宁璞玉跪了下去:“若是能救了殿下,碧婷愿意为您当牛做马。”
“你这是干什么?”宁璞玉赶紧喊了竹节:“快扶起皇子妃。”
苏惜婼也是泪流满面,整个人忽然就没有了力气。她起身,想拉着温碧婷走,可是身子一晃,整个人就栽倒在地。
“哎呀,这是怎么了?”芽枝看的心惊肉跳的。“娘娘,苏侧妃晕了。”
真是够闹腾的。
茵茹戴好了耳坠子,又选好了镯子。躲在廊下看着亭子里的这一幕。
唇角一勾,便转身绕开了几个人的视线,出了府。
三皇子府不安宁,跑到二皇子府来闹。真的合适吗?
冷决当日抛弃了璞玉,现在后悔,这才叫自作自受呢。
她一个外人,还是不便插手。
苏惜婼被安顿在了玉华轩的客房。宁璞玉叫人去请了太医过来,顺便嘱咐竹节走一趟。“你直接去三皇子府,说明情况,请三皇子过来接一下。”
温碧婷连忙摇头:“只怕这么过去。请不过来三殿下的。”
宁璞玉看着她,为难的点头:“竹节,你就说是我请三殿下过来。”
“好。”竹节答应了就退了出去。穿过长廊走到了小路上,竟然看见茵茹在前面不远处。
她现在才出府?那刚才在干什么?
如果看见了两位客人这样“为难”皇子妃。她怎么不过来说句话?
还真是人心隔肚皮,她也不想想自己落魄的时候,皇子妃是怎么对她的。
一番折腾,宁璞玉也有些疲倦。
温碧婷满脸的内疚:“明知道你有身孕,还这样烦着你,真是对不住了,宁妹妹。”
“事已至此,这些倒是不要紧。只是三殿下这会儿若在府里他都不用上朝吗?”
摇了摇头,温碧婷难过的说:“都已经好多日子不上朝了。这些天,府里阴云密布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两个人相对无言,都没有再说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竹节还真的请来了三殿下。
冷决一进来,脸色就沉了下来。“你们不在府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温碧婷连忙告罪:“妾身知错了,只是惦记皇子妃的身孕,才特意来瞧瞧。”
“哼。”冷决冷笑了一声:“府里的事情你都做好了?担心到别人府上了?你到底是谁的皇子妃?”
低着头,温碧婷一声不吭。
宁璞玉则笑了:“她是谁的皇子妃,这问题真是问的太奇怪了!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
冷决拱手:“劳烦你替我照顾,我现在要带她回家了。”
“别急着走。”宁璞玉看了一眼温碧婷的脸色,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有爱又怕一个人男人,大抵这滋味不好受吧。
“怎么?”冷决疑惑的看着她。
“好久不见了,正好府上新摘了一些茶,没炒过,就是新鲜的茶叶。可有兴致一品?”
其实冷决也舍不得走。“好。”
“温姐姐同来!”宁璞玉转身就着竹节的手往外走。
温碧婷摇了摇头:“妾身留在这里照顾惜婼就好,就不添乱了。”
“好吧。芽枝,你陪着三皇子妃一并照顾。”宁璞玉叮嘱了一句,这才和竹节走了出去。
冷决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上。
“也不必沏茶这么麻烦,你有什么话,只说就是。”冷决走在她身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三殿下莫非不知我有孕?”宁璞玉没有转过脸,只是平静的说:“你可以站在这里说半天的话,可是我站不住。所以,客随主便好吗?”
冷决动了动唇,没再说什么,埋着头跟着她一直走。
如果当初,他没有一时鬼迷心窍,那么她肚里的孩子就该是他们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孕中乏力不得闲
偏殿到了,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侍婢端了沏好的鲜茶上来,果然茶叶的颜色要青翠得多,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心。
“这茶不错,你尝尝。”宁璞玉缓和了口吻,认真的说:“不过你现在也未必喜欢喝这样的茶了。”
“喜欢。”冷决淡淡的两字,就大口的喝了起来。
茶香很浓也充满了苦涩。就像他现在对她的回忆。
“为什么要这么做?”宁璞玉看着他,皱眉问:“为什么要一步一步走到这到谷底?这是你想要的?”
冷决放下了茶盏。目光沉冷的看着她:“我的事情,只怕和你没有关系。”
“是。”宁璞玉点头,但她骗不了自己,看见这样的冷决,心里还是难受。“温碧婷,从前是多么骄傲的女子。为了让我答应劝你,她跪在我面前哀求。我知道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也不希望我现在在你的面前指手画脚。可我答应了她会尽量一试,才会和你有这番话要说。”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你对我说过什么?”冷决忽然问她。
宁璞玉瞬间就尴尬了,因为她根本就不记得。当然,她的表情也出卖了她。
冷决微微一笑,似是能看出从前的轮廓,但其实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你连你对我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又何必当这样的好人。对我而言,我只要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就得了?”
“好吧。”宁璞玉点头:“你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我还非要强行说些你不爱听的,反而没意思。等下太医瞧过苏侧妃,若没有什么大事,你就带她回府吧。”
也不再多说了。宁璞玉端起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
“孕妇不宜饮茶。”冷决皱眉说了一句。
宁璞玉点头:“茶盏里是只有两朵菊花,没有茶。”
冷决有些尴尬,索性低着头不做声了。
“皇子妃,太医到了。”竹节走进来禀告了一声。见两个人表情平静的坐着,心里只觉得奇怪。
没多事,竹节转身就又退下了。
冷决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有些不自然。其实,知道是她叫他来,一路上都在想应该和她说什么。可真正见面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话就都咽了下去。有些事,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即便是回头,那个你要等的人,也已经不在。
“我今晚就走。”冷决咬了咬牙,攥着拳头说。
“这么急?”宁璞玉想起了温碧婷的话,不由泛起嘀咕。“其实西南我也去过,那边虽然凶险,可现在已经平静了不少。外出的这段日子,正好可以躲远些看看皇城里的局势。”
“西南你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那有些不一样?”冷决问。
“不一样?”宁璞玉不懂:“我从前又没去过。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冷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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