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一朵殿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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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一朵殿前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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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宁璞玉想了想:“板子动静太大,还得麻烦人来打。鞭子太长,又危险,惊着旁人就不好了。不如这样把,去拿几根绣花针来,专往指缝里扎,伤口小好得快,想必几日就能干活了,不耽误伺候你的主子。”

    “好嘞,奴才这就去。”冯铖很配合的答应着。

    “不要啊,侧妃娘娘饶命。”嫦楽吓得直发抖:“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盯着侧妃娘娘的。不过是今日有春宴,奴婢听说您的衣裳华美无比,就想偷着看两眼,并没有别的意思。”

    宁璞玉点了下头:“那你看见了吗?”

    “奴婢奴婢没看见”嫦楽哭腔道:“奴婢看见您的时候,觉得您也看见奴婢了。心里有些害怕,就躲在树后面不敢动弹,再没看见别的什么了。”

    “你说谎。”妙音得了眼色,轻快的走上前来:“侧妃吩咐奴婢盯着嫦楽,奴婢早就看清楚了。那树才浇过水,地上的泥软。脚印深深浅浅又密密麻麻的,足可见你藏在树后多时,根本不是一眼两眼的事儿。”

    说完这话,她才朝二殿下、皇子妃行了礼。

    “不光如此,奴婢还找到了这个。”妙音将册子交给了洛晴。

    洛晴直接呈到皇子妃手里。

    “这是什么?”宁璞珍好奇的问。

    “是咱们府里奴才取药的记档册。”妙音语气极快,说话跟蹦豆子似的:“皇子妃明察,这上面清楚的记着,十余日前。嫦楽曾取过止血的药粉和推拿瘀伤的药油,以及烫伤的药膏。那一日,正是侧妃娘娘入府的第二天。”

    靳佩瑶不以为意:“这能说明什么?”

    冷衍则已经想到了,却只笑不语。

    她就从来没把过去的事情放下。还挺记仇的。

    “说明嫦楽受过伤,也许是擦伤了手心,也许是磕破了膝盖,也许”宁璞玉吊人胃口的欲言又止,目光里含着一丝讥讽:“你想不到么?”

    靳佩瑶被她看的发毛:“嫦楽弄伤了关妾身什么事,我又没打过她。”

    “擦伤跌伤倒是好说,关键还有烫伤。”宁璞玉很为靳佩瑶着急,怎么脑子这么笨呢!“好好的,怎么会在我入府的当晚就烫伤了?是去干什么的路上受了伤呢?也许是做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这才会让她心又慌胆又丧,偏偏夜里又黑,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提着灯笼”

    转过身,宁璞玉弯着腰凑近嫦楽耳畔“哎呦”一声。

    惊得嫦楽尖叫一嗓子,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柴房的火,是你放的吧!”宁璞玉看着她微微一笑。

    “不是的,不是的。奴婢没有放火,奴婢怎么敢去放火。”嫦楽的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这一摇头,那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宁璞玉看得出来。她是个胆小如鼠的丫头。要不是有人非逼着她去,她也不敢做这样的坏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当着爷的面,我替你求个恩典。若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整件事,便饶了你,打发出府就是。”

    嫦楽眼里划过一道光亮,动了动唇,却又紧忙摇头:“侧妃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当真没有做过。奴婢,奴婢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烫伤!哦,不,奴婢是烫伤了手背。煎鱼的时候不小心弄得。”

    “说这种谎话有什么意思?”荣燕雯轻嗤一声:“剥了衣裳一看就清楚了。”

    “不要啊,荣侧妃饶命。”嫦楽心一慌,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右腿一侧。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这个动作。也包括靳佩瑶。

    “嫦楽是我房里的侍婢,清心堂也是我在打理。她碰过热蜡油烫伤过留了疤痕有什么奇怪。难道有疤的人都放过火么?”

    “宁侧妃的话你没听清楚么?”荣燕雯有些不耐烦:“跌伤了,跌倒的时候又被烫伤,还是在柴房被焚当晚。偏偏又是你房里的人,只怕也是最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刚熬制好的蜡油。有没有这么多巧合同时存在?”

    宁璞玉冲她友好的笑了笑:“荣侧妃所言不错。不过,这只是证据之一。”

    “愿闻其详。”荣燕雯与她笑靥相对。

    宁璞玉耸了耸肩,明媚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些:“有时,惊鸿一瞥不光是男女之间。嫦楽你躲在树后面,正在那日头之下。凑巧我一眼就看见你耳朵上这对耳坠子了。”

    嫦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满眼惶恐的看着她。

    “这耳坠子很普通。”宁璞玉伸手从她耳朵上摘下来:“一两银子都用不了。可是偏偏,配珠竟然是顶好的东珠,虽然小,也总要上百两银子。你一个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钱?难不成,手脚不干净,偷的?”

    “不是的,奴婢没有偷,这是靳主子赏赐给奴婢的。”这话冲口而出,嫦楽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靳佩瑶忙道:“婢子伺候的好伺候的尽心,妾身赏赐她几颗小东珠也要皇子妃允准吗?”

    “不需要。”宁璞玉幽然一笑:“你喜欢赏奴婢什么,那是你的自由。”

    “那不就得了!”靳佩瑶心虚的不行。

    “只不过你应该事后再赏,而不是事先拿这物件当彩头。”宁璞玉饶是一笑:“这东珠原本应该是个手串吧?嫦楽纵火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珠子滚了一地。于是窗台下面还散落着几颗。火一烧起来,原本就胆小如鼠的她,当然惊慌的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珠子踩碎,于是粉末就留在那地上了。剩下的不多。只好穿在别的饰物上。”

    靳佩瑶嗤鼻一笑:“宁侧妃的故事还真是动听。地上有些粉末,就是东珠粉么?即便是,又根据什么判断,是我赏给嫦楽的?难道上面写了名字不成?”

    “问得好。”宁璞玉笑盈盈的将这一只耳坠子给嫦楽戴上。

    她手指碰到嫦楽的时候。那丫头哆嗦的厉害。

    “火烤过的东珠,就这么看或许看不出痕迹。但在烈日的强光之下,珠子就变得不同了。这一颗倒好,没有什么不同。倒是那一颗”

    宁璞玉笑容渐渐转冷:“只需要让嫦楽摘下来,拿到外头仔细照一照。午时才过,现在的日光正是最好的时候。”

    荣燕雯点头附和:“不错,一个巧合两个巧合就算了,接连都是巧合,那东珠若在被火考过,嫦楽你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还不趁机交代清楚,非要爷扒了你这身皮么?”

    不得不说,荣燕雯煽风点火的本事,把握的极好。每次都在最恰当的时机。

    嫦楽吓坏了,连忙叩头求饶:“二殿下饶命,皇子妃娘娘饶命,奴婢奴婢”

    “你别在这里听了别人的无稽之谈就信口开河。”靳佩瑶急了。连忙打断了嫦楽的话:“你没做过,有一百个巧合又能怎样?”

    “还不从实招来,是要我扒了你的皮吗?”冯铖眼睛一瞪,一双大手就朝嫦楽伸了过来。

    一边是宁侧妃的震慑,一边是冯铖的恐吓,身后还有靳主子的镇压。嫦楽只觉得是没有活路了,身子颤的厉害。

    宁璞珍见这势头,幽幽开口:“嫦楽,实话实说对你没有害处,毕竟这些不是你的本意。”

    她的语调很柔和,叫人安心。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嫦楽憋不住哭着喊道:“奴婢真的不想放火,是靳主子命令奴婢必须去的。那东珠的确是靳主子赏给奴婢的酬劳。二殿下,皇子妃娘娘饶命啊”

    她边说边哭,嗓子都嘶哑了:“靳主子叫奴婢盯着宁侧妃,说她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府里不会严禁旁人告诉她府外的事情”

    这话一出,宁璞珍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璞玉倒是没有计较这个问题,转过脸凛眉看着靳佩瑶:“这回看你往哪跑?”

    “妾身没有做过,是这婢子被人买通,配合某人来冤枉妾身。”靳佩瑶跪下,惨兮兮的一步一步往前挪:“爷,您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别相信旁人的叵测之言,她根本就是妒忌臣妾,故意陷害。”

    “故意陷害?”宁璞玉勾唇而笑:“我错拿了那对羊脂白玉镯的消息是怎么送进宫去的?府里的动静,又是谁故意透露给宸贵妃的?你为了一己之私,连夫君都可以出卖,现在说旁人妒忌你?”

    从上打下将靳佩瑶细细的打量几遍,宁璞玉撇嘴,嗤笑道:“请问,你有什么可让我妒忌的?”

第四十五章:陪你玩命咱两清

    靳佩瑶气得浑身发抖。

    然而她心里也明白,将消息送进宫那一步棋,真的是她走错了。

    得罪了爷不说,差点为二皇子府招致大祸。现在只怕满府的女眷就没有不厌恶她的。

    “爷妾身冤枉。”她红着双眼,紧紧抿唇:“求您为妾身主持公道。”

    “没得了吧你!”宁璞玉嗤鼻道:“若是让你公道,旁人就该冤了。”

    “你”靳佩瑶咬牙切齿:“从你一入府就要和我过不去,到底我哪里得罪你了?”

    恶人先告状,宁璞玉温和的笑了笑。“这话应当是我问你吧!到底我哪里得罪你,才入府你就要烧死我?”

    宁璞珍皱着眉头,恭谨道:“爷,现在嫦笑已经供认纵火之事。且羊脂白玉镯那会,也确实是靳氏的奴才走漏了风声。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才妥当?”

    “念歆庵的佛经是不是落尘了?”冷衍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句。

    宁璞珍顿时就明白了:“是,爷。好些日子没有人去打点了。靳氏虽说不才,但整理经册,抄写经文还是可以的。”

    “皇子妃娘娘。”靳佩瑶怕的不行:“妾身知错了,求您开恩。”

    “这便是最好的恩典了。”宁璞珍幽然叹了口气:“母妃早逝,皇上念念不忘,允准在离府不远的后山修建了这么一座庵堂,为的就是能时时诵经祈福,以解后人思亲之苦。左右也是离得近,隔三差五的,也能过去给你送些衣裳。”

    言外之意,去了就别回来了。那适合你长住!

    宁璞珍眸子里只有端惠大度的笑容,然而心里却痛快的不行。

    “爷”靳佩瑶咬着唇,眼中噙着泪,寄以厚望的看着二殿下。多希望他能念在往日的情分,留下她。

    “去吧。”冷衍沉着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母妃喜欢听经,你便多少一些焚化。”

    荣燕雯这会儿才觉得好笑,这靳氏一向狂妄。即便不得宠,也因为姑姑伺候在宸贵妃身侧,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能去为母妃焚香诵经,抄写经文乃是你的福气。佩瑶,戒骄戒躁,好好收收你这性子。”

    靳佩瑶想要反唇相讥,却攥着拳头忍住了没有多言。

    去庵堂抄经送佛,不就等同于带发修行么?爷真的就这么讨厌她?

    “洛晴,你去打点一下,这就送靳主子过去。”宁璞珍不想再拖延,好好的日子,折腾的不行,她心里厌烦。

    “爷”靳佩瑶哭腔问道:“您真的不要佩瑶了吗?”

    “咯咯。”久不做声的冯青柠清脆而笑:“靳姐姐这是什么话,爷几时说不要你了。又不是休妾,这可是积福的好事。”

    说完,她动作缓慢的站了起来:“爷,皇子妃,妾身有些疲倦,这就回房了。”

    冷衍暖眸与她对视。关怀道:“好好歇着。”

    “是啊,青柠,你要好好歇着。今日多亏你在,苏侧妃才安然无恙。”宁璞珍随声附和:“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子才好。”

    “是。”冯青柠脸色明媚的垂下头。就着丫头绒花的手转身离开。

    洛晴这才上前,恭敬而不失飒爽:“靳主子,您请,奴婢这就随您回醉心楼,替您好好打点。”

    再怎么不情愿,靳佩瑶也知道不该再纠缠。丢的,还不是她自己的脸面!

    “妾身怕是多日不能再伺候爷与皇子妃了,还请恕罪。”

    她含着泪,颤颤巍巍的拜了下去。

    宁璞玉看她如此的哀怨,不由得轻叹一声:“好好抄经尽孝,爷与皇子妃都会心中宽慰的。”

    “算你厉害。”靳佩瑶气得浑身发抖,可碍于情面,她急匆匆的转身而去。

    宁璞玉拍打了手几下,长舒了一口气:“好了,这下可省心了。”

    荣燕雯看二殿下坐着没动,猜想是有话对宁氏姊妹说。于是懂事的起身告辞。“妾身想起还有点零碎的事情,就不陪爷、皇子妃说话了。”

    “好。”宁璞珍点了下头,抿唇道:“折腾了一上午,爷怕是也饿了吧。不如移驾倚俪一些可好?”

    冷衍没做声。指尖吧嗒吧嗒的又敲起了桌面。

    这个习惯,从很早之前就有了。每次心里想着一些事情,或者不那么高兴,他就会一下一下的敲,像是有这么个节奏在,舒缓了心绪。

    身为妻子,宁璞珍怎么会不懂他的暗示。“春宴准备了不少膳食,就这么搁着也是浪费。不如妾身让人分送去各房,也总归是叫大家尝尝鲜。”

    “唔。”冷衍点了下头:“去吧。”

    又是要赶她走!

    宁璞珍闹不明白,爷和璞玉怎么有那么多话说。

    可惜,宁璞玉也没瞧出什么,跟在姐姐身后就要一块退出去。

    “嗯哼!”某人极为不悦的哼了一声。

    宁璞珍回身斜了她一眼:“跟着我做什么。还不留下来伺候爷?”

    愣了愣,宁璞玉停在了原地。

    “这么赖账,不太好吧?”冷衍的语气显然是带着讥讽之意。

    “赖账?”宁璞玉卸下了脸上的笑容,诧异的看着他:“我怎么赖账了?”

    “你说呢?”冷衍凝眸:“自己答应别人的话。说过就算了?”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笑意转冷。一双弧长深邃的眸子,光射寒星,显然是不怀好意。

    “总得让我知道你要的是哪本账吧!”宁璞玉没想躲。

    相反的,经过今天的事,她忽然觉得,即便离开二皇子府,也很难有容身的地方了。

    母家,那个唯利是图的爹一定不会收留他。

    冷决就更别指望了,只看他怨怼自己的那道目光,就知道苏惜婼已经彻底取代了她。

    更别说宫里那位吃人不吐骨头的宸贵妃了

    “想什么呢?”

    宁璞玉一个哆嗦,冷衍不知道何时走到她面前。“你要干什么?”

    “嘁。”冷衍轻蔑的侧过脸去:“别说强扭的瓜不甜,即便是甜,爷也不屑。”

    定了定神,宁璞玉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我不是这个意思。”

    “管你是什么意思。”冷衍不耐烦:“跳还是不跳?”

    “什么?”宁璞玉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修长的手指蜷起,“嘣”的一下弹在她额头上。

    “嗯,疼!”宁璞玉皱眉捂住了那个位置:“干嘛弹我?”

    她刚才走神,以至于他说的话都没听见。

    “你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求他带你走?”冷衍问的很直白。“人前逞强,人后遭罪。”

    “爷你还挺幽默。”宁璞玉把自己那些小情绪迅速的收拾起来,一脸俏皮的笑容。“你才是我的夫君,怎么劝我跟别人走?再说,你从哪儿看出我放不下了?”

    “哼。”冷衍就是喜欢她死皮赖脸的样子。身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不害臊的女子。“爷我,不过就当你是个婢子而已。”

    那更好!宁璞玉心里巴不得呢。

    却瘪了瘪嘴,难过的不行。她低语道:“婢子也罢了,只要有爷心疼,衣食无缺,璞玉甘愿为婢。”

    这女人。还真够可以的。

    换做旁人,看见心上人与旁人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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