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赵可真不爷们,告个白说话都不利索,没点本事。对了,人家让你想想后半句话,你怎么不想啊?”
“不想被我掐死,就别说话。”
“哼,仗着有人喜欢你,就觉得能跑到我头上了,他不过是我的一个副手而已。我早就看出你们俩之间的□□了,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呢?”
“你才有□□,你和他有基情。”
“你急什么?人家赵河条件又不差,配你这个前任村官,妇女主任还是配得上的。人家赵河可是名校大学生,正经的上尉军衔,尽管不如我吧,但是配你足够了。”
“你暗恋他吗?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有他手机号,要不要电话告白?”
“我没有吗?”周淮安瞥她一眼,声音带着些酸气。
“我还跟你说,这个赵河还是。。。”
“打住,别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
“那怎么行?你要是以后跟人家结婚了,那不得天天叫啊 。”
唐夭夭无奈的狠掐了他一下,“你考虑的还真是全面又长远,连这么大的事都考虑了。”
周淮安痛的吸气,咬着牙说“客气客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唐夭夭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周淮安笑道:“你是不是嫉妒人家赵河?”
“呦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嫉妒他了?我这是为老战友的家庭着想,想让他有个伴。就你的眼睛能看出来嫉
妒。无知的女人。”
“你骂谁呢?行,今天我就了了你的一桩心愿。”唐夭夭抬脚刚想走,就被后面一声厉喝给拦住。
“干什么去?”
“了你的心愿去。”
“不许去!”
“你管我?你刚才不还劝着我人家条件好呢吗?现在怎么了?”
“刚才是刚才,我改主意了,我觉得既然我的身子你都看了一个月了,就应该对我负责。你得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周淮安一本正经的摆出他的神逻辑来。
“照你这么说,那给你做手术那医生连你的肠子,都看过是不是得你陪葬啊。”
“小小年纪,歪理不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赵河了?非得跟人家在一起?”
“我就看上了,跟你有什么?”
“不行。”
周淮安伸出胳膊猛的一拉,唐夭夭就势倒在了周淮安的床上,唐夭夭瞪着眼睛看着周淮安长长的睫毛,心脏好像漏了一拍。
“赵河是我的副官,你要是去见他,我就。。。”
“你就怎样?小人得志,哼。”
唐夭夭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周淮安死死的按住。
“你猜啊!”
“你喜欢我啊?”
“不是。”周淮安声音冷起来,语气也变得僵硬。
“你是我爹啊?”
“怎么你想认?”
“那你管这么多?”
“我最近想养个小禽兽,小猫小狗的都可以。”周淮安把话题转到一边,对唐夭夭说道。
“自己就是禽兽,再养一个,臭味相投吗?”。
“对啊,咱俩不就臭味相投,“凑”到一块了吗?”
“谁跟你“凑”到一块?”唐夭夭觉得周淮安这话不大对味儿,立马反唇相讥。
“那你愿意凑吗?”
“你这是表白吗?”唐夭夭觉得这货的感情表达也太草率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周淮安眼里有着出乎平常的平静和淡然。
“那我就“凑”过来了。”
“行啊,你准备当个什么禽兽?小猫?小狗?还是什么玩意?”
“你才是禽兽!不,你简直就是。。。”唐夭夭突然觉得我泱泱大国,五千年的中国文化竟然找不出来能够形容这个人的无耻和可恶。
周淮安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要不叫你炸毛,怎么样?”
“不想死吧?”
“不想,还有今天我说的所有话都不是开玩笑。”
“那么,真巧,我也是。”
“你们这是?”赵河在外面听着他们俩个的动静,觉得自己差不多该进来了。
“赵河,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养的小禽兽:炸毛。”周淮安揽着唐夭夭,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
“滚,你才炸毛?”
“刚才你准备跟着这只炸毛说什么?也让我这个领养她的人费费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赵河突然大笑了起来,两只手不停的拍在腿上,笑的累了,就弯下了腰,可嘴角还一直咧着,笑个不停。
“营长啊,营长,你也有今天!我头一次见你吃醋,觉得真好玩稀奇。”
“谁派你这么干的?”周淮安终于回过来味了,哪有人自己喜欢的人被抢走了还高兴成这样的。
“是我。”程泽恩走进来,扶起了笑的直不起来腰的赵河。
“老程,我实在演不下去了,再这样演两天,他回到部队能活剥了我。”
“哥,你设计坑我!”
“有吗?你自己表白的,我又没拿枪驾到你的脖子上?再说设计,我只是让赵河像唐姑娘表露一下好感,何来设计之说?”程泽恩笑容阴险,活生生的一只老狐狸。
唐夭夭突然担心起来安然的生命安全来,跟这种人混到一起能活下来真是个意外。
“既然在一起了,我这个当哥的自然要送礼。赵河。”
赵河走了出去,过了不一会就把程泽恩为他们准备的礼物拿了上来。
这礼物用一个礼盒包着,上面扎着些彩带。
礼盒慢慢打开,竟是一副厨具。
一个锅,一把饭铲子,两双筷子。
周淮安愣住了,慢慢的,他的的眼眶红了,他看向程泽恩,动情的叫了一声“哥。”
作者有话要说: 程泽恩真不是弟控吗?连催他弟第表白都能想到
☆、装逼时间到
“嘿,他俩二货果真在一起了,我就说嘛。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来了。对了,这几天的班主任当的怎么样?”
“一帮小毛孩子还能反了天?”安然语气里有难掩的骄傲。
“不错不错,跟我一起,总是能熏陶出来有点,你这是久居芳兰之室,不闻其香。”
“跟你一起,鲍鱼之肆还差不多?杂志社怎么样了,还有恶意破坏没?”
“这两日又多了一些,我们杂志社里的电脑无缘无故的黑屏,大家的办公办不下去,我就让他们这几日不要来上班了,在家里处理稿子。”
“你打算就这么拖着?”
“不,我打算引蛇出洞,然后跟他慢慢计较。”
“所以你这是引而不发?”安然看向那张温和友善的脸,想象着他发起脾气来的样子。
“厉兵秣马,早已严阵以待。”
“行啊,真不知道那个倒霉蛋触了你的眉头,听我一句劝,留人家个全尸,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谁都不容易。”安然忽然为那个破坏分子担起心来了,像程泽恩这种典型的天蝎座,不得弄死那个人。
程泽恩轻声一笑,“我会的。”
“看样子,你是十有八九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可以这么说吧,淮安的伤快要好了,唐夭夭也不能待在部队上这段时间萌芽也缺人,要不你跟她说一下让她到萌芽,先干一段时间的编辑。怎么样?”
程泽恩如清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含着些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
“那正好啊,我给老妖说一下。其实要不是她非要去山村里当什么村官,凭她当年的文字功底,她去你们那里都可以当主笔。”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当年我刚刚创办萌芽的时候,我是主编,老张是主笔,杂志社里好像只有有不到五个人,有的时候一天能睡上几个小时就是好事,没想到现在它竟发展的有模有样,当年筚路蓝缕,今日名就功成。”
“你为什么要办杂志社,而不是换个地方去做一点别的工作?”安然看着程泽恩的眉目如画的脸,不解的问。
“大概是骨子里那股傲气吧,我和大哥一见如故,就是因为我们很像,大哥要是在大医院里说不定能当上个主任医生,可是他选择了待在他的医馆里。我当时有律师证,会计证,还有一些文凭,我要是想出去混碗饭吃当然不难,只是总感觉自己在为别人打工。还有一点,是我想为自己守住一片净土,这种为了孩子写的文章,干净。”
程泽恩声音温润和缓,即如玉石之声又似高山流水,带着些程泽恩特有的魅力。
安然痴痴傻傻的看向程泽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感叹一句:“君子当如此。”
安然忽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睿智,他就像是黑暗中的太阳,荒漠中的绿洲,寒冷中的温暖。
和这种人在一起,能够明白生命的希望,能够感到日子过的真好。
“我不想君子。”程泽恩幽幽的叹了一句,“安安。”
安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听到他叫她猛一晃神:“啊?”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的?”
程泽恩的呼吸似乎都放轻了,他的很好奇他在她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总觉得你和老妖不同,和老楚不同,你像是独立于他们的存在,如果说是知音吧,我又觉得有时候看不懂你,但是我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程泽恩嘴角微扬:“你太笨,看不透我很正常。”
“你再说一遍?”
安然立刻从单纯的人物分析转化为人身攻击
“哈哈哈,我什么也没说。”
程泽恩听了安然的话,心里温暖的一动。
“安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安然看着程泽恩,脸突然一红,为什么想到这个问题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程泽恩?
“其实这时候的个人意识形态的判断一点也不顶用,比如夭夭她原来就喜欢你大哥那样的白衬衫,这不和你弟弟又在一块了吗?”
“说的也是。不过可惜了大哥了,他脑子死,一根筋,不大容易想开。”
“其实我当时特别讨厌你大哥,发自内心深处的不喜欢这个人,当时我就想老妖做了这么多他就一点也不感动?后来,老妖和他分手了,在宿舍里几天不出去,谁和她说话都不理。后来就慢慢释怀了,对这个人的厌恶感也淡化了。也能慢慢理解你大哥当时为什么这么对老妖了。”
“个人意识形态果然能带来心理暗示。”
“这也不一定,不过你说的这话我倒同意,一个人心里有什么,眼里就有什么。不过这种纯意识形态的个人认识还是少的,有些东西不能单从这个方面考虑。”
“还可能与所处环境有关。”
“对!”安然语气洋溢起来,她很赞同程泽恩的观点。
“譬如你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能对这个地方的价值观世界观完全不能理解,你是厌恶这里,想逃离这里。但一旦你在这个地方呆的久了,你原来的个人意识形态就会潜移默化的像这里靠拢,当你真的离开时,你就会发现你真的离不开了。”
“说的对!记得原来,看过一个电影。当时特别喜欢,一个星期我看了不下于十遍,台词都能背出来了。里面有一个叫老布的人物,在监狱里呆了几十年,离开之后就自杀了。这就是人的本性被体制化了,离开监狱就活不下去。”
“这电影是《肖申克的救赎》吧。”
“你也看过?”
“遍数不比你少。不过,对于看电影,我还是更喜欢读古中国诗词歌赋。比如苏子的。”
“苏东坡?”安然声音带着些惊喜,“呀,咱俩果真是上辈子的老朋友,我怎么早没遇见你?”
“现在遇见也不晚啊,东坡居士的词写的真是漂亮极了,抒幻想而恋人间,伤别离而处达观。”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这气势,非如椽之笔而不能有。”
“除了苏东坡,对比李白和杜甫你更喜欢谁?”程泽恩敛了敛嘴角的笑意,一边起身倒茶,一边问。
“要说更喜欢谁谈不上,我更欣赏杜工部忧国忧民的士人情怀,十五六岁的时候喜欢李白,喜欢他的傲气,他的不羁,现在果然是长大了些!”
程泽恩把安然杯子里的凉茶续上新的,“你就没两个现代的喜欢的作家?”
“现代的也有不少。不过我这个人喜欢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四分钟一个泡,五分钟就没了。那些名人我几乎都喜欢过来了,可是留下来的也就那么几个。”
“苏东坡就是留下的?”
☆、该出手时就出手
“嗯,除了他的诗,我还喜欢□□和周总理的诗。苗子,我觉得一个人如果是身处社会底层而带领着一帮人去挣脱整个社会,这样的人称得上伟大,但这样的人算不上无私,如果自己本来就在这个社会的上层,却甘心为天下的人创立一个新的世界,这种人不光是伟大,更是无私。他们的诗读起来总让人热泪盈眶。可惜总理写完诗就扔进了垃圾桶里,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周总理写的诗确实留下来的少,我也喜欢他的诗,他个人生平的做的诗和文章我都收集起来了,这是书房的钥匙,你要是想看就去看看。”
程泽恩状似无意的把一把钥匙交给安然。
后来周淮安知道了当即嫉妒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他平日里进那书房都是他哥深思熟虑以后才肯放他进去,而且一口一句“我这些都是废了多大的功夫弄来的珍贵的文献,你翻得时候要小心一点。”现在到了安然身上,那是一点规矩也不管了吧。恐怕安然就是一边啃着酱猪蹄一边看他的那些珍贵文献,他在一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安然不知道这个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这间书房,她更不知道程泽恩把书房的钥匙给她,就是等于交给她这个家。
安然当然不知道程泽恩的这一点心思,一听见有书看,自然乐的接受。
“好,我知道了。”一个电话打过来,程泽恩眉头微微一蹙,轻声说道。
“安安,我出去一趟。”
“嗯。”安然还沉浸在自己的乐子里,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唉。”程泽恩叹口气,这丫头有了书就不认识我了。
。。。
“来了。”楚衍明坐在一个酒吧里,看见程泽恩后,递过去一杯血腥玛丽。
“这么烈的酒?”程泽恩皱了皱眉头。
“不敢喝?”楚衍明嘲笑般的看了他一眼。
“找我干什么?”程泽恩把那酒杯放在酒台子上,不理会楚衍明的嘲讽。
“那个人,你知道是谁了吗?”楚衍明酌了一口眼前的威士忌,笑容玩味。
“我若不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
“安然知道吗?”
“知道一半。”
“另一半呢?”楚衍明幽幽的把一杯烈酒咽到肚子里。心里想上次这样喝酒好像还是在大学毕业那天。
“另一半她永远不会知道。”程泽恩叫了一杯淡酒,算是陪着他喝一场。
“她如果知道会怎么样?”
“她不会知道的。”程泽恩声音和缓平淡,眼神温馨柔和。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看你了。”程泽恩表情似笑非笑,目光悠远深邃。
“好,那再见吧。”楚衍明叹口气,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是打不垮的,你纵使让他身处任何地狱,他都能让你在地狱中看到光明。
“再见。”
程泽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身附在楚衍明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来萌芽,我欢迎你。”
楚衍明一愣,眼前的烈酒晃着他的眼睛,他看着程泽恩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来万般滋味。
程泽恩酒量不错,一点浅酒自然当不了事。他在路上想着楚衍明的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样子,他心里甚至想象出来楚衍明来到萌芽的样子,那个时候